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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医手遮香-第181章

小说: 医手遮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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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后已死,后宫中再无可以与莫贵妃相抗衡的嫔妃,皇帝就算是要另行扶植其他势力也还需要些时日。即便莫贵妃还想继续奉行隐忍低调之道也是不能,既然如此,莫家理所当然地要站出来,该接收的人马势力要接收,该高调的就要高调。

他不和谢满棠斗个你死我活,皇帝如何能放心呢?谢满棠昨日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犯下那样的错误,何尝不是示弱,何尝不是给自己找退路?不把自己的弱点交给皇帝捏着,皇帝会放心继续让谢满棠做这个京卫指挥使?

莫天安转头看向犹自气得浑身发抖的甄贵,心情很好地道:“走,咱们去探一探小安大夫。”

对!就是要气死谢满棠那个妖怪!不然他以为他在这京城里真是只手遮天了呢。甄贵恶狠狠地道:“既然安大人将要被委以重任,小安大夫的乡君诰封也是定下来的,也就不存在什么门户不当之虑,公子不如请贵妃娘娘斡旋一下,结成这门亲事吧!想来安大人一定会很欢喜的!”

安保良再怎么备受重用,一口气升到四品官就算到顶了,能和贵妃的娘家、超品的侯府结亲那是何等的荣耀!想来皇帝也会很乐意用这样的方式笼络、奖赏功臣。甄贵觉得这门亲事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好像只要莫天安一开口就十拿九稳。

莫天安微微苦笑:“大家都不会欢喜的。”

“为什么啊?”甄贵略一想就明白了,有些懊恼地拍拍额头:“是小人发蠢了。”莫府这两天已经开始接手黄氏留下的势力和人马,皇帝不可能毫无所觉,安保良父女既是功臣也是新贵,根基未稳之前,他们只能全心全意地依靠皇帝,所以安保良不会喜欢这门亲事,莫侯府也不会喜欢这门太扎眼的亲事,皇帝就更不用说了,留着安怡这只饵,正好引得谢满棠与莫天安不和,更方便朝中平衡。

莫天安微笑着将扇柄敲敲甄贵的头,和气地道:“走吧,待到解禁后,去看小安的人一准儿会把安家的大门给挤破,要献殷勤就要趁早。”他已经来迟了,不想再迟一步。如果安怡愿意,再难也不难,如果她不愿意,就是难上加难。

莫天安终究没能见着安怡,安保良客气而恭敬地在正厅里接待了他,充分地表达了安家的谢意和敬意。至于安怡为什么不肯出来,安保良的理由很充分,安怡昨日受惊又受伤,今早病得起不来床了!什么?近身探望?那怎么能行?男女有别啊!莫五公子这样的世家公子深谙礼仪,肯定比谁都能理解一个当爹的难处的。

莫天安对着愁苦万状、沉默寡言的安保良,完全施展不开手脚,只好留下一堆礼品黯然而去。安保良点头哈腰地把他送到门前,转过身就抖着袖子朝崔如卿发话道:“搜罗一下家底,准备一份厚礼,明日我要带着姑娘去棠国公府拜谢棠国公的救命之恩。”想起安怡说他不会当家,便难得聪明了一回:“瞧瞧莫家送来的东西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一并添进去。”

正文 第382章 差一点都不成

(第九更)

甘辛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谢满棠解除甲胄,纵然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很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传达郑王妃的话:“公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谢满棠没吭声,也没说要去,也没说不去。

正常情况下他不是这样的,什么话只需说一遍他就有数,若是王妃发话,只要不是有火烧眉毛的事儿一定会飞快赶去,何况王妃这几日还病着呢。所以公爷这是遇着很不好的大事儿了,甘辛都要哭了,壮着胆子再提醒一次:“公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谢满棠被他打断思绪,很不高兴地一眼横了过来,甘辛吓得一颤,情不自禁就打起了嗝:“嗝……公爷……嗝……”越急越见鬼,甘辛哭了起来。

谢满棠真是烦死了,眼睛往外嗖嗖射刀子,甘辛也不敢躲,缩成一小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谢满棠满腔的怒火顿时泄了气:“滚!能说话了再来伺候!”

“王妃请您过去一趟!”甘辛滚得飞快,话也利索了。

谢满棠见他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没了影踪,再看看自己身边竟然没一个人伺候,能躲的都早躲光了,于是脸色越发难看,他会吃人么?一口气憋着无处发散,一直走到郑王妃所居的正院才缓和了些,堆起笑脸道:“母亲有事寻我?”

