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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觅嫁-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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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找话题。还不至于冷清到这地步。

这一沉默就是一下午,程常棣站在案几上临字帖,李皓白坐在床上看书。只是半天才能翻动一页,不像程常棣,临字临得特别快,到了晚饭前,天黑时分。案头的宣纸已有三四本书高了。

两个书僮敲着门从外进来,战战兢兢地询问他们是不是要去食堂用饭。

“现在就去。”李皓白轻轻说了一声。下了床。

程常棣搁下了笔,这一回他是真的无言,平日里口齿见长,如今却派不上任何用场,若是李皓白质问他几句,或许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辩驳,可偏偏李皓白一个字都没说,这样才让他心头堵得慌。

如今他只能以动制静。

直到晚上入睡,熄了灯,两人都躺到了床榻上,忽然听到李皓白说话了,“辰儿的性子有时候很倔强,但大多数时候心很软,很容易哄,只是她的心结,我打不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男女之情畏如蛇蝎,对夫妇之情退避三舍。”

声音和和绵绵,甚至听不出起伏。

漆黑的屋子,字字入耳,格外清晰,好一会儿,程常棣才发觉,这话,李皓白是说对他说的。

心头极为震惊,也极为困惑,按常理,李皓白对陆辰儿的情还在,这会子李皓白不恼恨他就不错了,但绝不对不会对他说出这种提醒的话,或许是他在误导?

说他小人也罢,但此刻,他不得不作如此想。

“为什么?”沉默良久,程常棣还是把心头的疑问给问出了口。

“她的心结,我打不开,但还是希望有个人能打开她的心结,纵然夫妻缘尽,但总盼着她好。”

顿时,所有的猜测,在这句话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程常棣只认为李皓白太过软弱、太过懦弱。

既然,已知问题所在,在情爱未绝之前还能走到和离那一步。

但是,他又不得不感谢他。

只要,陆辰儿不是单单对他退避三舍,就足够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没有再去多想往往陆辰儿对他的种种逃避,他只知道,他既已做了决定,就没有是得不到的。

只是许多年后,他才明白李皓白话里的意思。

——*——*——

“姑娘,我们该起程。”

行囊都已经装上车了,屋子里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在这边雇的人都已经散去,从京中带来的人都在外面候着,等待着出发。

只是唯一的主子,却神情呆滞地坐在屋子里。

青琐望了眼前早已魂飞九天云外的赵雅南,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昨日主子从书院回来后,就这样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怎么劝都不管用。

“姑娘,该起程了,如果晚了,今晚就赶不到驿站了。”

这次青琐的声音有意提高了一点,只瞧着赵雅南转头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呢喃了一句,“青琐,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母亲说男人好功名,姨娘说男人好颜色,这些都没错,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比不过她呢,我不甘,我是真的不甘。”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青琐不禁有些失措,有些着急。

她自小陪着赵雅南长大,何曾见到这样颓废的赵雅南,在她眼中,自家姑娘耀如明珠,闪烁夺目,不仅是家里下面其他三个姑娘无法比拟的,连外面的大家嫡女也没法比。

然而,赵雅南没有留意到青琐的情绪变化,又低声含糊念叨的几句,“是了,求而不得,方能可贵,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若前世,程常棣和陆辰儿是相处起来的感情,那么这一世,到目前为止,最多不过是求而不得,才激起那份斗志。

约莫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倏地一下,整个人又恢复了活力,望向青琐说了一句,“是该起程。”

人下了榻就往外走去。

第二百五十七回:遇袭

雪花纷飞,恍若风起柳絮。

时光匆匆,弹指飞洒而过。

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底,李璟的身体好了起来,于是便择日回京,临出行前,陆辰儿派人送了一封信先回京。

这一回回京的同行中多了延平王的车队,李璟更是直接和延平王同车,陆辰儿原是觉得随同延平王的仪队一起进京不妥,李璟也猜到陆辰儿的顾虑,遂道:“只要不和延平王同一天进城,就应该无碍,等到了京师外,我们到时候在驿站住上一晚,隔日再进城就行了。”

李璟都说了这样的话,应该是推拒不了,况且这冰天雪地的时节,雪花落下,就凝成了冰,道路上的积雪全也都已经结成了冰,十分不好走,马车行驶得很慢,常常当晚无法及时赶到驿站,还在露宿在郊外,路上多些人自是好

