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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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丙秋见了,就吩咐小僮安排了间厢房,上了二楼。
才坐定,上了茶,只听李璟抬头望向一边的余丙秋道:“丁季什么时候过来?”
“小的已派人去芙蓉楼了,应该马上就能赶过来,他以为主子会去芙蓉楼,来了宣城。径直就过去了。”
余丙秋说完,望了李璟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二爷这回真的要和程夫人一起回京中?”
李璟才嗯了一声,余丙秋就急了,“可庄主希望主子能在庄园里待上一年,说要把庄子里的事情都移交给主子,这回来宣城。主了也是答应了庄主,半个月内必返的,主子这突然改了主意,庄主那边怎么交待。”
“我才传了信回去,义父这不是让丁季过来了。”李璟似浑不在意,望了余丙秋一眼。“临走的前一日,我问过大夫,义父的身体还好着。不急在这一时,乙夏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暂时还没有。”
余丙秋话音才刚落,就听到有声音隐隐约约从隔壁厢传来,两人都是耳力极好了,自然是听得清楚。“……下午的那个议题,就是这回乡试的其中一道题。我不想参加……不去。”
竟然是李皓白的声音,李璟着实一愣,不过听着李皓白的声音,却是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而另外一个声音,中气十分,听着就知道是练家子出身。
“但你已经报了名。”
“是你要报的名,我又没说要去。”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能想想别的事,别一味地沉浸在和离的事上,常言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瞧瞧你这些天没出息的样子,一日日醉生梦死的不清醒,你说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你再不听上一两句劝,我也不耐烦理你了,我就直接去告诉李大人和李夫人……你还喝,这是书社,不是酒楼,再喝书社就得赶人了。”
“给我。”
“不行,走,我扶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能让父亲和母亲见到我这副样子,去你那儿。”
“要不我让苹姐儿请陆氏来我房府一趟?让你见上她一面?”
突然一下子没了声音,良久,才听到喁喁私语声传来,“还是算了,我只是心头有些难受,过些天就能好……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自作自受……”
声音渐渐没了,又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余丙秋自是认识李皓白,迟疑了一下,望向李璟,“主子要不要见见他。”
“算了。”李璟轻轻摇了下头,他一向不善于劝人,或许正如李皓白所说的,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没一会儿功夫,丁季就过来了,高高瘦瘦的个头,和余丙秋一样,整个人黑不溜秋的,只是令李璟和余丙秋吃惊的是,龙庄主竟然不是让丁季过来劝李璟回庄园的,而是把丁季派给了李璟。
“你是说,义父派你过来,让你以后跟着我?”李璟重述了一遍,眼睛望向丁季,马上问道:“你跟了我,义父身边不是少了一个?”
“主子不用担心,庄主又从泗石山那边调了些人回庄园,庄主又拨了一批人给刘前运,泗石山那边的人手如今空了许多,庄主打算再招募一批人进山。”
李璟听了这话,眉头不由蹙了一下,“之前不是说过,不再招募人手了,怎么又提起这个。”说完才知道这放话不该对他们俩说,才道:“这事我会传信给义父。”
他自小心无大志,大约是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只想着能多活几年,却不想这都过了这么些年,他们的野心还是很大,劝了这么些年,他们并没听进去多少,虽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古往今来,谋朝纂位成功者。除了在朝权臣,自民间发起,从没有过成功的先例,他们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只有几千人,能做成什么。
他们深知,却是不甘。
从清议书社出来,抬头望天,天依旧阴沉沉的,一路回到陆府。在门口的时候就碰上程常棣,不像是偶然,而是程常棣早已候在这里等他了。
只听程常棣笑道:“请我去你的东园坐坐吧。”
李璟应了一声。“好。”
东园只是离梨香园比较近了,园子的规模却是很小,不过是一套一进的园子,听前人说起刚建这府邸的时候,原是梨香园的一部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砌了一道墙给隔离出来了。
“这园子还真是很小,昨日你住进来也不知道习不习惯?”程常棣笑道,一进门过影壁,里面的布置就一揽无余。
彼此之间其实算是相熟的,坐下后李璟看了程常棣一眼。没有去绕圈子,“你特意找我有什么事?”
