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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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冷的夜,再大的雨,她不肯走,她苦苦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可她没有等到。
她怀着他的孩子,被他赶逐得远远的,独自徘徊在这样可怕的夜晚,在电闪雷鸣之际,哭泣着寻找她丢失的爱情,丢失的家……
许知言扶着山石慢慢站起来,解开眼睛上被淋湿的布条,向着天空嘶哑地高声呼喊。
“苍天!若我曾有不敬不义之处,若欢颜曾有不敬不义之处,请报应在我许知言一人身上!目盲也罢,耳聋也罢,甚至要我一条性命也罢,要我来世赎罪也罢……我无怨无悔,只请你……放过欢颜,放过她的孩子……”
“我求你,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的,好好的……”
又一道闪电劈过,天幕像睁着通红眼睛的怪物在狞笑。
许知言似乎看到一抹光亮闪过,苍凉地笑了起来。
天都有眼睛,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连欢颜也没有了。
惨淡地哑笑一声,他沿着山石慢慢滑倒下去。
“二哥!二哥!”
萧寻惊呼,慌忙把他抱住。
太医和侍从们惊叫着,已经慌作一团。
萧寻望着远远近近的黝黑山冈和重重雨幕,沙哑地又唤了一声。
这一回,他唤的是欢颜。
他沙哑着嗓子高声叫唤道:“小白狐,你在哪里?”
“小白狐,你快出来!”
“小白狐……”
又一声咆哮巨雷,彻底他的声音淹没。
他木然立着,依稀又看到那笑容明媚的少女款款走来,促狭地说道:“萧寻,我要拿毒蝎子咬你!”
雨打到脸上,顺腮滑到唇舌间,竟然是热的,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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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哭了的。你们呢?哭了的都帮我冲杯咖啡去,我点点人数吧~~~~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一)
四年后,初春。
塞外犹是荒烟衰草,乱鸦斜日里有孤鹰高高掠于天际,声唳长空。
一匹枣红马自远方草原的儿的儿地奔来,步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忽见前方有一小道溪泉自山间流出,顿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要把背上的人甩下。
鞍上之人暗自叫苦,却知这马儿驮着两个人重量奔得太久,委实受不住了,只得自马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稳住身形。
他怀中尚抱着一人,此时叹道:“太子,你的马技不行嘛!”
那人放开她,看着奔去喝水的马儿无奈道:“明明是你这马儿太不敬业,怎么又扯上我了?”
他眉目俊秀,英姿洒脱,即便给人追逐得满身血渍,一头灰尘,依然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卓异气度,正是蜀国国主萧旷的长子、如今的蜀国太子萧寻。
和他共乘一马的,却是素来不离他左右的女将夏轻凰。此时她挣扎着想站却站不起来,身体一晃又坐到地间,埋头检查腿上的刀伤。
萧寻蹲身撕开她的裤角,已看到那尚在流血的深深伤口,啧啧道:“幸好还没伤到骨头,不然我只能把你扔在这里喂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急急抱起她走到溪水边,为她清洗伤口茕。
夏轻凰抱怨道:“都怪你。明知闵西这些狄人里已有不少人和闵东狄王暗通款曲,你还亲自赶过来安抚,需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你已是一国太子……”
萧寻掏出药为她敷着,笑道:“哦?现在你晓得这样说了?当初庆王请命过来时,你为何又说太子来更合适?”
“那你就来了?我就是怕庆王趁机联合闵人,又闹出事来。你不能趁机推个武将出行啊?也不至于这样给人算计!”
萧寻不答,从自己衣角下摆撕出一根长布条,仔细为她包扎。
夏轻凰哼了一声道:“还是冲着闵东这里出现的什么美貌女医来的吧?我真服了你和锦王这两人了。四年了,杳无音讯,居然还在找。一个找去南疆,一个跑来北漠,都找到什么了?那个五六年前就出现在这里的美貌女医,是你的欢颜吗?啊……”
她忽然痛叫起来呐。
萧寻将手中布条猛地一收,打了个结,嘻嘻笑道:“夏大小姐,包扎完毕!”
夏轻凰痛得直哆嗦,怒道:“你故意的!”
