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病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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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越开越快,我抱住油画连连干呕,差点窒息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汽车重新启动以后,我象个傻子一样把卷轴往嘴里塞,仿佛这幅油画变成了世界上最美味的巧克力棒,又仿佛我变成了一条蛇,可以毫不费力地吞下任何东西。
卷轴顶到我喉咙深部的时候,我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意识到,我快死了。
我歪倒身体,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然后,我的双手被人抓开,卷轴被拿了出去,我的背部被人重重敲打。
我被人扶正在座位上,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司机正看着我:“先生,你着魔了?”
我疲倦的摆摆手,没有说话。
车窗是打开的,浓烈的热风吹在我的脸上。
他和她,终归还是会在一起的,我平静地想着。两个人家世相当,又是一个国家的人。他很高大,很英俊,而且很聪明,很有钱。
尽管他曾经在外面找小姐,但找小姐总比把女孩子搞怀孕,然后在她堕胎之后,逼她洗袜子洗内裤强些。那种行为,已经不是道德问题,而是品质问题。
罪人既然都可以回归,那么,罪孽比较浅的人,也许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幸福。
我吞下几口口水,润了润喉咙,对司机说:“我的征途是玉米和土豆。”
司机愕然:“什么?”
我说:“我想回乡下耕地。”
他说:“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我说:“一个人生下来以后,就有另外一个人在远方等他。我应该有机会找到一个憨厚、健康的姑娘。夏天的晚上,她可以坐在瓜棚下给我纳鞋底。春天的时候,我可以拉着她的手,看山看河。”
他说:“这个……”
我说:“总是有希望的。人不能太悲观。老兄,别对人生抱怨叹气。”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处女事件
第八十四章 处女事件
车快进天河的时候,我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我告诉自己,既然自己完蛋了,那么,就应该让自己家人和朋友过得开心些,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担心。手机响了几下,在我正要接听的时候,又不响了。我看了看来电号码,又是一个广州电话。
自从手机重新开通以来,我每天都会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隔两小时就有一个,风雨无阻。晚上也不例外,真是比闹钟还要灵敏。
我打过很多次回去,对方总是说打错了。
朋友,想想看,每天晚上十二点你会听到一个电话,两点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四点的时候也是一个……就这么响个不停。
偏偏这个手机修理过几次以后,震动功能失效了,所以,我每次都会被刺耳的铃声打扰。
这些电话都是广州本地的,不尽相同,仔细数数,倒有几十个不同的号码。
是骚扰电话吗?又不太象。因为打我电话的人有男有女,从声音分辨,年纪也有老有小。这件事,真是十分奇怪。
汽车终于开到店铺门口,我隐约看到店里面有不少人。
司机帮我货物搬了进去。
我看到明灿满脸大汗在招呼客人,奇怪的是,那个叫小琪的姑娘也在店里面,而且不象是在买东西,倒象是在帮明灿卖东西。
客人是五个白种人,在明灿和小琪的努力下,他们最后买了几幅字画。
等到这拨客人走了以后,店里面略显清静。
我问明灿:“这是怎么回事?”
