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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107章

小说: 云鬓花颜:风华医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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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萧寻被她气了又气,再知晓故意瞒他吴帝暗疾之事,只怕更加恼怒,说不准这便和皇后豫王他们商议对策去了,她便又有些懊恼。

也许该将夏轻凰支开时再和宝珠说话才对。——可夏轻凰明知宝珠是许知言的人,又怎会给她们机会单独相处?

但萧寻居然没有出门,入夜便回了卧房,静静地在灯下看着一叠蜀国送来的密函。

他在处理公务时,也少有安稳时候,尤其在欢颜跟前做事时,常常翘着大长腿边说笑逗乐边览阅批复。漫不经心的模样每每让欢颜疑心,他到底有没有认真阅读那些函件。

好在旁人看不到他们太子惫怠懒散的模样,他处置公务似乎也没见出什么差错,更见鬼的是蜀国上下对他好像还越来越敬服……

但这晚萧寻格外的安静。

他对着一封新送来的密函足足盯了半天,脸色冷凝得如同结了一层冰。

欢颜猜着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始终有气,再不想理他。

许久,萧寻熄灯卧上床来,辗转片刻,便张臂将她拥到怀里。

他的臂膀一如既往地坚实有力,但透过衣物慢慢熨上来的体温却说不出地凉。

欢颜疑心是不是她自己在发烧,身子热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她挣了挣,没能挣开,便将头愈发地埋到里侧枕内,不去理他。

萧寻却将她抱得愈紧,暖暖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

许久,他低低道:“欢颜,对不起。”

欢颜没说话。

萧寻叹道:“要不,你把我捆上,在我身上扎个百来针泄恨?只是扎完了,记得把我松开。我怕你缚住了我,自己却跑远了。欢颜,如果你不认得回我身边的路,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随时能找回你,把你带回我身边?”

欢颜怔了怔。

他只是想留住她。是她,让他不放心,不安心,不定心。

她闷闷地道:“阿寻,我没想过离开你。”

萧寻道:“嗯,你没想过离开,只是情不自禁地便走远了……”

情不自禁吗?

欢颜便忍不住想,当日她选择跟许知言回去时,真是情不自禁吗?

明明……明明是因为他萧寻表里不一,一边和许知言称兄道弟,一边把他和小世子往绝路上逼好不好?

他该明白,她和许知言十余年的感情,便是不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坐视他被人所害;而小世子更是和她骨肉连心……

她怒他气他,一时不想见他,和情不自禁有一文钱关系吗?

正想转过头解释时,她的后背忽然有湿热泛开。

她忽然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脸庞正靠在她的后背,可她不敢相信他会落泪。

一天到晚嘻皮笑脸,没心没肺,却每每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刻,和小白猿一样不离不弃地守护她,照顾她,逗她欢喜,哄她开心……

给敌人追得狼狈万分,几次死去活来,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颜以对。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一个男子会哭。

好像还是……她把他弄哭了?

明明是他欺负她,欺骗她,为什么他会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哭?

她不由地转过身,伸手去摸他的脸;萧寻却按住她的手,怎么也不容她过来。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在许久后听到他沙哑的笑声:“夏欢颜,其实我很羡慕许知言。在危难的时候,他有最爱的女子相依相守;而我没有。”

欢颜很冤枉,“你给人追得像条落水狗时,我没有丢开你!”

“是吗?那我问你,假如我们两个一起被人追杀,你会救哪个?”

“当然救他。”

“你……真的太诚实了!”

“你会武功,他不会。”

“……”

“我救他,然后你保护我们离开。”

“……”

萧寻不落泪了。

他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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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是非成败,一枕烟霞溪野。

睁眼便见心上人依然酣睡怀中,便觉春光正好,春意妩媚。

萧寻摸了摸欢颜额头,还是有些烫,知道她一时好不了;再看额上的包小了些,手上的红肿也退下去些,腕间的青紫却愈发地清晰,衬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想着自己酒后失德,萧寻懊恼,一时也舍不得起床,默默将她拥住,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小心的抚着她的伤处。

小白狐,你可知道,有个萧寻的笨蛋,已经爱惨了你……

门口有人轻而促地敲门。

萧寻皱眉。

吴国朝堂风云莫测,蜀国同样步步危机。敢这么早扰人清梦,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小心将欢颜放下,起身将门开了一道缝。

侍从低声禀道:“楚相来了。他要见太子和太子妃。”

萧寻一怔,不由转头看向床头。

水碧色的丝帷拂动间,欢颜已探出头向外张望。乌鸦鸦的发水瀑般披散挂下,衬着一张白净净的脸。近来她愈发清瘦,眼见得小脸儿只剩巴掌大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倒还大而清澈。

她问:“楚相要见我?”

