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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语戏长安-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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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桥面像结霜鞋底冰凉踏过青石板
  擦肩的姑娘眉眼弯弯笑得多恬淡
  我背着行囊坐上渡船扶舷回头看
  村落轮廓里炊烟渐次升起又飘散
  我忽然开始疯狂想念故事里的长安
  我日夜兼程跋山涉水山水路漫漫
  这一路走来千里万里看花开过几转
  春夏秋冬风依次抚过我发端
  。
  我路过小镇夜凉如水天边月正弯
  路过了江南看到书生睡在杨柳岸
  我路过长街熙熙攘攘叫卖都宛转
  路过了洛阳看到小姐画楼绣牡丹
  。
  我渐渐开始每晚梦到故事里的长安
  长安城有人歌诗三百歌尽了悲欢
  抵达的时候阳光正好听风吹得暖软
  可我为什么忽然失措在长安
  。
  这重重楼阁浩浩殿堂都不是我想象
  我心中曾有画卷一幅画着它模样
  长安城忽然开始下雨湿了繁华沧桑
  慌张人潮里我遗忘了来时的方向
  。
  那年转身离去
  水声远了河岸
  村落是否依然
  千万里外我怅然回看
  。
  师兄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睁开。
  天麟默然不语,许是想到了千里之外的江陵,十年一觉,梦醒了是否还是那旧日的殿堂?家里的燕来燕往,又可还记得离别时的模样?
  而我呢?无数次梦回长安,无数次泪红阑干,又有谁能看见、听见?是迢迢之遥的子缄、风华夺目的想容、千山万水的仙女,还是一千年以后的再农?甚至是,同样散落在过去时空里的,Jam?
  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长安此时当是秋雨正凉,汹涌的人潮里,我的确遗忘了来时的方向——不管是长安,还是X市。
  琉璃轻轻晃着身体,开始哼我听不懂、却暖暖软软的小曲。温柔的歌声直入心扉,像绵细的丝线一圈圈把人的心房缠绕、包裹,再呵到怀里,无声地安慰。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万重山外,是越来越远的长安。长久来我第一次开始怀疑,此生,我是否还能再回返。
  曾在那艘船上听过的幽幽乐声又起,两边的千仞绝壁、万壑松涛是其无声的伴奏。师兄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剑,琉璃似乎浑然不觉,甚至开始与琴声相应和。袅袅琴声蕴含着无限怅惘,听得人哀伤。
  大家各怀心事,各安天命。

第二十六章 夜泊秦淮近酒家
更新时间2011…5…12 11:10:22  字数:2275

 这一路终是没有出什么事。当然,根据我和琉璃的分析,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但我们不知道,因为好几次我们都莫名其妙地睡得特别死,第二天起来后就发现担心师兄比较疲惫、似是一夜没睡。
  小半个月后,我们一行四人到达江陵。我们用亲身经历雄辩地证明了周老大的神速已然到达神迹的地步,尤其是路上所有水流湍急的地方,我们仨几乎只能死死抓住任何能稳定身体的东西,感受那风驰电掣、似乎下一刻我们就会被掀到江里去喂鱼。也因此,在终于能下船离开的时候,我们紧紧地握住周老大的手,让他受宠若惊得哆嗦着话都说不溜。天知道,我们只是为自己能活着到达江陵而激动而已。
  “我觉得,周老大比那些看不见的刺客还恐怖。”正式踏上六朝古都的地盘那一刻,琉璃下了最后的结论。我和天麟十分赞同,使劲地点点头。
  担心师兄结清了工钱,向周老大再三道谢后领着我们继续上路。对,就是领着。具体的动作就是他牵着天麟在前面走,我和琉璃乖乖在后面跟。在他面前,我们俩女人是莫有什么话语权的——因为我们知道,他比我们靠谱多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比较黑了。作为N朝帝都,作为王公贵戚轻衣裘马多如虱子的城市,尤其是作为某姑娘产业高度发达且行业素质一直比较高的地方,在这个夜色霏靡、晚风轻柔的傍晚,蜿蜒的秦淮河畔那光影流离、明照十里,梨园搬演、声彻九霄,胭脂水粉、香动八方的景象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我之前说过,身为一条小野狗,某种习性是很难改的,而身为一条彻底自我放逐了的小野狗,彼种习性似乎更有了发扬光大的理由。
  看着眼前被传诵了千古、无数文人墨客萦梦绕环的秦淮夜色,激动之下,我竟忘了考虑同行之人的情况,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地说:“我们去逛逛呗!”
