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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觅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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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只好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其他人有没有瞧出来,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却瞧出来,姑娘是无意和二爷好好过日子…”

云锦能看出来,陆辰儿一点儿也不意外,“所以上回你去陆府的时候,便和程常棣说了?”

“没有。”云锦急忙摇头否认,“奴婢没有和表少爷提起这事,上回只是表少爷问起姑娘好不好时,又嘱咐奴婢,让姑娘好好留意二爷,又提起二爷和柳姑娘的事,奴婢瞧得出来表少爷是真关心姑娘,比二爷还上心,表少爷每回见到奴婢,总少不了向奴婢问起姑娘,于是奴婢便起了私心,况且每每姑娘见到表少爷,总少不得出神发怔,或是回屋后更是魂不守,奴婢又瞧着姑娘非常不喜欢菁姨娘,若是姑娘当初没有嫁给二爷,而是嫁给了表少爷,或许就不会是如今这名不副实的样子。”

纱窗也要红娘报。

听了云锦这番话,陆辰儿不由觉得好笑,这丫头还是稳妥,能把这些零零碎的都牵到了一起。

上一世,红娘是陆菁儿,这一世,竟没想到轮到云锦。

只是这一世,她都有意避开程常棣,他怎么还是上了心,竟然会私下里向云锦问起她来。

只听云锦又道:“不过,表少爷说起一件事,令奴婢十分费解,奴婢没有丝毫印象,关于姑娘和赵公子很熟悉,可是上一回,表少爷说起姑娘的一些习惯爱好,全都不差,表少爷说是赵公子和他说起的,说你们从前认识,听了表少爷这话,奴婢又想起,姑娘每次看到赵公子,神情都非常奇怪,好似避之不及,带着厌恶,可奴婢又实在记不得这个人了,奴婢担心姑娘,更想再确认一下,姑娘是否真的认识那位公子。”

“结果呢?”陆辰儿的声音有点冷。

云锦似不在意般道:“姑娘应该是认识赵公子的,赵公子也是认识姑娘的,只是奴婢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以后都别想了。”

陆辰儿已不想再谈了。

若是她说起上一世的事,哪怕是云锦也是不信的,反而会认为自己中了邪,更担心。

“你下去好好歇着吧,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也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哪怕你是一心为我。”

——*——*——

河东柳家传来消息,柳家二姑娘柳束兮病逝了。

陆辰儿当时在梅傲堂听到李夫人提起这个消息,震惊不已,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昏过去了。只是除了柳氏嘘唏了两句,过后,众人的神色都似不相干般,十分的平常。

甚至于连身旁的李皓白身上,也如此。

第一百零四回:冲动

从梅傲堂出来,陆辰儿回了房,李皓白直接去了书院。

陆辰儿坐在外间的美人榻上做了一会儿针线,只见金缕走了进来,“二奶奶,二爷令奴婢过来传话,说是今晚在书房歇着了,不过来,让二奶奶不必等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望向金缕一眼,“知道了,下去吧。”

不来也好,真来了,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劝慰的话,何况陆辰儿自问自己一向不会安慰人的,她连自己都难以劝服自己接受,犹不敢相信,柳束兮今年才十九,还不到双十年华了,就这么没了,绮年玉貌,就这么香销玉销,消息太过突兀了,突兀得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待金缕退下后,陆辰儿唤罗绮进来服侍梳洗。

陆辰儿上床后,云锦走了进来,“今日让我给姑娘守夜吧。”

罗绮迟疑了一下,若在从前,听了这话,罗绮是没有丝毫犹豫,可最近陆辰儿对云锦似乎有些冷落,因而,目光望向陆辰儿。

“云锦这么说,就依云锦的意思吧。”陆辰儿当然看出罗绮的反应,可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可以对云锦冷落,但却不允许其他人怠慢她。

罗绮太过伶俐,有时候伶俐得有些势利,在陆辰儿心里,这也是一直以来,罗绮不能和云锦比的缘故。

陆辰儿望着云锦一眼,语气中带着笃定,“柳束兮的事你知道。”

“表少爷和奴婢讲过。”云锦点点头,接着,把从程常棣那里听来的有关柳束兮失踪的事复述了一遍。

这消息对于陆辰儿来说,震惊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先前听到柳束兮病逝的消息,不过。仔细想想,跑了出去,便消失了无影无踪,倒像是柳束兮的风格。只是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柳家对外宣布死讯,那就是意味不会再认这个女儿。

