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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语戏长安-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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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君安也是为了这个家,尤其不想行一和默默的婚事出什么问题吧。他也够傻,成全别人也不用这么牺牲自己啊!”

看自己老公一脸受不了地捏鼻梁,她凑到林涧风跟前说:“真的不能劝劝三郎吗?哪怕不是和这个顾娘子,娶个品行良好家世相合的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在这棵树上吊死?”

“唉~~~我哪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你又不是没看见他要相亲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天,韦府的门口都快被踩烂了,连朝中那些恨不得捏死韦家而后快的人都跑来凑热闹。我真想不通,这么多选择,他怎么就挑了那个。又不是不知道顾媚跟堂主之间那些事情。”

“哎呀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我去绑了三郎不让他拜堂不成?”

花想容一听很兴奋,她扯着林涧风的衣袖说:“好主意,不如就这么办吧。”

林涧风“哼”了一声:“那人家坚持过门呢?再把新妇也绑了?”

花想容一听十分泄气:“不然能怎么办嘛!天哪,后天就要下聘了,这到底算什么事啊。死默默,她怎么还不回来,她如果在的话只要听说顾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绝对会不择手段阻止婚礼的。”

“二娘要是在,只怕就没有这些分手啦,相亲啦。”

“她到底为什么还没到,你们到底通知了没?”

“我的好媳妇诶,你当她是去长安郊县一日游,说回来就能回来?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大半个月好不好。哎哟,不行,我快疯掉了。别再说了。”



是夜,Jam的住所。

“王子,韦府那边的消息说,三郎后天会向顾家下聘。”

正在收拾的手一滞,随即恢复了先前的灵巧:“是吗。行李都收拾完了没?”

小厮叹了一口气:“都准备好了,后天一大早,就能启程回国。”

Jam不做声,把他摊到床上的东西全部收拾齐备后,他拿着一个锦盒,走过去递给贴身小厮说:“这个,帮我交给我父亲。”

小厮看了一眼,没有接:“这是皇太子的印鉴。”

Jam点点头,笑了:“是的。所以,你一定不能搞丢,安全带回国。”

小厮的心中一阵狂跳,但强自保持镇定问道:“那你呢?”

“我有个地方要去。”把锦盒往他手上一塞,Jam回身走到收拾好的行李前,拿起放在箱子上面的一沓纸。

小厮几步跟到他身后,眼角微微泛红:“你……要回去了,是吗?”

Jam惊讶地转头问:“什么回去?”

“回到……你来的地方去。”

“坦坦……”

“我是从小在王子身边服侍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谁。”坦坦的声音越来越低。

Jam惊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我不知道原来的王子去了哪里,但他以前常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命运。所以我想,也许他正走在自己的命运里,只是我看不到罢了。而神把你带到我们的国家,想必有他的用意。我虔诚服从。”

Jam不可思议地叹了口气,呆呆地站着等待他的下文。

“结果,你来了三年。不仅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还证明了自己的胸襟、能力与眼光。你许给了我们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让我觉得,你或者就是以前Jam王子所说的,国家的命运。”

Jam忽然有些动容:“坦坦……”

“我本以为,来到大唐后,凭你的能力,一定会给我们带回去很多很好的事情。现在看来,波斯没有并这种运气。”

“坦坦!”

“可是,没有关系。这都是命运。你的命运、我的命运、波斯的命运。神自有他的意旨,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结局。王子,很高兴曾经随侍你左右。祝你一生平安。”

Jam心里突然堵得难受,他宁愿坦坦义正词严地指责他、骂他甚至踹他两脚,这都是他该受的。但是,坦坦却宽容而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甚至给予自己祝福。这么多年,他重新认识自己身边这个人,却不曾想,认识已在离别之际。

“认识你,亦是我一生的幸运。坦坦。”



与此同时,子缄的房间里。看着在不停收拾书信、信物、礼物等等爱情证明的子缄,忘川简直想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三郎,我求你了,你已经收拾了一天了,歇一下好吗?”

