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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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如不言不语,只也搬着一把椅子,搁到顾盼宇的面前,静静坐下瞅着他。
顾盼宇此时本来就心中纷乱,只想着自己受了罚,要有那么多作业不说,更重要的是,从今不能出门见珠玉,这可怎么得了?昨天表哥把自己抓回家的时候,已经向珠玉说了缘由,她知道了自己家里有不得已的姻缘,这珠玉定会以为自己是移情别恋了,定会伤心欲绝,这下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这事究竟是谁说的呢?凌晨回来时候已经那么晚,新娘子刚入门,定不会一大早就去告状,可是表哥江云若,从小到大都是护着自己的,又怎么会去做这事?
这些事想不明白,却觉得有一道目光射来,抬眸一看,正是方锦如端坐在椅上,目光中流光辗转,盈盈如水,樱唇轻轻抿着,在娇红的面色下,更显得诱人心神。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三章 送饭
顾盼宇只一望的工夫,心头的纷扰却被那笑涡荡涤一空,不知为何,只觉得口干舌燥。
方锦如见顾盼宇喉头吞咽般地一动,心中也是冷笑了一声,她自知容貌姣好,但前一世太过拘束,连抬头与丈夫直面相迎的时刻都是很少,更别说精心装扮了,如今重生的她,已下定决心每早必早起装扮,空闲时锻炼身体,将一副体格面貌锻炼得不似前世病怏怏的她。此时她的妆容经过细心雕琢,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动人心魄。
顾盼宇不敢再看新妇的娇颜,索性把眼一闭,心中跟念咒一般念起珠玉的名字来。
方锦如在一旁悄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想你也明白咱爹娘的心思。你一个大少爷,不愁吃穿,全家上上下下都得捧着你,供着你,这是多大的福气。爹打你骂你,实际上爹娘的心里都是痛,你也得为他们想想。你若是为这两句就难过成这样,哪里像个男人?”
方锦如对顾盼宇很是了解,他向来耳根子便软,又应不得激将,方锦如也是拿住了他的软肋,这样情真语挚的劝诫,句句刺进了他的心里,最后的一句话更刺激他睁开眼睛,弹跳起来,道:“好,好,你也来说我!我哪里是为爹的两句责备难过,我是为……是为……”
话说到这里,却又说不下去,新妇对他如此之好,他不忍心再说让她伤心的话,此时又把到嘴边的话憋了下去,只又“嗨”了一声,抓着头发闷着头坐回去。
“哥哥,你要是为了罚抄,妹妹我识得两个字,可以帮你写一些,保准你不耽误吃饭的。”方锦如眨着眼,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般望着他。
顾盼宇心中纠结,明明自个是懊恼见不到珠玉,此时却说:“我是恨这是谁的嘴快,走漏了风声,让爹娘难受,让我出不得门!”
方锦如沉默不语。
顾盼宇又咬牙道:“定是表哥,枉我信任他,他竟这么对我!我肯定饶不了他!”
方锦如微眯着清淡的眉眼看着面前如同个孩子般张牙舞爪的丈夫,上一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言语,说要杀了江云若,而自己那时一时心软,就编了个善意谎言,说是自己和老爷说的,只怕他去找江云若拼命,会导致两人都受伤。却没想到,就是这一个背黑锅的举动,成了此后悲剧的导火索,从那时开始,丈夫就更加怨恨自己,对自己不闻不问。
这一世,方锦如再不怀这种不讨好的菩萨心肠,再不种这祸根,只淡淡道:“你也无须冤枉好人,这事不是表哥说的。”
“哦,哦。”顾盼宇拖着长腔,抖着手指着方锦如的鼻子,恍然大悟般地道,“是你说的,我怎想到,你这般毒辣!”
方锦如一把攒住顾盼宇的手,拉离了自己的鼻尖,道:“我怎么会说?我方才听娘说了,是昨日表哥把你送回来,又去和亲戚女眷打牌,无意间和她们当笑话提起,被路过窗外去解手的爹听到的,他也不是成心,你怪不得他。”
方锦如的手柔弱无骨,如春风一般温暖,此时攒着顾盼宇,霎时间把他冰冷的手捂得滚烫。
顾盼宇片刻愣神之后,像是过了电一般把手迅速抽了回去,神色掩饰不住的仓皇,只道:“竟是如此。”那眼光,却再不敢看新妇,只觉得心中像是关上了只兔子,在胸腔里蹦个不停。
顾盼宇暗暗骂道,顾盼宇啊顾盼宇,怪不得爹娘成天说你是个白眼狼,怎么这样就把持不住了吗?你这怎么对的起珠玉?不成不成,这新妇竟像是狐狸精变的,要把我魂儿勾了去,我的好玉儿,你要救我!
