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纵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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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玉琉公主竟率先开口说话,从她的声音中,仍然能够听出负气的坚决和委屈。
尉迟疾言语诚恳的解说道:“这个、这个吧,公主,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其实啊,恒少爷打你,那是为你好,公主,你是第一次杀人吧,你当时陷入了迷乱之中,如果不能迅速让你从迷乱中解脱出来,你会变成疯子的,而让你从迷乱中解脱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你一记重击。。。。。。”
“别骗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玉琉公主毫不留情的揭穿道:“用冷水泼,或者点击昏穴,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可陆恒那个混蛋,他、他。。。。。。”
说到这里,玉琉公主的话语中,又生出了几分哭意,她倔强的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不让尉迟疾瞅见。
“还有这样的方法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打耳光这种方法最有效,想来陆恒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吧?”
尉迟疾能怎么办,只能装傻充愣了,幸亏夜色深沉,让他脸上的羞红能够得到有效的掩饰,尉迟疾觉得,自从跟随陆恒以后,他的灵魂便已堕落,他的良知便已泯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代替
玉疏公主怀疑的反问着:“不知道?!你不知道?!”
在这一刻,可是万万不能松口的,尉迟疾的脸上,露出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和真诚:“是啊,我是不知道!你不信可以问问那些族兵,在杀人后,情绪出现迷乱的人,从来都是采用打耳光的方法,来让他们重新清醒。”
“你不知道,难道陆恒还不知道?”玉疏公主的声音中,出现一丝犹豫。
“我都不知道,陆恒又怎么能知道!”尉迟疾仿佛是在说绕口令。
“那、那……”
玉疏公主恨恨不已的语气松缓了下来,就在尉迟疾暗暗庆幸,自己劝说有效的时候,却不了,玉疏公主忽然用羞怒的声音说道:“那我也不回去,陆恒那个混蛋,当着众人的面打我,就算是抱着要把我从迷乱中唤醒的想法,那也太过分了啊,想想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回去,我要回京都,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们管!”
你要回京都?!
你要回京都,你就悄悄的就走呗,在这里喊得惊天动地,却又不肯挪动半下脚步,这分明就是想找一个陪伴的,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公主,你不就是觉得受委屈了,有气憋着,心中难受么,这好办,啊!”
尉迟疾鬼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环视了一眼,黑暗中,负责保护玉疏公主的族兵,相距最近者,也有二、三十步远,不用担心能够听到他的话语,但尉迟疾还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你也可以打陆恒啊。你也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陆恒一巴掌,那不是什么气都出了么?”
“打陆恒?”
这个提议让玉疏公主一下子从草地上蹦了起来,是啊,我也是可以打陆恒啊,光顾着伤心了,怎么把这碴给忘了?
玉疏公主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幻想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陆恒一巴掌,让陆恒的身子,随着一声脆响,在空中就象陀螺一样快速旋转。那情景,真是越想越觉得痛快。
玉疏公主两眼发光,修长美好的身段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冲动,就如发现老鼠的猫。
而尉迟疾也在一旁,咧着嘴角悄无声息的偷乐不已,心想,陆恒,叫你逼迫我,这次我也让你出出丑。
却不了,兴奋了一会儿,玉疏公主脸上的喜悦神情渐渐收敛,最终变为了为难的样子。用蚊蚋般的声音说道:“不行,我、我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怎么会下不了手呢?
在这瞬间,尉迟疾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向刁蛮任性、强横霸道、毫无道理可言的玉疏公主,竟然说她下不了手打人?难道让陆恒一巴掌给打傻了?难道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尉迟疾用怪异的眼神瞅着玉疏公主,好象不认识她似的。
“我是下不了手啊!”
玉疏公主苦闷的说道:“这些日子,每当陆恒那个混蛋欺负我时,我都想过,拿着马鞭狠狠的抽他一顿,可每次马鞭扬起来后,看见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我就又不忍心下猎手了。每次马鞭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上一次,在廷尉府的大堂上,就是因为我把他打得太犯了,所以才留下了那道伤疤,而陆恒说他一点都不怪我……”
此刻的玉疏公主,在月色下,清纯如梦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羞涩和甜美。
尉迟疾瞪大了眼睛,嘴张的能吞下一枚鹅蛋。
陆恒脸上的那道伤疤?陆恒脸上的伤疤分明是自己,当初用箭射陆恒时,陆恒闪避不及,而留下来的伤疤啊!怎么跟玉疏公主扯上关系了呢?
