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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道长,带我回家-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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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气得正闭目小憩的美人老祖挑了挑眼皮子,就叹气,道:“你完全可以利用等待天劫的这段时间,好好打坐调息。”

“我法力囊都空了,有何好调息的?”

我生怕他不信,特特动胳膊动腿,证明给他看。老祖美人便微微蹙了眉头,也不理我,只是自言自语道:“五心朝天,意守丹田,五龙入百汇,两脚走涌泉;劳宫双吸附,火球乍生成,先天成一气,万法尽归一……”

我一听,得,还是个挺新鲜的诀法。而且他的话音竟似有无限魔力,我居然难以控制自己手脚。待到回魂时,便发现正原地盘膝,按着诀法将五心朝天,意守丹田。

便觉自五心处分别生出五条火龙来,竟是端端入了我百汇穴,沿着涌泉穴、劳宫穴游走一周。而丹田处便有一拳头大小的火球缓慢旋转,继而加快。那转动火球又自我天灵盖腾起,倏忽间飞逝不见,似直融入头顶苍穹。眼前乍然大亮,神魂在那一刻竟格外安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逝去火球猛地自头顶砸下,一股脑入了我体内。便重回丹田,自急速旋转逐渐转慢,直到彻底停止。火球合而又分,竟重新幻化五条火龙,归了我五心。

缓缓睁开眼,竟觉神清气爽,试着动了动胳膊腿,便轻飘飘的,好像只要脚尖一点地,便可白日飞升。

我心中暗想着,这诀法却是未曾听过,想来我身份特殊,自打混沌初开时便以为自己是妖,却也是可以飞跃腾翼,小打小闹的施展些法术,又怎能真正接触这些人界修行术数。

却是机缘如此了!真想不到这老祖美人看起来随时都会咽气,却修行功法十分适合我呢!

便暗想着,与他共处一室几日就几日吧,我也好趁此时机好生将养下/身子骨。这些年四处奔走,又是离魂又是两魂同处的,就算铁打的也要散架了。

虽我并不相信老祖美人说的话,但教我修行术数总没坏处。待到几日后便知他所谓的天劫是真是假了。而这段时间,我尽量不吃不喝吧。却不知能挺过几日?但还是小心点好,说不准这位主儿,给我吃喝里下毒呢!

便打定了主意,而此时就听得一阵极轻的脚步响,显然来人已尽量加着小心。我以为是襄子去而复返,来给我们送吃食,却不想是瑾辰提着个食盒进来。

他立在三尺开外的地界,垂首恭恭敬敬先唤一声:“师父。”方又道,“瑾辰已为您备下鸡丝黄瓜、口蘑发菜、红梅珠香、龙井竹荪、如意卷、红豆膳粥、莲蓬豆腐、杏仁佛手、合意饼以及一壶信阳毛尖。还请师父浅尝。”

边说边自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玲珑小桌来,往地上一掷,那桌儿竟见风就长,化作实物。

“师父,这是莲蓬豆腐,师父最近胃口不好,瑾辰今日特用鳕鱼搭配,也不知师父吃着可不可口?”他每道菜都详细介绍一番,并挨排摆上桌。我早已被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了心魂,只恨这位厨艺高超的瑾辰小道长太啰嗦,更是早已将方才的打算统统抛在脑后。

而再听这些菜名,竟很多菜色是我闻所未闻的。便暗骂老祖美人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竟不知民间疾苦,只浅尝?这些吃喝原封不动的送皇宫里,都可以给皇帝老儿做御膳了!

可他却似并不满意,竟只拿眼角扫扫一应菜色,就叹气道:“瑾辰,你越来越对师父不上心了。”

瑾辰便垂首,好半响方抬起头来,却是红了眼圈,怯生生道:“师父,瑾辰以为师父会喜欢。”

“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我喜欢?”

老祖美人高了音,直吓得瑾辰一怔。他就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吧去吧,别让我看到你。”

我一见这情势,不由控制不住。就插嘴道:“我虽孤陋寡闻,也知这道菜补中益气、清热润燥、生津止渴。你瞧你病恹恹的,人家瑾辰是为你身体着想。”

没想到我一番话说得瑾辰泪珠子在眼眶内滚来滚去,差点跌出来。反而那老祖美人无动于衷。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懂。”

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说一句,我差点没被这对师徒气歪了嘴,暗骂自己真真多事。瑾辰已垂首弓腰说一声:“师父,瑾辰告退。”

竟真的倒退了十数步,一折身走掉了!