方锦如淡漠地看了他片刻,那如碧玉般的脸颊上泛着光华,可是此时已经不能在自己的心里泛起任何涟漪,曾经付出了那么多,却一点收获也没有,这一世,前世的情债我要让你统统还来。
这样想着,却觉得余光里白茫茫的一片,侧脸望去,竟是漫天遍野下起了簌簌的白雪。方锦如站起身来,走到那窗子前,望着屋外天地间飘飘忽忽的雪花,想起了前世,也有这么一场雪,那时的自己贪玩好动,在雪中冻得浑身都僵了,只为堆个雪人逗顾盼宇一笑,然而匆匆回家的顾盼宇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满脸的厌恶,仿佛看到了世间的丑恶一般。
身后突然响起了??的脚步声,方锦如抖了一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对披衣的顾盼宇道:“下雪了,你又出不得门,你这是要上哪去?”
顾盼宇嘟着嘴:“我去书房抄书。”说着,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
待他出了门,方锦如唤来小翠,要她把架上挂着的皮袄给少爷送去,过了会,小翠回来禀告,少爷已经收下了皮袄。
方锦如又在暖屋中百无聊赖地坐到中午,一双眸子转着,不停歇地想些心事,到了临近午饭,才去了厨房,拿了些吃的,亲自送到书房去。
顾盼宇正凝神写字,闻到饭香自然抬起头来,见到方锦如端着食盘,更是欣喜,自己早已饿了,只是没抄完字没的吃,只能勒紧裤腰带,这见新妇给自己送来,忙不迭地撂下笔,开始大吃特吃。
方锦如温柔道:“慢点,别噎着。”说着,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一旁。
见新妇如此体贴关怀,顾盼宇心中愧疚更胜,但是越是愧疚,越是不好意思和她说话,此时只闷头吃饭,像是旁边站着的不过是个服侍的仆人。
方锦如笑道:“哥哥,妹妹我刚才去了门房,想看看能不能求门房的放你一马,让你出门去,却怎么好说歹说都不行。他说老爷有令,要是你溜走了,唯他是问。”
顾盼宇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烦恼,含着气说道:“憋死我、圈死我罢了!一了百了最好!”
“那倒未必。”方锦如一笑,低头道了一句。那白肤玉笋和绣工精美的手绢摩挲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盼宇听了这话,忙充满希望地对方锦如道:“怎么?你有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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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四章 商议
方锦如见了顾盼宇期待的眼神,心中更冷,然表面上笑盈盈地问道:“那叫什么玉的妹妹,会唱戏么?”
“会的,会的,她唱的那西皮二簧时调大鼓,都是好听着呢!”说到这里,方惊觉言语不妥,接下来的话便讪讪地没有说下去。
“那便好办了。”方锦如在一旁端坐了下来,“我这样的身份,是进不了窑子的,你叫她去德香园里唱戏,我同你一起去看戏,保准爹娘能同意咱们出门,这不就能见着她了?”
顾盼宇一喜,抚掌笑道:“太好!”然后又兴奋地握住方锦如的小手,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你当真愿意同我去?”
“我既然说出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愿?只是……”方锦如略一犹疑。
顾盼宇急道:“只是什么?我的好妹妹,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方锦如莞尔:“只是爹娘总催着咱们同房,你说怎么办?”
顾盼宇马上脸色煞白,结巴道:“这……这我已经和你说得清楚,我和珠玉有约……”
方锦如打断他说:“哥哥,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得找个法子隐瞒过去才行。”
顾盼宇这才如释重负,道:“好,都依你。”
方锦如心中冷哼一声,就你?想和我同房,还得问我愿不愿呢!
“走,”顾盼宇主意这一打定,就忙着拉着方锦如要出门去,“咱们赶紧跟爹娘说去,晚上去戏园子听戏。”
方锦如把手一甩,笑道:“瞧你急的,今天爹在气头上,况且这些事情还得安排安排,今日哪能来得及?”
