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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觅嫁-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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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嗯了一声点点头。

程氏又嘱咐玉翠几句,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上房,进屋,瞧着陆老爷坐在炕沿上,炕上早已摆上了棋具,程氏走了过去,到对面坐下,望了眼陆老爷,“你今儿还不累了,这会子还有心思下棋?”

程氏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拾起一枚黑子,先在棋盘上落了粒子。

“你又不是不知我,越是该急的时候我反而不急了,再说,我这件事最坏的结果都已经出来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今晚该睡不着的不是我们,反而,是宁国公府了。”陆老爷跟着落了一粒白子。

“宁国公府?”程氏抬头望了陆老爷一眼。

“放心,不用我出面,这回我是什么都不用做,到时候就让老蔡帮帮手,我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陆老爷望着程氏轻轻笑了笑,“宁国公有两个嫡子,是前后两任妻子所出,原本爵位传给长子就好了,没想长子早夭,留下个遗腹子,其实隔代传给嫡长孙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今宁国公府内院是由继妻掌管,次子又在羽林军里任郎中令,对于爵位自是也有些盼头,这样宁国公府想太平也无法太平。”

程氏放下了心,又有几分气愤,“他们心里不平,把私奔的事给传出去也就罢了,但也不该把姐儿给牵扯进去。”

“如果不拿丫头说事,我也不会去理会他们。”

“先前你和姐儿说话时,没和姐儿提起这些事吧。”

“我和丫头提这事做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一边说着话,一边下着棋。

及到一局终了,程氏又赢了两子,瞧着时辰已过戌时了,再唤了丫头进来收拾。

次日,陆辰儿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回过神来,才想起,额头上的伤,反正最近这样子她也出不了,遂又躺下了。

这样在屋子里养了十来天,陆辰儿额头上的伤口才完全愈合好起来,不过,果真留了个凹进去的疤痕,云锦给她梳头起,特意梳了一小撮流海下来,把那个疤痕给遮盖住。

程氏瞧着陆辰儿的伤好了,又想起她在屋子里窝了十来天,便挑了个日子,带她去一趟菩提寺。

这回去菩提寺,程氏又约了龚顺明的夫人柳氏和高牧之的夫人苏氏。

一见面,两人拉着陆辰儿的手笑道:“上回去陆府,你娘亲说你病了,如今病可是好了。”

“已经好了,所以今儿才跟着娘亲来菩提寺筹神。”

瞧着陆辰儿脸上莹白透亮,眼睛明亮有神。柳氏笑着放开了陆辰儿的手,“看起来精神是不错,好了就好,免得你娘亲担心。”

柳氏和苏氏转头同程氏说话,陆辰儿便跟在程氏身后。

听着她们的谈话,陆辰儿心头一惊,没想来,才过了十来天,京中针对桃夭和尚知玄私奔的流言蜚语已完全让宁国公府后院的龌龊事给掩盖住了。

什么长子死了蹊跷,什么长孙在十五岁,国公夫人就送了好几个艳丽的丫头放在长孙的屋子里,还有国公府年轻的时候,包养了个外室,前不久找上门来了等等。

这些事,上一世,陆辰儿在京中的时候,也隐隐听过不少,因而,并不惊讶,于她来说如今不过是故事从别家移到了宁国公府家,认真计较起来,这京中有几家是干净的,只是这些龌龊一向是见不得光的,一般都不会泄露出来,府里当家主母会把这些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宁国公府应该也不例外,上一世她在京中几年,可没听到他家有这样的传闻。

大约是这十来天,程氏没有出门,柳氏和苏氏便把这些事当成乐子,说给程氏听。

程氏只当着乐子来听,脸上虽不显,但心里却是冷哼一声,一院妻妾,一屋子嫡子庶子嫡女庶女的,能干净才有鬼。

在大殿上香,陆辰儿没有跟着程氏她们去禅房听佛经,如今已是春暮夏初,百花皆已凋零,便带着丫头婆子去后院各处逛逛。

后院那片栀子树还是翠绿一片,花期大约还要一个多月。

到时候,可以约息南一块儿来。

陆辰儿在亭子里坐着一会子,旁边来游逛的仕女也有不少,都是成群结队,不似她,除了丫头婆子就她一个人,登时便想想琳姐儿和桃夭来。

琳姐儿大约到八月以后了才能回京,至于桃夭,这些天,娘亲让她待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甚至身边的丫头婆子也行动受制,也无法打听到桃夭的情况。

