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绮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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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过来。”卫氏心里还道效果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好,便又对同样在少妇怀中不安的侄儿女招手道。
从小就生在那样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里,赵媚儿虽然看不懂各人的眼中的情感,可对于看人的脸色感觉人的情绪还是有着几近天生的直觉。而现在她的直觉就告诉她,眼前这个对自己笑的女人的话是不好违逆的,自己应该听她的话才对。可同样也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看自己的时候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于是小小年纪,对什么都还不懂的她有些为难了。
急于托孤的少妇可没有她女儿的那么些直觉,所以她听了妹妹对女儿的招唤后就立刻将女儿由怀中放到了地上。还不忘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催促着正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女儿道:“媚儿乖,姨母叫你呢,快过去。”
赵媚儿眨了眨眼睛,像是感觉到母亲的不安,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迈着小短腿朝卫氏和红绸走了过去。
当她走到靠近卫氏身旁的时候,卫氏就伸出了另一只手,牵过她来到自己近身的另一边,然后对自己跟前的两个小女孩儿道:“好了,现在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你们俩人可要好好的像亲姐妹一般的相处啊。”
说完还将两人的两只小手交叠在了一起,然后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接着脸上就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绸始终还是没有抬头看过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赵媚一眼,就连那只被卫氏强行交叠与赵媚儿在一处手也格外的僵硬、冰冷。另一旁的赵媚儿也是局促不安浑身不自在的扭动着,时不时的用她那双饱含着怯懦的眼睛小心的偷偷看红绸一眼。
另一旁有些欣慰的少妇,则有些不舍的道:“好了,媚儿这孩子有妹妹的关照我也放心。我家中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就不等妹夫回来了。”
正在为自己新计划而有些得意的卫氏听到少妇的请辞也并不意外。对于姐姐到底是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家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明白的,所以也体谅她的难处。并不认为她现在离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更没有出言相留。
少妇从榻上站起身来,留恋的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便毅然的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察觉到娘亲即将离开的媚妹立刻有着着急的朝着少妇的方向伸出了手,用进这江府后的第一次出声道:“娘,娘,娘别走。带媚儿,带媚儿走。”
女儿焦急的呼唤让少妇走到门槛处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不过最终却还是没有回过头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便急急的离开了这个院子。在她的身后留下了女儿的一阵啼哭之声当翠芸将少妇送到江府的侧门处所停驻的马车处时,少妇才回过了身看向了卫氏院子的方向,这时一直走在她身后一步远的翠芸这才发现自家大小姐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只是待心中开始生疑的她正要开口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已坐上了马车,朝着城北的方向急急的离开了~~~~~~~~~~~~~~~~~~~~~~~~~~~~~~~~~~~~~~~~
今天又去医院吊水了,再次为祖国的医疗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一次就吊了五瓶,某茶现在想起在第三瓶开始的时候,正盘算着还有几十分钟就能搞定的时候那护士小姐又提了两个新瓶进病房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娱乐效果。当五瓶都急冲冲的吊完后,回到家中已经不早了。不过想到昨晚的承诺,某茶还是用有些乌青的手码下了今天的这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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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卷 第十六节
少妇离开后卫氏便将留在府中暂住的侄女给安排住到了红绸的院子里,说是与红绸做伴。红绸心中虽是极为不愿,可也无法在这件事上表达什么不满。
赵媚儿的母亲离开时曾留下了自己的侍婢来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这名唤作翠英的侍女与她的小主子一同将在这一天搬入了红绸所住小院的西厢里。
孙氏发现将红绸带回院子的一路上,红绸一言未发。同样也不曾再看那个即将与她为伴的怯弱小女孩儿一眼。这与她刚开始时盯着人家不放可是大相径庭的,作为一个孩童来说这般的对待少有的小伙伴也是甚为古怪的。
现在五感极为灵敏的红绸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孙氏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只是她现的心情极差,并且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强颜欢笑,所以才会一路如此的沉默。
跟在她们身后的翠英怀中抱着仍然在抽泣不止的小主子,心中一片忐忑对未来也是一片茫然。她有些怜悯的看着正在伤心的赵媚儿,不由得暗长叹一声。作为少妇的陪嫁侍女她应该才是对目前状况最为清楚的一个人。她本身并不看好少妇此次所做的决定和为此所冒的风险。可同样也因为她是少妇嫁人后最亲近的人,所以对她在夫家的遭遇也看得最为明白对她也是极为同情的。只是世上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等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小小姐怎么呢,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各怀着心事的几个人就这么回到了红绸的小院,红绸是头也不曾回的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根本懒得去看赵媚儿怎么在自己的院落中安置下来。
冲回里屋的红绸本想回到玉花境去好好修炼,由于赵媚儿的出现她现在很有提升自己实力的迫切感。可当她的视线落在床上的暗格处时才想起如果不是卫氏临时传唤,自己本来正待磨着孙氏带自己去蓝锦那儿的。赵媚儿提前闯入了自己的生活,那是不是蓝锦的事也会起什么变化呢?红绸想到这里心下一紧,恨不能立刻就能将那枚云珠果送与弟弟吃了才安心。
“小姐,和向先生习字的时间到。”孙氏对正望着自己的大床发呆的红绸道。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红绸回过身看向孙氏。
“时候早到了,我这就叫青儿来送小姐过去。”孙氏又道。
红绸虽是女孩儿,不过像她家这样的人家女孩儿也是要蒙学的。所谓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套在真正的富贵之家还是不兴的。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儿一般都会嫁入门第相当的人家,将来兴许也是要管家的。如果真是无才有德,那才真是大大的笑话呢。
红绸在三岁时便由母亲江夫人作主请了现在的先生向先生。向先生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虽只是个秀才学问却是好的。最难得的是他不但学问好,在其它如琴、棋、书、画方面也都颇有造诣。向先生早年因一些变故所以中秀才后便不愿再去应试,一直在外飘泊无定,直到江夫人聘他为江府的西席。
红绸不舍的看了一眼云珠果所在的方向,然后便跟着孙氏叫进门来的青儿朝着向先生所教学的精舍走去。
向先生一直独自寄居在江府最东边的一处精舍里,这里也是他日常教红绸的地方。他不单单只是负责教授红绸识字,还负责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学习。
红绸步入精舍的大门,今日的感觉却与往日有些不同。精舍书房的还先昨日一样没有变动过,那让她感觉有些微妙的又是什么呢?红绸看了看正坐在一张书桌前看着一本册装书的向先生,忽然有些明白了。是先生,是向先生今日给她的感觉与昨日有些不同了。
在红绸先前的印象里先生就只是个严格的老师,自己一直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之意。她只记得向先生只教她到十岁,然后在她十三岁生日一过便留下一张纸字条飘然而去,从此再无音讯。她当时想到先生平日里的一些习性,便也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可现在看着先生,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明了。这又是什么呢?