“我不累。”每拾起一封信都拆开来看、每拿起一件东西都要盯好半天的子缄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我知道你不累,我只是怕你太伤心会休克掉。”

听见忘川的话,子缄已经一天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嘲笑:“我看去这么脆弱么?”

“这和脆不脆弱无关,毕竟是用心爱过的人……”

“你口中的那个用心爱过的人曾经说过,我在感情里就像个瓷娃娃一样易碎,所以他有义务一生都好好保护我,不让磕出一丝裂痕。”他举起手中的信,“就在这里写的。”

忘川恨不得时间倒流:“三郎……”

“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没事呢?”

忘川把不相信、彻底不相信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怎么可能会没事,你……”

“我坦白告诉你,我的心死了,所以绝对不会伤心到休克,你满意了吗?”

“什么?”

“如果满意了就闭嘴。如果不满意,那麻烦你也暂时给我闭嘴,”

“三郎……”

“闭嘴。”

“三郎……”

子缄抄起手边的一块砚台作势要扔,忘川吓得赶紧把手遮在脸上,嘴里忙不迭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闭嘴还不成么。”

“‘重过阊门万事哀,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说得好啊。同来何事不同归。夜幕太深,我已经看不清归处了,若有来世,请让我们在白天遇见,好不好?

对不起,Jam。”

中秋番外 广寒宫

我站在墨影堂众帅哥合力为广汉及寒塘建起来的新居前,笑眯眯地盯着光亮可鉴的门楣——不进去。早知道我要来而在约定时间前一刻等在门口的广汉奇怪地问我:“二娘,我家这门顶可有什么奇特么?”

我看看他,还是笑着不说话。

估计是在屋里等太久不见人而迎出来的寒塘刚好听见广汉的问话,好奇地走到我们跟前,一看见我又抬起头做若有所思状的表情,深知我习惯的寒塘轻呼了一声“不好”,便迅速拦在我的跟前,着急地一边推我一边说:“二娘,屋里瓜果都备好了,你快进去吧。”

广汉有点惊异有点疑惑地看看自己娘子,但终于没有发问,反而附和道:“对啊对啊对啊,还是别站在门口了,你快请进。”

寒塘闻言朝广汉娇羞一笑,广汉的脸立马光芒万丈。看着他们眉目间的互动,我促狭地挑挑眉头,嘴里说着“谢谢”,脚上已经踏过门槛。

身后寒塘似乎舒了一口气,广汉抓住机会小小声地问自家娘子:“到底怎么回事?”

寒塘:“二娘肯定是在想……”

咦,声音怎么越来越低,都不照顾一下我好奇的小心脏,真是的!其实我想的很简单,就如同题目所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想给他们弄块匾,上书“广寒宫”而已——虽然有贼心没贼胆——其实叫“寒舍”也不错的,哈哈哈。

进得门去,由于没有屏風的缘故,小小院子的风情一览无余:东边两间屋,门关着也就是用来不知道干啥;北面正对我是正堂,非常通亮;西边是厨房,旁边搭了一个小鸡舍,现在一只公鸡正领着一群母鸡在厨房门口昂首挺胸地散步;据说小两口卧室在后面,还开辟有一块小小的菜地兼花园。

正打量间,寒塘和广汉已经走了上来,热情地将我迎上正堂,分宾主落座。我们寒暄一番吃过瓜果叙过别后的生活,屋里突然出现一阵诡异的静默。

我:“……”

他们:“……”

寒塘干活是个把好手,被得罪时嘴上也从不饶人,但是她并不太会处理这种尴尬的情况,又不能一走了之,只好求助地看向广汉。广汉接到娘子大人用目光传来的SOS,男子汉地挺身而出,拉扯了几句后很直接地问我:“二娘今天前来不知何事?”