萧寻不答,走到泉水边洗自己满是血渍的手。
清澈的水倒映着他的容颜,俊朗的眉宇间闪过疲惫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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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又历了多少个惊心动魄的日子,萧寻始终都觉得那一夜是个噩梦,一个至今没能醒过来的噩梦。
许知言不支倒地,被强送回凝香小榭休养。
据说,东阳郡主暗示太医用药让他昏睡过去,却见他昏睡时犹自蹙眉不安。
萧寻带人在雨中寻找一整夜,始终一无所获。
敢在那样的雨夜行走在山间的侍卫,当然个个身手敏捷。饶是如此,这夜还是不断有人湿滑的山路上跌倒,甚至有人摔断了胳膊。
等天亮回到凝香小榭附近时,雨渐渐小了,止了,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绝望。
旁边的溪泉愈发水流湍急,不少人的目光开始扫向溪泉下游,就差点没建议派人到下游打捞尸体了。
欢颜在认路方面的天分之差,正如她在医学方面的天分之高。以常理而论,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迷失在那样暴风雨的深夜山林里,生还的可能实在不大。但她身边带着一猿一犬,便是出了事,至少也该听到犬吠猿啼之类,不至这样杳无踪迹。
若是她一气投水,惶惑的猿犬或是自己跑了,或是很通人性,跟着跳下去救人,一起被水卷走倒是有可能。
慕容雪已在安排人去附近官府,打算动用官兵过来搜山了。
她不一定对欢颜有多少好感,但她不能看着许知言忧心如焚,他的身体也未必禁得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生或死,她必须给许知言一个可以看到的结果。
可萧寻不认为他的小白狐会走上那条绝路。
她早早地把堕胎药扔了,足以证明她从来没打算过不要他们的孩子。既然想保住孩子,她便没有理由轻贱自己的性命。
在天色大亮后,他又回到了欢颜最后呆过的山石边,徘徊许久,意外地看到了山石上的两行字。
当以金簪所划写,字体不大,痕迹也浅,并且是在山石下方,该是她坐于地上所写,如果不是用心查看,连白天都不易看清,更别说晚上了。
或许,根本上她故意的。
如果他们没有用心找她,她又何必让他们看到她的去向?
字迹本就浅,又被雨水冲刷了一夜,很是模糊。萧寻辩认许久,才看清所有的字。
“我当走遍南疆北漠,寻出疗治锦王眼疾之策。锦王保重,阿寻勿念。”
锦王。
阿寻。
孰亲孰疏,一眼可辨。
萧寻不敢自作多情,以为在欢颜心里,他就比许知言重要了。
她该深知许知言被迫弃她,只是因为双目失明,无力自保,无力保她,——而他被人算计,也和她的疏忽不无关联。
因此她要挽回他的眼睛。或者,也想……挽回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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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都没泪啊,于是饺子泪了~~好吧,下边应该不虐了,都不用泪了~~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二)
她眼见他就这样放弃了她,甚至放弃了他们的孩子,到底心灰意冷。
也许只是无意识地刻划出的称呼,却有意识地将她和许知言拉开了距离,并且承认了始终容让保护她的萧寻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萧寻没有再找下去。
他默默回了驿馆,按原计划带着聆花等回蜀茕。
他不知道许知言听到欢颜留下的这两句话会怎么想。
但是,他必定很清楚,是因为他不曾挽留,才会让欢颜含恨离去。
从此孤身一人,带着一猿一犬,远走天涯,后会无期。
可他明明那样爱她,就如她也是那样深切地爱着他。
也许,从今后,他们只能说曾经爱过了。
爱过,就是曾经相爱,然后擦身而过呐。
她那样悲伤而决绝地走出了相随十余年的锦王的世界,走出了她渐渐信赖的阿寻的世界,自此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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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三年的秋天,有客自南疆来,带给锦王许知言一封沉修法师的信函,和一个健康的男婴。
男婴的脖子上挂着一面金锁,上面刻了他的生辰八字。
沉修法师说,欢颜跟他去了南疆,研究治疗眼疾的方法,无果。八个月后,欢颜在南疆产一男婴;再隔十月,男婴断奶,她托他把男婴送还锦王,自己离开了南疆,说要访遍天下名医,继续寻找治疗许知言眼疾的方法。
