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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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打?又没有枪。”小变儿依旧没有信心。
“我给你做个弹弓。”黄历伸手指着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笑着说道:“再教你下套子,还有,我再教你几招拳脚。以后谁欺负你,你就跟他们比一比,管饱让他们都服你。”
小变儿眨了眨眼睛,连连点头,这建议不错,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不知为什么,黄历觉得和小变儿很投脾气,也许是他虽然不记得幼年在孤儿院的经历,但这些依然在他的潜意识里起着作用吧!
一个月的针灸过去了,黄历的身体康复得很快,虽然失忆并没有什么改变。小变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变化也很大。她已经能用弹弓偶尔打到只傻鸟,还用套子抓住过两只呆兔,还学会了几招擒拿,并且会用破布做成的网在溪水的拐弯处捞取浮游生物,焙干了当盐吃。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情和脾气,因为黄历的引导,没有因为同龄人的取笑和排斥,向孤僻,易怒的方向发展。
对小变儿家里的情况,黄历也了解了很多,知道了小变儿她爹竟然有一个独特的业余工作。
那时候,农村的小孩子,死亡率很高。有的人家,连生五、六个,一个也养不活。不用说那些大病症,比如说天花、麻疹、伤寒,可以死人;就是这些病症,比如抽风、盲肠炎、痢疾、百日咳,小孩子得上了,也难逃个活命。
母亲们看着孩子死去了,掉下两点眼泪,就去找小变儿他爹,叫他帮忙把孩子埋了去。小变他爹就会赶紧背上铁铲,来到这家,用一片破炕席或一块破布把孩子裹好,挟在腋下,安慰母亲一句:“他婶子,不要难过。我把他埋得深深的,你放心吧!”说完,就到村外去了。
其实,在那些年月,母亲们对死去一个不成年的孩子,也不很伤心,视若平常。因为她们在生活上遇到的苦难太多,孩子们累得她们也够受了。等到事情完毕,她们就给小变儿他爹送些粮食或破烂衣服去,酬谢他的帮忙。
这项工作是小变儿他爹的专利,倒让黄历感到稀奇不已。
过了一个月,黄历决定不用再去针灸了,没有效果,还耽误了孟老头进山采药。但他还是偶尔去十里铺,给孟老头带些野物,顺便也让小变儿改善一下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没见到小变儿。一打听,小变儿和他爹已经离开了那里,听说是投奔几十里外的姑母了。
失落是有一点,但黄历很快便会淡忘,毕竟那只是一段小插曲,他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他要出去,到人群密集,更加开放发达的地方去。
不用常去十里铺了,黄历便开始进行跑步运动,并且每天给自己加一些量,以更快地恢复自己的身体。
第006章 打虎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随着黄历伤势的好转和体力的恢复,每天的冥思苦想和说话能力的练习仍在继续,但他已经做好了出山的准备。
天上是纯净的蔚蓝色,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在天空,懒洋洋地似飘非飘。
黄历跑到了河边,呼呼喘着气,尽力调匀自己的呼吸。这已是他的习惯,在过去一小时里,他从栗树沟一直跑到了这里,嗯,跑步的距离延伸到差不多十二英里了,步子每天加快,休息次数逐渐减少,他觉得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等到呼吸平稳下来,黄历来到河水的一个拐角处,收起了自己用破布做成的网,里面已经捞取了很多浮游生物和植物,将这些东西焙干,那就是盐的替代品。在山林里,富含盐份的要么是矿盐,要么就是这些小东西,这是野外的生存知识。而盐,在这里是很昂贵的,穷苦人,嗯,张老锁一家就是经常吃淡食的。这让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而他的技能和才智,经常是在他非常需要的时候,会不经意地冒出来。
将这些小东西收好,他又再次将破网放进了小河里,然后躺在一块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大石头上,眼睛似睁似闭,又开始思考起来。
听张老锁说起镇子上有座用庚子赔款修建起来的美国教堂,对教堂,黄历下意识地有种特殊的感情,小时候在教会办的孤儿院,祈祷和读圣经是日常课程,还有一周一次的礼拜,他还曾参加过唱诗班呢!所以,当他听到教堂时,在心里自然就感到亲切和自然。
