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知错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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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舒卿歌详装思考，细眉拧起一个小小的凸度，斟酌着该用什么词汇合适。

云在在紧张了，小手揪住了白袍领口，一口气问了好几个：“是不漂亮吗？不温柔吗？不讨人喜欢吗？”

“这个…”见小徒儿如此认真，舒卿歌还真犹豫了，大概是漂亮的吧，没了小时候的婴儿肥，胖嘟嘟的小脸长开后…舒卿歌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那张脸。

那应该确实是漂亮至极的吧。

温柔？这是个什么概念的词？

至于讨不讨人喜欢么，他笑开了眉，微凉的指尖如蜻蜓点水划过她的脸颊，落下他轻轻的呢喃：“为师确是喜欢。”

云在在心口一下子被喜悦包围，泛腾着黏稠的甜浆，冒着滋滋的泡泡。小脸上，笑容是止不住的化开。

师父说他喜欢呢…师父说他喜欢在在呢…

云在在凑上前，‘吧唧’亲在了师父白白嫩嫩的脸颊上，见上面残留下自己闪闪的口水，云在在得意的咂咂嘴。

舒卿歌看着她，怔了怔。

云在在一羞，小脸埋进了师父的脖子，鼻尖嗅着好闻的气息，掌心传递着彼此间温衡的暖意。

小内心无比激动，亲到了呢，在在亲到师父了呢！！

舒卿歌抚着她的小脑袋，低垂着眉眼，遮下的睫毛盖住了眼底下深入骨子的纵容以及那一分分，怎么也舍不去的不舍。

“在在，过会儿为师便要起程外域为你制药。”

“那在在跟师父一起去。”

“你不能去。”

“为什么？”云在在抬起头，不满的嘟起嘴。

舒卿歌这般劝道：“外域一路凶险，你无防身之术。”

云在在知晓自己过去会是负累，也不闹着要去了，担心道：“师父会不会遇到危险？”

舒卿歌笑着摇头：“自是不会，为师会带着小一一道去，让小二陪你去焰灵教住段时日。”

云在在‘啊’了一声：“不是回药王谷？”

舒卿歌道：“叶若的血于你是灵药，一周一轮回，回药王谷会不方便。”

云在在一听还要喝血，小脸立马苦了下来，嘟囔道：“在在又不是蚊子，才不喜欢吸血。”

舒卿歌失笑。

云在在扯了扯他的袖子，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师父要去多久呢？”

“少则一月，多则二三月间。”

云在在仰起小脸算了算，那似乎会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师父呢，一想到便更不舍得了，小手搂住舒卿歌的脖子，云在在道：“那师父一定要快快回来哦，在在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云在在：师兄要看好师父

说话间，门口传来几下有规律的敲门声。

舒卿歌道：“是小一。”

云在在利索的从师父的大腿上爬下来，小胖腿噌噌噌跑去开门。

柳蓁一见开门的是小师妹，顺手抹了一把她圆乎乎的小脸，这才向师父问安。

舒卿歌道：“详细的事小二都有跟你说吧？”

柳蓁点了点头：“嗯。要用的行李都打包好了。”

云在在注意到大师兄的肩头背着一个装的鼓鼓的包包。

感觉到有股外力在扯裤子，柳蓁低下头，小师妹正仰着小脑袋瞪着一双圆眼睨着他。

怎么了？柳蓁眨了眨眼。

云在在朝他摆摆手。

柳蓁顺从的蹲下身，云在在凑过去跟他咬耳朵，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

大抵的交代都是关于师父的。

——“师兄要帮在在好好看好师父，不能让师父看上其他姑娘了，不然在在会伤心死的。”

——“师兄要照顾好师父，虽然师父哪方面都比师兄强，但也不能马虎。”

——“师兄一定要带着师父快去快回。”

柳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小师妹叮嘱的每句话里他与师父出现的频率都差不多，但他怎么听自己这个存在怎么显得可有可无。

不满的捏了捏小师妹两边肉肉的腮帮子，柳蓁板起脸：“小师妹你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

云在在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反手也捏上了柳蓁两边精细的皮肉：“大师兄不高兴什么？也有姑娘在等大师兄吗？”

