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千年老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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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完成后,她就喜滋滋的拿去给画末看。
画末正在书房里审看文书,见近日来总是故意躲着他兀自在屋里偷偷做着什么的姜怜心,忽然一改往日的主动寻上他来,便放下笔墨愿闻其详的与她相视。
“看,这是什么?”姜怜心自背后拿出衣衫,自豪的呈现在画末面前。
袖缘上的一小朵娇花,其实并不显眼,画末也是翻找了好久才看到,拿到眼前端详片刻后,却一脸茫然的看向她道:“这个……是祥云?”
“怎么会是云呢?再仔细瞧瞧。”姜怜心有些着急。
画末便又细看了看,却半晌没有在说话,最后抬起头露出略显无助的神色。
姜怜心终于有些垂头丧气的攥着衣摆道:“是一朵花,明明很像啊,怎么会……”
“是你绣的?”画末伸手抚上那朵针脚都不怎么齐整的小红花,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这几日姜怜心偏要霸者他身上那件衣袍不放。
其实就拙略的针脚而言,眼前这一朵红花更确切的说是毁了这件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袍,看着他与分不清形状的花形成鲜明对比的如玉指尖,姜怜心也逐渐意识到这一点。
她正愧疚的垂下头,却忽然听到他清冷的声音道:“我很喜欢。”
印象当中,他几乎从不说这样直接表达感情的话语,姜怜心忽然有些受宠若惊,欢欣鼓舞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由于用力过猛,画末被她从塌垫上直接扑倒在地,文书如雪花般被散了满天,雪白的衣袍毫无章法的铺撒在地上吗,衬托着两人绞在一起的乌发,别提有多凌乱。
罪魁祸首的姜怜心却还趴在画末身上痴痴的傻笑,似乎对于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人,俊眉微蹙,却又拼命隐忍的表情很是受用。
她甚至故意使坏的咬上他鲜嫩欲滴的两瓣薄唇,不出意料的感受他微凉的身子忽然的僵硬。
就在这时,“吱呀”的响声却自门口响起。
当姜怜心回过头时,正端着两碗汤羹,名唤小环的丫鬟愣在那里,似乎十分的惊慌失措。
“奴……奴婢……这就……这就退下……”小环似乎被什么惊吓到了,身子和声音都打着颤儿的往外退。
姜怜心尚且不知她为何如此,还当她是生病了才会面色发红,便唤住她道:“那个你放在机上就行,放下了就赶紧回去歇着,生病了还来服侍,别人不知还以为是我刻薄。”
“是……是……”小环也不争辩,动如脱兔的闪进屋里,飞快的放下汤羹,又飞快的闪了出去,顺便将门关好。
“这丫头,怎么如此奇怪。”姜怜心还在纳闷儿,忽然觉得身下人动了动,这才回过神来。
转头间,她注意到画末的脸上也似有些发红,便忙伸手去摸他的额际,担心起来:“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下去。”画末清冷的声音不知何时起了层涟漪,呼吸也有些不均匀,微垂着眉宇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姜怜心这才意识到自己骑在他身上,压了好久,想必是将他压疼了,慌忙跑了下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片刻后,画末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却又在姜怜心的百般催促下换上了那件雪白衣袍。
姜怜心拉着他的袖缘欣赏了许久,方才将他放开,自得其乐的去捧了机上的汤羹来食。
“好香的冰糖雪梨啊!”她边赞叹着,便捻起汤匙而食,同时不忘招呼画末:“你也来……”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忽然顿住,接着来了个急转弯,一手将另外那碗汤羹捞到近前,霸者两只碗道:“这两碗我都食了,一会儿再让他们给你炖新的。”