我呆呆地望着那孩子背影,不由忆起惨死的小裴来。正出神,却听身后一道幽幽的叹息音起,却是那乱发脾气的老祖美人。

“我是不是对他很差?”

☆、天将降大任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回首,却见那美人老祖一脸的愁容;轻咳几声;就幽幽道:“因为他是个四阴之人。”

“呃?!”

我本就是四阴之人;也没觉有何不好,而且这老祖美人对我也没多歧视,怎的轮到自己徒弟就不成?

“听襄子那碎嘴说,山门分铃铛等级。而瑾辰已是银铃铛了;想必修行得很用心?”

“瑾辰天资聪颖;别人要用三五十年达成的境界,他只需三五年就可以完成。”

“呃;看样子也是个知道用功的,何况又会做一手美食。我不明白,为何你对他态度那般差?”

“他不但做得一手美食,而且早已达到可以自由御剑的境界,更是可以下山独立捉妖。”

“所以么,这么好的徒弟,你为何不珍惜?!”

“正因为他事事都好,所以我才怕。”

“您胆子未免太小了!何况您这又是哪来的歪理?!我倒未曾听说,有人因为太好了而被讨厌呢!”

老祖美人就垂首不说话了,好半响方低声道:“天劫就要到了,他又是那样一个傻孩子,我生怕对他太好了,他会做傻事。”

“所以我说,你这般便是天下间最自私的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此次天劫不过,到底会怎样?”

“应该会灰飞烟灭吧。”

“你对自己没信心?”

“我是对你没信心!早说过你我祸福相依,命系一线。”

“你因怕被我拖累,所以就软/禁着我,令我只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

“是。”

“其实,我杂七杂八的讲了这般多,只是想问你,万一真的渡不过此次天劫,又舍不得一身法力,为何不寻个可以继承你衣钵的?而既然要寻个继承你衣钵的,为何舍近求远?依我看,无论你过不过得了这场天劫,都不要浪费此次良机,不如就寻个由头,将衣钵传给好徒弟,也趁机改善你与他的关系么!”

“你对他有意思?”

“没意思,我与他仅见过几面而已。”

“那你当他的说客?是襄子的意思?还是瑾辰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不是。我只觉得你既然信心不足,已先败了。我生怕浪费了好资源。”

那老祖美人就垂下眼帘,我见他低头摆弄着衣袖,似正挣扎,就又道:“其实我只是个外人,自然不懂你与徒弟们的相处方式,更不该插手你怎样教徒弟。我初来乍到,虽瑾辰救过我,但我真就没想过要报答他。我只是单纯觉得,那孩子不错。”

“就因为他会做一手美食?”老祖美人唇角上挑,一双狭长凤眼满含笑意,想必早已看穿我是个吃货。猛然被识破,滋味自然不好,我便不由尴尬地张了张口,无法将话头进行下去。

那老祖美人见我的样儿,就又道:“你不但是个吃货,还是个话痨!只是我们再说下去,恐怕无论多好的美食,都要变成一肚子冷菜了。”

便都哂笑,而我当先持起筷子夹一片莲蓬豆腐,将要送入口又觉得不妥,便傻兮兮笑道:“我能先尝尝不?”

老祖美人微微颔首,我便如释重负。忙不迭将那莲蓬豆腐扔进口,果然入口滑嫩,口感极好。这道菜本也没多稀奇,妙就妙在瑾辰配了鳕鱼,既解了豆腐的豆腥味儿,又令那清淡中多了几分鲜嫩。果然是手艺高超,心思细腻。

便又对这救命小恩人多了几分好感。我边吃边偷眼瞧老祖美人,就觉他脸色白里透青,恐怕诚如所言,命不久矣。既然他对渡劫没信心,还不如趁着能动能走,将法力传给好徒弟呢。

就想着反正这几日也无事可干,我不如真真充当说客,就算不能令其将一身功法传给瑾辰,至少也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令他们师徒改善关系。

其实,我之所以有闲心管别个的闲事,并非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我只是对老祖美人所言的天劫抱了一丝兴奋与期待,光想着借机开开眼,却不想很多。

虽然他说的话大部分我不信也不懂,但自打我有神识开始,便比旁人省了许多路,而接触的不是魔星就是已经修成人形的妖精鬼怪,身边没一个真正经历过天劫的,自然我便没机会见识。

如今逮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混想着,已夹了十几筷子菜,道道菜入口,竟也不知参杂了多少滋味在其中。而当我终于想起这洞内还有个人的时候,方不好意思地抬眼瞧仍旧坐在棺材盖上的老祖美人,却见他一张白里泛青的脸上,隐隐挂着愁容,想来也是有心事了。

只是不知,那心事可是因我方才的一番话?

