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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年的呼唤-第14章

小说: 千年的呼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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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他心急的摇了她一下。

她看着儿子的脸在她眼前愈来愈模糊,小声叮咛,“记得去找他们,去找他们……”

“阿母,你说什么?”他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她唇边。

“记得……去找……找你父母……”

突然,木门让人踢开,一个宏亮的声音喊道:“还不起来干活,是不是想偷懒?”

索日没理会他,只是喊着母亲。“喝了药你就会好了。”他强行打开母亲的嘴,将药汁灌入。

“还不出来!”工头进入屋内,鞭子一甩就往索日的背上打去。

索日转头瞪他一眼。“我今天不做工,我要照顾阿母。”

“你说什么!”工头怒斥。“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不要命了!”他又抽他一鞭。

索日挺了一下背,继续喂母亲喝药。

工头走近,一脚踩上他的肩。“不要在这里跟我哭死哭活的。”他瞄了眼一动也不动的妇女,弯身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你做什么!”索日挥开他的手。

“人都死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他一把抓起索日,将他拉离地面。

索日被他一抓起来,手上的碗掉了地,剩下的汤汁洒在草席上,染成紫黑,像母亲唇上的颜色。

“怎么了,小鬼,死了娘就要哭啦……哈……”工头大笑起来。

索日的视线由母亲死灰的脸移至工头臃肿肥胖的脸,他的笑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索日抓着他仰笑的头,用尽力气撞向他的头,笑声戛然而止,他听见两人脑袋撞击的声响,就像远方的雷声。

工头的尖叫声像被扼颈的公鸡,他的手松开,索日掉到地上,鲜血由额头流至眼前,他抓起地上的砖块打上工头的肚子,将他击倒在地,再伸手抓起鞭子绕上工头的脖子,嘴角的血腥味像母亲咳出的血飘散在空中,带着一丝腐臭,他勒紧鞭子,一寸寸收紧……

“不行、不行……快松手、快松手……”

遥远而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索日、索日……”

杂沓的脚步声盖过遥远的女声,他的身体在剎那间感受到剧烈的痛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被打到一旁,撞上母亲的身体,木棍重重地打上他的腰背,他呻吟一声,本能地抬手护住头。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伴随着怒骂声,木棍不停地打在他身上。

“不要打他,快住手……”

女人的声音愈来愈大。“索日,没事了,不要想了。”

他喘息着躺在地上,闻到泥土的草味。

“索日,没事了。”

温暖的手碰上他的手臂,他睁开眼,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是……

索日倒抽一口气,浑身一震,倏地从梦中惊醒,双眸瞪大,一双惊吓的眼睛也正盯着他,白亮的匕首在月色下发出慑人的光芒。

两人同时惊讶地瞪视对方,这时夕川的大叫声让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索日小心!”

拿匕首的汉子往前刺去,索日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腕,右手一抖将他甩到一旁,汉子的手臂立刻脱臼,他的痛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索日,不要伤他。”夕川大叫一声,她的表情在汉子的痛叫声中扭曲了一下。

索日将他脱臼的手反转到背后,他立刻痛得哀哀叫。

“他是强盗吗?”石拍害怕地问,他张开双手对身后的夕川说道:“主人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还蒙着面。”古比好奇地走近,拉下他的面罩,就见一个脸长得像大蒜的男子,小小的眼睛,扁扁的鼻子,鼻子上还有一粒粒的斑点。“嗯……难怪要蒙面,长得是不好看。”

“你是谁?”索日冷声问。

汉子咬着牙不说话,索日又扳了一下他的手,他再次痛得大叫。

“索日——”夕川白着脸,眉心紧锁。

索日抬起头,瞧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梦中的那张脸,他甩开影像说道:“你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他差点忘了她见不得别人痛苦。

夕川摇摇头不愿走开,方才的梦让她担忧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先把他的手接回去再问话吧!”