如今京中这边的风头是已经过去后,听娘亲话里的意思,尚府也没有派人去找他们,这样他们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如果顺利的话,柳束兮应该能在南边给他们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临走时,她把私房钱一千两银票全给了桃夭,有这些银子,如果像在乡下那般节俭着用,安家费生活费应该都够用了。

等时间一长,大家把这事都忘记了,尚知玄还能够回承恩侯府,只是桃夭,承恩侯府怕是不会接受她的。

现在只盼着等到他们找到地方,柳束兮能写封信给她,让她知道桃夭和尚知玄的情况。

第三百零六回:真相

第三百零六回:

回府的马车上,陆辰儿懒洋洋地趴在程氏的膝盖上,低声问了句,“娘亲,宁国公府的事谁传出去的,怎么这么缺德去窥探人家后院。”还有那个外室,早不上门,这都过了几十年了,偏偏前几天找上门来要名份了。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她才不会相信,就这么凑巧,所有的事,同一个时间点全部泄露了出来。

“他们家干了缺德的事,自然会有缺德的人找上门。”

程氏笑了笑,承恩侯府这回出手也太狠点,全然不顾两家多年的交情,不过,这不是她该去想着,目前的情况,她是乐见其见,这么些天没出门,不想一出门,柳氏和苏氏就给她带了这么个好消息。

一提起宁国公府,陆辰儿就容易想起怀音,一想起怀音。

若是没有铜岮山的事,怀音就还活着,若怀音还活着,就没有这么多事。

陆辰儿不由又出了神,回过神来时,神情便多了几分恹恹的,索性闭上眼靠在程氏怀里。

程氏伸手抚了抚着陆辰称的额头,右边额角上的伤口已完全好了,只是有些微陷下去,幸而,流海放下去,就完全遮盖住了,不算破相。

要不,就有她后悔的。

回了府里,陆辰儿跟着程氏回了上房。

陆老爷今儿下衙早,早就回来了,和程常棣在书房说话,晚上的时候,陆老爷留他下来用晚饭,进上房来给程氏请安时,陆辰儿也在旁边,两人碰了面,见了礼。目光一对上,陆辰儿又忙地避开,这应该是自曲江边上见面以后,两人头一回见面。

只寒暄地说了句客套话。

程氏吩咐着婆子摆了饭,便坐了下来,一桌用了晚饭。

陆辰儿低头数着碗里的米饭没有说话,甚至用饭时,陆老爷和程常棣也没有说话,饭后,陆辰儿喝了半碗茶。便不愿再坐下去,和程氏说要回漪兰堂。

她才刚说完,程常棣似掐好时间一般。也起身告辞。

陆辰儿才出屋子,程常棣也跟着出了屋子。

不知怎么,这回程常棣似没有顾忌一般,脚底快了几步,也不顾旁边前后跟着的丫头婆子。上前来轻轻道了一句,“你送送我吧。”

陆辰儿惊愕地望了程常棣一眼,这回程常棣的目光没有避开,夜色下,眼睛如星子一般透亮,凝视着陆辰儿片刻。见陆辰儿没出声,又重新说道:“送我到二门可好?”

陆辰儿回过神来,移开眼。瞧着周遭的丫头婆子,便轻轻嗯了一声。

程常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和陆辰儿并排着往外走。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了,难得的静寂。前后跟着的丫头婆子也面面相觑,这场面。也太诡异了点。

玉翠则盯着两人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不敢移开,生怕错过什么,明儿一早一定得把这事和夫人提起。

直到了垂花门前,马车就停在门前,陆辰儿停住了脚步,程常棣才转过身,没有近前,也没有退后,也不管旁边站着的丫头婆子,静静地瞧着陆辰儿良久,才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娶赵雅南可好?”

你觉得我娶赵雅南可好?

陆辰儿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涩涩的,这一世,他终究踏出了这一步。

上一世,他好似也问过这句话。

当时,她是震惊。

如今,她依旧震惊。

前世的震惊,是因为没想到他要再娶,那又置她于何地呢。

这世的震惊,是他娶谁,和她有什么关系,他来问她都做什么。

可好?

