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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田韵-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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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拿大房当亲哥哥看,说不定在大房心里,你们全是累赘。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首饰一拿出来,刘老爷子立刻分家?可是分家之时,只字不提首饰如何分。好像刘承礼提了,结果刘老爷子直接说,这是我的棺材本,谁养活我这些就给谁。

刘承礼怎么说的?

“大伯,您老养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是该我孝顺您老的时候了,您不能不给我这个孝顺的机会。要不然我还是留在家里侍候您老吧!”

刘老爷子冷冷一笑,一句话就把刘承礼噎个半死。

“你心里要是真有我这个当大伯的,你大哥遇到了那么大的难事,你不会袖着手在一旁冷眼看。”

瞧瞧这是什么话?大房遇到了难事。这难事是怎么来的?这不是大房自找的吗?

在刘老爷子心里,大儿子就是一切啊。

雪梅叹了口气,将手指使劲的往土里插,感受着土地的松软程度。

她却不知道,刘老爷子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后悔了,呆在家里长吁短叹的坐立不安。

三个儿子,原本老二是最贴心最好使。可是老二突然之间变得态度强硬,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吱声。老大提议,虽然爹娘拿出来首饰变卖,可是到底这是棺材本。不如咱们几家凑凑,先把这二百两的亏空给添上。若是没有钱,就先借点,以后慢慢的还。

刘承业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老爷子既不出声也不反对,任着大儿子往下说。他心里是指望着几个孩子把这事担起来,首饰这种东西,是要当做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的。将来一家分一根钗子,剩下的凤冠自然是要传给大儿子,谁让他是长子,以后要披麻戴孝扛幡摔老盆的。

可是看到刘承志一句话也不接,任老大磨破嘴皮也不吭声,一怒之下便提出了分家。

刘承志果然害怕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喊着,“爹娘,儿子做了啥错事?要把儿子分出去?”

这就是贴心的二儿子?眼看着爹娘犯了愁,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张口就反问爹娘?你当然错了,你错在不能为爹娘分忧。

刘老爷子伤心极了,让长孙敬东去请里正。他以为敬东肯定不会去请,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长孙是个没眼色的,跑到了里正家里就把人请过来了。

这一下子刘老爷子骑虎难下,说不分吧,里正人来了,带着黄册。说分吧,只是一时气话……

都怪二儿子刘承志,若是他有一点担当?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可恨的是,侄子刘承礼居然还替他说话!干脆也分出去得了。剩下一个在病床上躺着,不知死活的三儿子……

刘老爷子摆了摆手,既然分了,就都分出去吧!

里正立刻就造了册,将刘家的名字在黄册上一分为四。分家可是好事啊,又能多收一家的税了。里正心里美极了!

稀里糊涂的几处在一起使劲,刘家就分了家。刘老爷子自己也没弄明白,本来是喊几个儿子来解决问题的,怎么就成了分家?

我为啥要分家啊?刘老爷子看着手里的地契欲哭无泪。剩下这一百多亩地,谁去种?

雪梅没在,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说:冲动是魔鬼!

“好了,我看完了。”雪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过头喊敬民一起回家。

敬民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妹妹后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还没有走到村口,敬民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急忙拉着雪梅往旁边让了让,没有想到车夫一声吆喝却将马车停到了他们身边。

“刘姑娘?”一个少年掀起了车帘,双眸里透出善意的笑容,“你身体好了?”

第25章 姜恒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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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风姿隽爽,面如冠玉,身穿宝蓝缎直裰,头戴黑色软巾,眼眸中带着笑意。雪梅怔了怔,这不是救命恩人姜恒吗?顿时尴尬了起来!