索日心里有万般的不愿,但他并没有花费时间争论,只是按住汉子的肩,拉起他脱臼的手臂转了一圈后,用力将骨头顶回原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咬碎鸡骨头的声音,夕川缩了一下肩膀,汉子则再次惨叫出声。

“你是什么人?”索日问道。

“我……我只是路过的人……”

索日一个字也不信,不过他现在不打算追究,他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要杀我?”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盗匪。

“他要杀你?”古比疑惑地抚着下巴。“这没道理啊!”索日不过是个奴隶,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是啊……”仍被压在地上的汉子立刻附和。“我没要杀你。”他微抬头,瞧着索日。“我只是……只是……”

索日拉起他的头,低声道:“你再不老实说,信不信我扭断你的手。”他的手劲开始变强。

“别……别……”汉子大惊失色。“是……我是来杀你的。”

“为什么?”索日怒道。“我不认识你。”他不自觉地用了气力。

“有人……有人给我钱……”他因疼痛再次哀叫出声。“哎哟!别用力。”

“谁给你钱?”索日又问,淡眸显现杀意。

“啊……我不知道,他蒙着脸……哎哟!手要断了……”

“索日,”夕川白着脸大叫一声。“放开他!”

他抬起眼,眸子里盛着怒气,对上她不忍的神色,他捡起匕首站起身,一脚踏着汉子的背让他起不来。

“主人打算拿他怎么办?”他盯着她。

夕川瞧着其他人,寻求意见。

“把他绑起来吧!”阿西木嘎说道。

“明天再把他送进城交给官爷。”曲比阿乌接着说道。

夕川听得似懂非懂,看了阿西木嘎的比画后才明了。“好,绑起来。”其实索日与那汉子的对话她只听得懂三成,她打算一会儿再问索日。

“我们没有绳子。”石拍说道。

普布拿下蓝色腰带,弯下身拉起汉子。“过来。”

索日拿起匕首细细端详,拇指指腹滑过锐利的刀锋,刀光白亮的由他的左眼斜横至他的右脸颊,映照出他带着肃杀之气的目光。

在场的人无不让他凶恶的表情吓住,石拍害怕地后退一步,却踏上夕川的脚。

“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石拍的声音让索日抬起眼,这才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回视众人,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开。

“没关系。”夕川对不停赔礼的石拍说道,随即跟上离开的索日。“索日,等我。”

“瞧见他拿刀的表情吗?”曲比阿乌沉声道。“像恶鬼一样。”

“别说这些吓人的话。”阿比甘莎抚了一下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他在这儿对我们都不好。”曲比阿乌又道。

“什么意思?”古比敏锐地问。

“他不过是个奴隶,竟然会有人想要杀他,你们不觉得很不寻常吗?”曲比阿乌锐利地扫了众人一眼。

“等会儿他回来再问他就好了。”阿西木嘎说道。

“他会老实告诉我们吗?更何况他一向不太搭理我们。”古比说道,他摸摸下巴。

“他唯一会理睬的是主人。”阿比甘莎冷哼一声。“刚开始还一副硬骨头的样子,现在只差没跪在地上舔主人的脚趾头。”

她酸溜溜的语气引来众人的目光。“怎么,我有说错吗?”她扬起下巴。

“没说错,就是让你来说不对头。”曲比阿乌一如以往地不忘刺她一句。“如果主人是个男的,现在跪在地上舔脚趾头的就是你了。”

石拍笑了一声。

阿比甘莎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她。“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是要谈正事吗?”阿西木嘎连忙挡在两人中间。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阿比甘莎尖叫一声。

曲比阿乌冷哼一声,没理她的话,只是将话题导回。“我们总得有个人告诉主人,要她小心索日。”

“对啊、对啊!”石拍立刻附和。“他今天差一点就淹死我。”

“不是因为你从后面偷袭他,他才给你个教训的吗?”古比说道,这件事晚餐时石拍已经提过,据索日的说法,是石拍想推他下水,他才会给他一点教训的。

主人知道后还要索日以后不要这样做,说石拍还是小孩子,难免调皮,别把他吓着了。

“我……”石拍嘟嚷地说不清。“他……”

“主人年纪小,不懂人心的险恶,得有个人提醒她。”曲比阿乌瞄了大伙一眼。

“事情没这么严重吧!”古比皱眉。

“你们也看到他拿刀的样子了吧!”曲比阿乌继续道。“他总有一天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你倒是看每个人都不顺眼。”阿比甘莎悻悻然地说。

“胡说。”曲比阿乌看向阿西木嘎、普布,以及很少说话的巴里呼玛。“你们的意思呢?”