萧寻很想摇头,但欢颜已经扶着头,披衣坐起。

楚瑜向来和萧寻私交不错;两天以前,欢颜则是他眼中钉,肉中刺,拔之而后快的。便是暂时无可奈何,也没有主动求见的道理。

而她前日不惜搬出母亲和他的旧情,只为求他保住一个人。

许知言。

他该知道,她对朝中怎样的风云变幻都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许知言是否安然无恙。

莫非许知言出什么事了?

她再顾不得自己尚在病中,飞快穿好衣衫,随手绾了发,说道:“阿寻,我们快去吧!”

萧寻已披了衣,看着她紧张的神情,默默带她一起走向书房。

快到书房时,萧寻道:“欢颜,吴帝身患暗疾之事,我并未对任何人提及,也和夏轻凰说过,让她别在外面提起。”

“哦!”

“近日,我也没再和豫王一系的人有过接触。”

他是在表明这些日子没再和豫王一系联手算计过许知言吗?

也就是说,萧寻认为豫王等人在暗算许知言,怕欢颜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所以急急地事先声明?

“哦!”

欢颜心不在焉地应着,已一头冲入书房。

而萧寻却在外深吸了口气,才慢慢踏了进去,却觉得缭乱的心绪完全没有平定下来的迹象。

关心则乱。

他能料到的越多,思绪便越加芜杂,对未来甚至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便全无把握。

欢颜已在追问道:“楚相,是不是宫中出什么事了?”

千古是非成败,一枕烟霞溪野(四)

楚瑜穿着极普通的素蓝衣衫,看着不过是个风流名士的模样,显然也是简装而行,不欲惹人眼目。他和萧寻来往甚密,几乎无人不知,本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他瞥过沉吟着走进房中的萧寻,说道:“皇上已在昨夜驾崩。”

虽是意料中事,萧寻、欢颜也不由地心里一紧。

欢颜脱口问道:“有遗旨吗?”

楚瑜摇头道:“有没有遗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宫内瞒得密不透风。我在宫里不可谓没人,且豫王等人行事并不刻意瞒我。可我也是到天亮后才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来。憔”

萧寻眸光闪动,“密不发丧?能瞒得过吉淑妃、李随那些皇上心腹?”

楚瑜冷笑道:“若是皇帝寝宫内外尽数被章皇后的人掌握,知道得越多的人,只怕死得越快!便是有些人留着有用,此时也不会放他们自由。”

自古以来,皇权交替更迭,人命都与蝼蚁无异。往日人人称羡的权势地位,转眼会成为悬在自己脖颈的钢刀俩。

欢颜只觉自己上下齿关都在打着哆嗦,好容易才能问道:“他们……想做什么?”

楚瑜看向门外,轻声道:“我出门时听到宫里已经传出旨意,宣锦王许知言入宫。”

“皇上已经驾崩,怎么又传旨了?”

欢颜脱口问出,然后猛地悟了过来,脸已刷地白了。

楚瑜缓缓道:“他们抓到了最好的机会。锦王妃一向是锦王最好的联盟者,但她昨日离城,至今未归;太医们始终认为皇帝还可以拖一阵子,锦王不会猜到皇帝驾崩,便不会疑心,必会领旨而去。一旦宫内变生不测,锦王一系群龙无首,根本无法跨越那道红墙相援!”

欢颜退后两步,漆黑的眸子在楚瑜和萧寻身上转动,已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楚瑜便柔和了声线,说道:“你既然开口求我,我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可目前情形你也看到了,不论是我,或者萧寻,都已无能为力。唯一庆幸的事,小世子被锦王妃带走了,暂时应该平安无恙。你既牵挂他,回头我和萧寻一起出面,设法把那孩子要过来给你带回蜀国去,既能为锦王留下一线血脉,也能时常带他去拜祭你娘,岂不两全其美?”