而且张老锁说过他昏迷时曾说过鸟语,与教堂里的神父有几分相似,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太阳落到了西山尖上,山林渐渐暗了下来,黄历收拾好东西,要回去了。
“轰!”的一声,随着震撼山林的枪声,紧接着是两声“吼吼”的野兽啸叫,一阵腥风卷过,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打猎的人都知道:但凡深山野凹,有了大风就要注意,风后如有腥臭味,这风就不是好风,一定是野兽毒虫出来觅食了。黄历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凭着本能,也知道事情不好。
张小锁没想到会一枪打空,虽然他也算是个老猎人了,但老虎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难免有些心慌。而再装药填弹,是绝对来不及了。被射击激怒的老虎变得更加凶狠,几个纵跳穿过树丛,向着张小锁扑来。
张小锁到底是常在山林里打转,老锁的经验也没少告诉他。眼见不好,急忙跳到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树旁,以粗大的树身作为隐蔽和屏障,与老虎周旋起来。虎从左面扑来,他就转到树右,虎从右边进攻,他又转到树左。
老虎几次扑空,暴躁得围树乱扑,咆哮如雷。
一人一虎周旋了一阵,张小锁在山林里转了半天,体力下降不少,动作稍慢,便遇到了险情。老虎从他的肩上扑来,他将身子猛地一侧,虽然躲过了一双利爪,却被虎尾重重地扫了一下。张小锁的半个身子被打得麻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正在危急时刻,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飞了过来,正砸在老虎的耳根上,这畜生发出一声痛吼,丢下张小锁,转身愤怒地向偷袭者扑来。
黄历身上没带手枪,只握着那把匕首枪,老虎从半空扑来,整个咽喉和胸脯全都暴露在他的眼前,给了他射击的绝好时机。当然,这需要绝对的冷静,准确的枪法,灵敏的动作。
呯,黄历先发一枪,子弹准确地击中了老虎的咽喉,紧接着,他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匕首立刻在手里由反握变成了正握。他的腰也变得很柔软,身子向后仰,迅速弯了下去,但匕首的锋刃却向上迎了过去……
老虎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从黄历的上方扑了过去,趴在地上,痉挛的利爪将地上扒着,把泥土石头子扒起一大堆,肚子下面汩汩流出的血染红了泥土。
学过《唐打虎》的课文没,黄历这一随机而用的招数,倒与其中的老头用斧子打虎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说老虎的下巴到尾腚,都被斧子剖成了两半,反正黄历这一刀,借着老虎前扑的势子,倒也给老虎来了个大开膛。
老虎终于停止了挣扎,黄历皱着眉头,看着这死去的百兽之王,有些难以置信地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
张小锁缓缓爬了起来,倚着大树,腰背麻木过后便是疼痛,呲牙咧嘴的样子,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惊讶的表示。
……
张小锁捡了条命,但被虎尾这一扫,腰背间一道青紫,也是伤得不轻。
“爹,这虎皮能卖很多钱吧?”刚敷完草药,张小锁趴在床上,便急着问道。
“嗯,难得的是只有一道伤口,可算是上好的虎皮。”张老锁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少说也值两、三百块钱。”
“卖了它,我们可以翻盖一下房子,再换支好猎枪,给家里每人添置套冬装,还能——”张小锁咧开大嘴盘算着。
“甭打虎皮的主意。”张老锁打断了儿子的憧憬,装上烟,吧哒吧哒抽起来,缓缓说道:“这是人家打死的,还救了你的命,卖多少钱咱也不能惦记。”
张小锁有些失望,不过,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自己今天真的差点变成老虎粪了。
“没听说这附近有老虎啊?”张老锁没理会儿子的失落,抽着烟,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采药的孟老头有没有事?嗯,应该没事,他前些天把腿摔坏了,不能好得这么快。正好,一会儿拿几块虎骨送去,给他泡酒喝。”
珍娘端着碗汤药走了进来,温存地送到张小锁嘴边。