郑王妃正在甘草的帮助下摸索着打络子,听见他来了便停下来,慈爱地笑着朝他伸出手:“听说外头的事儿告一段落了?”

“母亲您还病着,这些东西交给她们做就好了。”谢满棠忙扶住她,挨着她坐下来,语调轻快地道:“是,最快今日下午,最迟明日早上戒严就可解除了。”

“那就好。”郑王妃拉紧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太后娘娘寿诞那日,我恰逢生病没能入宫,但宫里头发生的事情我大体也是知晓的。皇后娘娘薨了,我怎么也得入宫哭灵。之所以打这络子,是因为原来皇后娘娘曾说过最喜欢我打的络子,不管是真话还是客气话,总归都是我的心意罢了。”

提起梁皇后,谢满棠也就没有再坚持,因见郑王妃颇多忧伤哀愁,便劝道:“母亲也不要太为皇后娘娘伤心,她也算是求仁得仁。我听说圣上召见了她的族兄,似是有意要复梁氏的爵位。六皇子也是一定要过继给她的,谥号也拟得很好,哀荣已极。”

郑王妃落下泪来,“这些相熟的人一个个儿地都去了,怎能不伤心?皇后娘娘好好儿的,慈宁宫中如何会走火?”

“好像是黄氏放的。”谢满棠细心地替母亲拭泪,关于宫中的那些秘辛、梁皇后的真正死因和所做下的事却半点都不提。原因无他,舍不得母亲平白添了忧心罢了。

郑王妃郑重叮嘱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你要记得她的恩情,不要忘了她的所托。务必将她那失散了的幼弟找回来。”

母子俩都想起了过往那段困苦的岁月,纵然谢满棠才华出众,但作为被遗忘的宗室子弟,想要崭露头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亏梁皇后提点,他才能把握住机会走到今日。

郑王妃伤怀了一回,打起精神道:“你可见着安怡了?听说她父亲风光回京,成了大功臣?既然黄家这破事儿告一段落,你便寻个机会去提亲吧。”

谢满棠倒哼不哼地“嗯”了一声,郑王妃察觉到他不高兴,却不点破,装作毫不知情的道:“改个时候请她家里的长辈过府来做客,彼此心里也有个数。等皇后娘娘的丧期过了,我便入宫向太后娘娘求恩典。我昨夜梦见你父亲了,他问我孙子在哪里……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去了,你总不能让我走得不放心。”

谢满棠明知郑王妃在借机骗他逼他,也只得“嗯”了一声。

郑王妃见他肯答话,越发欣喜:“说来,这些日子安怡家里出了事,我的诊疗也中断了,如今正好重新捡起来,若真能依她所言给我治到能看见人影,我也好瞧一瞧我的好孙子。”

谢满棠淡淡地道:“您放心,她既然说要给您治到能看见人影,我就一定让她给你治到能看见人影为止,差一点都不成。”

这话不像啊,郑王妃略一思忖心里就有了数,定是这二人闹别扭了,便道:“我这眼疾多少人都看不好,治不好也不能怪她。”

谢满棠咬牙切齿的:“不成,差一点都不成。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做不到她就别许诺。说了就要做到。”她若治不好,就永远都别想再出这道门。不,治好了也别想再和从前一样地到处晃,那什么永生堂是永远不要再想去了。

郑王妃纵然很好奇他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从这个闷葫芦嘴的儿子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略略说了几句闲话,便打发他去歇息,自己另召了赵春来问。

赵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王妃只能凭空猜测,一定是安怡哪句话没说好或是什么事做得不合谢满棠的意,伤着她儿子的小心脏了。谢满棠的脾气她知道,最爱给自己找气受,也不会自己气多久,因为此人性情恶劣,心情不好一定要找地方撒气,气不坏他,只会气坏旁人。

郑王妃干脆让翠婆婆寻了府中的册子来看聘礼,两个女人从聘礼说到成亲时需要什么,再从成亲说到小娃娃,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期待,恨不得立即就准备起来。

安怡此时还缩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觉得鼻子痒,忍不住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睁开眼一瞧,只见安愉紧张地背着手站在床前盯着她看,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着,小嘴红嘟嘟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由不得伸手去捏安愉的包子脸,笑道:“安愉想姐姐了吗?”

