凤凰面具-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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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说过,算卦人不提建议;一切要看你自己如何决定;不过……”
“不过什么?”
“刚才说了第一个字,第二个字也很有意思;蝶,拆开来看,虫还是渺小;但是右面是世和木的组合,虫子虽小,却能吃空巨木,偏偏木头又托着世界,很有意思啊。如果看笔画,繁体的蝴字有十九划,王先生,十九年前在这里当兵,是吗?”
王向桢猛然停住脚步立在祝童身前,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似乎要看穿他内心。
当然,这一招对小骗子毫无用处,他早有心理准备,坦然面对审视。
王向桢终究想到彼此身份的差异,默然不语,好久才叹息一声:“也许,我不该来凤凰城,不该遇到先生。”忽又展颜一笑:“明白人才是可怕的,我遇到先生这样的明白人,是福是祸?”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能说明白呢?今天的福也许就是明天的祸,眼前的祸可能是明天福。以道家阴阳的观点分析,世间事无非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好的,一种是坏的,各占五成的几率。一件事情发生了,它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不好的。但是,好坏只是你当时的看法;也许如今看来很好的选择,过个十几年,就会变成最愚蠢的事。时间会改变一切,它把是非黑白搅得一塌糊涂,呵!阴阳八卦之说正是这个意思。”
“阴阳?是啊,时间会改变一切。半年来,我三次到凤凰,竟有两次遇到先生;李医生,你有超乎常人的智慧。雪下大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个号码随时可以找到我,李医生,我马上要离开凤凰城,不然真想和先生把酒言欢啊。好在都在上海,春节后找个时间一起喝杯茶。这次是不是还要欠你一分钱?呵呵,多个朋友多条路,上海很复杂。”
王向桢掏出水笔,在名片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祝童,点点头推开偏殿的门。
外面的雪果然大了,把南华山的苍茫淹没在雪雾深处。
他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和无助,刚才有瞬间的意乱情迷,祝童感觉到王向桢要挣扎出某种束缚;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骗子已经确定,王向桢就是朵花的父亲,蝴蝶、蝶神、蝶姨,真的很奇妙。怪不得有人认为自己应该认识王向桢,原来自己真的和他认识;只是两人的关系却不是任何人能想象到的。
朵花,和蝶姨有七分相似,王向桢是看到朵花后才开始失态的。
祝童在偏殿内凝思整理片刻,大致的轮廓已经清晰:十九年前,王向桢在凤凰城附近遇到蝶姨,也许和黄海与朵花的情况相似;于是干柴烈火阴阳交汇,但是王向桢最终选择了政治婚姻,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成就。人只有在失意时才会回忆往昔;几个月前,他可能遇到挫折,把凤凰城作为短期旅行的修养地,有沉浸在往昔的柔情里寻找安慰的意思。
到上海后,王向桢也许发现和夫人夏护士长之间的距离太大,一直在躲避。
夏护士长一直没有生育,这对于年过不惑的他来说,是不可接受的。王向桢一定又想起蝶姨,也许他知道蝶姨有了孩子也不一定。
想清楚这些,别的就不是难题了;十九年前的那段感情,一定是十分美好的刻骨铭心。
蝶姨是因为王向桢才开始以身养蛊;但是,祝童有九成能确定,蝶姨要把蝶神神传出去,有带着朵花去寻找王向桢的意思。
也许,这其中还有黄海的因素。如果朵花选择一个本地人相恋还好说,但黄海的身份让蝶姨看到,女儿正在步入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悲剧。母爱无畏,蝶姨对朵花的爱,使她要让女儿具有一个相当的身份,她以为王向桢能做到这点的。
王向桢腿上的伤,是蝶姨当年留下的暗记,她凭借这个找到他,只是,如今已经被狗皮膏药抑制了。如果不然,蝶姨可能已经赶来相聚了。
王向桢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上海很复杂”,有警告祝童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以祝童感觉到的蛛丝马迹,如今正是王向桢人生的低潮期,对手把他逼到上海不会不暗中防备他;所以他才会来凤凰寻求心灵的慰藉。
蝶姨太天真了,王向桢也许能重新接纳她,也会对朵花很好,但是只会在台面下,他绝不敢公开承认朵花是他的女儿。
政治婚姻是政治的组成部分,具有很残酷的不可触犯的威严;以王向桢的地位面对的对手,以田旭洋和夏护士长的能量,蝶姨真找过去,也许会造成一个两败俱伤的悲剧。
想明白了这些,祝童心底惨然,他只是个小骗子,没有任何理由干涉蝶姨的选择。第一次,小骗子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
推测到底是推测,首先要做的是见到蝶姨;小骗子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蝶姨的反应就是验证这个推测的镜子。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十一、蝶神的诅咒(上)
“哈哈,真的很有福啊,李大哥,您猜我们遇到什么好事了?”