  闻言,澹心脸色一沉,琉璃惊讶地看着我,天麟满脸尴尬。
  没有接收到预想的回应,我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失礼。脖子一缩,舌头一伸,我自动自觉地躲到琉璃身后——担心师兄的X光眼,太特么让人难受了。
  最后到底还是琉璃护着我,她眼珠子一转,一脸天真地向担心师兄问道:“五师兄,那边好热闹哦,是什么地方?”
  天麟倒抽一口冷气,师兄有点挫败地把话题移开了:“二师兄已经给我们安排好客栈,我们快走吧。”
  琉璃闻言瞪大眼睛:“你们什么时候有过联络?”
  师兄翩翩一转身,不言不语地大步流星往前走。天麟见状急步追上去,琉璃扁扁嘴,和我对视一眼,无奈地也跟在后边。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把我深情的目光留在了那些笙歌戏楼、那些游船画舫、那些才子佳人、那些风花雪月……
  “方易!”
  我一惊,转头看向突然大声吼的琉璃,这才发觉我刚才太过深情以至于与他们仨人都落了好远。澹心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天麟乖巧地不出声,琉璃又是一脸无奈。
  我低着头,赶紧跑上去,再不敢动什么妄念。
  古往今来,所谓商机也不外乎果断发现市场需求然后迅速提供供应而已。这从侧面反映了一个道理——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供应。从这个角度,大家就可以很清楚地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即使某种扫除颜色的行动一直不断,某种颜色产业也一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低头走路的我撞到了一个馨香满溢的怀里:诶,味道好熟悉啊——琉璃,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她无语地指指前面,我于是看到了一面旗子迎风招展——龙门客栈——原来是到了。
  咳咳,好吧,只要里面没有金镶玉没有朱由检,你叫罗生门我都不管你。
  一行四人鱼贯而入,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跟师兄对了几句,便满脸堆笑地把我们引到了两间上房跟前。师兄给了小费,打发走小二,便转身对我们说:“先进来,我把事情安排一下。”
  听话进门,乖巧坐下。师兄把行李一放,也坐到桌子旁:“我和二师兄已经安排好了,他早先通知了齐府,等明天他与我们会合后,就一同将齐郎送回家。然后琉璃,你跟着我们回玉眠山。至于方娘子,不知你是何打算?”
  琉璃听了中间那句话,眼泪汪汪看向师兄,可惜后者丝毫不为所动。她又转头看我,我耸耸肩,无所谓地答道:“没事,我再四处逛逛。”
  师兄露出不能赞同的表情,但又觉得不方便干涉我的私事,就点点头,不再言语。天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明白自己说什么也无用,低下了头。
  良久,还是师兄出声打破沉默:“那么,你们便回房睡吧。”
  回到房间,琉璃洗洗便躺到榻上,抑郁之情写满脸。我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肚子:“别郁闷了。”
  她翻身对我,撅着嘴说:“我不想回去。”
  “嗯。”
  “回去后肯定就很难再下山了。”
  “嗯。”
  “我还没和你玩够呢。”
  “傻丫头。”
  “……”
  “……”
  许久。
  “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身世,你是什么人、从哪来、为什么要去找我师父呢?”琉璃第一次打听我的来路。
  我之前无数次设想过她提这个问题的情形,但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这般仓促的情况。那么,我到底说还是不说呢?刚从长安出来的时候,我认定我终究会回去的,等我们都足够冷静、都想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相处怎么走的时候。所以,我从没想过要瞒琉璃一辈子,只想等自己有了决定后再跟她解释。但是,随着这条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江湖路”越走越长,我开始迷惘——我真的必须回去吗?只是这样一个人活着,不可以吗?又或者,我们真的能找到那条可以相伴终生的路,然后一起执手偕老吗?