她说不好,他就会不娶吗?

陆辰儿摇了摇头。

“好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怎么知道。”陆辰儿转过了身,不想再作片刻停留。

程常棣忽然喊了声等等。

既将离去的步子,又停了下来。

只是没有回转身。

半晌,直到陆辰儿又要离去时,程常棣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声。

萦绕耳畔,回响不绝。

回到漪兰堂后,陆辰儿梳洗完毕就躺到了床上,云锦替她掖被子时,瞧着方才回来,陆辰儿一直不言不语,这会子见玉翠下去,终究没忍住,问道:“姑娘,您还好吧?”

陆辰儿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云锦瞧了,又道:“姑娘养伤的这些日子,大表少爷也来过府里几趟,每回都是和夫人问起姑娘的伤情,还想见姑娘,只是夫人没有同意。”

“把灯熄了,我要睡了。”陆辰儿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来嘶哑的声音。

云锦听了,只好放下银钩上的帘帐,然后又把屋子里的蜡烛熄了,只留一盏桐油灯,用灯笼罩罩着,使火光瞧起来有些朦胧低暗。

云锦就守在帷幔外面的小榻上。

陆辰儿卷了卷身上的薄锦被,把自己卷成一团。

脑袋望着模糊不清的白纱帐顶,出神。

娘亲不让她来见自己是应该的。

他要娶赵雅南,赵雅南这一世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只是这些和她有些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眼泪嗖地一声就叭啦涌了出来。

偏又来扰她的心神。

又被子把整个头给罩住,整个人缩进了锦被子。盖得密密实实的……

次日醒来,一切又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如以往。

只是云锦收拾床被子时候,发觉绣枕上的枕帕湿沾沾的,还未干透。

日子过得快,又过了慢。

不知不觉,端阳已近。

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这一日,陆辰儿在外书房找字帖,没想到陆老爷早早就下了衙,陆老爷进书房的时候,她还在里面。

陆辰儿忙过来道:“父亲,您上次临的柳公权的那本玄秘塔碑放在哪儿,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

“不就在你面前的案几上放着。”陆老爷近前来,把案前的那本柳公权的玄秘塔碑的字帖翻了一下。

“不是这个,我要的是您临的那个本,我又没要临他的字,是临您的字。”

“就你古怪,”陆老爷虽这般说,脸上却是极其高兴,“我临的那几份都不好,让端恭给烧掉了,你既然想要,等再这几日,我休沐日那天,我好好临一份给你作样本。”

“那好。”陆辰儿上前挽住陆老爷的胳膊。

陆老爷看了眼眼前笑容可掬的陆辰儿,好一会儿,似想起什么事一般,在案几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又让陆辰儿移了张椅子过来,在旁边坐下。

陆辰儿虽觉奇怪,但瞧着陆老爷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还是照做了,在一旁坐得笔挺, 望向陆老爷道:“父亲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陆老爷笑了笑,“别整得这么严肃,我只是问你几句话。“

一听这话,陆辰儿马上就焉了,手靠在案几上撑着脑袋,整个身子就半伏靠在前面的案几上,“这不瞧着您一脸严肃的表情,女儿才只好配合你。”

陆老爷端着茶碗,刚喝口茶,咽了下去,忙地摆手,“算了,我可不指望你配合了,为父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

说完看了陆辰儿一眼,才又道:“上回带桃夭出去从府里出去的那人是谁?”

“父亲。”陆辰儿心头猛地一跳,吃惊的喊了一声,半晌才吱吱唔唔地道:“您……您那晚都看到了?”

陆老爷缓缓道:“隐隐约约看到个背影,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陆辰儿听了心里直打鼓,忙地把话题移开,“其实,只是……一个认识的朋友而已。”陆辰儿思绪一闪,忙地转开话题,“既然那晚父亲都看桃夭让人带出了府,父亲和娘亲怎么没有出来阻拦?”

“我和你娘亲出来阻拦,能拦得住。”陆老爷望了陆辰儿一眼,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那时候我和你娘亲只想着,那丫头走了也好,免得你成天为她操心,到时候免不得牵累你,让她一走了之也好。

陆老爷端着茶碗,刚喝口茶,咽了下去,忙地摆手,“算了,我可不指望你配合了,为父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

说完看了陆辰儿一眼,才又道:“上回带桃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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