这样一路行了七八天左右,这一日,又要歇在野外,一行人驻扎在背风的山谷,在空地上生起了几堆篝火,四周围坐满了人,说话声隐隐传来,但不是很大,罗绮在车厢里又换了根蜡烛,陆辰儿半阖眼伏靠在葱绿色的大迎枕上,云锦在一旁用银火钳往木盆里添加炭木。

忽然听陆辰儿睁开眼说道:“你们俩有没有留意到今天晚上太过安静了?”平常在野外,这个时候总能听到夜猫子的叫唤声,或是其他野兽的嚎声,但今晚除了北风的呼啸声,再无其他。

“没有不更好,特别是夜猫子的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罗绮回头笑道。

云锦也附和着道:“大约是这地方往来行人多,没有这些东西,这样也不用担心,半夜睡着时。突然被一阵嚎声惊醒,整个人三魂去了七魄。”

罗绮在一旁忙点头,她和云锦俩是深有感触,因为晚上在马车里,她们俩是一个人睡上半夜,一个人睡下半夜,因而睡觉时不免睡熟了些,有几晚经常是睡着正想,却突然被几声怪嚎声给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反而是陆辰儿因晚上睡觉一直是处在半睡半醒间。一整夜听下来也都习惯了。

路上不能够生火煮东西,因而晚间众人都是吃点自带的干粮和水。

陆辰儿起身吃了点薄酥饼,接过罗绮递上来的水。喝了几口,便依旧懒懒地倚靠在大迎枕上,云锦把装点心的盒子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只听到车厢壁传来叩叩声,罗绮忙掀起车帘。却瞧见李璟站在车厢旁。

“是李公子。”罗绮回头望了陆辰儿一眼,满是惊讶。

也最难怪罗绮惊讶,自从出了客栈后,就没见李璟出过马车。

陆辰儿忙地坐起身,挪到车窗边的位置,“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完。瞧见李璟身上披着件大氅,脸色白晳如脂,依旧带着几分病态。又急道:“要不到车上来。外面这么冷,你身子受不住,到时候又得遭罪了。”

“不要了。”李璟摇了摇头,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两声。“没什么事,我不过是过来瞧瞧你。还有,夜里外面有护卫们守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只要待在车厢里就没事。”

陆辰儿嗯了一声,“我们平常晚上都不出车厢,既然没什么事,你早些回车厢里去吧。”

李璟望了陆辰儿一眼,“那我回去了,记得晚上别出车厢。”

听着他又叮嘱了一句,陆辰儿笑了笑,忙回道:“知道了,何况外面漆黑一片,借我我们胆子也不敢出去。”

李璟走后没多久,刘妈妈又例行来了,每晚入睡前,刘妈妈都要到她马车旁来唠叨两句,陆辰儿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临走时,递给云锦一盒安神香,“听说姑娘晚上睡不着,这盒香,有宁神的效用,姑娘晚上睡觉前让云锦点上,虽是在外面买的,但老奴用过几次,效果还不错,姑娘今晚可以试试。”

云锦接过,陆辰儿说道:“有劳妈妈费心了。”

“姑娘这话折煞老奴了,夫人把姑娘托给老奴照顾,这一路上,老奴少不得担着一百个心,只求姑娘能平平安安到京,老奴就功德圆满不负所托了。”

这话说得有些倚老卖老的味道,陆辰儿只是笑笑,罗绮客气地送她下了马车。

待人走远,罗绮摔着帘子走了进来,没好气笑道:“这老妈妈,又喝酒去了。”

陆辰儿见了,不由打趣道:“外面天冷,她又上了年纪,少不得睡不着,喝点酒暖暖身子也正常,如果你想喝也可以跟着去,难不成她还不会分你一口。”

罗绮听了,嘟嚷了一句,“谁要和她们一起,如果我想喝,就在这车厢里喝。”

陆辰儿不由乜了她一眼,“这车厢却不能够,真要喝,你去换了红袖过来。”

“我也就说说。”罗绮嘻嘻一笑。

一旁的云锦已打开了那盒安神香,里面仅有五根筷子粗细香,云锦凑近闻了闻,是安息香的味道,抬头望向陆辰儿一眼,“姑娘,晚上要不要点这个?”