小脑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云在在一拍额头，笑眯眯道：“师兄不必担心，漂亮婶婶那边在在会帮你去传话的，如果漂亮婶婶有什么话要对大师兄你说，在在会让白白去送信唔——”

柳蓁一把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涨红着脸低声强调：“瞎说什么，我跟她没有关系！”一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坐在一边淡定喝茶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师父，心里只道一声幸好。

万一师父真与那女子有过一腿，先不管他是不是被陷害的，随便列一条罪状他都已经大逆不道了。

柳蓁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凑近了小家伙与她打商量：“小师妹，你看师兄平日最疼你了，咱们一起把这件事忘了好不好？”

云在在一本正经的摇头：“不好，在在忘掉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忘记就真成小白痴了。”

柳蓁眯起眼使出杀手锏，声音压的更低了，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你‘一不小心’说漏了这件事，我就一路上帮师父介绍漂亮的姑娘们，听说外域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长得风情万种，婀娜多姿。”

云在在鼓起小脸：“在在不说，师兄也不许介绍。”

柳蓁乐滋滋点点头：“当然当然。”

云在在点点头：“那我就勉勉强强答应师兄你了吧。”说完，心满意足的跑到师父身边去了。

柳蓁看着小师妹欢欢喜喜跑开的小身影，隐隐觉得这笔交易很不划算，怎么有股被小师妹摆上一道的错觉？咬了咬手指，他蹲到苦思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云在在趴在师父的腿上，捂着小嘴，偷偷乐开了，师兄笨笨。

云在在：在在屁股痛痛

舒卿歌见着徒儿们的互动，无奈的摇了摇头。

指尖轻轻勾了勾小家伙胖嘟嘟的小巴，小坏蛋，又欺负你师兄。

云在在眨眨眼，是师兄自己笨笨。

不管云在在再怎么不舍得，分别的时刻还是很快到来，咬着小手帕泪汪汪送走了师父师兄，云在在等人也在千叶族人的送别下离开了千叶府邸，踏上了去焰灵教的路程。

如果说舒卿歌那行一路和谐的话，那这路几人应该就是——气氛诡异。

在路上行走了一炷香时间后，云在在拉长着一张小脸，嘴巴撅的高高的。

叶若冷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也毫无情绪波动。

柳叶最为无辜，被夹在中间，看看左边这个，再看看右边这个，觉得两边都不好得罪。

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还是自家小妹比较好说话一点，悠悠开口道：“小七——”

“干嘛？”小家伙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呃——没事。”柳叶刚开口就被抢白，小师妹显然是心情欠佳，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云在在憋的要命，又不愿主动开口失了先机，好不容等到二师兄开了口，可二师兄那人老实的不得了，被她一句就吓得缩了回去。当下也不管了，她拖长着调调道：“在在要坐马车。”

她还在惦记着从药王谷带出来，现在被留在千叶府，叶若不让乘的那辆马车。

叶若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云在在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行？”

叶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荒郊野外的哪儿给你弄马车去？”

云在在看了一眼周围，除了树枝草木之外，似乎……是有些空荡。

不理她，云在在低下头，扭了扭小屁股，跟二师兄撒娇：“师兄师兄，在在屁股痛痛。”

柳叶听小家伙声音虚虚，下意识以为小家伙是被自己肩头上凸起的骨头给弄疼了，忙抱了下来，让她坐在胳膊上，笑眯眯道：“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云在在翻了个大白眼，搂住二师兄的脖子，小脸靠在师兄的胸前，心中抑郁。

二师兄笨笨，比大师兄还要笨笨。

叶若突然道：“再过不远有一间破庙，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说罢，率先施展轻功往前掠去。

柳叶也不敢耽搁，一提气，跟了上去。

等二人赶到破庙的时候，叶若已在那里升起火，烤着一只刚剥了皮的白兔。

柳叶这一路赶的费力，喘了口粗气，把小家伙放下，从包裹里取出两个水壶，一个递给云在在，又拧开另一个，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

刚放下水壶，便看到小师妹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盯着自己直看。

“怎么了？”柳叶被她看的有些毛毛的。

云在在问道：“还有多久能带焰灵教？”