噢,我明白了,陆恒你这个混蛋,一边跟我卖好~~尉迟,你看,你把我脸上整出这么一道伤疤,破了我的相,我可都没怪胸,我够朋友吧!~~让自己心生愧疚,一边又用同样的话,去麻木玉疏公主,陆恒,你小子也太、太……
尉迟疾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世上一切有关卑鄙、无耻之类的形容词,用在陆恒身上似乎都不过分,在义愤填膺之下,尉迟疾决定,他要向玉疏公主举报陆恒,他要让陆恒布下的骗局大白于天下。
就在这时,却听玉疏公主继续说道:“是陆恒那混蛋喊你来找我的吧,听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也可能是我错怪陆恒那混蛋了,但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出的,可我又狠不下心来,打陆恒那混蛋……”
但,慢、慢、慢!
从玉疏公主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个小丫头片子,分明中毒已深,对陆恒可是大有情义,如果自己跟这小丫头片子说,陆恒脸上那道伤疤是我整出来的,跟你没什么关系,这小丫头片子会不会因为心痛陆恒,而迁怒于我?会不会代替陆恒来报复我?
尉迟疾越想,越觉得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有可能了,陆恒和玉疏公主这对公母,从来都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怪胎。
想想玉疏公主的诸多可怕手段,尉迟疾下意识的浑身打了个冷颤,幸亏没有说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啊!此刻的尉迟疾,就跟吃了一只苍蝇,还不能吐出来似的恶心。
只听玉疏公主说道:“尉迟,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既能让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又不用担心下不了手,如果你肯答应,我便跟你回去!”
“办法?什么办法?”尉迟疾好奇的问道。
玉疏公主眨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尉迟,你跟陆恒是女朋友吧?”
“这个……”尉迟疾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可以这么说吧。”
“这样吧,你便把你当成陆恒,给上一巴掌。这样我就可以出气了……”
“你是说要打我?!”
尉迟疾身子猛的一晃,觉得自己仿佛挨了一闷棍,这世上还有天理么?他脸红脖子粗,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大声确认道:“你是说要打我?!让我代替陆恒,挨你一巴掌?”
“是啊!是啊!这样不但我出气了,而且陆恒那混蛋,因为自己而连累女朋友挨揍,他一定也会心感愧疚,以后就不敢再打我了。”
“我打你打得越狠,陆恒那混蛋的心中,就越会愧疚的……”
玉疏公主因为自己想出了如此绝妙的主意,而满脸发光。连连点头,全然不顾尉迟疾的脸色已然发青,在那里自顾自的挽起袖子来,看那架式,一巴掌能把人抽出二里地远。
愧疚?就算是陆恒曾经有过愧疚的这种情绪,恐怕也早就让狗给吃了。
“公主,你还是回京都去吧,一路走好。”
见势不妙,尉迟疾掉头就跑,只是他身负重伤,浑身上下裹满伤巾,严重影响了行动的迅速,没跑两步,便被玉疏公主拦住了去路,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玉疏公主,尉迟疾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恶狼盯住的小白兔。
“公主,你别打我,我跟陆恒不是朋友,我跟陆恒那混蛋是仇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啊……”可他已经闪避不及了。
“啪~~”
随着一声脆响,尉迟疾的身子以抛物线的姿态,飞向了半空,又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发出轰然巨响,泥土和碎草飞溅,他身上大小不一的作品登时迸裂,伤巾,倏然绽放的嫣红,触目惊心。
就在尉迟疾趴在地上,疼痛欲死、满眼金星、不分天南地北之时,耳边传来玉疏公主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这感觉,真爽!尉迟,你再让我打一巴掌好不好?!”