他见我抬眼,便挥挥手,有气无力道:“吃,吃。我已很久没看过这么好胃口的了。”

“呵呵……”

俗话说恭敬不如从命,当下我便不再矜持,只是抡开膀子,挥舞起筷子,一通风卷残云。而正吃喝得欢呢,却突地听那老祖美人低低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差不多了。”紧跟着手一拍。

我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住,接下来的景象更是差点令我跌掉下巴。就见随着那老祖美人一击掌,便自棺材板与八仙桌之间架起一道光影子桥,于是乎本在八仙桌上的好吃好喝,就排成一队,蹦上那光影子桥,朝棺材板上的那位主儿飞奔。

那景象若非亲眼所见,我定然打死也不信,天下间居然还有此奇事!竟是争着抢着被人吃呢!

本想着我也吃了不少,不如就此放手。奈何将将生产过身子骨虚得很,又加上饿了这许久,如今肚子空得很,我怎肯轻易放弃?!

于是接下来的吃喝便比打仗还费心费力。因打定了主意不能令无辜菜色被美/色/蒙骗,稀里糊涂让人吃掉,我简直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却是辗转腾挪,几度上演惊险动作!

不多时便已累得气喘吁吁,就又想一拂袖放弃,偏没骨气。硬着头皮拿筷子当武/器,尽量集中精神,看到哪个顺眼的吃喝,我便闪电般出手去夹去抢。

于是一顿饭居然吃了两个多时辰,我也自最初的筷筷落空到后来的十次倒有三两次中,进步飞速。说来也是怪事,这般累居然越累越精神,直到大汗淋漓方觉肚子饱了。而此时,我几乎成了一滩烂泥。

将自己放倒在地,我急喘着,心道这也太锻炼人了!也不知老祖美人的徒弟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却又见他自腰上解下一枚紫金铃铛,手腕轻动,我便听到一阵尽量放轻的脚步音起。

竟又是瑾辰,是进来收拾碗筷的。过程中就悄悄瞥我一眼,却似乎勾了勾唇角,见我也在瞧他,忙不迭移开目光,登时红了脸。

李岱也不说话,却似乎极累的歪靠着。瑾辰也不抬头,直到收拾罢了方朝李岱打个揖,恭恭敬敬说一句“徒儿告退。”就倒退出去。

“真是个好杂役呢!”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我方缓过气来,便长叹一声,不由感慨道。

老祖美人也在瞧着背影消失方向,良久方缓缓道:“我姓李。”

“呃?!”

“李岱。”

“呃——”

“他也姓李。”

“呃??!!”

“李瑾辰。”

我突然醍醐灌顶了,终于明白为何老祖美人,不,应是这位李岱每每瞧着瑾辰的眼神,都内含无数复杂情绪了。却原来是这样一种关系!

想来天下间为人爹娘的,本都对孩子给予厚望,所以更会严厉几分呢。

我虽无心了解他们背后的故事,可接下来还有一大段日子要与李岱同吃同住,恐怕到时候想不听都不成。本以为他会就此打开话匣子,却不料李岱只说了这几句话,便道自己个累了,竟将我撇在一旁,直躺在棺材板上,闭眼小憩。

不多时便响起他的鼾声,竟是声震如雷。我痛苦万分,瞧一眼冰冷的地面,并无第二个可以睡觉的地儿,想去唤醒李岱问一句我今夜睡哪儿,又没那胆量。

便叹口气,只好坐在这洞内另一件大件家什上。可惜这把木头椅子没靠背!坐上去只能直挺挺的,别说睡了,就是单单坐着,都嫌腰疼。

试了无数姿势,都是不舒服。最后不得不将双腿也拿上来。索性就盘膝,并双手叠放在膝之上。

说来也奇,本无论怎样都不舒服的坐姿,偏如此一来竟觉得浑身舒畅。我不由暗暗叹口气,想着这玄空洞到底是何风水?怎的就连我这种懒人,进来后都一门心思的想着利用时时刻刻来修行?

想着想着,便觉困意袭来,我正要闭目假寐,却听得一阵:“呼噜,呼噜……”

山响的音直令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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