  生出这种念头,我不知道是我长大了,还是离开他,感情淡了。
  不管是哪样,我都不知该对琉璃从何说起。
  看到我眼中的犹豫和挣扎,她调皮地笑笑,轻叹一声,不再问。
  窗外飘进来熟悉的忧郁的音乐,因为路上无数次听到,我已经能分辨出哪首曲子代表着安全。我低头看到被褥上的繁花似锦,脑海里浮现出十里光景的潋滟,一时冲动之下竟对琉璃说:“我们去逛下妓院吧。”
  我只是想以此告别彼此共同的江湖而已,没想到却因此使各自人生转了个大方向,向着未知的未来,茫茫奔驰。

第二十七章 鹤鸣
更新时间2011…5…13 13:47:53  字数:2335

 虽然琉璃被我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惊到了,虽然她已经纯良地在山上活了十六年,虽然澹心就在隔壁,虽然她明天就得回玉眠山——但是,她几乎是立刻答应了我这个提议——不知道是早有此念还是做最后的疯狂。
  在她一口应承后,我竟生出一点小忐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怕害了她,毕竟这么天真可爱活泼的小花一朵。
  如果我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会对我们以后各自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我一定会慎重考虑过再开口。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所以日后也只有长安的暮鼓晨钟一遍遍陪伴在我身旁,提醒我这段阴差阳错的过往。
  熟练地帮我也帮她易装完毕,确定担心师兄应该已经睡熟后,我们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前面说过,我们俩都是路痴,但托那位莫有见面的二师兄的福,订下的这个客栈离某河岸实在不远。出门后没走几步,就能看见一片片艳帜高扬,通明的灯火指引着我们不用问路就可正确无误地往目标方向走去。
  琉璃稍稍有些紧张,但每次我看向她时都会佯装英俊潇洒泰然自若、仿佛只是去一家熟悉的酒楼和朋友吃个饭。
  基于前两次逛妓院的狗血经验,我对能顺利泡到美女不抱什么希望,反而好奇今晚又会发生什么天雷滚滚的事情。
  果不其然,出门没多久,我们就被雷劈了——由于我们不可逆的路痴本性,左拐右拐之下两人居然逐渐偏离了大道,拐到疑似妓院后巷一类的地方来。
  此刻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半大的巷子,或红或黄的灯笼挂在石刻木雕的门檐上,每一扇门旁都盛开着不同的雕花或吉祥图案。青石板慵懒地趴在路上,安静的街道没有行人,磕了角的石阶似乎也陷入了沉睡。静谧的巷子仿佛一个满腹故事的老人,我们在穿过时,一不小心就会窥见其中一些风花雪月、离合悲欢。
  于是,我们真的遇见了。
  两栋楼夹住的小道间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把我和琉璃撞个趔趄。琉璃眼捷手快地抓住撞到怀里的人,仔细一看,是个惊慌失措、满脸泪痕的清秀女子。她一边不住地向琉璃道歉,一边惊恐地朝来路回望,挣扎着要继续跑。但嘈杂的声音响起,追逐的声音已离我们不过咫尺。几乎只是转瞬,我们就拉着姑娘躲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听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停住,又渐渐远去。
  等确认暂时安全后,我们齐齐看向姑娘,试图弄清楚这又是一个怎样逼良为娼的故事。姑娘没有让我们失望,尽管身上还在打着哆嗦,说话也十分紧张,但她依然简单地跟我们把事情说了清楚。
  姑娘姓李,名鹤鸣。关中人,前几年关中大旱时随家人逃荒出来,一路辗转来到这边。父母途中染病去世,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本来两人在落脚的山村里住得挺好,生活也终于逐渐稳定下来,但前几日她下山换生活用品时不幸被贩子拐走,那贩子也懒,直接就地卖给了江陵最负盛名的妓院——众妙门。今晚就是拍卖初夜的时候,她刚刚是趁所有人都稍稍松懈的时候跑出来的。
  琉璃经过这段日子后,已经不会听到这种事就立马操起剑去打抱不平。听完鹤鸣的叙述,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回客栈,明天送完天麟就送你回家。”
  鹤鸣闻言眼里闪出激动和惊喜的神采,但随即又浮现忧虑的神色:“众妙门好像在本地势力很大的样子,我被绑在里面时他们也一再恐吓我说‘只要是众妙门想要的人,没有一个跑得掉’。我们真的能顺利出去吗?”
  我问鹤鸣:“他们知道你家住在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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