“年初回松林书院的时候,你没回去。尚知玄也没有回去,而且你们俩人都音讯全无,我和李皓白去找过匡山长,但都没有得到你们的信息,没法和你们联系上。这不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昨日才刚见面。你又说要装作我们俩不认识,所以只好单独来找你咯。”说到这,看了李璟一眼,又道:“好歹也曾在乡下共过半年的患难,你和尚知玄这么突然消失,连个口信都没有,又联系不上你们,我们总免不了有几分担心。”
“匡山长不会把我和尚知玄的信息给到你的,以后别再去问了,尚知玄是建安侯家的小公子,至于我,以后你去了京中,若是机会成熟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行,你还把我当作从前的李璟就好。”
李璟就这么径直地说了出来,程常棣微微一怔,却是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阵自嘲,李璟的这性子,他又不是第一回见识,想要问他什么事,他愿意说,直接就会说,他要不愿意说,说再多的话都没什么用。
和这样的人说话,既爽快就恼火。
思及此,他也不再多浪费口舌了,“你有没有成亲?”
“这回轮到李璟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常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目光带着探询般打量着程常棣,其实程常棣也知道这样问很唐突,但已经问了出来,也就不在意李璟异样的目光,何况他面对是李璟,这样直接更好。
李璟只愣了一下,还是回了话,“没有,但我大约不会成亲。”
后面一句话说完,瞧着程常棣整个人似明显松了一口气,李璟看得分明,按说程常棣不是情绪外露之人,刚才竟然紧张至斯,这样也太不正常了,脑海中浮起乡间一些相关事来,赵雅南恨陆辰儿入骨,还有程常棣那偶尔流露出的过于灼热的目光,越想却是越心惊,望向程常棣的目光不敢置信,“你……你喜欢陆辰儿?”
话音刚落,只瞧着程常棣的脸色僵了一下,握着的茶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果然如此。
“怎么办?连你也能看出来。”程常棣双手紧紧握着茶碗,淡淡一笑,望向李璟道:“你可愿意帮我一把?”
“婚姻自来父亲之命,媒妁之言,我又不是媒婆,你可以找媒婆帮你。”
“的确,我是可以找媒婆和姑父。”程常棣看向李璟,“明年三月,春闱过后,我会要这么做的。”
李璟淡淡看了程常棣一眼,程常棣这话的意思,他是听得清楚,程常棣一向精明,这回还真是关心则乱,乱得一塌糊涂,竟然把他当成了对手,不说他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单说他从来就想没想娶妻生子这一项,他都不曾想过。
第二百三十九回:姻缘偏差
“看来是真的,这事你和你大哥说了没?”
陆辰儿满脸惊愕地望向桐姐儿,只瞧着桐姐儿螓首低垂,粉面含羞,两只手揪着衣角,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又满身的不自在。
半晌,只听到桐姐儿的声音低得如同蚊呐一般,“没……除了姐姐,这事我和谁都没说。”
陆辰儿拍了下额头,她怎么忘记了,桐姐儿性子腼腆,若不是刚才她们俩说话时,说到二十二婶,陆辰儿笑话桐姐儿最近去流亭园去得太勤快了点,是不是让什么给绊住了脚步,开了句玩笑,提到诚哥儿,不料却正中了桐姐儿的心事,又让陆辰儿看出了破绽,桐姐儿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桐姐儿竟然看上诚哥儿!