这时,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欢颜一个路痴还能安然从山林里走出,应该有沉修法师的缘故。
算来萧寻等启程回国的日子,也是沉修法师认为许知言病情已稳,辞行回南疆的日子。
欢颜从未打算过跟萧寻回蜀,应该早和沉修有了栖云山相会的约定。沉修一向想收欢颜为徒,见欢颜有意,自然在栖云山相候。欢颜等不到许知言的挽留,终于无可选择,默默随他去了南疆。
据说许知言接信后,抱着那孩子终日呆在万卷楼一言不发;那孩子极活泼,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笑,对着他父亲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
那模样,像极了欢颜……从小到大,闹腾得他又是欢喜,又是烦恼。
他总是担忧自己无法给欢颜幸福。事实上,他好像也只给欢颜带去了悲伤和痛苦。
但他不得不给这个孩子幸福。这孩子是他再也无法推脱给别人的责任。
哪怕,此时他已遵照当日的承诺,如约娶了慕容雪为锦王妃。
那是他一直想要的盛大的婚礼。可新娘却不是他心心念念想娶的那一个。
半个月后,他启程去南疆,慕容雪执意相随,并亲自看护孩子,充当了母亲的角色。
沉修大约也担心被锦王兴师问罪,在送走男婴不久便离开南疆,据说去海外了,应该没有和欢颜同路。
许知言在欢颜住过的地方住了好些日子,临走时带走了阿黄。
阿黄年岁大了,以狗的年龄来说,快到可以养老的时候了。
何况……它太胖了,胖得走路都有些困难。
欢颜再不忍带它奔波,把它留在了南疆,只带小白猿起身。
于是,阿黄很幸运地回到了锦王府,回到了它出世并长大的地方,回到了它的主人一直想回却回不来的地方……
不久,锦王妃慕容雪有了身孕。
再不久,锦王妃意外滑胎。
再不久,太医们集体诊治后,宣布锦王妃将终身不孕。
许知言对锦王妃关怀备至,时常带了她和小公子入宫侍驾。
景和帝近年每为病痛困扰,虽对这孩子的生母有些不满,但到底是爱子的亲骨肉,由不得抱在身边逗弄几回,却觉可爱异常,比许知言幼时还要讨人喜欢,竟连病痛都似好了许多,遂连夸这孩子是个福星,让慕容雪无事便带孩子进宫玩耍。
景和四年夏天,小公子许思颜被册封为锦王世子。
这时候,他已能被人牵在手上蹒跚走路,会赶着慕容雪喊:“母妃,母妃,抱抱,抱抱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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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一直留心锦王府动静,这些事辗转报来时,他自是看得出其中某些说不得的蹊跷,每每暗自叹息,不知道该认为许知言痴心,还是该认为许知言狠心。
而他自己也曾暗中派人去过南疆,甚至西域,意图打听出小白狐的下落,始终没有消息,却意外听说北漠的闵地出现了一位美貌女医,医术极高,被当地牧民奉若神明。
恰闵西这边屡有异动,蜀国国主萧旷怕他们与闵东的狄人和乌桓人联合,令边疆再起战乱,遂借了为闵西居峌王母亲寿辰之机,遣使前来贺寿,顺带查探狄人动静。
此时萧寻已娶回吴国公主,并且带回了一道吴帝册其为蜀国太子的诏书。
蜀国这些年日渐强大,虽然照旧向吴国称臣,诸如这些册后册太子之事,向来是国主自己拿主张,吴国从不干预。但如果国主愿意奉了吴帝的诏书行事,倒也是相当有用的筹码。
靳太后再偏宠庆王,搁不住长子借着吴国诏书态度越来越强硬。何况萧寻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在吴国被刺之事再三逼命有司彻查,几处线索直指庆王,于是蜀朝内外开始议论纷纷,倒有一大半是疑心庆王为尊位对侄儿暗下毒手的。这种状况下,靳太后也不敢再为庆王招嫌,只得眼睁睁看着萧旷借了吴帝的名义,发布了册萧寻为太子的诏书。
庆王到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纵然不肯死心,萧旷父子同心同德,防范森严,一时也无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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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里可能萌起来的只有一只猴,一条狗,还有一枚叫萧寻的公子哥儿~~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三)
边疆不宁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