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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医手遮香-第226章

小说: 医手遮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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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欣冷笑:“我这样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有空再去劝劝咱们姑太太,她这会儿只是打杀奴婢,算不得什么大罪,若是谋财害命,那可就不一样了,连带着安悯和安怀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田均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再和她多说一句,目光沉沉地叩着椅子扶手,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忽听门外有人道:“大爷,去尚书府的人回来了。”

夫妻二人便都打起精神来,张欣笑看着低着头走进来的小厮,柔声道:“我家里可都还好?你有没有告诉我们老爷和夫人,我这里没事,明日就过去看望他们?”

那小厮跪伏在地上,战兢兢地道:“小人未得进入尚书府门。”

田均便冷笑了一声,伸长双腿往椅子背上一靠。

张欣将信将疑,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小厮壮着胆子道:“门子听说小人是田府的姑爷姑奶奶使去给亲家老爷、夫人问安的,就把小人推了出去,不许小人进去。小人磨了半日才告诉小人,说是里头有吩咐,但凡是田家来人都不许通报,也不许放人进去,谁犯了事就乱棍打将出去。”

田均就又冷笑了一声,张欣头晕目眩,仍然不敢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信!”宫里头都已经放过她了,家里人没有理由不理她,一定是她的嫂子在里头捣鬼,上次她要回家,就是杨氏在一旁拦着的,这回肯定也是。

小厮苦着脸道:“大奶奶,就是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做这种事。您要是不信,亲自走一趟?”

张欣大怒:“狗奴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无礼?”

小厮见田均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面色多有不善,便壮着胆子要回嘴,田均一摆手:“下去吧。”

张欣其实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却假装不依,又骂了几句才算了。转头瞧见田均低着头喝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心里只是打鼓,便质问道:“一定是你,我家里不可能不管我。”

田均眼皮都没撩一下:“我若是你父母兄长,便该一杯鸩酒毒死了你,如此,便大家都清净了。”

“你这个……”张欣跳将起去要撕打田均,田均早有准备,抬起脚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厌憎地道:“别逼我。你父母亲利索,我却还要顾念几分夫妇情义。”

张欣本就吃够了苦头,腹中也只得半碗燕窝粥垫底,被踹了这一脚真是翻江倒海一般的,伏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流出来了:“你个骗子!什么夫妇情义,你不过是害怕我把你做下的那些丑事恶事尽数爆出来罢了!我告诉你,我若是不得好,你也别想得好!”

田均坐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她:“你别胁迫我,我还真不怕。当年的事情我纵然有错,却也是受你蒙蔽被你摆弄,更是被你张氏一门胁迫至此。全京城的人都有眼睛看着的,我本不想娶你,是你非得要嫁。”

张欣一怔,亮出指甲要朝他扑过去:“不然咱们就试试?”

田均厌恶地侧身躲开,拂灰尘一样地拂了拂被她碰触过的地方,仰着头往外走:“疯子!”

张欣扑在地上低声痛哭起来,许久,才有人战战兢兢地递了帕子给她:“奶奶,您快莫哭了,兴许大爷是故意骗您的。待到天亮,婢子出去一趟,便可知道真假了。”

原来是田氏把她的人放了出来,张欣接过帕子,看着这个从前在自己面前并不得宠也不起眼的丫头,拿腔拿调地道:“你是个好的,等我熬过这一段了,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那丫头叫做婉月,闻言低垂着睫毛、温顺地道:“只有奶奶体面,婢子们才能有体面。地上凉,婢子扶您起来。热水也送来了,您要这会儿就洗浴么?”

张欣听说厨房送了热水来,心里就又踏实了几分,田均还是不敢把事情做绝的。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呢?正苦思冥想间,就听那丫头低声道:“婢子之前被关起来时,听到看守的嬷嬷低声议论,说是大爷今日和柳首辅家的公子一起吃饭来着。”

原来如此。她就说田均怎么不见丝毫慌张呢,田均是知道些事情的,说不定他又要把自己一家人给卖了换好处。张欣狠狠一捶桌子,阴沉了脸吩咐婉月:“想办法盯紧了大爷的行踪,明日给我送封信回家去。”

婉月眼睛微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是!奶奶!”

