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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硝烟散尽-第67章

小说: 硝烟散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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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他击毙的上校是溪山团的团长黄宽。可是后来从边防部队获得的情报来看:不对了,黄宽还好端端地活在他的小朝廷里,连个毛也没丢一根。那么是我们的人谎报了军情吗?”掐灭了烟头,看看桌面上的文件说道,“要是我们的人谎报了军情,枪毙了这个排长那也不算委屈他。可是问题就在于从我们截获的越军电文来看:越南的确有两位军官被当场击毙。经过我方的反复查证,证实除溪山团副团长胡元凯之外,另外一个军官就是越军高坪第二师的新任师长上校吴文欢!”

“什么?”与会的首长们全都愣了。

“他击毙了一个师长?”陈沂生所在师的师长罗玉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换来了左政委恶狠狠地一记白眼。情急之下,他赶紧咳嗽一声,抓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没想到吧?”赵军长笑了笑,“这个黎笋的亲信,备受崇信的吴文欢居然死在我们一个小小的排长手里。别说你们在座的不信,就是我这个军长,在接到消息后,也是半信半疑。现在好了,我是总算弄明白了这个小小排长为什么会被越共中央高度重视。除了他运气好之外,那就是他在越南人的心口上重重剜了一刀。说来也惭愧,在座的各位,包括我本人在内,恐怕在越南人的眼里还没这待遇吧?别说是被黎笋亲自点名,就是进黑名单我看也够呛!”

“老赵!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有看法了。难道我们打的胜仗是靠机会主义取得的吗?”左政委忙打断他的话,“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对越反击战,哪一场胜仗不是我们实打实获得的?如果每一位战士都向陈沂生看齐犯纪律出风头,那我们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吗?当然,我绝不是否认战士们个人的作战能力和作战素质。但是我们也要清晰地看到:目前在我们的部队里就存在着一些人,他们总把个人的能力看成是解决战争胜负的关键,从而忽视了集体在整个战争中的决定性作用。同志们哪!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啊!多少血的事实告诉了我们:这样做是要吃大亏的,是要对党对人民犯下大错误的!我们不能忽视战士个人的作战能力,但是也不能违背集体的原则。应该是踏踏实实地把具有良好作战能力的战士充分融合到集体中去,这才是我军未来的发展方向。

那么集体的作战能力从哪一方面可以保证呢?不就是要有铁的纪律吗?一切违背这个条件的因素,我们能够放任自如吗?”左政委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干脆用手指点起了桌子,“我的话希望在座的同志们能够认真考虑,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的人默不作声,有的人交头接耳,更有甚者,有人干脆喝起了茶水。喝茶水的人就是赵廷峰。

赵军长的心里别提有多恼火,几次都想掀桌子走人。强压了怒火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始了认真思索:“老左这是针对我啊!明明是讨论陈沂生的问题,可他总是处处上纲上线,总把话题向大方向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着这个和自己共事多年的老战友,他感触颇多。尽管这位老战友在工作中时常与他意见相左,但是私下二人的关系还是蛮不错的。正因为如此,他不想冒然对这个老战友发难,而且还要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

“老左,现在讨论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个排长,而不是怎么抓纪律的问题。当然,纪律是要抓的,但不是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

“我认为这个排长的问题就是纪律的问题。老赵,你还记得打锦州的时候X纵有个连长是怎么被枪毙的吗?”

“他私自离开紫荆山阵地下去吃饭,结果导致整个阵地的失守,差一点影响整个战役。”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千里河堤毁于蚁穴,我认为对待不遵守纪律造成严重后果的干部就应该这么处理——杀一儆百。”

“这就是你最后的意见吗?”

“对!”

“可是老左,你想没想过这个排长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

“我们这是要防患于未然!”

“杀人就能防患未然吗?”

“可要是不这么做,今天出来个陈沂生,明天又出来个李沂生,你说这工作还怎么做?部队到底还要不要纪律?我们这些领导同志还要不要坚持原则?”

“那要依你的意见,就是非要把这个排长枪毙喽?”

“是的!”

“好,你签字吧!”说着,赵廷峰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左政委。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6…30 22:44:00  本章字数:5090)

左政委反复看着手里的文件,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提着钢笔,久久不敢签下自己的名字。

“老左,你怎么不签啦?我看今天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了!”赵廷峰边扣着衣领边说道。

“这.....”左政委面露难色。

善于察言观色的罗玉浦似乎看出了门道,他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个......部队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军长,政委,你们看......”

左政委挥了挥手,赵廷峰也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罗玉浦这一举动一下子就提醒了其他在座的军政首长,大家也纷纷罗列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左政委合上文件,说道:“这个......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我看,要不这会就先开到这里?”说着,他把目光集中在赵廷峰的身上。

“好吧!你们先回去吧!”赵廷峰也是顺坡下驴。既然军长和政委全都发了话,众人也就没再客气,收拾了东西,向两位首长告别后,都离开了会议室。

“老赵,你是成心给我难堪还是怎么的,你这张纸叫我怎么签?”没有了外人,左政委的火气彻底爆发了。

“怎么不能签,这上面不是写得很明白吗?你再看看下面的小字——阅后回览。你想不签都不行。”赵廷峰不蕴不火地回答,

“废话,你这是什么啊!明明是越共中央下达的黑名单嘛!你看看这后面写的:‘......无论敌友,无论何种职务。若能击毙匪首陈沂生者,一律给与越南一等战斗英雄称号......’闹了半天你就是想耍我吗?”

