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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觅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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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瞧了瞧陆辰儿一眼,望向刘妈妈道:“还是不见了,你去和她说,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她费心了,我这边有客,不方便见她,也不用进来的。”顿了顿,又道:“她家里事多,也不必这么经常来,我想她了,自会派人去接她。。”

“可…可菁姐儿带了点新鲜瓜果,说是刚摘下来的时鲜,让夫人和姐儿尝尝鲜,正在二门外候着。”刘妈妈有些惴惴不安,听玉翡提过,辰姐儿不喜欢菁姐儿,可她压不住菁儿的乞求,只好硬着头皮时来传个话。

“东西收下,打发几两银子给她吧。”程氏吩咐道。

转眼瞧着陆辰儿眼望着一侧,两手撑在软榻两侧,浑不自在般。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又望向刘妈妈一眼,示意她退下。

一旁的玉翠领着刘妈妈下去。

待人走后,程氏拉了拉陆辰儿,“还在闹别扭。”

“才没有呢。”陆辰儿还是撇开了眼,半靠在程氏怀里。

自上回和娘亲闹过一回后,再无人提起这事。

那以后,娘亲再也没在府里见陆菁儿一面,父亲也没再打算过继谨哥儿为嗣。

这些天以来,无论是族长,还是陆令琨,或是二房里别的人,上门找父亲的都不少,只是父亲都没有松口。

今日上午,二房里还有人找父亲,如今,还在书房没有离开。

至于谦哥儿一家,也没让他们再上门,也没允许自己再去看他,但父亲还是派人林叔私下里照应他们一家子。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瞧着陆辰儿盯着屋顶发呆,程氏忙轻轻摇了摇辰儿,担心问道。

陆辰儿回过神,瞧着娘亲关切的目光,忙向娘亲怀里拱了拱了,才笑道:“在猜想,这会子十七叔找父亲说了什么?怎么说了这么久?”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那些话。”程氏无奈道。

陆辰儿扯了扯程氏的衣角,撒娇般喊了一声,“娘…”

“知道,知道你不喜欢十九一家子。”程氏搂着女儿,说着,似安女儿的心般,又道:“你父亲和我心里都有数,你放心。”

半晌,陆辰儿闷闷道:“辰儿也不知道,不该难为父亲和娘亲。”

“又胡说了,”程氏爱怜道。

尔后,又续道:“这事,不过是意愿,谁能为难我们一家子,何况,也真是急不得,如今看来,或许真是不那么简单。”

听了这话,陆辰儿心头一时雪亮,这事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拖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是陆令琨一家子在上窜下跳,父母本就是通透的人,只怕早已明白这里面的圈圈绕绕了。

父亲最厌钻营,当日让族长放出话,又让族长帮忙挑选两家以备选,本就不想让人钻营这事,若是知晓陆令琨一直都在钻营这过继之事,父亲怎么也不会答应。

心,算是彻底安了下来,接下来,陆辰儿得好好想想,怎么让他们一家子别像苍蝇似的围着府上转圈。

“夫人,李夫人派人送来了口信,下月初三,她府上设宴,请了夫人和姐儿赴宴,当日也请了尚师傅,到时候夫人可以瞧瞧,她已和尚师傅提过这事。”

却是平婶进来传话,程氏点了点头,望向陆辰儿,陆辰儿脸忽地通红,忙辩驳道:“云锦的绣活就很好,以后让云锦跟着我,就别再给我找师傅,免得又再气走一位师傅。”

程氏怔愣了一下,尔后笑道:“听李夫人说,这位尚师傅手艺不错,当日我在京中也听过她的名声,若是请了她过来,往后,你每天空出一个时辰,跟着她好好学,我在一旁陪着你一起学。”

听了程氏这话,陆辰儿知道娘亲这是真上了心,只怕再多说什么也逃不过,索性不再开口。心里琢磨着,到时候才想什么法子气走这位师傅。

第十四回:闺蜜

八月初三,知州府三姑娘李皓月及笄礼,请了不少人来观礼。

程氏受邀带着陆辰儿一道过去。

进了李府的花园,来的人不少,也邀了许多同龄人,花团锦簇的一片,少女们的欢笑声传来,银铃般肆意。

远远望去,其中有一位少女,花容月貌,肤白如凝脂,一身红色正服,显得分外恣意,轻螺黛眉微弯,笑得灿烂,正是知州府的三姑娘李皓月,月姐儿,上回来过一次,已见过一面了。其他几位却是陌生。

陆辰儿不由想起自己的及笄礼,女儿家一般在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举行及笄礼,代表已长大成人,可以婚嫁。