柳叶想也不想回道：“快了，翻过前面一个山头，就带了焰灵教的境地。”

云在在道：“师兄怎么知道的？”

柳叶：“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云在在：哪里错了？

叶若一边在烤肉上浇上一些调料，一边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又不是第一次去焰灵教。”

柳叶嘿嘿笑了一笑，点点头：“上次与师父去焰灵教的时候记下来的。”

云在在又道：“二师兄，不弃呢？”

“啊？”小师妹突然发问，柳叶差点滑了手中的水壶。

“那个不弃……”柳叶咽咽口水，想了想道：“不弃，不知道啊。”

“师兄撒谎。”云在在直接戳穿他拙劣的谎言。

柳叶果然眼神慌乱了一下。

云在在道：“二师兄骗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先咽一下口水，再想一下才会回答别人，你根本就不会骗人。”

柳叶扁扁嘴，小眼神哀怨，你知道那你还问。

叶若抽出袖中的小刀割了一片肉下来，放在嘴里尝了尝，还有腥味，她取出另一罐调料稍微倒了一点。

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是问那个婴孩吗？”

云在在回头默不作声看她。

叶若舔了舔沾到嘴边的油渍，回答干脆：“在教内。”

“什么？”云在在惊呼。

叶若看着她反应，唇角勾了勾，有些刻意的说道：“你师父亲自送去的。”

云在在小眉头打结：“不信。”

叶若微一扬眉：“为何不信？”

云在在毫不犹豫的回答：“师父不会把不弃交到坏人手上的。”

“坏人？”叶若嗤笑：“这世间还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吗？”

云在在想到了阿布香香，想到了高涂村的马大娘，邱姐姐，三宝，不迟疑的点头：“当然有，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想了想，又恶狠狠的补充道：“坏人专门杀害好人！”

叶若晃了晃手中亮闪闪的匕刃，云在在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将匕刃插入烤兔的心脏部位，一用力，烤兔一分为二，抛了大的一半给柳叶。

这才吐出一个字：“错。”

云在在不服气：“哪里错了。”

叶若道：“有一个人，杀了一家十几人，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云在在道：“坏人。”

叶若继续道：“那家人，开着一家黑店，以宰杀过路人做人肉包子为生，那你说那个杀了他们的人还是坏人吗？”

云在在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低：“不算吧……”

叶若瞳光闪了闪：“可那家人里，也有无辜的人，例如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他们都没做过坏事，却同样难逃一死。”

云在在愣了一下。

叶若见她不说话，自顾自说道：“也许你觉得那个人做得不对，惩罚了坏人却还要杀害无辜的老人孩子，那如果我说，曾经就是那家黑店，以更加残忍的方式害了他偶然路过借宿的全家，那家人全家善良，乐善好施，你现在还会觉得他做错了吗？”

云在在抿嘴不语。

叶若道：“所以，这个世界上，好人与坏人，本来就是没有绝对的分别。”

云在在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道：“那个人是你吗？”

问出来又觉得不对劲，好像无意中揭了人家的伤疤，犹犹豫豫，小脸上一时间纠结不已。

叶若：原来是湖西四客

叶若坦然道：“不是。”

云在在呆住：“不是？”那你还讲的那么认真！？

叶若嘴里塞了一片肉，含糊不清道：“我瞎编的。”

云在在扁扁嘴，正想说什么，嘴里塞进一块香喷喷的兔肉，一抬头，柳叶正冲着她一脸笑眯眯。

二师兄，你懂好人坏人怎么区分吗？云在在吸着嘴里的鲜肉，问道。

柳叶茫然的摇了摇头，也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做自己想做的，问心无愧，那就好了。

云在在一眨眼，二师兄你终于说了一句对的话。

柳叶抑郁了，难不成他以前说的话全都是错的吗？

云在在满足的咬了咬嘴里的肉，真心觉得叶若的手艺真好，处理的一点腥味都没有。

叶若挑着火勾正打算将它熄灭，不远处传来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低声道：“有人来了。”其中一人脚步不稳，显然是受了伤。

她不急不缓的挑着火焰，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云在在抬头看了眼柳叶。

柳叶微微点头，的确是有人过来了，不过他听不出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云在在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需要躲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