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好时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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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时间匆匆溜走,一转眼已是年终岁末。院子里的梧桐树叶随着寒风纷纷掉落,陆婧婷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前世的她,生于北方,常年见过了风雨冰雪,却都不曾想今日这般看着纷纷零零的雪花,思绪万千。
她伸手去接雪花,收回来却只见到点点水渍,到底是南方的雪,也透着那么一股子诗情画意般地软绵之意,不像是北方的雪,总是大片大片地纷纷而落,就像是天使洁白的羽毛。
陆婧婷望着雪,心中竟有些怀念起从前,不免出了会儿神。
春喜看着外面下起来的小雪,十分意外道:“这个时候,咱们这里可是很少下雪的。今年的冬天,看来要比往年冷上许多了!”
南方的冬天本就不长,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一多月的功夫,有时整个冬天下来也不见有一场雪。所以,南方人来说,雪是很稀罕的景象,只不过,因为他们耐不住寒冷的天气,更不喜欢下雪。
春喜见自家小姐,站在窗前心事重重地模样,连忙拍了拍身上,进屋道:“小姐,雪天凉气重,奴婢还是给您关上窗户吧。”
陆婧婷闻言,回过神来,摇摇头道:“别,就这样开着吧。难得下一次雪,我想好好瞧一会儿。”
春喜唉了一声,忙取来一件衣裳给她披好,搬来了一个小凳坐在她的身后,陪着她。
须臾,院门外有丫鬟冒雪跑过来,朗声道:“七小姐,我们二少爷请你过去一道吃锅子!”
陆婧婷闻言,想起上回他病倒的样子,谢拒道:“我已经吃过午饭了,回去替我向二哥道一声多谢。”说完,见那丫鬟一脸稚气的样子,便又让春喜赏了她一把糖块。
春喜送了那丫鬟出了门,却见春英满脸欢喜地跑进来,扬声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啊!”
陆婧婷闻言,忙站起身来,“什么好消息?”
春英跑得有些岔气,捂着肚子,缓声道:“奴婢刚从旁人那里听说,江大人和世子已经回来了,两人都是平平安安的…”
平安回来了?陆婧婷闻言,思绪翻腾,连忙问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春英点一点头道:“千真万确,奴婢是听吴妈妈身边的翠浓说的。”
陆婧婷脸上的表情有所舒缓,微微弯了弯嘴角,心中暗道:老天保佑!
☆、第五十三章 重逢
第五十三章重逢
再见江淮扬,已经是月末,陆婧婷恰好随着姑姑陆明兰到江家去问候。
半年不见,江淮扬的个子似乎有长了些,也瘦了黑了。陆婧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整个人都好好的,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舒兰郡主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把拉过陆婧婷,一把拉过江淮扬,望向韩氏道:“姨母,我们能去院子里玩会儿吗?”。
韩氏微笑着点一点头:“去吧,不过外面天凉,玩一会儿就回屋去,知道吗?”。
舒兰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拉着两人跑出去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使得明明亦是入冬的天气,却有了几分春天的温暖。舒兰命人在院子里设了座,摆了茶水点心,样样精致。
江淮扬不知为何,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的,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喝茶,不爱出声,
舒兰察觉他的沉默,连忙找了些话题来说,怎奈,江淮扬只象征性地应付了一两句,便又不说话了。
眼见他人坐在这里,心却没在,陆婧婷拿着茶杯,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盖上的暗纹图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自己一直很担心着他和大将军的安危,如今见着了,本想要也和他说上几句话的,谁知,他却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
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冷清,舒兰眨了眨眼睛,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唉!”
江淮扬听她叹气,仿佛很惊讶,开口问道:“你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啊?”
舒兰故意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木头人。好不容易,婷儿过来看看咱们,可你却从头到尾都板着张脸,惹人不快!”