这时,画末已起身行至她面前,而她还似怕被人抢了似的,愈发将面前的两碗冰糖雪梨护得紧些,狼吞虎咽之中,把这一碗里的咬了两口,就又将那一碗里的塞进嘴里,俨然是在宣告着所有权。
画末也不说话,只是不由分说的捧起她的脸,捻了袖子擦净她嘴边糊满的汤汁,清俊的面容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慢些,又没有人同你抢。”
姜怜心这才意识过来画末是误会了,忙攥紧他的袖角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环说过她家乡的习俗‘分梨’即是‘分离’,我不想和你分离,所以不能和你分梨。”
姜怜心一口气将那颇有些绕口的话说完,继而便一脸诚恳的看着画末。
宛若无波的墨瞳与她相视良久,画末只是凝望着他,面上却看不出内里的心绪变化,以至于看得她都有些局促起来,画末才缓缓道:“这汤羹本是用两只梨做的。”
如此拗口的话,他竟然也听懂了。
“唉?”姜怜心连忙低头看,果然见每个碗里都是完完整整的一只雪梨,她方才只顾着忧虑“分离”之事,竟全然没有注意到。
“我……我看错了。”她很是心虚的垂下了头,俨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尴尬之际,她忽觉一抹微凉触上面颊,抬起头来正看到画末抚上她的侧脸,满含深意的望着她,仿佛被他的眼眸所蛊惑,她渐渐平静下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个清冷的声音自他那两瓣完美的薄唇传来:“我们不会分开,这一世我都会守在你身边。”
“真的?”姜怜心忽然一扫阴霾情绪,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画末,仿佛充满了期待。
“真的。”画末再度确认了那句诺言,触及她侧脸的指腹又抚上她的发丝,为她将碎发挽至耳后。
“太好了!”姜怜心欢喜得直呼,展开双臂又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甚至连袖摆扫过桌机,撒了满地汤羹都顾不上了。
得了画末的许诺,姜怜心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愈加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整日与他腻在一起的时光。
然而越是快乐的时光,也越是如白驹过隙,转眼夏末秋至,又过去了三、两个季节,姜怜心也不再甘于过着整日坐在庭院里晒太阳的日子。
她开始着手于姜府的一应事务,从审看账目到府内上下的供给采买,除了需要出外抛头露面之事,碍于画末的阻止不得沾染,其他的都开始慢慢学着去做。
毕竟她还是这姜家的家主,总不能只是挂着名号坐享其成。
或许是因为那些事情早已潜移默化的融入了她的灵魂,纵使过往之事都已遗忘,可一旦重新触碰,却也极易上手。
如今姜怜心也开始享受于姜府事务的打理之中,自得其乐的担当了部分本该是内府管家的职责,也就是桃夭的分内之事。
不过,对于她的插手,桃夭却也不忌讳,反而每每在她做这些事时陪候在一旁,不时给予些有用的建议。
两人这般相处下来,姜怜心却也将桃夭当成了朋友,偶尔画末实在因为要务不能相伴,她也就找他来说话解闷。
这一日又是如此,姜怜心坐在庭院里审看内府的开销账目,竟查出几处对不上的地方,于是将专司银钱支取,和出外采买的几个下人唤来对峙。
“这里的入账与出账不对,还有这里,我记得去年冬天用的是银丝白炭,可账目里记载的却是松木灰炭,还有这里……”
她逐个描摹出账目中存在问题的地方,不时在账本上比划,连几两几钱都不放过,态度俨然是一丝不苟。
待发落了那些个出了错的下人之后,整一个下午眼见着就过去了,画末还没回,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桃夭闲聊。
“而今我才知道,内府事务是何等琐碎与麻烦,平日里当真辛苦了桃管家。”平日里总见着桃夭一副温雅闲适的模样,却忽略了他的勤勉,姜怜心不禁有些内疚,忙对他说些讨好的话,笼络人心。
桃夭却只是笑了笑,与她相视道:“即便繁琐,家主也能做到赏罚分明,行事亦是雷厉风行,堪称女中豪杰。”
他甚是客套的与她寒暄,却又忽然话锋一转,答非所问的提起另一个话头:“家主可知我为何要留在姜府?”
作者有话要说:小怜你就是个吃货你就认了吧。
关于袖缘上是什么花的小剧场:
小白拽着袖缘端详:说来你绣的是什么花?