刑氏说过,以后见到姜恒就得跪,我是跪还是不跪?这么一考虑,人便定在那里动也不动。

姜恒的眼眸顿时黯淡了几分。

“姜……姜公子!”雪梅迟迟疑疑的行了一个万福礼。

“刘姑娘不必多礼,我是来,来看看老秦,顺便也来帮你们诊诊脉。”姜恒眼中的光芒变得熠熠生辉,笑容灿烂,“你三叔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姜公子,三叔比起昨天看起来好多了。”雪梅便将老三刘承贵今天的情况讲了讲,顺便请姜恒进村。

姜恒笑着邀请雪梅上马车一起,雪梅哪里肯依,推辞了半天,最终姜恒只得无奈的上了马车,说好先去秦夫子那里,然后再去刘老三家。

“姜公子是个好人!”敬民看到姜恒的马车走远,憨笑道。

雪梅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心中却颇为同意,自己和三叔有福,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和秦夫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家之后看到刘承志和刑氏都在,一个在劈柴,一个在整理灶房。便说了姜恒的事情,刑氏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雪梅去了老三家。

姜恒和秦夫子已经围坐在刘承贵的床前,替他诊治。俩人低声议论了一番,先讨论了一下病情,然后又替刘承贵正骨,正骨之后换了新药膏,便转过身替雪梅诊病。

“你的风寒之症已经快要好透了,只要以后稍加休息,不要过于劳累。”姜恒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刚刚看到雪梅一身泥土从田里往村子里走。不由得苦笑,好像自己白嘱咐了。

转过头又和刘承志讨论,“等到刘老三可以移动后,我想让他和刘姑娘去县里找我爷爷看看,我爷爷对刘姑娘的病情也是极感兴趣。”

刘承志听得心中一喜,姜老太医曾是太医院的医正,医术非常高超,如果他能替三弟看看病,说不定就能手到病除。至于雪梅,他则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女儿现在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忘了以前的事情那就忘了吧。

不就是忘性大些吗?能算啥大病?只要女儿平平安安的既可。

看到刘承志和姜恒说话,雪梅便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窗外种了一株老槐树,此时郁郁葱葱,几只躲过夏日的老蝉躲在槐树上‘热呀热呀’的叫了几声,一会便没有了声音。

雪梅心中一动,想起一种能赚钱的东西。

“姜公子,不知道小爬扎你们那里收吗?”

爬扎?姜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说得是蝉的幼虫。这可是好东西,不仅达官贵人喜欢吃,而且还是一味进补的中药,只是捕捉不易。喜道:“自然是收的,怎么,你家会抓吗?”

“多少钱一斤?”雪梅听到姜家收这些东西,松了一口气。前世在农村老乡家里,一到七八月的黄昏家家户户都会拿着手电筒出去捉爬扎。黄昏捉了后泡在水里,早上就有人拎着麻袋过来收,一斤好几块钱呢。

“十文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姜恒笑着说道。

雪梅心中大喜。不要小看这十文钱,明朝的购买力可不弱,能买大半斤猪肉,若是每天都能抓几斤,一年下来比范进的老丈人过得日子都好。当然了,杀猪的每天都可以杀,可是爬扎只能抓这几天。

“行,我们晚上就去抓,抓来了之后每天早上就送到你们药铺里去。”雪梅趁热打铁。

姜恒目光熠熠的,“那我明天早上派马车来接。”

“不用,不用!”雪梅急忙摆手,“我哥天天都要赶县里的早集,让他趁着送过去就行。”

姜恒听到雪梅不准备去,眸光不由得黯淡了,强笑了下,“好,那我回去就和药铺的人说一下。对了,我家的药铺叫怀仁堂,就在县里的政学街,挨着县衙的。”

刘承志听到女儿和姜恒议论这些东西,没有在意。在他的心里,只有种地才是第一等的大事,既然孩子们愿意挣些零花钱,那就去挣。敬民天天早上去赶集,他也是支持的,如果不是他的支持,老宅早就把敬民手里的零花钱给收走了。

丽质在一旁听得真切,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雪梅转过脸笑道:“也带你,算你一份。只是这钱是咱们自己花的,可不能交公哦!”

丽质便用力的点点头,甜甜的笑了。

雪梅笑嘻嘻的用手刮了刮丽质的鼻子,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姊妹俩人便搂在一起笑了起来。

姜恒看得微微有些失神。

直到秦夫子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描补,“在想一个病患的病情,想得入了迷!”