顾盼宇这才又叹着气坐了下去,又抄起《孝经》来。
冬日里饭菜冷得快,这功夫,方锦如端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顾盼宇凝神一志地写字,听到旁边有声响,又抬头望了望方锦如,见她竟然在吃自己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不由怔道:“你这是做什么?”
方锦如脸上风轻云淡:“我把我的午饭端来给你了。”
“那你也不能吃冷的呀,”顾盼宇几步过来把她的筷子夺了,“再叫厨子去做就是!”
方锦如轻轻拿回筷子,道:“你也知道,咱爹在气头上,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你,也要责罚厨子,我就吃顿冷饭,又有什么关系。”
顾盼宇心中动容,忏悔道:“我……对不住你。”
“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方锦如淡淡说着,微微一笑,心里却咬紧牙关。
方锦如扒了几口冷饭,又拍了拍一旁愧疚得不能自持的顾盼宇,拿起支毛笔,道:“还有多少?我帮你写吧。”
顾盼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方锦如却已经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向着她的侧脸望去,那软发细细地贴在雪白的脸颊上,因怕蘸了墨,那持笔的手袖口略略向上挽了一点,露出光洁的玉腕来,在那洁白的宣纸上,竟映得更加纤细动人,她的整个人,正在床边,在窗外冬雪的背景下,竟如画中仙子一般。
似乎注意到顾盼宇在望着自己,方锦如转头妩媚一笑,道:“还愣着干什么,真要妹妹我一个人写完?”
顾盼宇这才回过神来,忙拿起笔也抄写起来,屋内,氤氲着一种别样的暖意,与屋外的寒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次日晨,方锦如去给爹娘上茶过后,私下里偷偷交给顾母一个小檀香盒子,那里面有一块白绢,上面有一朵如梅花般的殷红。
顾母很是高兴,将方锦如抱了又抱,还偷偷对顾老爷说,这锦如进门之后,盼宇更像是个大人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将顾家产业交付给他了。
而离开上房的方锦如,却仍在想着心事,那方白绢上的血渍是真的,但是并不是落红,而是她割破了一点手指留下的,只为了让顾老爷安心,真正将她当做自家儿媳。前世时,顾盼宇不理睬自己,起初顾老爷和顾母都是觉得亏欠儿媳,但是久而久之,风言风语起来,说是方锦如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都拴不住,顾母对她的态度也是每日愈下。如今,想要在顾家真正的站稳脚跟,首先要让当家的认为自己真正是名副其实的顾家人才行。
雪后路滑,方锦如又是想着心事,这一不留神,脚下便一松,只觉得天旋地转,向后摔倒去。
方锦如正低呼了一声,一时竟吓得闭了眼。然而顷刻之后却没觉得身子发痛,睁眼一看,迎面却是江云若俊朗的脸庞!
此时他正伸开坚实的手臂,稳稳扶住了方锦如,嘴角带着他一贯的不羁的笑容,道:“弟妹这是要跳什么舞蹈?”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的眸子像是一团漩涡,就要将方锦如深吸进去!
那带着调笑的眉宇此时缓缓舒展着,嘴角又是一丝玩闹的小邪恶,他说话时,清凉又带着烟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锦如觉得记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一时间竟怔怔地在他怀里望着他没有动。
“怎么,一个跟头要吓成这样了?”江云若将她扶直了身子,又加了一句正经的柔声关怀,“可要留神脚下。”
江云若是留过洋的人,此时穿着一身蓝哔叽的窄小西服,翻领处插着一支鲜红的鲜花,在那白色的天地中翩然立着,玉树临风。
见方锦如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前的鲜花上,他调侃地一笑,伸手取了下来,放在鼻下一嗅,又举手躬身献到方锦如的面前,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如绅士一般,道:“鲜花送美人。”
他爽朗笑着,方锦如却觉得心中的凄楚突然翻涌上来,压得自己喘不动气,但仍是挤出了一个微笑,道:“就知道戏弄你弟妹。”
见方锦如不接,江云若又立直了身子,将手中那只鲜花掰掉了一段枝桠,只留着点点末梢,一闪身,到了方锦如身侧来,轻轻把那鲜花插到了她的云鬓上,笑道:“这样便更像个新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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