张老锁抬头望见儿媳妇穿的满是补丁的衣服,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人穷,可是得有志气。人家救了妞妞,又救了小锁,而且眼见得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早晚是要走的。这虎皮卖了,就是他的盘缠,虽然有些眼馋,但绝不能伸手要一分钱。
第007章 新的名字叫黄历
名字,据说不同的名字会给人带来不同的运气,单独从名字里面看性格,看运气,对易学有些了解的人都能够做到,如果会测字的人会分析的更透彻。由此,还催生出很多高深的理论,什么奇门六壬,什么五格六格的,反正是让人由不得不相信。
尽管张家老小都希望黄历再起一个威风点的名字,但黄历却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很喜欢现在这个名字。黄历,象不象皇帝,呵呵,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名字不过就像衣服,衣服漂亮可以给自己增加点自信力,或者看上去好看点,也可以通过衣服判断这个人的高矮胖瘦,但却不是换了一件衣服就把身材都改变了。同样,任何衣服都不是完美的,都是有缺陷的,所以不管取什么名字,都可以挑出缺点来。
名字确定下来了,对他过去经历的猜想也有了,但似乎有些意见分歧,嗯,没错,不光是他在思考,在寻找,张老锁一家也从他的表现,进行了很多有趣的推测。
“听黄兄弟你的口音,应该是南方沿海一带的人,你在昏迷中还哼哼,嗯,不晓得是什么话,倒有点像镇上教堂里洋和尚说的鸟语。”张老锁抽着烟袋锅,在袅袅的烟雾中,进行着自己的推理,“依我看,黄兄弟要么是南方与洋人打过交道的商人,要么是喝过洋墨水的学生。”
哦,哦,现在的黄历点了点头,嘴上没说,心里的疑问却没有减少。行单的商人倒还有那么点意思,可学生,嘿嘿,自己有半点学生样吗?
“爹,我看黄兄弟倒像个红胡——那个独行侠。”张小锁抚着刚刚结疤的胳膊上的伤口,谨慎地发表着自己不同的意见,“他那身手,比白家的护院头胡老四都利擞,那飞刀,甩得比街上打把式的都准。”
红胡子,或者好听一些,叫独行侠。这是那个个压迫剥削非常普遍,非常严重的时代的产物和称呼。
长期痛苦生活的磨难和有权势人的不断迫害,使这些贫苦的人们具有一种能忍受任何不幸的忍耐力,他们相信该穷该富是命运注定的,自己是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力来改变的。他们象绵羊一样驯服,象豆腐一样任人摆布。对于天下大事他们是很少知道,并也不想知道。因为从古至今不管怎么变化,不管哪个朝代,对于穷人来说,都要纳税交粮,少交一粒也不行。
乡公所是衙门,是决定他们死活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大多数人在受了屈辱和压榨后,就用祖上传留下来的忍受惯了的卑屈性情忍受下来。但也有些人在屠刀按到脖子上的时候,不得不进行最后的反抗,那就是逃到深山野林里,结合一伙同命运的人当“红胡子”,专门打劫富豪枪杀仇人。
“懒汉争食,好汉争气”啊!当红胡子的,都是争气的好汉子!起码在很多穷苦人看来,红胡子非但不可怕,倒能引起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的羡慕。
从平常的谈话里,黄历已经知道了红胡子的意思,就是土匪呗,但张小锁的语气中没有鄙视和害怕,倒有一丝丝期盼和赞赏。
原来我可能是土匪,嗯,也很有道理,要不怎么会对枪支那么熟悉,动作那么敏捷,拳头那么沉重,刀法那么准确。想想看,一头老虎啊,只一刀便给解决掉了,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黄叔叔是掌勺的大师傅。”一个稚嬾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妞妞眨着遗传自母亲的漂亮的大眼睛,笑呵呵地说道:“娘说过,他炒的菜比镇上卖滷丸子的还好吃,还有,黄叔叔胖胖的,怎么看都象饭庄里掌勺的大师傅。”
珍娘红了脸,这私下的议论被孩子说出来,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我是厨师?黄历挠了挠头,自己只是吃不惯这农家尽是白煮的饭菜,没什么滋味,就用猎物脂肪靠了些油,炒了两个小菜而已。难道掌勺大师傅就知道不到五个菜的做法,还是自己把厨艺也都忘光了,需要再去补一补?
算了,这里不是自己应该长期滞留的地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兴许能想起些别的、有用的东西。
“明天小锁兄弟要去镇上,我也一块去。”黄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兴许就不回来了。这些日子感谢你们的照顾,我总算是大难不死。人要知恩图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