陆辰儿脑袋中转悠着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诚哥儿的模样来,高高瘦瘦,五官精致。
“那诚哥儿呢,他知道吗?”陆辰儿急切地问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不合适宜,上一世,二十二婶一家子没住到陆府,因而桐姐儿压根儿没有见过诚哥儿,但这一世不同,这已经超出上一世她所预知的范围了,二十二婶住进了陆府,无意间,竟然造就了桐姐儿和诚哥儿的缘分。
桐姐儿飞快地看陆辰儿一眼,又迅速转开,“我……我不知道,我……没和他说。”
诚哥儿年十七,模样长得齐整,桐姐儿又常在内院,外面的人自然是见得少,大约偶尔在流亭园见到诚哥儿,于是便上了心,时间久了,就存了一段心思。
少女情怀总是诗。
陆辰儿不由感叹了一句,一时却是无言。
这事若是发生在上一世。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让桐姐儿去问诚哥儿的心意,然后来一段情投意合,私定终生,话本上可不是都这么写着的,然后呢,再让桐姐儿去求程陈氏和程常棣,当然她会在一旁帮忙说话,以求长辈成全,上一世。她自己不就是这么演绎的。
可如今她已经历经一世,心思已再不复原初,甚至对这样的事绝对不看好。同样,也不会这样去和桐姐儿说,因为她说不出口的。
年少情怀,总盼着执手一生,情不改初。
然而。这些看似美好,看似平常,却又是那样的难,或许人之一生,实在是太过漫长了,若只得三五载光阴。定能安好如初。
陆辰儿转头望向桐姐儿,神情忐忑,娇羞无限。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劝道:“找个机会,你和你大哥说一下这事吧,如果你大哥同意,那么他会帮你。定如了你的愿,如果你大哥不同意。你就放下,当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心思。”
听了陆辰儿这话,桐姐儿啊了一声,仰头望向陆辰儿,只是才刚一对上陆辰儿的目光,眼中尽是怯懦,忙又迅速撇开,头依旧低垂得厉害,脸涨得通红,嘴唇快速地嗫嚅了一下,“其实,我知道,我不该生这样的心思,前段时日,我一直想着放下,甚至不再去流亭园,不再见他,原本也没事了,我心里还为这个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可后来,后来再见到他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曾放下,我只是把自己心思给掩埋住了,一旦再见到他,所有的一切又窜进了心头,我放不下,辰姐姐,你知道吗,哪怕能让我时常见到他,我也心满意足了。”
百转千回绕,痴缠藕丝连。
陆辰儿自是知晓,听着桐姐儿的诉说,陆辰儿不由一阵恍惚,似看到自已曾经的影子。
情爱不在多,一夕能伤神。
她能够理解,但却不能够赞同。
如果想成全这事,她应该和桐姐儿说,让桐姐儿去和程陈氏说一声,程陈氏会恼怒,但恼怒之后,却是会赞同这门亲事,毕竟,诚哥儿是谦哥儿的大哥,就这一条就足以让程陈氏答应,在现今这个时候,结好程夫人的事,程陈氏会很乐意做的,至于以后……转身翻脸的事,程陈氏是最善长的。
“你还是先和你大哥说一声。”陆辰儿并不看好这事,告诉程常棣,虽然并不适合,但是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程常棣会反对这件事。
桐姐儿呐呐地嗯了一声,抬起头,眼中有三分茫然,三分恐慌,四分羞怯,“可是,可是辰姐姐,万一大哥不同意,我该怎么办,我试过许多法子,我没办法放下,我放不下。”
听了这话,陆辰儿似乎听到自己心中嗤地一声讥笑。
许多事情,原本以为无法放下、无法割舍,后来,经了岁月,历了流年,渐渐发现,世上哪有什么无法放下、无法割舍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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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程陈氏出门后,偶然间,陆辰儿听罗绮提起,李璟没有出门,陆辰儿想起,上回在回月阁,他们话都没说完,因有人来了,他便突然离去了,尔后便是这回突然出现在陆府,住在东园后,他又常出门不在府里,她都不曾和他单独说过话,于是便要去东园一趟。
才动了心思,只听云锦一旁说道:“这样妥吗?要不等夫人回来,和夫人说一声再过去?”
陆辰儿坐直了身体,不由笑了笑,“有什么不妥,从前又不是没见过,若是这会子讲起男女之嫌,倒是令人觉得是掩耳盗铃了。”
云锦脸一红,但还是小声地劝了一句,“就是掩耳盗铃也罢,至少别人不知道,也没人能嚼舌根。”
“行了,只要我心思行得正,你们又在旁边,有什么让别人说的,谁爱嚼谁嚼去。”想起罗绮不知从哪打听来的程陈氏的话来,说她胡闹没德行,不由对着云锦又说了一句,“反正我现在是破罐破摔,谁爱说谁说去。”
云锦听了,不由急忙唤了声姑娘,阻止住她,“姑娘快别说了,哪有人自己这样说自己的。”
一旁的罗绮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