祝童刚步出偏殿,朵花就跑过来,身后叶儿等三个女孩子也是满脸喜色。
烧香还能烧出什么好事?还不是祝云的准弟子看在自己面子上,刻意奉承几个女孩高兴。
“抽到上上签?”为了不扫兴,小骗子还是装作猜不出来。
“才不是呢,我们四个都是仙女下凡啊。我是百花仙女,梅姐姐是祥云仙女,萧萧姐是掌灯仙女;叶儿姐姐最厉害,是玉神仙女。我们啊,刚开始拜神像,案上就落下四个物件。连弘道大师也被惊动了,他亲自为我无敌龙!&*书屋整理们解说,嘻嘻,没要我们一分钱啊,也不要……”
朵花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幸运,祝童心里好笑:和尚们的花样不少啊,弘道大师就是那个胖子了,几个月前不过是个下岗官员,如今骗人的本事也厉害了。如果不是年纪大了,很有成为祝门嫡系弟子的可能。
祝童看一眼四个女孩手里捧着的玉雕仙女像,警惕暗生,这四座玉雕虽然材质一般,雕工可真真是神石轩的手艺,特别是那具玉神仙女像,根本就出自神石轩的上品。眼光四处瞟一遍,没发现神石轩门人的踪迹。
南阳一行后祝童才知道,全国各地寺庙里的玉雕佛像,七成都出自南阳玉佛寺市场;就是凤凰城内也有南阳人开的玉器店;但是,天王庙里出现神石轩的作品,可不能以凑巧来解释。
是不是玉女对叶儿还不死心呢?
黄海走过来,雪落了他满身;朵花过去为他拍打,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萧萧也过去凑趣。与黄海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程震疆与他漂亮的少尉女友。他俩是跟旅行团来的,程震疆说不想再跟旅行团赶路,要在凤凰呆三天;他的女友没表示意见。
几个人在雪地里寒暄过后,叶儿才走到祝童身前,满脸的欣喜:“李想,人家说我是玉神仙子。”
“你比仙子还美。”祝童爱惜的拂去她头上的雪花。
梅兰亭是明白人,知道天王庙是祝门道场;把手里的祥云仙女像丢进皮包,恨恨的看小骗子一眼;似乎对这个什么祥云仙女的称号很不满意。
人群骚动起来,一对舞狮跳跃着进入天王庙。
先进来的一台大鼓,两个赤膊的汉子冒雪在鼓前舞蹈;铜锣和钹镲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列在两旁。
天王庙的假和尚燃起鞭炮,把一个四方桌放在院子正中,欢迎送吉祥的狮子来拜年。
狮头与别处一样是金黄色,狮身是蓝色土布绣制,洒金钱花;舞狮者藏在下面,前后各一人,功夫也是极深的,随着震响的锣鼓,绕着鲜艳的绣球腾挪躲闪,一举一动把狮子的勇敢与憨直表现的淋漓尽致。
天王庙内乱了五分钟,舞狮的人随意一抛,绣球进了大殿旁立着的胖子弘道和尚的怀里。
香客游人都笑起来,胖子于是念声佛,把个大大的红包塞进绣球,又抛回去。
锣鼓声热烈爆响,两只狮子跃上桌子,双双跪拜;在众人的叫好和掌声中,倒退着离开天王庙。
中午,陈阿伯在客栈后的沱江边的青石板上摆出桌椅,八个人就在这里闹中取静,享受一桌凤凰城年饭,顺便欣赏静态的凤凰城。
沱江两岸屋檐上是微薄的一层白,衬着大红灯笼和乌瓦青檐;天然痕迹,恣意朴实,却有引人沉迷的美丽。
只是江风吹得人稍冷,江上一群鸭子嘎嘎叫着互相追逐,对在江边欣赏它们的人丝毫不理会。当然,也不会懂得桌子正中那盆红红的血粑鸭意味着什么。
黄海与朵花没住凤凰老城,在新城的酒店内包了两间房;朵花的妈妈蝶姨早从山里来到凤凰,与女儿与准女婿团聚。黄海说她喜欢清静,一早就上山去了。
程震疆对朵花的态度很随便,有朵花脾气好随时笑嘻嘻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朵花的出身在他看来与黄海不般配;他不看好黄海与朵花的未来。
祝童还在想着上午的事,听程震疆逗朵花唱苗族山歌,笑着为他倒上酒;如果程震疆知道朵花的父亲是谁,还敢不敢这样放肆?
