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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觅嫁-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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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不想争执,遂没说什么,想来他的病,他心里有数。

出了客栈的门,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冷嗖嗖的,陆辰儿拉紧披风,上了马车,这回出门陆辰儿是说服刘妈妈,才只带着云锦和罗绮,另外除了余丙秋就是一个赶马车的老叟,老叟是刘妈妈请的本地人,为的是本地人熟悉济州城,知道那些地方可以逛逛。

马车里早放了火盆,一进屋,热气盈身,十分的暖和。

听说济州城的玄佛寺后山上雾凇特别有名,冬天来济州城的人,是必去瞧瞧不可,因而,马车直奔玄佛寺。

大成李姓皇族自称是老子后裔,因而立国之始,推行道教,只是后来,不仅信教人数远远少于佛教,而且道观势力远不如佛教寺院,随着佛教寺院势力愈发庞大,十几年前,武帝曾全国大规模地禁止佛教,强令大批僧侣还俗,夺了寺院所圈占的大量良田山林,致使寺院数量锐减,直到今上登基,因太后信封佛教,大力扶持菩提寺,各地寺院才缓过劲。

这几年又越发地强盛起来。

陆辰儿去过的寺院不少,无论哪一个寺院似乎人都很多,哪怕这会子天气寒冷,玄佛寺依旧人流如织。

既然进了寺院,陆辰儿先进去上了柱香,然后才去后山。

济州城里各处的积雪大多已经融化了,玄佛寺处在半山腰上,大约因地势比较高,越往上走,就越发地冷,寒气逼人,哈出来的气都是呈白雾状,云锦扶着陆辰儿走得很慢,唯有罗绮却是奔奔跳跳的,乐呵不已。

后山上还是一片素裹银装的世界,只瞧着满山的松树,落雪挂满枝头,近看又不是雪,却是美丽皎洁,晶莹明亮,像盎然怒放的花儿,无论是陆辰儿还是云锦和罗绮,都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壮观的景致,都为眼前的奇景给惊住了,叹为观止。

从后山下来,一起在寺院里吃了斋饭才回程。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热度,瞧着天色还早,陆辰儿吩咐马车去了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想买点特产,到时候能够带回京。

其实这事让刘妈妈去办更妥当,陆辰儿过去,图的不过是置买东西的乐趣,特别是罗绮一向口吃伶俐,最喜讨价还价,陆辰儿只觉得在一旁看着也有趣。

罗绮上了车后,使劲地搓了搓手,“还是车上暖和,虽然这寺里香火鼎盛。但后院的厢房却是连地龙都舍不得烧,刚才吃斋饭时只觉得到处冷冰冰的。”

云锦没好气地看了罗绮一眼,“我可记得刚才无论是爬山。还是去吃斋,独你最起劲,没听你抱怨冷,这会子都已经下来,你倒是抱怨起来了。”

“我说的只是实事。谁说连抱怨都不能了。”罗绮看了云锦一眼,伸手扶着陆辰儿坐下。

陆辰儿瞧了罗绮一眼,说道:“行了,你少说一句,没别的丫头在,你都能和云锦绊起嘴来了。”

马车很快起动了。罗绮只略瘪了下嘴,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山上的雾凇来。

然而,马车才行驶没多久。突然急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陆辰儿她们三个,身子猛地前倒后仰,呯地一下,后脑勺碰到后面的车壁上。云锦还刚问完怎么了,马车的车帘似让一阵吹起来般。掀了起来,寒风登时灌进了车厢里,紧接着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探头伸了进来,“老六,大冬天的,你怎么来济州……”

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那名中年男子,望着车厢子坐着三名女子,满脸愕然,同样,车厢里的陆辰儿她们三个也吓了一跳,面如土色,一时怔住了,还是罗绮最先出声,“你是谁?”