红尘卷 第十七节
就在红绸为这种状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向先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嗯,来了。”向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红绸走上前去,如平日一般行了个礼:“先生,红绸今天来迟了。”
向先生挥了挥手,道:“你让卫夫人给叫去了,这件事已有人来和我说过,今次就不算你迟到。”
向先生是如今这江府里唯一就是当着卫氏的面也称卫氏“卫夫人”而不是直接称“夫人”的人。虽然这称呼只是一字之差,可是毕竟也算是点出了卫夫人就是实际上掌管了江府内院的事务,也算不得江府真正的主人。这一字之微妙在这人人都可算作人精的府里可是很敏感的。
也不知道向先生是出于无意,还是对感怀与江夫人的主宾之义,竟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着卫氏,而卫氏也从来没有计较过。这样的情形到如今在下人们中还有着诸多的猜测。
向先生伸了伸手,示意红绸回自己的小书桌去开始今天的功课。
按今天的日子,现下这个时候是练字的时间。所谓之练字的时间,则是由向先生教红绸几个字,并且就这几个字的字义、涉及的典故、出处等进行讲解。然后再让红绸在堂上临摹学会笔划写法。再接着将这几个字的写法练上一个时辰左右。
红绸以前是属于那种极一般的孩子,既不特别的愚蠢,也不特别的出众。说得好听点就是平凡,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平庸。不过好在她在学习时一向比较认真,所以向先生对她这个女弟子也还算是满意。
红绸毕竟是个女孩儿,她现阶段的学业和其他大家小姐一样是以琴棋书画为主,在文字学问上却所费不多。她从蒙学至今,识字是从百家姓开始,然后是千字文,到了今天刚好是在学三字经的第一天。
向先生在她端坐于自己的小书桌后便开始教她三字经的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先是教授了其中几个生字的写法,然后就开始向她讲述其中的道理。
这三字经对于现在的红绸自然已是早已了然于胸,只是当她再一次听到向先生讲解“性本善”的意思以及意义时又有些迷惘了。这一句话几曾何是曾是她做人的准则,让她时时尽量体谅他人,为人着想。行事做人时刻都不忘记与人为善。可是结果呢,下场却是那样的不凄惨不堪。众叛亲离的际遇让她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巨大的动摇,相比之下她现在更是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也许这才是她感觉无法面对现在还是一个稚嫩孩童的赵媚儿的原因吧,因为她现在一看到张无邪的面容便会想到那下有着一个邪恶的灵魂。想到这里,她面上不觉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红绸,你觉得这一句话很好笑?”向先生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啊,没有。”红绸有些慌乱的连声答道。
不过她的慌乱并不是因为走神让先生抓包了,而是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先生目光中的冷意。显然先生有些生气了,虽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动气,可她就是感觉到了。
向先生冷眼对着红绸看了好一阵子,就在红绸越来越因为他目光的压力而局促不安时,他终于长叹了一声再次将视线调转回了书册之上。
就在向先生的视线离开自己身上后红绸立刻就感觉到那一阵让她极为不安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感受着背上的冷汗,向先生那略显单薄瘦削的身影在她的眼中瞬间的高大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先生也不是常人呢,红绸终于在心下确定了先前进门时对向先生的感受是什么来了。
向先生好像一时也失去了再讲下去的兴致,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放下手中的三字经,再一次拿起了红绸进门时所看的那本册子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现在就开始练字吧。”
红绸暂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用那有些微汗的小手开始往桌上的青砚里注入水磨起墨来。向先生现在拿在手中看的书册是一本老旧的棋局谱,这对于不向不喜好棋道,棋力也是平平的红绸说没有半点的吸引力。可此时却像是吸引了的目光一般,让她在一边磨墨的同时还会时不是的朝着向先生所在方向瞟上一两眼。
她的心中不住的寻思着几个问题: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像先生这样的人会蜗在自己家里做自己的先生呢?他与自家又有些什么样的瓜葛?
她可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绝不会相信原先那些关于向先生请托于自己府中的原由。她虽然只算是初涉那个世界,可却很明白在这尘世里就算是比自家更显赫更富贵的人家在他们这样的人眼中也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对向先生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就更加的心疑了。
向先生像是真的看入了书册之中的局里,再也没有朝着红绸的方向看过一眼。红绸甚至感到先前他身上所发出的那种气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过一样。可红绸明白,先前的那种感受并非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就在书房里的气氛因为他们师生二人而有些怪异时,又有人出现在了精舍书房之外。不过这次最先察觉的并不是五感加强后的红绸,而是她那她才刚发现并非常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