明灿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小琪过来做了解释。
原来,明灿昨天在店里坐了一天,结果一笔生意都没做成。晚上七点的时候,小琪和那三个姑娘去国会上班,顺路又拐到小店里来吹空调。
她们进来不久就有客人来小店,不用说,明灿磕磕巴巴的向客人介绍是做不成生意的。小琪就主动上前帮明灿,最后卖掉了三幅画。
到了今天,小琪白天也没什么事,就主动跑过来帮忙了。
我一边听小琪讲,一边让把油画挂了几幅出来,又叫明灿把其余的货物搬到阁楼上去。
小琪说:“老板,您别怪李先生,是我自己跑过来的。”
我问她:“明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了?不容易,不容易。”
小琪脸一红,说:“他土得要命,问他个名字,扭捏了两天才告诉我。”
我说:“小琪姑娘,这两天多谢你帮忙了。要是明灿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一笔生意都做不成。这样吧,晚上我来看店,叫明灿请你吃饭好了。”
小琪笑了:“李先生已经谢过我了,他送了我几幅画,是松竹梅三君子。”
我哑然,这几幅画如果卖掉,最少也能卖个两千元。明灿说送就送,那里还象个生意人,这样开店会完蛋的。
也许是见到我脸色难看,小琪说:“那几幅画是李先生现场给我画的。”
我一下感觉舒服了很多,看了看小琪,这姑娘似乎挺含蓄的,不象娱乐场上的姑娘那么嚣张。
我坐在和小圆桌边,小琪连忙给我倒了杯水,表现得倒象是个主人。
我心里一动,仔细看了看她。眉毛修长疏淡,脸色白里透红,看起来很健康。眼睛鼻子都很秀气,尤其是皮肤十分细嫩,几乎看不到有毛孔,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
我问她:“小琪是什么地方人?来广州多久了?”
小琪说:“我是成都的,刚来两个月。”
我又问:“你和谁一起来的?一个人吗?成都是个好地方,青羊宫旁边应该有个荷花池市场吧?我以前去那边玩过。”
小琪说:“我姐姐一直在广州工作,我们家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大学一毕业,我就过来投奔她了。”她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下,说:“荷花池市场在火车站那边,离青羊宫很远。”
我问她:“怎么会去国会上班呢?按照小琪姑娘的条件,找份两三、千的工作应该不难。”
她一下有些局促不安,半晌才说:“我刚来不久,姐姐就病了,要花很多钱治病,现在每个月在医院要花八千多。”
不是吧?明灿的美梦难道可以变成现实?我暗暗想着,自己的梦破碎了,那么我就要把兄弟梦完成。
我跟她说:“那你挣够了吗?我是说,你去国会挣够钱了吗?”
她说:“我上班还不到一个月,总共也没赚到一万元。”
我喝完水,她又给我倒了一杯。
又随便聊了聊她在成都的生活,她开朗了很多,最后索性用成都话讲了起来。
成都话很接近普通话,儿话音很重,女孩子说起来又糯又嗲,似乎不经喉咙,而是直接由口腔和鼻子发音,片片话语都熨贴在人的心房,说实在的,成都话让女孩子来说,很可能是全国最好听的方言,我仔细听,勉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明灿在阁楼上忙碌的身影,又看小琪说的很开心,没有一丝戒备。于是开门见山地问她:“小琪,你是处女吗?”
这句话一出,石破天惊。整个店铺立刻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小琪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站起来就向外面走去。
女孩子确实善于变化,前一刻她还说得高高兴兴的,什么皇城老妈的肚丝最最好吃咯,什么人民北路怎么怎么好咯,现在马上就翻脸了。简直比广州的天气还让人难以琢磨。
我抬头,看到明灿哭丧着脸看着我,好象就要大哭出来似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小鱼明灿
第八十五章 小鱼明灿
小琪一下走到门外,我急忙追了出去,说:“小琪姑娘,事情不是你所想象。我有苦衷。”
她站在门外,一手拉着玻璃门的扶手,低声说:“先生,我知道您很有钱。可是您就算很有钱,也没必要取笑一个没钱的女孩子吧。”
我问她:“你既然缺钱,为什么要要买那幅《春山积翠图》?”
她说:“我姐姐最喜欢这幅画的,以前我家在成都也有一幅,她现在整天住在医院里,看看那幅画可以让心情好一点。”
我说:“请你原谅我的直接,我没有一丝恶意。不过,求你告诉我吧,你是处女吗?”
小琪又想走。
我急忙说:“回答这个问题,说不定会改变你的一生!相信我!”
她低头向前走去,我又怎么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所以立刻跟了上去,跟着她沿着人行道走着。
一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女孩在马路上走,然后老是问别人是不是处女,这无论如何也有些怪异吧?