记得柳束兮曾说过,想脱离家族,不想回到那个众人都瞧不起她的家里去。

或许,这样。对于柳束兮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帮她达成了心愿。

只是这次回来。李皓白的变化明显,也不难理解了。是因为柳束兮失踪了,一直杳无音讯,更是因为柳束兮失踪是他直接造成的,若是柳束兮真的出事。只怕这份内疚与不安会永远压在李皓白心头,成为一根永远也拨不出来的刺。

——*——*——

十五元宵节那天,李府又添了一件喜事,柳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早上因柳氏不舒服,请了大夫过来瞧瞧。

原本年节里请大夫不太吉利,还又碰上十五。李夫人听说柳氏执意要请大夫,起初还有几分不高兴,但诊出这个喜讯后。李夫人欢喜不已,刚好陆辰儿又在一旁,李夫人一时兴起,还欲请大夫给陆辰儿诊脉,陆辰儿不由有些尴尬。直道:“我身休很好,不用劳烦大夫了。”

幸好李夫人心情十分好。也没强求。

柳氏听到这消息倒是喜忧参半。

这么些年了,又有了消息,柳氏心里自然欢喜,只是这样一来,今年便要在家里养胎,不能去京中,而柳氏是想年后去京中的。

若她不能去京中,潜哥儿和泳哥儿便也不能单独送往京中,只怕要耽误两位哥儿的读书了。或许为了这两位哥儿学业,婆婆会松口放她们去京中的。

想起及,柳氏不由和李夫人提起,李夫人听了,笑道:“写信去京中问问皓明,看能不能请先生来宣城坐馆一年,哪怕束修高一点也无所谓,若是先生不能来,不如让皓明再找寻别的先生。”

果真,李夫人没有让柳氏去京中的意思。柳氏虽知道怀了孕是不宜舟车劳顿,李夫人很难让她去京中,只是没想到提起两位哥儿的读书,李夫人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心头不由有几分淡淡的失望。

——*——*——

晚上的时候,李皓白和陆辰儿一起回了房。

陆辰儿瞧着他,又想起柳束兮的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些什么,使得最后,什么都没说。

梳洗后,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各自占着一个被窝,陆辰儿已不再像第一次那般,觉得拘束得紧,如今已习惯了吧,不再装睡,不再侧身躺着,而是仰躺着望着帐顶,睁大眼出神。

“睡不着?”

宁静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辰儿回过了神,微微侧头,淡笑道:“没有。”

“只是想一些事情罢了。”陆辰儿转过头,继续睁眼盯着帐顶。

这是他们进屋后,今晚第一次说话。

“母亲的话,你不必理会。”

陆辰儿听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静默,陆辰儿盯着绫纱帐上的花纹,数着纹路,转移自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修长似竹节一般的手指抚上陆辰儿的柔滑白晳的脸颊,掌心带着几分温热,异样的触感,让陆辰儿吃了一惊,避之不及,脸向外转过去望向李皓白,只瞧着李皓白那双手已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瞧着陆辰儿转过身来,又微微起了身,靠近了过来,眼眸中带着迷离,声音平静道:“辰儿,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一怔,待李皓白起了身移了过来,陆辰儿只觉得周身都透着紧张,气息越来越近,似已喷到脸庞上,烛火照耀下,帐后人影渐将相叠,帘帐内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突然,昏昏沉沉中,陆辰儿潜意识地伸手拿开李皓白那只手,慌不迭地退开,起了身,裹着被子坐到床的另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似自己脑袋稍微清醒一点。

“辰儿。”只听李皓白气息不稳地唤了一声,那双眼眸望向陆辰儿依旧迷离。

他们是夫妻,方才她没理由拒绝的,忽然之间,陆辰儿只觉得尴尬,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垂下了头。

静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时间就此停住了一般,维持着永恒,陆辰儿脑袋也恢复了清明,小心翼翼地道:“柳束兮或许还活着,她十分的坚强,以后一定能找到她的。”

只听闷哼了一声,一阵动静,帐内的光线突然明亮起来,陆辰儿抬起头,李皓白已经坐了起来,穿好鞋起一身,转身抱起锦被,刚好看到陆辰儿望过来的目光,淡淡道:“我去外间的美人榻上窝一晚,你安心睡吧。”

说完,抱被出去了。

外面有丫头进来,又有一阵动静,好一会儿才停歇,约莫是安歇了。

第一百零五回:什么是命?

