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呼唤-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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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陶
楔子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为首者仰望天空,看着满天星斗。“海图……”她将视线移向前方站在圆圈内的男子。“我们这一族的存亡就看你了。”
“小的知道,毕摩请放心,小的一定会达成使命。”他坚定地回答。
“我还是觉得应该再考虑清楚……”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她与另外四名女子一样站在圆柱外头,罩着一身黑斗篷。“这是逆天而行的事……”
“祝婆,我们已经讨论过许多次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已经没时间了。”毕摩出声阻止两人辩论。“时辰要到了。”她仰望星际,天空已露出异样的色彩。“成不成……就看天意了,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吧!”
祝婆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海图,你记住了,我们就算能将你送回去,可却无力接你回来……”
“毕摩放心,小的都知道,这是小的自愿的,小的一定会达成使命,其他的都不重要。”海图不在意地说。
毕摩点点头,仰望星空。“你不会孤单的,海图,当你仰着天时,我们就与你在一起,这天是一样的天,不会变的。”
海图露出微笑。“小的知道。”
毕摩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吧!”
低沉庄严的诵咒声立即在黑夜间响起,如沉稳的鼓声为夜添了节奏,慢慢地向四周扩散,朝远处而去……
楔子之二
“在黑竹沟这个地方流传了许多古老神奇的传说,以三箭泉举例来说,是远古时候有一个名叫牛批的彝族大力士带着众人在这沟中打猎,结果在不知不觉中喝光了他们自己带来的水,因为没水喝,所以三天后一个个昏倒在地……”
符夕川落在人群后,导游的话一句她也没听进去,因为她正忙碌地找寻某样东西。她蹲在地上,一手撑着大石块,一手探到石块的缝中摸索,当她感觉到羽毛的触感时,不禁勾起笑。
“原来你在这儿。”她小心翼翼地抓出小鸟,抚摸它的翅膀,它颤抖了一下。“你很快就会好了。”
起身将小鸟捧在双手手心中,夕川专心地喃念着一些听来无意义地话语。
符晨风在发现妹妹没有跟上时回头找寻,她静静地来到妹妹身边,瞧见她手上色彩斑斓的小鸟。
夕川终于停下念诵,对姊姊说道:“妳看。”她捧着小鸟,微笑地看着姊姊。
“它受伤了?”符晨风问。
“嗯!”夕川笑着点头。“不过她现在没事了。”语毕,她便松开手让小鸟展翅高飞。
“我们落后了,得快点跟上去。”晨风说道。“已经开始起雾了。”
“好。”夕川与姊姊小跑步地跟上队伍。
“看看这五根耸入云霄的大柱子,这里就是当年毕摩祭祀作法的地方,毕摩是彝族对巫师祭司的称呼。”领队阿拜赫带领着八名观光客深入黑竹沟,他一边停下来等着后面的人赶上,一边解说。“以现在的话来讲,巫师也可以说是文化的传递人,他们把族里的文化、诗歌、神话,还有巫术卜咒跟各种祭拜仪式都以爨文记录下来,爨文是彝族的古文字,毕摩大部分是世袭的,而且大多是由男子担任,简单来说,彝族人信仰的是万物有灵论,山有山神,水有水神。”
夕川仰头瞧着五根巨石大柱,在白雾缭绕中,就像耸入天际的梯子一样,似乎只要往上爬就能到达天庭。
“队长,雾好像愈来愈浓了。”其中一明游客说道。
“大家不要慌张,黑竹沟本来就多雾,大家立在原地别乱动,这里会发生这么多失踪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跟雾气有关,因为雾气太浓,让人分不清方向,所以有的人在雾中走着走着就掉到山谷里去了。”领队边说边打开手电筒,其他人也相继打开。“这里迷雾缭绕,给人阴沉沉的感觉,再加上生态原始,彝族古老的传说和彝族同胞对这块神奇土地的崇拜,以及之前媒体披露过人进去后失踪的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更加深了这儿的神秘感,所以有人就把这儿叫作中国的百慕达。
“除了雾气之外,还有人说跟一种毒草有关,吸了毒草散发的气味后,人会产生幻觉,所以就迷迷糊糊地不知走哪儿去了。”领队继续说道。“而石门关又是黑竹沟中最危险的,很多探险队历尽艰辛,也没能进来这险恶的地方,据说这儿是彝族祖先居住过的,后来还有了祖训,说是不能入内,否则会遭殃。”
这些话所有人在进来前都听过,因此不足为奇,可或许是现在迷雾缭绕,天色暗下,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就在其他游客与领队对谈间,晨风下意识地寻找妹妹。
“夕川,你在哪儿?握着我的手。”晨风以手电筒搜寻妹妹的踪迹。
“我在这儿,姊姊。”夕川敬畏地摸着柱子。
“快过来。”晨风看不清妹妹在哪儿,只能以声音定位。
“好。”夕川摸着柱上的图案。“你在哪儿?”在她说话的同时,天空忽然划过一丝闪电,雷声紧跟而来,天陡地暗下。
“怎么回事?”领队往晦暗、黑压压的天空看了一眼。“要下雨了吗?”