只是陆辰儿的及笄礼在前年生日的时候已举办过了,前年有一段时日陆辰儿一直是噩梦连连,人又病歪歪的,大夫都说她活不过十三岁,于是父亲和娘亲在她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提前给她举办了及笄礼。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及笄礼上的正宾都是匡夫人。

程氏带着陆辰儿先去了李夫人屋里,早已来了好几位夫人,都是宣州的官夫人,或是城中有头有脸缙绅们的夫人,大部分人程氏都认识,彼此见了面一一寒暄一番。

陆辰儿之前也跟着程氏出来过几次,也有见过的,一一行了礼。

一旁的布政使邹夫人拉着陆辰儿起来,笑呵呵道:“怎么才来,我家苹姐儿一到,就先问起你了,还担心你不来呢。”

“我家汀姐儿今天也来了,你们正好可以认识,一起去园子里说说话。”

说这话的是提刑按擦使房夫人,一身大红镶金丝褙子,头上戴着香玉翠凤宝钗,未说话时,细长眉眼弯弯,已带三分笑意。

“方才进来瞧见园子里热闹极了,我带她进来见见各位夫人,再放她过去。”程氏微微笑道。

知州夫人柳氏听了,笑着发了话,“吉时在下午,这会子姑娘们都在园子里,不如让大奶奶领着辰姐儿去园子里,没得在我们跟前拘着了。”

“哪敢呀,只要夫人们不嫌弃,等会儿我和各位姐妹都进来唠叨,只怕又嫌我们烦了。”陆辰儿抿嘴轻笑。

这话引得各位夫人直笑道:这张嘴还真不愿吃一点亏。

站在柳氏旁边的大奶奶,忙笑着答应一声,领着陆辰儿出了屋子。

待到园子里,苹姐儿先迎了上来,“辰姐儿来了。”

陆辰儿盈盈一笑,月姐儿又上前给众位姑娘引见一番,众人彼此打声招呼。

苹姐儿拉着陆辰儿到一边悄悄说话,“我听我母亲说,你母亲要给你找京中来的尚师傅教你刺绣,可是真的?”

陆辰儿和苹姐儿说过,自己不喜欢刺绣。

此时,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苦笑着点点头,“娘亲已托了李夫人去打听,今日来瞧瞧。”

苹姐儿轻轻掐了掐陆辰儿,“你说你这何必呢,气走一个,又来一个,你母亲再宠你,也不可能答应不让你习女红了,何况,我们闺阁女子,哪有不习女红,你这性子也古怪。”

陆辰儿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尔后直起腰才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瞧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苹姐儿也不再多劝。

月姐儿从旁边走过来,“你们俩倒好,一来就做成了一堆,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知道,是在说苹姐儿的喜事,苹姐儿,今日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听到你唤我一声小姑子呢。”说话姑娘面如皎月,眉眼含笑,带着几分打趣,陆辰儿记得,方才月姐儿提起她,是提刑按擦使房大人家的汀姐儿。

“什么喜事?”陆辰儿先问了出来,望向一旁的苹姐儿,只瞧着苹姐儿先红了脸,瞧着陆辰儿询问,忙对着汀姐儿啐了一口,没好气笑道:“就你在胡说。”

月姐儿拉着苹姐儿,呵呵笑两声,“你们瞧着,原来还没来得及说呢。”

“你们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打趣我,汀姐儿珑姐儿歆姐儿可已许了亲,别当我不知道,还来笑话我。”一张脸有如熟透了的苹果,红彤彤的,不过只是顿了顿,对着月姐儿道:“等今儿及了笄,只怕你家的门槛也会被踏破。”

月姐儿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手死死扣着苹姐儿胳膊,瞪了她一眼。

一旁的汀姐儿看了出来,忙上前道:“谁似你这破落户,倒撒起泼来了,我们不过打趣你一句,你索性一竿子打上所有人,把我们几个全算上了,今天是月姐儿的好日子,连她也不放过。”

苹姐儿也不在乎,哼了一声,“反正又不是第一回认识我,知道我是破落户还笑话我。”

她这话一出,惹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苹姐儿拉起一旁的陆辰儿,“我们亭子里坐坐,我亲自和你说,不理她们这些胡说八道的人。”