十六日,李皓白和程常棣起程去松林书院。

原本陆辰儿是要跟他们一路同行的。

但是,陆辰儿想着这一路上至少有十来天的日子,少不了朝夕相对,李皓白也就罢了,还有个程常棣,上回的事,陆辰儿气还没消,实在不愿意和程常棣打照面,于是临行前和李夫人提起,怕路上拖累他们的行程,这次就不和他们一起走。李夫人听了,瞧见李皓白没有出言反对,便同意了。

只是李夫人又不由心头暗叹:这儿子自小到大,何曾反对过什么。

陆辰儿另择了日子起程。

宣城的日子,是平静也是恰意,直到二月中旬,因李夫人提起催促,陆辰儿却之不过,才带着丫头婆子及护院护送着去松林镇。

路上走走停停,到了三月初四才到松林镇,次日,去了杏林街匡府,拜访匡夫人,又是一番叙旧不提。

彼时,淳姐儿已经回来了,只是无精打采,整个人恹恹缩缩。

晚上,陆辰儿没有回青云街,而是留在匡府,正房后面的小抱厦,淳姐儿自从京中回府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没再回沁水园,估计是沁水园的狗洞让人发现了。

陆辰儿望着歪在美人榻上的淳姐儿,不由打趣道:“这么没精神,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没有。”淳姐儿摇了摇头。

坐起身子,遣退了丫头,才又道:“在京中的时候,我见到了江峰,他人很好,可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了,以前柳姐姐没和我说起。绿云给我写过一次信,她说她又没见到柳姐姐,若是你没有写信告诉祖母,我想,我也不能总待在外面,总是要回来的,原本我还想请教柳姐姐的,我该怎么办,只是才一回来,不想听祖母说。柳姐姐病逝了。”

“好好的,柳姐姐怎么会突然没了呢?”说到这的时候,淳姐儿声音都带着哽咽。眼睛盈满了眼眶,淳姐儿情绪有些激动,是真的哭得很伤心。

陆辰儿脸色微变,有些慌乱,忙上前替淳姐儿拭去眼泪。“快别哭了,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们俩在吵架呢。”心头蓦地一片沉重,不知道该不该和淳姐儿说柳束兮的事,但又怕淳姐儿胡乱说开,或是将来真找不到柳束兮。又徒给人添了希望,让人失望更大,踯躅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说。

淳姐儿的眼泪如同泉眼似的,时不时便冒了出来,“我是真的没想到柳姐姐就这么突然…没了,早知道…早知道在河东的时候我哪怕泄露了行迹,怎么…怎么也要上门见到柳姐姐一面的。”

陆辰儿伸手抱着淳姐儿。一边替她拭去泪水,一边又劝道:“柳姑娘那样一个人。必是不喜欢你哭的。”

“可…可我就是想哭,我也还有一肚子事情要问她。”淳姐儿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陆辰儿。

陆辰儿见了,伸手轻轻拍了拍淳姐儿后脑勺,淡淡道:“心里实在伤心,想哭就这一回痛痛快快的全部哭出来,但过后,却不能再多想了,更不能再这么萎靡不振下去,我瞧着姨母十分担心你,先前初见你,你坐在那里,静默无言,满身落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还是不能接受,柳姐姐只比我大几天,这段时间,有时候我会想,你、我、还有祖母父母哥哥姐姐,哪一天,会不会也就这么突然没了,每回想到这些时,我就害怕极了,祖母又和我说这都是命,各人有各人的命,早就注定好了的,那什么是命?”

说到这睁着眼望向陆辰儿,满眼里尽是疑惑。

陆辰儿一怔,什么是命,她从未想过,上一世连她想死,竟然都死不了,又活过来了,这或许是命吧,但她反而更糊涂了,更不明白什么是命了,若真是一切都早就注定好了的,那么这一世,她便应该与上一世一样,而不是截然不同。

说到底,不过是个人选择罢了。

没有什么早注定,也没有什么天注定,更多的是一个人怎么选择。

若是柳束兮当初没来河东,若是柳束兮当初定亲,若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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