夕川小心地在柱间走着,顶上的闪电与雷声让她很害怕,它们近得好像就在头上一样。
“夕川……”晨风又喊了一声,试着往妹妹刚刚发声的方向走去。
正当夕川要回话时,又一道闪电打下来,还伴随着一股巨响,把所有人都吓得尖叫起来,刚开始众人都以为是雷声,后来却听见有巨石落地的声响。
“怎么了?怎么了?”领队大叫。
“夕川?”晨风喊道。
“领队,柱子好像被击中了。”
话才说完,一个闪电又打下,轰隆的雷声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又惊叫起来。
夕川害怕地往柱子靠,这时领队的声音传来。“大家不要靠在柱子边,因为柱子高,会被打中。”
才说完,一道闪电紧跟而来,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晨风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夕川?夕川……”
“领队,柱子……柱子倒了……”
“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动,留在原地。”
在领队的叫唤声下,大家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时,雾渐渐散去,连天色也开明起来。
晨风一边以手电筒照着每个游客的脸,一边问:“夕川?夕川你在哪儿?”一直听不到妹妹的回答让她焦躁起来。“夕川?”
“怎么了?夕川同志,符夕川同志?”领队也跟着呼喊。
这时,雾已散开,大伙儿四眼相对,晨风迅速地扫过每个脸孔。“夕川,你在哪儿?”
她将手电筒往柱子边照去,发现有一根柱子被劈下半截,看来方才的巨响就是它弄出来的。
“夕川?”晨风立刻奔上前,怕妹妹可能被压在柱子底下了。
“大伙儿帮忙找找。”领队叫了一声。“就在这儿周围,大家千万不要走远了,以看得到彼此为距离。”
晨风着急地在柱子下叫唤,当她正庆幸妹妹没被压在下面时,几分钟后,她却变了脸色。
五根巨柱的周围他们都仔仔细细找过了,却没发现夕川的踪影,又过了几分钟后,大家的脸色都开始发白,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想承认,但……夕川似乎失踪了!
她平空消失在这古老的土地上,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第一章
如刀般的鞭子划过他的背,烧灼着他的肌肤,鲜血滑下肌理,他捱过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而后倒下来,扬起一阵黄土。
“还装死!快走……”
他的背受了一脚,地上的温热让他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喂,别把他打死了。”
“打死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奴隶。”说着又抽他一鞭。“还不起来,装死啊!”
其他奴隶见状,也不敢吭声,深怕自己会受到牵连。
“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逃跑!”贩子说着又踢他一脚。“再敢跑,老子直接让你回乡见姥姥。”
他绝不会死在这里……索日眨了眨眼,试图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他绝不能在这时昏过去,他要活着……要活着……他张开双手抓起一把泥土,试着撑起自己,汗水流下他的脸庞,身体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一抹漆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躲在邻近的树上观看这一切,他已经在这儿等一天了。他无声地掏出腰间的飞刃,他们只要再走近一点,这一切就结束了……
“姊姊……姊姊,你在哪儿?”