苍劲的牛角号,响彻夜空。
黑暗中,玉疏公主在前,尉迟疾在后,向聚兵处走去,在玉疏公主晶莹如玉的脸颊上,还有着明显的指痕,虽用轻纱遮住,但如果仔细瞅,还是能够看出,不过玉疏公主的神情举止,却已恢复了平日蹦蹦跳跳的轻松。
而尉迟疾呢,唉,还是不要提尉迟疾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张人脸,而是猪头,紫红的嘴巴一张一张的,发出无声的咒骂,目中流露出来的凄婉,让每一个目睹的人都心酸不已。
此刻,关于氐卜族落群的屠杀,已经接近到了尾声,玉疏公主和尉迟疾心中都明白,马上就要急行军了,不知这次的路线又有什么新的变化。
玉疏公主看见陆氏族兵们,用木杆搭成架子,又在架子上堆放羊毡、牛皮等易燃物品,把战斗中死去的陆氏族兵,放在架子上,然后点燃,烈焰升腾,不时发出“噼啪”炸响,焦臭的气味刺鼻难闻。
还有的族兵,正在把战斗中的重伤者,绑在马背上,因为一会急行军时,战马狂飙起来,别人难照顾到他们,只有绑在马背上才不用担心掉队,只是那种绑法,便是一个好好的人,在急行军后,恐怕骨头也会被颠散。一名身受重伤的族兵,痛苦的喊叫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众人寂寂,片刻后,一名队长正从腰间拔出短匕,而无表情的走了过去,不知他轻声跟那名重伤者说了句什么,接着,便以果断的手势,把短匕刺入了重伤者的心口。
垂死的惨叫分外凄厉。
看到这一幕,玉疏公主的脚步不由微微凝滞,虽然她心中明白,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要自己人杀自己人呢,可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伤者藏起来,可以……”
说着说着,玉疏公主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够现实。
“对自己人狠,才能对敌人更狠,要想打败凶悍的敌人,就要先把自己变成恶魔!”尉迟疾没好气的解释道,他现在一说话,浑身上下,便没有一处不痛。
“那,那要是受重伤的人是我呢?陆恒会不会……”
玉疏公主在心中,既有些期许,又有些恐惧的悄然自发。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雨季的阴谋
当屠杀的痕迹,被手法熟练的完全抹平后,顶着浩浩夜风和渐渐西斜的寒月,陆氏族兵在苍茫夜色中,袍服飘舞,须发飞扬,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骑,开始了新的狂飙般的急行军。
这一次的急行军,和以往大不相同,不但方向再次改变,而且三千人分成了六股,每一股都有不同的方向各路线,就象是散落梅花的花瓣,除了每一股的领军者,没有人知道终点在何处。
每一股的领军者,还被特别告知,在行进中,要采取忽尔散骑,忽尔队列的方式,在遇到河沟溪流时,不要急着趟溪过河,而是要采取进入河沟溪流中,顺水或逆行出里许后,再上岸行走,而且在上岸的时候,一定要把马蹄包上,并采用逐一上岸的方式,不要留下太多线索。
类似这样的要求还有很多,在藏踪匿迹方面,向来引以为傲的张锐,这一次可是把看家的本领都搂落了出来,他告诉陆恒,根据他这一次的布置,便是牌子最为灵敏的猎犬,也要想能够跟踪到他们的踪迹,除非……
“除非怎样?”当时陆恒微皱着眉头问道。
“除非那个叫血狼楼班的家伙,是一匹真正的、并有着灵性的狼王。”张锐向陆恒解释道:“我不知道少年你信不信神灵,反正我信,我以前打猎,在进山前,都要拜山神爷,而狼王是山神爷的使者。传达着山神爷的意志,不能用常理来度测。”
“山神爷?屁!你信不信我一刀,便把你那个山神爷给砍了?!”
听到这样亵渎神明的话语,张锐被吓的下巴差一点脱臼。
陆恒率领五百多名陆氏族兵,开始了飓风般的狂飙北奔,这五百多人中,有三百人是以陆奉川为统领的大队,还有二百多人是陆恒的亲卫队。
自从被吓昏过去,又被冷水泼脸,强行唤醒后,陆奉川的脸色,便始终保持着死人般的惨白,他再也没有往日的活络,深沉的就象是一块石头,在奔行的队列中,不是望向陆恒背景的目光,阴冷如井。
陆恒的那一刀,让陆奉川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一回,他依稀听见了地狱中冤魂的泣号,那种感觉,非常恐怖。但在恐怖之余,陆奉川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