“老左!”赵军长轻轻敲了敲文件,说道:“你到关键的时候还能保持住头脑清醒,难得难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搞政工的就是脑瓜转得快。只把材料看了一遍,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厉害啊!”

“老赵,你这口气可不是在夸我呀!我怎么听起来有讥讽和嘲笑的味道呢?”

“老战友,你这是误会我了。”赵军长笑了笑,“说心里话,我也想毙了这小子。可是话说回来,他罪不至死啊!你要是就这样毙了他,先甭说越南人给你烧高香,就是那十里八村的老百姓也要骂我们。我们的战士,心里也不会服气啊!”

“这份内参......看来这是上面有人想保他......不管怎么说,让敌人拍手称快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左政委叹了口气,“尽管我真想一枪毙了他。”

“老左!”赵军长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坚持把这个排长重处呢?”

“老赵!你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好像我和这个排长有什么私人恩怨似的。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部队着想!”左政委越说越激动,“你看看这一段时期,特别是从越南撤回来以后,部队暴露出来多少问题?不错!咱们军是出来了一位一等功臣。可是这就能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问题了吗?我看不是。恰恰相反,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就拿Y师某团来说吧!这个团在革命战争时期也好,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也罢,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铁打不动的英雄团。可是在这次反击战中呢?他们的表现还配称英雄团吗?穿插不能按时到位不说,就连一个无名小高地都拿不下来,白白放跑了一个越军整编团。就连咱们赫赫有名的老八团,在整个战役中也损失惨重,全团减员二分之一。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我们的战士平时不肯吃苦,不肯训练吗?我看不是。照上面的总结来看,有一点就很说明问题——那就是我们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根本就不行。有的部队在行动中各自为战,居然想不到和装甲部队有效配合,让没有步兵掩护的装甲部队白白地暴露在敌人的反坦克炮前。更有甚者,有的部队在行动中擅自改变行军路线,并且还实施了通信静默。不但走错了路,而且影响了战役进程。你说说,咱们的部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心?难道多了些新兵就能让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军队变成了豆腐军?......”

“老左,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提到,那就是我们已经长时期没有经历过战争,并且,这次作战还是我们并不熟悉的丛林战,有问题是难免的。”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左政委反驳道,“长时期不打仗怎么啦?丛林战又怎么啦?平时没有认真演练吗?我们这些战士技不如人不会打仗吗?我看就不是。相反,全都是些不注重纪律带来的后果。你看看这个团里的某些人,打架闹事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平时训练和演习也只知道应付差事。一有什么问题就老部下老领导老战友的互相关照,人情简直大如法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把革命军人铁的纪律放在第一位。试想一想,人人都把部队的纪律条例都看成是针对别人的事情。长此以往,这支曾经光荣的部队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就拿这个陈沂生来说,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他一个小小的排长就擅自行动,就能把咱们整个部队搅合得鸡飞狗跳。如果我们这些干部此时还是麻木不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现成的老好人。那么以后部队再出现类似的问题该怎么办?我们是管还是不管?当官的犯了错误不去惩罚,那么当兵的还能对咱们这些首长信服吗?他们会不会说我们官字两个口呢?他们会不会以为是这个排长上面有什么关系呢?会不会说我们是官官相护呢?所以说,不重处这个排长,那麻烦事可就有的你受的。”

“即便是重处也不至于枪毙吧?他犯的错误真就要靠枪毙来解决吗?他毕竟还没到了非要枪毙不可的地步吧?何况......”

“何况他还是个人才对不对?”

“嗯!他还真是个人才!”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他是个人才,我也舍不得下这个手啊!”

“噢!你不知所云,喋喋不休地唱了半天高调,不会就是让我们看热闹吧?”

“当然不是!”左政委说得有些累了,他喝了一口茶又道,“我这个政委是干什么的?就是主抓政治思想和纪律的。为了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必须治乱用重拳。不管是哪一级主管,也不管他有多大能耐,挥泪斩马谡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教条?”赵军长的语气加重了起来,“能给人家留一条活路,你为什么就不能手下留情呢?那可是一条人命,我的好政委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我无情?”左政委从椅子上“忽”地站起来,“我真是那么无情吗?”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我是问心无愧才对!”

赵军长想着心事,默不作声。看着收拾好东西气匆匆离去的左政委,他暗道:“看来那件事情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都过去几年了,他居然还没有化解开。”

左政委强忍心中的悲愤,就连衣服扣子都忘记扣上。一头钻进了吉普车,对司机大声喊道:“开车!”

从反光镜看到政委那涨红的脸,司机小心问道:“首长,咱们去哪?”

“你想去哪就去哪,别来烦我。”

门外传来了细雨的“飒飒”声,浓重的水汽夹杂着丝丝凉风从铁门的小窗子透了进来。老陈紧了紧衣襟,吸了吸鼻子。“啥时候能吃饭哪?”揉了揉“咕噜”乱响的肚子,他不满地咕哝着。

“你小子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事?”隔壁的徐军讪笑着,“谁家有这孩子那可真是省了心了,有俩窝窝头就不哭不闹,好养活。”

“他还老实?”袁光一撇嘴,“他要老实咱们能跟他遭这么大的罪吗?”

“你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嗯?跟老陈借光吃他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多废话?别的不说,光是鸡蛋你一个人就吞了十六个,有的还是双黄的。”

“那你还想让我干什么?整天关在这里也不知道啥时能有个结果,再不吃一点,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才说了你一句你就那么多废话等着我。看什么看?想要造反哪?”徐军把手一伸,“还有没有鸡蛋了?再给我拿个,你别说,这鸡蛋就是个香。”

“行了营长,从早晨到现在这话你都问了我几遍了?总共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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