小怜攥衣角:本来想绣梅花的,后来不小心绣大了点儿就改成芍药了,或者你当成牡丹也成……
小白:……
小怜:其实还是好看的吧?(底气越来越弱)
小白:……
小怜:是好看的吧?是的吧?的吧?吧?(逐渐咄咄逼人)
小白:……
小白:恩
第十八章 :难了断的尘缘(五)
那个梦让原本将此事放下的姜怜心再度陷入惶恐;自晨起之后;她就一直被那个梦纠缠,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后来桃夭来呈账本给她,尽管画末也在府中,她却因为对这件事心怀芥蒂而闭门不见;只吩咐下人代为传递账本便作罢。
如此心神不宁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赵府的阿宛携着幼子来看她才逐渐纾解。
六、七岁的孩童;正是最让人头疼的时候。
趁着姜怜心和阿宛说话的那段时间,那孩子已经把姜家的内院搅了个天翻地覆;甚至惊动了在前厅里与几位商号掌事议事的画末。
仆婢们也拿小家伙没有办法;拿着哄孩子的小物件追着他满院子的打转。
纵使调皮捣蛋;可不知为何,看着他活泼好动的模样,姜怜心却由衷的喜欢。
眼见着孩子额头上都跑出了一层汗珠儿,她便自旁边的瓷盘里捻起一块点心,朝他招了招道:“快过来,到表姐这儿来吃点心。”
说来也奇怪,四、五个仆婢都逮不住的小男孩儿经她这么一诱,竟果然调转方向,而后加快脚步,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
姜怜心被他冲撞得身子一歪,却还是发自内心的笑得开怀,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擦净孩子的小手,再将那盘点心递到他面前。
阿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浮着笑意感叹起来:“这孩子倒是和你有缘,连我这娘亲都教管不住,却独独肯听你的。”
“是吗?”姜怜心尚有些诧然,边与怀中孩子玩耍边应道:“我瞧他虎头虎脑的模样,就打心底里觉得欢喜。”
“家主如此喜欢孩子,还不快些自己生一个来?”阿宛顺着她的话打趣道,说话间见她的儿子正举着一双沾满点心末子的手往姜怜心的衣袖上蹭,便忙露出一脸严母的情状,一把将那孩子牵回自己身旁,举起手就要往他屁股上招呼。
“瞧你,把家主的衣裳都弄脏了,还不给家主赔礼。”阿宛才数落了几句,巴掌还没落下那孩子就哭了起来。
姜怜心忙把她拦住,唤了仆婢来将孩子领到一边去戏耍,又劝她道:“他做错了你说他就是,何苦动手。”
看着姜怜心仍停留在孩子身上的慈爱目光,阿宛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息:“你这样,迟早要惯坏他。”
说罢,她又重提起方才的那句玩笑:“我可是说真的,家主与白管家成亲已有数年,虽说因为家主这些年失去踪迹……可是也该尽快要个孩子才好。”
她这话说得姜怜心却十分疑惑了,于是试探的向她询问道:“我也可以有孩子?”
“那是自然,成了亲,名正言顺。”阿宛不假思索的回答:“况且这数年间,白管家独自支撑姜家,为了寻找家主费尽了心力,对家主更是忠贞不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主为他生个孩子,延续香火也是身为女子的本分。”
说到这里,阿宛忽然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家主的样貌在女子中本就是拔尖的,白管家又俊美得不似凡人,今后生出的娃娃得有多俊俏!对了,若是再得个女儿,且要留给我们家做媳妇儿。”
“和画末的孩子啊。”姜怜心无意识的低喃,禁不住就红了脸颊。
同时,另一个问题却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便是如何才会有孩子?
就着阿宛关于生娃娃的话头,她忽然想起小璃似乎也提到过这件事,再联系到昨日里桃夭那些不正经的话,姜怜心隐约觉得这孩子和圆/房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因缘。
本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她于是将自己的疑问拿来向已经养了孩子的阿宛求解:“是不是一定要圆/房以后,才会生娃娃。”
“那是自然……”阿宛脸红的答着,面上的诧异神色似乎正在数落她为何如此不避讳的问出这些话,却又忽然顿在半截,似乎意识到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慌忙掩嘴,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不会还没有……”
姜怜心笃定的点了点头。
阿宛则露出震惊的表情:“怎么可能?你们分明很恩爱,若说家主自小没有娘亲,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罢了,难道说白管家他也不懂?”
“不懂什么?”姜怜心更加疑惑的眯起双眼。
“糟了糟了,看来是真的不懂。”阿宛似乎更加焦急,碎碎念的自言自语道:“那时候你来找我,后来又和白管家成了亲,我还以为万事都妥帖了,想不到竟然……”
见她说话只说半截,说得又都是些听不懂的内容,姜怜心也着急起来:“什么糟了?我几时去找过你?”
阿宛又兀自沉吟了许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