奇怪的声音自下面传来,他低头瞧着四周,发现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女子在树林间跑着,她的上衣很像短衫,可又不完全像,那是深蓝色的,中间有一排奇怪的东西,小小圆圆的,下半身是一件土色的长裤,长裤下还穿着奇怪的黑色鞋子,看起来很像汉人穿的长靴子,肩上斜背着一个蓝袋子,有点像棉布,但仔细一看又不太像棉做的袋子,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可以清楚听见她话语中的惊恐与哭意。
夕川边跑边哭,不停地叫着姊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她好害怕。
“再不起来,看我怎么治你!”贩子图桑下手又是一记狠抽。
索日咬牙,感觉鞭子像刀一样切割过他的背,他可以忍受痛苦,但饥饿让他没有力气逃离这一切,只要让他吃些东西,他就能……就能扼死这两个该死的人口贩子,但他们不给他食物,饥饿让他虚弱,让他使不上任何气力。
夕川跑出树林时,正好瞧见鞭子抽在一个男子身上,巨大的痛苦立即充塞在她的心口,她痛苦地跌在地上,呻吟出声。
两个人口贩子,被她突然的出现及摔倒吓了一跳,其他列队的奴隶也不解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怎么回事?”弘谷走上前。“小姐?”
夕川喘口气,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瞧见贩子满脸胡须,横眉竖眼的模样,让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她不喜欢他,他让她很不舒服……
“没事吧?”他瞪着她的脸。
“什……什么?”她又后退一步,听不懂他的话。
“怎么,是逃走的奴隶吗?”图桑上前。
“不是。”弘谷摇头,这女的额上没有刺青,不是奴隶,更何况她脚上还穿着奇怪的鞋子,想必不是南诏国的人,在他们这儿不管平民还是官,都是跣足,没人穿鞋子的,据他所知,只有汉族才穿鞋。
“那就别管了,我们还得赶到市集去。”
见贩子转身离去,夕川才松口气,可她并没有安心太久,因为地上的男子在试图爬起时又挨了一鞭,这一鞭让她再次感觉到痛苦。
“快走!”贩子喝道。
夕川看着眼前奇怪的阵仗,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戴着手铐脚镣,而且穿的衣服那么奇怪……
她惊慌地左右张望,不知该怎么办,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人戴手铐脚镣?还是……他们在拍戏?她要不要去问问看?虽然那两个男的看起来很凶恶、很可怕,可是刚刚好像也没伤害她的意思,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见人已离她有几尺之遥,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她已经在这附近好久了,都没瞧见半个人影,而且她刚刚还看到一个好可怕的男人在浓雾间若隐若现,像鬼又像人,吓得她拔腿狂奔,可这一路奔来,雾虽散了,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他们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他们走了,就又剩她一个人……夕川战战兢兢地往前,小声地问了一句。
“请……请问……这是哪里?附近有公车可以……可以回饭店吗?”她摸着手上的镯子,想让自己安心。
两名人口贩子没听见她的话,夕川只得大声地又重复了一次,贩子这回总算听见了。
弘谷在听见她奇怪的话时转过头,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别管她了,大概是外地人,看她的衣服,怪里怪气的。”图桑不耐烦地说。。
“你没瞧见她手上的镯子,看来很值钱。”弘谷贪婪地说着,当她自树林跑出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若是外地人,骗点钱也无所谓。”
听到他的话语,图桑立刻绽出笑。“有道理。”
“小姐不是这儿的人吧?”弘谷靠近她一步,见她后退一步,他只好停下脚步。“该不会是中原来的吧?”
“你……你说什么?”夕川紧张道。“我……我听不懂……”忽然她想起他们可能是西南少数民族,于是急忙改口,用蹩脚的彝族语说着,“这里哪里?公车?饭店?”
“她说什么?”图桑看向弘谷。
夕川急忙又说了一次。“这里是哪里?”她在心里祈求他们当中有人能听得懂她的话。“我迷路了。”
图桑与弘谷再次相对。“好像是……纳苏话,我听过,可是不太会说。提供”弘谷说道。纳苏基本上又分了六种方言,他勉强能说几句简单的话,可这女人说的他实在听不懂。
“我会说纳苏话。”
不知何时,原本倒在地上的索日已蹒跚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