欢颜扶着墙,几乎站立不住,只冷笑道:“这算是两全其美吗?”

楚瑜道:“欢颜,你不懂。人生在世,无非弱肉强食,你死我活,意气用事最不可取。审时度势,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和自己想保全的人就够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算得什么英雄豪杰?都是些自寻死路的蠢才,死了也只是活该!”

他转头看向萧寻,“这道理,萧太子该从小便懂得的,得空儿也得教教太子妃才是。”

萧寻勉强笑道:“嗯,我会教她……只要她肯听!”

楚瑜便道:“我也不方便久呆,这便告辞了!你且劝劝她,顺路好好筹划筹划,你下一步棋怎么走才好。”

萧寻道:“楚相放心!”

楚瑜一点头,临走出去前,又忍不住看了眼欢颜,悄声道:“等豫王继位,你只管赶回北疆处置粮仓被袭之事,吴国这边我会劝新帝出兵相援。可千万记住,把她看紧些,万万不能在这关头给你惹祸。唉,果然是母女,都是一条筋的!”

萧寻弯了弯唇角,将他送出书房,自有小蟹等在外候着,将他护送出府。

回身再看欢颜时,她正失魂落魄地站着,整个人像被冰雪裹住了般,瑟瑟地颤抖。

萧寻走近,一摸她额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已烧得烫手,忙柔声道:“欢颜,先回房休息休息,等你喝了药,身体好转些再作计较,可好?”

欢颜仿佛点头,又仿佛没有,人却已奔了出去,直奔向卧房。

虽是踉踉跄跄,甚至摔倒了两次,却又飞快爬起,只顾向前冲去。

“欢颜!”

萧寻急忙赶过去,欢颜已一头钻入房中,却在她的药材之中不断翻找着什么。

萧寻忙道:“你要寻什么?我来帮你找,你先回床上去卧着吧!”

欢颜便转过头,握住他手道:“阿寻!”

萧寻道:“我在。你要什么?”

欢颜道:“你能不能派人通知锦王,阻止他入宫?”

萧寻看了看天色,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欢颜道:“若不试试,怎知道来不及?”

萧寻便道:“好。”

他果然出去,招手唤来小蟹,吩咐一两句,便见小蟹疑惑地看他一眼,却很快点头应了,飞奔了出去。

萧寻便回屋道:“已经叫人去通知了!”

欢颜问:“是叫他去通知锦王,还是叫他在外面转上两圈,把我瞒哄过了再说?”

萧寻不觉一窒,默默转头看向她,却猜不出她这会儿病得迷糊,怎么说话偏又这等精明。

欢颜哆嗦着唇,却笑道:“你答应得太快,小蟹也答应得太快了。你和楚相这样的英雄豪杰,原不可能做这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谢谢你还肯装装样子还哄我这个蠢人!”

萧寻不敢看她那双因高烧和痛苦纠结而灼亮得怕人的眼睛,阖了眼叹道:“欢颜,对不起!”

欢颜执住他的手,渴求地看着他,“阿寻,我知道你带来的高手不少,暗中伏在蜀国的高手也不少,若你一声令下,这股力量绝对不可小觑!你帮我召集人马,一起去救锦王,好不好?”

萧寻静默,然后轻声道:“欢颜,蜀国目前也有大麻烦,不适合干预吴国皇位之争。”

欢颜道:“我求你,我求你,你还是不肯吗?”

萧寻扶她的肩,柔声道:“你病得不轻,还是先回床休息要紧。”

欢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甩,已甩开他的手,含泪道:“我知道你为难。那么,我也不求你了,我自己去找他!”

她甩手要走,萧寻忙抓过她的手,紧紧拉住,说道:“欢颜,别这样!事态未必有那样糟。即便锦王妃不曾提及,锦王昨天也该知晓皇上有暗疾之事了。说不准,他今日入宫时已经有所准备呢?锦王妃更是精于谋算,若你在半个月前就和她说过这话,也可能做过一些安排。欢颜,听我一句劝,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

欢颜道:“因为我,锦王妃已经负气离京,便是有所预备,人都不在,又怎么付诸行动?你要我在这里等着……安心地等着报来他的死讯吗?——他正在步向险境,他即将陷入圈套,他很快惨死在别人的刀下,你要我……静观其变?”“可是,欢颜,这样的时刻,你应该和谁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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