江淮扬闻言,眉头微挑,看了看舒兰,又看了看垂着眼睑的陆婧婷,忙开口道:“我何时板着脸了?你们俩别误会,我只是一时想事情,想得出了神,并不是不高兴。”
舒兰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表哥,这可就是不对了。咱们说好要一起聚聚的,你却一个人出神发呆,把我们俩这么晾在一边…”
江淮扬心知,自己说不过她那张小嘴,只得起身向她们拱一拱手,道:“好了好了,都是为兄的不好,在下给两位姑娘赔礼了。”
舒兰见状,扑哧一笑,“呵呵,谁稀罕你来赔礼。”
伴随着几句说说笑笑,气氛顿时有些不同了。陆婧婷抬头看向江淮扬,见他对自己微微笑着,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接话。
短短一日过去,陆婧婷随着陆明兰乘车回家。回去的路上,陆婧婷窝在披风里,把胳膊只在小方桌上,闭目养神。
陆明兰见她没了来时的兴致,不免轻声问道:“婷儿,你睡着了?”
陆婧婷闻言,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道:“没,我只是玩得有些乏了,养养神。”
陆明兰闻言,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跟着将她拦在怀中,柔声道:“怎么?见到世子不高兴么?”
陆婧婷倚在她的怀中,微微摇头道:“高兴,见他们都平平安安的,我高兴。”
再次见到江淮扬,陆婧婷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看着他平安无事,自己也会跟着高兴,只是一旦相处下来,才会发觉那扑面而来的生疏感。
湖州的冬天总是来去匆匆,几场小雪过后,冬天的清寒便很快褪去,湖冰融化,万物复苏。
年关将近,陆家上下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沈氏每天躺在床上静养,管不了什么事,只能在心里盘算着日子,看儿子还有多久才能归家。
陆老太太则是更加虔诚地诵经念佛,一连一个多月都是吃素斋,人也有些消瘦了。
文氏和陆俊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战,陆俊更是长期住在书房,对文氏不理不睬。文氏心中憋着一股子无名火,脾气不免变得有些急躁,对下人们也是渐现苛责严厉。
文氏的两个儿子,待见父母这般僵持,自是不敢多言,每天老老实实地读书吃饭,生怕一不小心惹了母亲文氏生气,凭白无故地挨骂受罚。
如今,陆媛馨已是待嫁之人,平时不好时常出门走动,只能留在家中向管事妈妈们学习女红刺绣,安安分分地等待着自己的婚期。
陆婧婷和陆媛馨不常见面,偶尔请安的时候碰见了,也只是含笑打一声招呼便就罢了,维持着家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不过,陆婧婷无意间,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陆媛馨的手腕上依旧还带着韩氏送的镯子,一直不曾摘下来过。
陆家的大部分家事都压在了陆明兰的身上,绸缎庄的生意,城里城外的田租,还有那两家饭馆酒楼的年终盘账,其中单单拿出来哪一样,都够让人忙得不可开交,不过,陆明兰却是可以做到得心应手,不急不躁,从容淡定。
陆婧婷从未想过,平时看起来文静寡言的小姑姑,竟会是这样深藏不漏的理家能手,不免心生几分好奇。有一次,她无意间问吴妈妈,小姑姑既然这么能干,为何之前从不见她出来管事?
当时,吴妈妈闻言,随即笑了笑道:“七小姐,年纪还小,自然不知道四姑娘早年前的风光。四姑娘从小跟着老夫人长大,耳濡目染,多少遗传了些老夫人的脾性。说来,那会陆家的绸缎庄开业的时候,老夫人天天领着四姑娘过去照看。”吴妈妈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那会,四姑娘也就像是这么高,总是把账房的钥匙拿来挂在腰间,神气十足,好像自己就是店里的大掌柜一样,人人都夸她聪明,胆子大。”
吴妈妈还说道:“四姑娘的算盘打得又快又好,远比二奶奶还要厉害得多。大奶奶那会身子不济,不宜操劳,二奶奶还怀着孩子,行动不便。老夫人就每天领着四姑娘,打理着陆家的上上下下。”
陆婧婷闻言,不免更加好奇道:“小姑姑还真是厉害哦。可是,我不明白了,她既然这么有能力,为何整日呆在家里不出门呢?”