万籁俱静,张欣打发走下人,吹灭了房中所有的灯火,唯留一盏小巧玲珑的荷叶灯,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子前,低下身去寻那只匣子,却见暗格里头早就空了,不由怔住。发了片刻的呆,就又起身去墙根下摸索,摸到一块砖后,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又探手小心翼翼地将砖取下来,从里头掏出一只扁盒,吹去浮尘,取出里面的各色田契并银票,以及几粒极大的红蓝宝石。

她紧紧地将盒子贴身藏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让这些钱财物发挥最大的作用。坐到床边刚要躺下去,门便被人自外头一脚踹开,罗嬷嬷带着几个仆妇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不由分说就将她按翻在地,轻而易举便将那只扁盒从她怀里夺走,还趁隙用簪子狠劲刺了她几下。

正文 第479章 胁迫

张欣挣扎无果,又痛又慌,缩成一团,凶狠地瞪着罗嬷嬷,罗嬷嬷惬意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还请大奶奶体谅咱们做下人的不容易。夫人房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这么大个家总要维持下去,大奶奶既然有钱,就该拿出来用才是。不然明日全家就该饿肚子了。”

罗嬷嬷言罢将她一推,带着人扬长而去。

张欣不由悲从中来,咬着袖子哭得气短,她算是真的相信,娘家人是真的不管她了,不然田家人不会如此胆大妄为。门大开着,外面并无人看守她,唯有几个她的陪嫁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张惶地四处张望,一个个儿都如丧家之犬一样可怜。

她可以走出去,离开田家,但是她不甘心,张欣抬起头来看着桌上忽明忽暗的荷叶灯,心中恨意滔天。但凡是背叛她的,但凡是抛弃她的,但凡是设计她的,都别想得了好。在她作出揭露安怡身份的决定时,她就已经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难道不是吗?如今差不多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田均远远地站在院子的黑暗处,面无表情地接过罗嬷嬷递过来的东西,转身往外走。早在发现张家不可靠时,他就已经另寻出路,幸亏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给他寻着了一条活路。他有才有能,并不是酒囊饭袋,他是不会认输的。

罗嬷嬷碎步追上去,微微喘着气道:“大爷,若是大奶奶要出门去,可拘着她?”

田均头也不回地道:“拘着她做什么?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不要过问她的事,但要知道她在做什么。”张欣此刻最恨的人必然是安怡,他还需要张欣帮着他再逼安怡一把。至于田氏那里,他当然是不能不管的,不然田氏没吃过什么苦头,安家又不管她,别给人一吓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天亮,安怡从床上坐起身来,拥着被子看着窗纸上的日光发呆。想起昨夜谢满棠送她回来时那个温暖有力的拥抱,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欣欣端着水进来服侍她盥洗,见她坐在床上微笑,不由打趣道:“姑娘心情很好么?可是好事将近啦?方才婢子去厨房里拿热水,麦大婶她们还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喝姑娘的喜酒呢。”

安怡白了她一眼:“讨打的丫头。再乱说就拿针把你的嘴缝起来!”

“啊啊啊,婢子好怕啊,姑娘好狠的心。”欣欣被惯坏了,装腔作势地叫着,手下却利索地拍了块热腾腾、香喷喷的帕子在安怡的脸上,笑道:“姑娘快洗脸,老太太她们等着您一起用早饭呢。”

安怡的笑容就收了下去,昨天她回家时很晚了,安老太等人已经先从平太太家里回来并歇下了,唯有安保良和薛氏坐在灯下等着她。见她进去,薛氏嚅动着嘴唇想问什么却被安保良给拦住了,安保良只问她是否一切安好,又问是不是谢满棠送她回来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平静地让她去歇息。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其实安怡知道他们心里的疑问只会比外人的更多。她那天被吴菁和陈知善从雪原上救回来,九死一生,说的是失忆,她小心翼翼地活着掩盖着,但她的性情变化别人看不到,作为亲生父母的安保良与薛氏却不可能看不到。从前也许只会当她是懂事了,现在却不见得不会多想。

张欣这条毒计给她带来的影响兴许会延续一辈子。安怡头疼地将热帕子一直敷盖在脸上,恨不得自己立时生病,然后躺在床上不要出去了,这样就可以不见安保良他们了。不然他们若是追问起来,她又该怎么办?