凤凰城内有太多女孩子喜欢的美食,这顿饭没吃多久就散了。其间,祝童和黄海的手机不停的响,很是扫了些大家吃饭的兴致,于是,四个女孩就丢下他们去逛街。
程震疆与女友也起来告辞,他们要到新城去安排住处;老城虽然热闹,客栈的房间多数很简单。
“黄海,你准备怎么办?”祝童问的是蝶姨,刚才朵花说了,下个月,蝶姨会到上海去与朵花同住。
“昨天晚上我问过蝶姨,她想在上海开家花店。还有一个月,我回去找家铺子顶下来,暂时只能这样了。”
看得出,黄海对蝶姨到上海有些抵触。
“这样好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顶一家花店要不了多少钱。”
祝童知道顶一间花店要不了多少钱,也相信以蝶姨的本事侍弄鲜花很合适;但是,他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们家能接受朵花吗?”
“慢慢来吧。”黄海苦恼的给自己倒杯酒,仰头喝下。
黄妈妈最近对叶儿没少做工作,虽然叶儿从不说,但祝童能看出来;连苏娟也被黄妈妈说动了,所以叶儿才会做出已经和祝童同居的样子。
“李想,我妈妈说,如果叶儿不行了,就要再给我介绍一个;她是不会接受朵花的。不过没关系,等过几年,朵花毕业工作后,我们就结婚。到时候,她不认也不行。”
真那么简单吗?可能到如今,连黄海也有点不自信吧?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异太大了。
祝童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一眼号码,是师兄祝云来的,对黄海说声抱歉,走到江边接听。
“掌门新年好。”祝云第一句就开小师弟的玩笑,祝童笑着应了,问:“天王庙里的玉器是怎么回事儿?”
半小时前,祝童给师兄发了条短信。以小骗子如今的身份,不能和祝门外围弟子之间有太多的接触。
“我们寺庙里所有的玉器都是承包给外人做的,怎么了?噢,我知道了;天王庙那里是例外,三天前,以前卖玉器的那家说改行不做了,介绍来一家南阳的玉器商。我没过去看,听说,这一家的东西不错,比以前的那几家都好。我正寻思,是不是把各地的生意都交给他们。”
“师兄,他们不会接你太多生意的。”
“怎么会?有生意谁会不做?咱们的庙也不少了。”
“你不明白,他们是神石轩的人。”
神石轩来凤凰为的是谁,祝童最明白,也许玉女也在附近,她们为的是梅叶推荐的玉女继承人——叶儿。
“神石轩,我说手艺这么好?呵呵,是为了你吧?师弟,刚才天王庙接到通知,下个月,地方政府出钱整修天王庙,五十万啊。这下省了我一大笔钱。本来我准备到年底才整修。今年各处香火都不错,总算有钱把几座大庙修缮一下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各处收到的香火钱已经……”
祝云得意的说着各处的收获,祝童对师兄将近千万的收获不无羡慕;更关心的是身边的事,地方政府出钱修缮天王庙,应该有讨好王向桢的意思。他三个月内两次来凤凰城,每次都到天王庙……
祝童挂断电话,回到餐桌前对黄海说:“我出去转转,你吃完到房间休息一会儿。”
黄海已经半醉了,应一声;凤凰城的土家烧酒后劲颇大。
十分钟后,祝童再次来到天王庙;午后,院子里的游客还不少,上香的村民却少见了。
偏殿内,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蝶姨。”祝童走进,轻轻招呼着。
“啊,吓我一跳。”蝶姨回头,眼里的迷茫还没散尽,看到祝童才放心的笑笑;“朵花说你对她很照顾,谢谢。”
蝶姨今天穿的也是苗装,浑身上下却没几样银器;她正在看的是偏殿内王向桢送的那副檀香木对联。
“那是我应该做的,蝶姨,我正想去见你。”
“是不是……我看看。”蝶姨伸出手点向祝童额头。
祝童没有躲闪,任凭细软的手指点在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