我们倒成了胡说八道的人,笑声还在,不知谁笑着嘀咕了一句。

不过,其他人可不依,也跟着一块儿过去。

后来,还是汀姐儿嘴快,把事说了出来。

原来苹姐儿上个月订了亲,就是汀姐儿的三哥。

难怪方才汀姐儿,直嚷着要苹姐儿叫小姑子。

第十五回:听墙角

知州府里的园子,白色的女墙分隔成两重,前面遍布低矮灌木花草,间有种植着桂花树,这时,正是桂树花开的季节,浓郁的丹桂花香扑鼻而来,萦绕久久不散,且说这知州府的丹桂,也是香飘宣州城,每到这时节,为宣州一绝。

穿过女墙旁的月形石门,入目便是一个大大的池塘,一池碧波荡漾的流水,半塘密密集集的荷叶,两岸垂柳拂着长条,秋风乍起,几片枯叶飘落,转着圈儿散入水面,如浮萍般起起伏伏。

因汀姐儿要划船,月姐儿吩咐着婆子安排好,领着众位姑娘去后池划船。

苹姐儿上年玩划船时曾掉到水里,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回便不愿意去,陆辰儿瞧着众人兴致高涨,不想她落了单,便也不去了,留下来陪苹姐儿。

两人正在前面亭子里说着话,苹姐儿面前有丫头折来的几枝桂花,正和陆辰儿把桂花花蕊摘下来放入准备好的荷包里。

陆辰儿觉得桂花香太浓烈了,不是十分喜欢,偏苹姐儿说要送人,又瞧着她手上有五六个荷包,只在一旁帮忙。

才刚装好了三个荷包,忽然,瞧着苹姐儿拉着陆辰儿出了亭子,“你跟我来。”

声音压得有点儿低。

只把荷包交给一旁的丫头,“体仁斋有棵金桂树,我和辰姐儿去折几枝,你们装好这几个荷包后,就去后池看几位姐儿划船,喜欢的话,自己也可去玩。”

这是不用她们在跟前侍候,苹姐儿的几个丫头,都齐齐应了声,云锦目光转了过来,眼瞧着陆辰儿忙不迭的点头,才应了一声。

走过中庭,沿着左边的抄手回廊,转过一个圆门,却是一座假山,后面遍植毛竹,长长的垂下了地,连成了一片,却也有一条鹅卵石铺成方形图案的小径。

这大约是前往体仁斋的路吧。

金桂,花呈现金黄色,气味较淡,银桂,花白中带黄,丹桂,花橙黄,气味浓郁。

桂花的种类,陆辰儿只想到这几种。

“…师傅让我明年下场,先试试,我父亲也有这个意思,就是为了这事,才把我叫回来的。”隐约着声音传来,越来越清晰,听起来温润清悦。

“去年进士及第的名单,又有四分之一出自松林书院,既是匡山长让你下场,想来是你的文章没问题,能通过明年的秋闺,”停顿了一下,忽然转为揶揄一笑,声音爽朗,“不过,皓白,如今离明年的秋闺还有整整一年,这回知州大人叫你回来,只怕不是为了明年的秋闺,而是另有其事。”

“家母已经和我提过了,妹妹见过,说是极好。”

“等会儿月姐儿及笄礼,我们去园子里观礼,想来会在里面,等会儿一起去瞧瞧。”

“守泌,你也不用打趣我,我一回来就听人提起,你和苹姐儿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还未来得及恭喜你。”

“我们这是自小的情分,早摆在那里了,我和苹姐儿是早就注定了的姻缘。”声音还是那般爽朗,不难听出其中的得意。

“难得青梅竹马…”

这边苹姐儿靠近竹林,近前透过缝隙往里瞧,忽然,又拉着陆辰儿近前来瞧,回头还神神秘秘,一脸笑意,悄声悄语的,“你只看对面的那位。”

陆辰儿不明所以,大约是苹姐儿拉得急,扑到竹子茎竿上,连带着引起一堆竹子摇晃,弄出了声响,惊动了那边的人。

“是谁,谁在哪?”忽然传来两声呼喊。

苹姐儿忙拉着陆辰儿夺路往外走,不想被垂地的长条毛竹绊倒了,又听到脚步声过来,两人急急起了身,拉着一起往外跑。

到了园子,瞧着人没追进来,才停了下来,不过,两人都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

待气息平稳了些,苹姐儿的脸,如胭脂般红灿灿的一片,瞧着陆辰儿望过来的目光,笑道:“方才说话的两位,一位房大人家的三少爷房子泌,一位是李大人家的二少爷李皓白。”

房守泌,三少爷,那不就是汀姐儿的哥哥,也是苹姐儿的未婚夫。

又听苹姐儿道:“我们从小就认识,及笄后我就盼着嫁给她,我这般说出来,我母亲还说我不知羞耻,只是我是极喜欢他的,却是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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