欣欣不懂事,大惊小怪地道:“姑娘您干嘛啊,帕子都凉了……”

兰嫂从外头进来,接过欣欣的活计,打发她道:“姑娘昨日就说要吃素包子的,你去瞧瞧厨房里若是没有做,赶紧打发人出去买些回来。”又多给了欣欣几个钱,“剩下的给你买糖吃。”

欣欣立时忘了这档子事,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安怡把帕子取下来递给兰嫂:“什么事?”

兰嫂低声道:“方才有人指明要找婢子,让婢子给姑娘递封信。”

樱草色印兰花的精美花笺上写着精心落下的笔触,写的是一首男子思慕女子的短诗,后头却又抱歉地说,原本她与他相约在倒影湖的个一亭会面,怎奈他家里有事,他今日来不了,请她另外等他消息。安怡嘲讽地勾起唇角,田均果然是越来越恶心了。

兰嫂躬身道:“那人还在外头等您回信呢。”

安怡便问:“可有其他人瞧见他了?”

“老爷见着了,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是来请姑娘瞧病的。”

安怡顿时憋了一口恶气,田贱人是故意的!他又在威胁她!如果她不去,或是不顺从他的意思,他就要让安保良他们都知道,她就会失去这些亲人。既然这样,她当然不能不去,安怡淡淡地道:“那就告诉他,我知道了。”

兰嫂领命出去,安怡将那封信扔进火盆里看着它化成灰烬,起身梳妆打扮后堆起笑容朝着安老太的房里去。远远就听见安愉背书的声音,以及廊下挂着的八哥鸟学舌的可笑声音,安怡脸上笑容更盛,加快了脚步。

黄鹂正叉着腰站在廊下低声训人,见她过来,面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停顿,随即笑得更甜:“姑娘过来了?婢子这就让人摆早饭。”

安怡点点头,扫了一眼被骂的两个人,认得一个是扫地的粗使婆子,另一个是负责茶水的小丫头。待她走过去了,依稀听到黄鹂压低了的声音:“老太太和老爷都有吩咐,谁再敢胡说八道,就灌了哑药卖得远远儿的,一辈子休想吃饱饭!”

看来总是和她有关系的,安怡的头就又疼了几分。进了屋里,安老太正闭着眼打瞌睡,薛氏坐在桌旁端着脸听安愉背书,一切如常。安怡清清嗓子,笑道:“弟弟今日怎不去学里?”

正文 第480章 不许

“大姐姐!”安愉看见安怡便两眼发亮,停下背书跑过去抱住她的手道:“今日我起得晚了,父亲说饶我这一次,让人去学里替我告假啦。姐姐带我出去玩吧?上次国公爷说过要教我骑马的。”

安愉是小孩子起不来床,可他身边伺候的人却不是小孩子,居然能放任他睡过头,若不是安保良有意吩咐,谁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应该也是防着安愉去了学堂被流言困扰的缘故吧,安怡觉得自己的脸皮都抽紧了,笑起来要多僵硬就多僵硬。

薛氏忧愁地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阻止安愉:“别不懂事,国公爷那么忙,哪里有空陪你胡闹!”

安愉不高兴地噘起嘴来:“可是他有空的时候我又要去学里……”两只绵软的小手拽着安怡的手使劲儿晃啊晃,身子扭得麻花糖似的只管软声叫道:“大姐姐,大姐姐……”

安怡心中一软,爱怜地摸着他的脸蛋笑道:“我叫人去问,若是他没有空,我便带你出去走走。”

安愉这才高兴起来,拉着她入座吃饭。

安老太睁开浑浊的老眼,深深看了安怡一眼,道:“大丫头到我这里来坐。”

这家里最精的人就数安老太,安怡有些不安地靠过去坐下,低声道:“祖母清早就打瞌睡,可是精神不济?”

安老太叹道:“可不是么,我昨夜想了一夜的心事,没睡好。”

安怡不能不跟着她的话头往下问:“祖母可是有什么忧心事?不妨说出来,让孙女为您解忧。”

安老太张口欲言,薛氏及时递了一碗热汤过去,哀求地道:“娘,您喝汤吧。”

薛氏总是这样心软,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疑问,却还是舍不得揭穿,怕的不过是失去自己这个女儿,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最对得起的人就属薛氏和安愉了。安怡心中微暖,目光清亮地看着安老太,有些事情怕是怕不过去的,唯有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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