“是什么病患?”秦夫子原本是喊他走的,听到他说病患,来了精神。

“前几天爷爷考了我,消渴之症怎么治,我一时没有答上来。这会突然想起来了……”姜恒心虚的撒谎。

秦夫子不以为意,安慰他道:“消渴之症极是难治的,别说是你,我一时半会也是答不上。”说了这话,便请姜恒往门外走。

刘承贵在病床上无法移动,喊了段氏让她替自己送姜公子一程。

刘承志和刑氏也跟着前去送人,雪梅便拉了敬民和丽质坐在三叔床前说话。

“这事,谁也不能告诉,等到傍晚吃了饭,咱们就在我家里集合,我领你们去捉爬扎。”雪梅严肃的说道。

病床上的刘承贵见到她说的认真,忍不住失笑,却扯动了内伤,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几个人急忙站起来,关切的看着刘承贵,直到他咳完说了声自己没事,才重新坐下来说话。

“那咱们都拿啥东西?到哪去捉啊?”敬民从来没有捉过这种东西,他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卖钱,只是凭着一股对妹妹盲目的信任才没有出言反对。

“就拿着麻袋就行,要能扎口的。然后拿个小铲子,等到天快擦黑时,找几株五年生以上的柳树和杨树,看哪棵树下的草皮多,哪颗树上就有爬扎……”雪梅便将前世的一些捉爬扎的经验传授给了俩人。

俩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不免问题就多。于是三个人,两个人问一个人答,热火朝天的谈论起来。就连刘承贵都听得津津有味,心中大叹怎么以前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东西也是能卖钱的。

将捉爬扎的注意事项都传授给了敬民和丽质后,便看到去送人的人回到了屋里。

刑氏和段氏一边走,一边大声称赞姜恒,将他夸成了天上地下少有的俊俏公子,就差在家里摆个神位将他供上了。

进了屋后,刘承志向着刑氏使了个眼色。刑氏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拿出锭五两的银子塞到了段氏的手中。

“这是做啥?做啥?”段氏脸色乍变,将刑氏的手往外挡。虽然刑氏一直说要给三房钱,可是段氏以为她就是说说罢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真的送银子,这银子她可不敢要。都是刚刚分出来的,谁手里也不宽裕啊。

“老三家的,拿着吧!”刘承志看到俩人让的厉害,拉拉扯扯的都快要把袖子扯破,忍不住在一旁说道,“老三够仁义,我这个做二哥的不能当孬种。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拿着吧!要不然,我让敬民和雪梅跪在地上求你?”

话声刚落,敬民立刻拉着雪梅往地上跪。段氏哪里肯让侄子和侄女跪下去,松了刑氏的手就来扶两个孩子,刑氏趁机将这锭银子扔到了刘承贵的身上。

“二哥,雪梅也是我亲侄女,你弄恁见外做啥?”刘承贵手里拿着银子作抛就要往地上扔。

“那我闺女被人抢时,你都能拼了命的去救?我就不能感谢你了?你不让我和你见外,那你咋和我见外?你还当我是你二哥不?”刘承志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气怵怵的看着三弟。

刘承贵受伤这几天来,除了二房和四房过来看过他,父亲和大房几乎没有表示。他们问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啥时能好,地里的农活该做了,现在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份力,以后又得请佃户。

刘承贵突然觉得眼角湿润了起来,他猛的眨了几下眼睛,想将眼里的湿意压制下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越是眨泪越是多,直到最后流了出来。

刘承志叹了口气,坐在弟弟的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屋子时,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这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公子在吗?我大母胸口疼,请你过去看……”芳兰的声音在看到屋子里只有二房和三房的人之后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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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挖爬扎

听到芳兰说饶氏胸口疼,刘承志急忙站了起来,脸带紧张,“你奶咋了?疼多久了?姜公子才走没多久,这会怕是追不上了啊。”

芳兰的表情颇有一些不自在,听到刘承志的追问,似是不愿意搭理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刘承志见到在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着急忙慌的和刑氏段氏一起去了老宅。

芳兰看到人都走了,只剩下雪梅几人还有床上的刘承贵,便转了转眼珠问道:“雪梅,姜公子啥时走的啊?”

雪梅低着头正在仔细的研究手掌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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