“主人信任他。”普布简短地说,虽说主人对他们每个人都好,可一开始只有索日能与她沟通,所以她自然跟索日比较亲近,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看主人喜欢他。”阿比甘莎又添了一句。

“没人问你。”曲比阿乌不客气地瞪她一眼。

“怎么,我说话还得你批准不成?”阿比甘莎嘲弄地说。

“好了。”阿西木嘎说道。“讨论事情重要。”

“你们不敢去跟主人说,我去。”石拍说道。

“你一个小孩说的话,主人不会认真的。”曲比阿乌说道。

“你要谁去说?”阿西木嘎问道。

“找个机会支开索日,大家一起说。”曲比阿乌提议。“这样主人才会听得进去。”

普布交叉双臂在胸前,眉头皱了下来,黝黑的脸是不赞同的神情。“在背后说人是非我不做。”

古比讪笑两声。“怎么?你的规矩还真多。”

普布没回应他的话,只是走了开去。

曲比阿乌也没勉强他,她瞧着其他人说道:“你们的意思呢?”

阿比甘莎扬起下巴。“如果这事不是你提的,我就赞成,可因为是你提的,我偏不站在你那边。”她瞪了曲比阿乌一眼后走开。

曲比阿乌冷哼一声,懒得理睬她。“妳的意思呢?”她望向总是沉默,苦着一张脸的巴里呼玛。

她有些不知所措。“我不……不知道,我没意见。”

古比勾起一抹好玩的笑意。“那就把我算进赞成的一票吧!”他想知道事情会进展到哪个方向去。

阿西木嘎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也算我一票吧!”

“我也是。”石拍急忙道,深怕因为自己年纪小就被排拒在外。

曲比阿乌看了大家一眼,果断道:“好,明天我们找个机会说。”

同一时间,夕川在跟了索日一小段路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住他。“索日。”

他停下脚步,他一直晓得她在后头,但不知她跟着他做什么。

夕川赶上他,迟疑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转身面对她。“没有。”他自己也很纳闷,谁会想要一个奴隶的命,这件事实在很诡异。

他抚了一下手上的匕首,觉得一股力量盈满体内,他喜欢伤人的武器,因为那代表了力量。

夕川顺着他的目光瞧见白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那个……刀不好。”

他抬眼注视着她。“我喜欢刀。”

“你拿刀要做什么?”她问。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给我,我放在包包里。”夕川说道。

“你怕我拿刀对你吗?”他问。

他的话让她楞了一下。“不是。”她摇首。“我只是觉得刀不好。”

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随着时间过去,夕川在他的注视下,愈来愈不自在。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她轻声问。

“你的世界……”他举起手平伸到她眼前,在手指碰上她的额头后才停下。“跟我不一样。”

夕川再次楞住,难道……他发现她是从未来过来的?

“你一定没有被人欺压的经验吧!”

“你说什么?”她追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用白族话。

“我要生存,要活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索日,你说什么?”她有些心急,他用的白族话语都太深了,她听不懂。

“我说我喜欢这把刀。”他改回彝族话。

“但是……”她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服他放弃刀子。

说服与辩论是她最不擅长的,从小到大,除了姊姊外,她与人的关系都不深入,跟姊姊在一起时,她不用做任何决定,因为都听姊姊的,跟同学在一起时,她也是最没声音的那个,没想到来了这儿之后,她变成“主人”,成了拿主意的那个人,对她而言实在是一大挑战。

“索日,刀子不好……会伤人。”她笨拙地想说服他。

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又想起梦中的情景。“我梦到你。”

她眨了一下眼睛,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密切地注意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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