最后,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是!”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之前,我跟她聊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确定现在的答案。
我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说:“小琪,喜欢明灿吗?和他结婚吧!”
她一下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你们要是成了一对儿,那我们也是亲人。你姐姐的病由我们来负责,你不要去国会上班了,那会毁了你的!”
小琪看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咬牙说:“先生,您真无耻!我长这么大,从成都到广州,您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不但无耻,还是神经病!”
我盯着她,说:“小琪姑娘,现在处女比熊猫还少,象明灿那样的好男人比处女还少!好女孩应该嫁给好男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赶快跟我回去,下班了就让明灿跟你去看姐姐。”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别那么看着我,听我的没错,我也不逼着你马上结婚。你先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满不满意,我直接告诉你,你确实捡到宝了。”
我补充说:“你马上从国会辞职,那种地方呆久了,想干净都干净不了。从现在起,你来我店里上班,就当经理好了!每月工资固定给你一万。”
她犹豫了。
我说:“小琪姑娘,看着我的眼睛,看看是不是充满真诚。”
她小嘴微张,露出想骂却不好意思骂的样子,最后低头说:“我真是很不喜欢去夜总会上班。”
我把手机递给她,说:“马上辞职。这种事必须要快,一慢就糟糕,说不定今天晚上你就会被坏人欺负。要真那样了,我怎么对得起明灿呀!”
她呆了半天,终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从她嘴里,我清楚地听到了“我以后不来上班了,押金不要了”的话。
最终,我凯旋而归。
我领着小琪又回到店里。
明灿一直站在店门口等我们,脖子伸得老长,象一只待宰的鸭子。一见到我们出现,他就搓着手,偷偷问我:“怎么回事呀?”
小琪看了看明灿,没来由脸一红,说:“李先生,以后我也来这里上班了。”
明灿愕然,眼里却透露出一丝喜悦。
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完成这一切工作以后,我去了银行,把钱都转到了黄华生帐上,除了给自己留下三万元外,我只给字画店留下了十万流动资金。
晚上六点的时候,我就让明灿跟着小琪出去。让我吃惊的是,明灿问我跟小琪去干什么。小琪在旁边听到了,忍不住又打量了明灿几眼。
我看了明灿很久,说:“你先陪小琪姑娘去医院看姐姐,记住,要去市场买礼物。”我拿了三千元给他,说:“你不要自己买,让小琪挑,你负责给钱就行了。”
明灿点了点头。
我说:“然后,你带小琪去吃饭,去川国演义吧?记住,你要买单。”
“还有呢?”明灿问我。
我说:“吃完饭,去玩卡丁车吧,还可以去电影院,也可以去咖啡厅。”
小琪脸红红的说:“老板!您都在教李先生什么呀,听起来很乱的。”
我对她说:“小琪,明灿就拜托你了。他很诚恳很老实,可这不代表他傻。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有灵气的人。”
他们走了以后,店里真是彻底冷清下来。
天上又下起了雨,路上行人匆匆。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手机,因为快八点了,如果没出错的话,我的手机会响起来。
果然,手机响了。
我不自觉苦笑出来,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光是看着,也不接它。
过了一会儿,又有短信的声音响起,两种乐音混杂在一起,让这冷清的店铺多了些热闹。
我接了起来:“又要挂断吗?”
对方说:“打错了。对不起。”
我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打我电话?有五十个没有?”
他说:“对不起,我要挂了。”
我说:“我见过你。”
对方说:“什么?”
我说:“我依然记得你。”
对方显然很吃惊:“不可能,那天人那么多……。”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一跳。人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那么多?
我马上给电信局的朋友打电话:“老张,帮我查一下这些电话是什么人的?分布在那些小区。”
老张为难地说:“这个违反纪律的。”
我说:“别纪律了。广州酒家,三顿。”
他立刻说:“晚一点给你发个MAIL。”
我把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报给了他。
做完这一切工作,我才打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