“你瞧着香味没区别就点。”

云锦应了一声,三人又说了会子话,只瞧着陆辰儿打了哈欠,云锦和罗绮便扶着陆辰儿躺下中,从后面拿床被子,盖在陆辰儿身上,陆辰儿又吩咐了一句:“你们俩收拾一下,也早些睡吧。”

车厢里的灯没有熄,火盆里又加了些木炭。

外面北风呼呼地刮,怒吼声一阵一阵的,不曾停息。

不知是过了多久,约莫是半夜时分,陆辰儿睁开眼,瞧着罗绮和云锦俩人醒着,都已坐起了身,又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清脆的叮当声,还有喝斥声怒骂声马的嘶鸣声,甚至惨叫声,似乎是在打斗,一念至此,陆辰儿吓得全醒了,忙地望向云锦和罗绮,“外面怎么了?”

此刻,陆辰儿才发觉云锦和罗绮两人脸色惨白,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心头顿时一凛,果然,听到罗绮声音满是惶恐道:“奴婢刚才……听到声音下去看了一下,有……有许多蒙着面的人,拿着火把冲过来,手上都拿着大刀……余丙秋说是遇到了歹人,他就守在这附近,送了奴婢上来后,叮嘱奴婢,让奴婢守着姑娘一定不要出车厢。”

听了罗绮的话,陆辰儿心下登即惶怕不已,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当日在青苹乡遇到金老二他们一伙人的情形,见人就砍,一刀下去不留一点情,但是他们这一行人走的是官道,而且这是在德州境内,已临近京畿,向来太平,这附近应该没有毛贼和土匪。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三人拥作一团,谁都没有勇气掀起车帘去瞧,陆辰儿只觉得脑袋乱成一团,满满全都让恐惧给占据了,再无其他。

突然瞧见罗绮大着胆子吹灭了灯火,“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

车厢子顿时暗了下来,车窗外的雪光以及火光透着窗帘映射了进来,只瞧着了一眼,好似看到了人影晃动,刀剑相见,陆辰儿忙地侧头,只是她们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另一边的边窗,依旧看到了相似的场景,只好低着头。

似过了许久,似要把人的耐心给耗尽,打斗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陆辰儿只觉得心手都有汗渗渗冒出,唤了声云锦,“帮我穿上衣裳。”

罗绮和云锦因要守夜,她们俩都是和衣而睡,只有陆辰儿嫌累赘,只穿着中衣。

云锦强自镇定地应了一声,罗绮不敢点灯,俩人借着雪光和火光,给陆辰儿换上衣裳,系好腰带后,却听云锦似恍然大悟般道:“姑娘……只要我们不出车厢就没事,奴婢差点忘记了,李公子先前过来时,特意嘱咐了一遍。”

经云锦这么一说,罗绮猛地点了几下头,似乎少了几分害怕,陆辰儿也想起来了,当时李璟过来说这句话,她没细想以为是他过来看看她,顺便嘱咐一句,难不成……他已预料到今天晚上有事,想到这,却是心下骇然,不敢置信。

只是来不及细较,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飞过,打断了陆辰儿的思绪,所有的神经都让兵器相撞的清脆声给震住了,云锦和罗绮围着陆辰儿而坐。

能明显地感觉到三人的身体颤抖不已。

听到罗绮似自己在给自己打气般低声嚷道:“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在车厢里就没事……”

忽然间,一阵寒风呼啸地灌了进来,拂过三人的脖子,不自抑地集体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眼前一亮,只瞧着车帘被掀了起来,门口站着几个蒙面人,一手持刀剑,一手举着火把,露着一双眼睛,为首的那位,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腾腾杀气,就把三人给吓到了。

云锦才开口喊了声余丙秋,就被一剑给刺中了胸口,陆辰儿惊吓得圆睁着眼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抱出了车厢,陆辰儿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和几个蒙面人打斗分不开身的余丙秋。

那人抱着她飞上了马车顶,只听身后那人一声高呼,“都给我住手。”

第二百五十八回:怕死

风,迎面吹来,似刀子般刮得脸蛋生痛。

因为这痛,空白的脑袋才慢慢填满,回过神来时,陆辰儿的脖子上已架了把刀,抬头,触目所及,场内护卫与四十五个黑衣人打成一团,下面车厢里,时不时传来罗绮着急害怕的呼唤声,唤着云锦的名字。

血,刀剑无眼,似染料般点缀雪地开花。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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