其实,真的不是我想冷场,而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啥要来,似乎只是突然很想来看望一下婚后的二人,所以就来了。广汉这么一问,我不禁更觉尴尬。

他最开始以为我是真的有什么事,只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保持着一脸期盼的表情作认真聆听状。等到我连续“呃”了几声之后,广汉终于明白我今天真的只是单纯来串门而已,不是想给他们家起个名字,也不是想给他们家换个风格,更不是采访一下婚后的感受探听谁谁谁的什么八卦——嗯,我发誓,我“来之前”真的没有这么想——他不禁放松下来,招呼寒塘给我再去洗几个家里种的瓜果,还自己动手做了茶,对着我开始海阔天空地胡聊起来。话题从菜园子的料理到长安城的柴米油盐,再到京城最近流行的娱乐,再到哪个皇亲娶了媳妇哪个贵胄嫁了女儿哪个官员升了哪个官员贪污被办了,再到花花和林涧风因为闪婚带来的不可避免的吵嘴,甚至戴胜喜欢哪个女生墨影堂哪位帅哥出勤时被一个老色鬼骚扰等等。广汉的脑子像个八卦中转站,所有消息都汇聚到他那里再从他那里向四面八方发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看到我目瞪口呆地模样,寒塘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娘,你别听他的,尽胡说。”

广汉闻言顿时委屈地看向老婆,嘴巴扁得高高的。

我一脸郑重地看向寒塘,严肃地说道:“不,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寒塘奇怪地“诶”了一声,知道我平时都在干什么的广汉连忙拦住我接下来可能的说漏嘴:“二娘就是会开玩笑,哈哈。”

我脑子里顿时闪现出子言那“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和《君子》的关系”的严厉叮嘱,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一声,便问广汉:“我好几次在礼泉坊化觉巷的陈家当铺见到你,发生了什么事么?”

寒塘有些责怪地看了广汉一眼,无奈地说道:“二娘还不知道吧,他啊,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硬是辞了韦府的差事,跑到那当铺里给个商人打工。”

我惊异地看向广汉,他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向我挤挤眼,我瞬间了然。寒塘没看见我们之间的暗暗交流,只是兀自生气:“韦府多体面的差事你不要,去跟那些奸商混在一起。昨天隔壁的陈大婶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广汉笑着拍拍寒塘的手背,后者一把抽了回去。但广汉不屈不挠,坚持把手从寒塘那里抢过来,握在两手间,柔声劝慰。

趁着终于消气的寒塘出去准备午饭的时机,我偷偷地问广汉:“怎么卧底卧到当铺去了?最近有什么新的行动么?好不好玩?”

广汉一脸神秘地也凑过啦,郑重地说道:“这是秘密!”

“(#‵′)凸”

“嘿嘿嘿。”

“哎呀,那你要卧到啥时候?寒塘这边怎么办?”

“快了,到时候再好好解释一下。放心吧,没问题的。”



下午回去跟子言说起这件事,他仿佛想起什么,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先笑了起来。我奇怪地问他怎么了,他却停不下来,只能朝我连连摆手。我被他带着忍不住也在笑,但还在一边不依不饶地想办法缠他说。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他摆正五官慢慢跟我说道:“今天戴胜告诉我,广汉视如宝贝的一堆小人画册被陈货家的女儿拿走了!”

“什么?广汉居然收集小人画册?”

子言笑着点点头,显然他初听到消息时关注的重点和我一样。

“怎么知道是货家的女儿拿的?”

“戴胜说据广汉气愤的描述,当时有机会对那些画册下手的只有那个小女孩。”

“几岁?”

“似乎不到十岁。”

“小毛头啊,这可不太好办。”

“这不是最好玩的,最好玩的是广汉说完之后更加气愤地来了一句——‘虽然不一定是她,但她最有可能了,所以就算作是她吧’。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啥?啊哈哈哈哈哈。”我被子言逼肖的模仿逗得直乐,瞬间觉得广汉可爱到爆。

“不过……哈哈哈……你们打算怎么办?不会就任由货家这么欺负广汉吧。”我用手捅捅子言,调侃道。他却只是高深莫测地微笑,不予回答。

切,不答就不答,稀罕!

末了,我想起今天领略的广汉的侃功,忍不住地感叹:“广汉真是一个八卦人才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呀,看广汉也不像什么热衷八卦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难道他在你们墨影堂专职搜集资料?”

“我们只搜集有用的东西。”说完他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那广汉为什么呀。”

子言认真地想了想,说:“你觉得他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善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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