这样聪明的女子,每天只闷在家中绣花,实在有些太可惜了。
吴妈妈微怔一下,正欲开口解释,门外的侍女忽然唤道:“吴妈妈,老夫人正找您过去呢。”
☆、第五十四章 旧伤
第五十四章旧伤
吴妈妈闻言,连忙站起身来,看向陆婧婷道:“小姐,老奴还有事情做,不能陪您说话了,七小姐,外面天冷,您先回吧。”
陆婧婷听到一半,正是好奇的时候,结果,只能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院里。
对于陆明兰,她心中一直存着很多疑问,很多困惑。小姑姑是陆家的四姑娘,祖母的掌上明珠,论样貌家世,样样不落于人后,可偏偏到了二十来岁,却依旧未有婚配,白白挨成了老姑娘。
方才听吴妈妈的话,小姑姑年少时,也曾经是活泼大胆的,简直就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的性格。
陆婧婷从不是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可是这一回,她却是对这件事渐渐上了心。隔三差五地差人去看吴妈妈得空不得空。
吴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下人,每天要伺候着老太太吃斋念佛,抄写经书,待到服侍主子歇息之后,还要去前院的门房里看看自己的小儿子金斗。
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到了吴妈妈得闲,陆婧婷连忙请她过来说话,吴妈妈还以为小姐有事吩咐,当即扔下打到一半的牌桌,匆匆赶来。
待到赶来之后,吴妈妈才知七小姐是向自己询问四姑娘的事情,不免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老奴当初的几句闲话,倒是让小姐挂心了这么久,老奴惭愧啊!”
陆婧婷让春喜端了小杌子给吴妈妈坐,还等丫鬟们上了热茶,方才缓缓地道:“妈妈别这么说,我也只是想多知道些姑姑的事情,免得日后关心错了地方。这会,祖母和娘亲的身子都不大爽利,我不愿去打扰她们,只好请妈妈来相告一二。”
吴妈妈低垂着头,恭敬道:“是,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陆婧婷并未直接发问,而是让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顺便也和她多说说陆家曾经的往事。
吴妈妈微微沉吟,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得接着上回的话头,继续道:“上回,七小姐问老奴,四姑娘为何整日闷在家中?其实,四姑娘的腿是有过伤的,每逢阴雨天气或是站得太久,她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行动也不方便。”
陆婧婷闻言,怔了一下,她从来看不出来姑姑的腿有伤,忙问道:“腿伤?那是怎么伤到的?”
吴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吹出的气息使得烛光微微晃动,“说来话长,那年四姑娘不过十四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结果又一次不小心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结果,当时就把腿给摔断了,而且还留下一道十分可怕的划痕。”
“四姑娘从小就爱美,得知自己的腿上落了一条疤,终日闷闷不乐,不爱见人,也不爱说话。”
人人皆有爱美之心,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疤痕,任是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老夫人见四姑娘闷闷不乐地,便想让她出去散散心,便将她送到了杭州的娘家小住了些时日。那会,老奴也会陪着四姑娘一道过去的。四姑娘刚到了杭州,还是不愿意出门。直到遇上了谦和少爷,四姑娘的心情才变好了些。”
谦和少爷?陆婧婷一听这个名字,便来了兴趣道:“妈妈,那位少爷是何人啊?”
吴妈妈望着她微微一笑,“谦和少爷是老夫人娘家长姐的长孙,姓顾,比四姑娘大两岁,那年也正好来杭州过夏。原本孤孤单单地俩孩子,正好在老宅子里做了个伴儿。”
一提起这段往事,吴妈妈一双狭长眼眸透出丝丝愉悦的亮光,“谦和少爷为人谦虚懂礼,性子也温和大方,四姑娘很愿意和他在一处呆着,老奴有时看着他们俩坐在一处的样子,就像是那话本书上的金童玉女一般呐!”
陆婧婷闻言,不觉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听着,“那后来呢?”
吴妈妈含笑道:“后来,四姑娘从杭州回来没多久,顾家就派人过来提亲了。老夫人高兴极了,大少爷也很高兴,当即就给两人定下了婚事…”
小姑姑原也是定过亲的,可为何还留在家中呢?陆婧婷一脸不解地望向吴妈妈,问道:“您说,姑姑是定过亲的?”
吴妈妈点一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四姑娘,十四岁时就和谦和少爷定亲了,原本是等着来年就办事的,可惜,天不遂人愿,谦和少爷年纪轻轻地,就生了一场大病,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病死了。”
“谦和少爷没了,四姑娘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的,整天除了绣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