安愉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姐姐饿了吗?娘亲自下厨做了您爱吃的鱼。”

安怡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拉住他往床边拉:“手里拿着什么?赶紧拿出来!”

正文 第383章 老爷有所不知

(第十更,我如此卖力,你们怎能不捧场呢?拿票砸我吧,快来吧,不要怜惜我)

安愉垂死挣扎,安怡毫不留情地从他手里拽出了一根马鬃,想来刚才就是这东西弄醒的她,安怡举起巴掌轻轻拍了安愉的屁股两下:“小调皮!”

安愉涨红了脸,打着哭腔道:“姐姐睡太久,怎么都喊不醒,我是怕姐姐醒不过来了。”

安怡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使劲将安愉的包子头揉得乱七八糟:“好弟弟。”

忽听外头有人欢欣鼓舞地道:“解禁啦,解禁啦!”

安怡与一旁伺立的兰嫂相视而笑,总算是过去了,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一条鱼端上桌来,薛氏颇为偏心地把刺最少最好的肉大部分给了安怡,剩下的给了安愉。然后十分满足地看着一双儿女大快朵颐,一脸的幸福快乐。

安保良看着只剩了鱼头鱼背脊鱼尾巴的鱼,再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突然有点吃不下去。大男人和子女争肉吃,说起来实在可笑不过,何况老爷如今就要升官了,难道还能缺肉吃?但这心里头真的不是滋味。

安保良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便低咳一声,问道:“老太太不吃鱼么?”言下之意是在责怪薛氏为什么不先孝敬长辈,而是只顾着孩子,要不,多少也给他一点,别让他觉得自己是剩下的那个吧。

薛氏很贤惠地道:“老爷忙于公务,有所不知,鱼生痰肉生火,老太太病着,怡儿说了不能吃鱼肉。”

“哦……”安保良怏怏地拨拉了两下鱼头,看到鱼头上翻着的白眼珠,心情更不好了:“莫要太娇惯着安愉。他可不小了,我打算把他送到族学里去,你这样的娇惯他,当心给人嘲笑他不懂事。”

安愉本来正埋着头吃得欢实,闻言停下来委屈地看看姐姐,再看看母亲,又看看祖母,然后低下头噘起嘴不吃了。

争风吃醋?啧,这家里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安怡放下筷子,感兴趣地看向三位长辈。

安老太没说话,怜爱地摸摸安愉的头,伸出筷子把鱼眼睛夹给了安愉。

薛氏还是一脸的贤良淑德,另外更加了些骄傲进去:“老爷忙于公务,有所不知,不是我做母亲的夸赞自己的孩子,安愉实在是个好孩子,这些日子里,遇着这么大的事,他从未给我们添过任何麻烦,更不要说什么娇气之类的,怡儿突然入了宫,我和老太太都慌了神,是他护着我们,宽慰我们。这样的孩子若还是被人嘲笑,那一定是嘲笑他的人不好。”

难得薛氏能说出这样霸气的话,安老太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是这样。族里的龟孙们谁敢欺负我的乖孙,老太婆的拐杖不饶他。”

安保良彻底没话说了,他觉得他错过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他在前方九死一生,家人在后头提心吊胆,等他荣归故里,却成了被剩下的那个人。但他不是为了旁的,他是为了这个家啊,自家孩子好,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更不想让两个孩子被埋没在边远穷困的昌黎,一辈子都过着他那样穷苦压抑的生活。争这些也不是因为缺肉吃,而是好像在薛氏的心里眼里,他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这不公平。安保良希冀地看向安怡,在他看来,老娘和妻子很多时候拎不清,安怡应该是这个家里最能拎清的人了,她应该能明白他的。

薛氏明显是在生安保良的气,难得薛氏有如此觉悟,想要跳起来拿捏一下安老爷,安怡当然要无条件表示支持。安怡同情地看着安保良,爱莫能助地咬了一大块鱼肉,朝薛氏谄媚地笑道:“娘做的鱼真好吃!”薛氏亲手做下,又亲手拨给她的,充满了母爱的鱼肉,吃着比什么都要香甜,也让她那颗已经冷了的心又重新热乎起来。

这饭没法儿吃了!安保良把碗一推,憋着气要走,安愉忙抓住他的袖子仰着头软声央求:“爹爹吃着不合胃口吗?儿子把这个蛋羹给您吃,娘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嫩滑喷香的蛋羹上洒了几点碧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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