那名中年男子忙地放下车帘,退后了几步,只听着马车外传来余丙秋急切的说话声,“王……主子,小的正要和说您说,车厢里坐着的不是我家主子。”

“你怎么不早说呀,她们是谁?”声音有些恼火,应该是那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余丙秋的回话声有些许停歇,似在迟疑,过了小一会儿,只听余丙秋回道:“我家主子在客栈养病,还是由我家主子告诉爷妥当,小的怕说不好。”

先听到一声冷哼,接着才听那名中年男子的说话声,“你一向不离老六左右。”顿了一下,又道:“老六在城里那家客栈,爷现在过去找他。”

只听余丙秋在外间报了客栈的名字,尔后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离去,紧接着喝马声,马车起动的轱辘声,随着声响渐渐远去,余丙秋掀帘探头进来,“是小的失职,让姑娘受惊的。”说完,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笑道:“姑娘不必惊慌,他没有恶意,他是我家主子的旧识,刚才瞧见了我,以为主子在车上,就直接拦住马车过来掀帘,小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拦住,惊到姑娘。”

依照余丙秋的身手,陆辰儿不相信他拦不住,只能说明这人和李璟极熟,而且余丙秋不敢拦,想及此,陆辰儿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受了一下惊而已,让马车接着走吧。”

余丙秋瞧着三人已然收了惊,应了一声,“下次小的一定注意。”说完放下了马车。

陆辰儿脑海中想起刚才那张中年人的面孔,陡然间觉得有些印象,好似在哪里见过一面,只是突然又想不起,忙问道:“方才那位爷是谁?”

如同先前那位中年男子问余丙秋她们是谁时一般,余丙秋同样犹豫了一下,尔后才道:“这个小的说不好,还是请姑娘回去问我家主。”

和先时回答的话一样,她该想到才是,陆辰儿遂不再多问了。

第二百五十三回:延平王

第二百五十三回:延平王

陆辰儿他们回客栈时,只瞧着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黑漆平头大马车,旁边站着四个护卫,他们甫一下车,就瞧马车旁的一个护卫跑了过来,请余丙秋过去。

余丙秋恭敬地应了一声,回头望向陆辰儿道:“姑娘先回房吧,他们是过来找我家主子的。”

一听这话,陆辰儿便知是先前路上碰到的人,笑了笑道:“也好,我上去了。”

待陆辰儿进客栈后,余丙秋走到那辆黑漆平头的大马车旁,唤了声十爷。

话音刚落,马车的车帘便掀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人,天庭饱满,气宇轩昂,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路上掀车帘的中年人,那人望了余丙秋一眼,目光极其冷凛,仿佛胸口憋着一股气,声音带着几分气恼,“走,带我去见老六。”

听了这话,余丙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和着这位爷没有见到主子,在这里等着了一个下午,丁叔也太能耐了,竟然连这位爷也敢拦,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出门好了,但如果是丁叔出门,只怕十爷也不知道主子在这里,心念一转,只盼着这位爷看在丁叔护主心切的份上,等会儿见了主子不予计较。

余丙秋一边忙地在前面领路,一边笑着解释,“主子最近受了点风寒身体不好,除了一早一晚醒过来,其余时候都是昏睡着,有时候唤都唤不醒,今儿我出了趟门,就让丁叔留在屋子照看,丁叔因担心主子的病,一般时候都不让旁人去瞧主子。”

这是说情有可原?那位十爷只挑眉看了余丙秋一眼。

不过,他大约没想到李璟病得这么厉害。眉宇间的气恼一下子又化为了担忧,“之前不是说他的病好了许多吗?这大冬天他还敢出来走,真是不要命了?”

“主子原本没打算回京,因太夫人派人送了信,让他回来,主子只好来京。”

十爷只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道:“乙夏那小子呢,楼上那位老叟又是谁?”

一提到丁叔,口气依旧不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儿到这儿来找李璟,守在门口不让他进的人,他从来没见过。还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但没见到李璟,让他回去,他又不甘心。

“乙夏去了江州,庄主不放心主子身边只有小的一人。所以把身边的丁叔给主子,丁叔很少出山庄,不认识爷。”

说话之间,已上了二楼,很快便到李璟住的厢房门口,余丙秋忙地上前叩了下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丁季,丁季一见到余丙秋松了口气。说道:“你回来了,主子刚醒过来,正要喝药……”

话说到一半,一眼就瞧见后面十爷及他身边的两个护卫,登时脸上绷紧起来。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那位十爷这会子气势十足地冷哼了一声。“让开。”

余丙秋不待丁季再说话,忙拉住丁季道:“丁叔,他是主子的旧识,特地过来瞧主子的。”

说完话,余丙秋忙地打开门,躬身请十爷进去。

那位十爷收回冷凛对视的目光,回头对那两个护卫道:“你们在外面守着。”尔后,转身冷冷瞥了丁季一眼,大踏步走了进去。

丁季先时听余丙秋的话,就愣住,这会子回过神来,不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纵使认识,可先前主子在睡觉,也不能见他。”

这话余丙秋听到了,想说什么,可想到他是庄主的人就打住了,遂道:“劳烦丁叔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瞧瞧。”

只听丁季应了一声,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与外面的两个护卫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丁季有意咳嗽了两声,大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外面的情形余丙秋不知道,他进屋子里面的时候,只瞧着十爷已坐床榻边上和主子说起了话来。

“……我正想问你,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济州城,而且来济州城也不来找我?”

“十爷的王府在登州,我没想到这个时候十爷会来济州。”

李璟望向眼前的中年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十弟,和圣上一母同胞的延平王。

只听延平王无奈地笑道:“我不是和说了,让你唤我十叔就行了。”

不论他说了多少次了,李璟却从来没有改口,要不唤他王爷,要不唤他十爷,但这会子他只一口带过,并不想深究,又听他道:“这又快年底了,我们这些各地的藩王又该进京朝贺了,半个月前,皇兄就给我传旨,让我进京,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欢迎我进京,简直令我受宠若惊,只是这次我却又不想这么早进京了,于是就从登州来了济州,济州城离京都比较近,我在这边有座别院,就先过来住几日。”

“这大约是太后的意思。”

“可母后的话,也没见他听进去多少呀?还不是今年宫里得位皇子,想和本王炫耀一把,听宫中传来的消息,听说过了年就要册封为太子,这才几个月的奶娃娃,也不知有命没命。”延平王说到后面,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甘。

李璟听了这话,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却忙地道:“还请王爷慎言。”

“这话本王也只在你面前抱怨,连母后跟前本王也不敢说,还有赵琦芳那个老匹夫,就是他坏了好本王的好事,这次进京,本王必须送他一份大礼。”

李璟知道这些年延平王为争皇太弟的位置,怨气很大,今年年初的宫宴上,差点就成了,却让赵相给挡住了,遂把赵相给恨上了。

“赵相一向忠于圣上,这些年,一直深得帝宠,王爷还是慎行。”李璟说完,想了想,又劝道:“既是储位已定,王爷这回进京。不如在太后跟前和圣上握手言和,太后看着也会高兴。”

听了这话,延平王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没有立即说话,他没说话,李璟并没有开口,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恰在这时,余丙秋端了碗药进来,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进来的时机不对。可已经不能退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主子,药好了。该喝药了。”

李璟嗯了一声,抬起头,伸手接过药碗,咕咕几口就把一大碗乌黑的药汤给喝碗了,然而。把药碗递给余丙秋,接过余再秋递上的手帕擦了下嘴唇。

延平王回过神来,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这药十分的苦,偏李璟喝药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微微叹了口气,才道:“其实方才你这话。母后给我的信中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又摆了摆手,“好了,我不谈这些了。”

瞧这样。又是没听进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多了他不仅反感,而且更会生反意。这些年太后说的已不少。

又听延平王道:“你既是在这养病,去我那别院吧。等你病好了,我们正好一起进京。”

李璟咳嗽了两声,才轻声道:“不了,我如今见不得风,病没好之前出门只怕会更不好,就不去十爷哪儿了。”

“不见风也没问题,可以让人用轿子从这屋子里把抬你过去,既然我在济州城,断不能让你还住在客栈。”延平王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

延平王并不是好商量的主,但若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偏不只他一人,想到这,李璟遂道:“这回真的不行,前不久,我昏睡了好几日,这两日才好些,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再受点寒,只怕这个年我都得在济州城过了,十爷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延平王听了这话,瞧着李璟脸色苍白,大约陪他说了会子话的缘故,精神已明显比先时他进来时差了许多,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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