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女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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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没预警的情况下,忽然这样被他抱著,婕妤惊讶地睁大了眼。她好惊讶,莫凡从不曾这样亲密地抱过她,每次都是她要赖黏著他。
莫非?这木头终於明白了她的心意那一瞬间,她彷佛真的感受到他的情意。
他把她抱得好紧,紧到她快不能呼吸,但即使没有空气,也丝毫不能减少她心中的喜悦。
婕妤闭起双眼,享受他怀中的温暖,呼吸他身上的气息,她勇敢地伸出双手,试图回应他的拥抱——“好了,你先睡一下吧。”他忽然松开手,好像刚才什麽事都没发生,再次把她推得远远的。
什麽?先睡一下?“我”她被推回床上,还来不及说些什麽,莫凡已经动作迅速地替她将薄被盖上。
“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再叫你起来吃饭。”他的声音低沈,表情好压抑,转身走出她的房间,留下她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什麽现在是怎麽回事啊?刚才他张开双臂像旋风一般把人家卷进怀里,让她在第一时间搞不清状况。等她终於进入情况时,却又一把将人家给推开,害她再次搞不清楚到底是怎样?
真是的,她几乎都快可以确定他已经爱上她了,他还在犹豫什麽嘛?
好!反正“山中无历日”,她已经准备用所有的时间和他慢慢耗刚刚被咬人猫偷袭了一下,现在不如睡一下也好。
就让他去犹豫,让他去考虑吧,哼!
步出房门的黎莫凡,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她在拿时间跟他耗,用温柔一步步地占据他的心。但问题是,他可以这麽做吗?该容许她继续这样任性的为自己虚掷青春吗?
他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电话号码——“喂,秋伯伯,我是莫凡”
“小婕还好吗?”严肃而低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还好,只是环境上有些不适应您放心,我想再过几天,等她玩腻了,到时候她就会吵著要回去了。”
事实上,从婕妤来的第一天,莫凡就已打了电话通知婕妤的父亲。
秋成章一接到电话,本要立刻派车去接她回来。但莫凡知道以婕妤的个性绝对不会乖乖听话,於是和秋成章共商,让她在山里玩几天。他们都认为婕妤从小娇生惯养,在山里的生活绝对撑不过两天;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她在这儿玩得可乐了,到现在竟然连一点回家的念头都没有。
※※※
在房间里的婕妤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一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厚——到底是什麽味道这麽臭呀?”她索性翻身坐起来,四处嗅著怪味的来源,咦?这好像是尿的味道耶?她嗅嗅身上、嗅嗅衣服、嗅嗅手、嗅嗅脚
“啊!就是这个。”终於找到了,味道就是刚才莫凡替她涂的药膏,原来是阿摩尼亚,难怪味道那麽臭了。
不行、不行!一向习惯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她,怎麽能忍受在充满阿摩尼亚味道的空气中睡觉呢?她起身下床,准备去浴室洗个澡,不过得先叫某人帮她烧开水才行。
一打开房门,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奇怪了,莫凡在跟谁说话?她顺著声音往客厅走,却在清楚听到莫凡说的最後一句话,而僵在原地——“秋伯伯,你放心,我这礼拜一定会送她回去的。”
他在和爸爸通电话?婕妤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这礼拜一定会送她回去?!难道他一直希望她走?
莫凡挂下电话,转过身,却发现站在身後,泪眼盈眶的婕妤。
“你?”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原来你一直想要我走?”她哀怨地瞪著他。
“你爸妈很担心,你是应该早点回去。”他迥避著她的眼神,那样幽怨的责难他承担不起。
“我没有问我爸妈,我现在是问你心里怎麽想,你想要我走吗?”她大声质问,她只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怎麽想。
莫凡沈默了一阵子,终於开口。“这样对你比较好。”
“什麽叫对我比较好?你怎麽知道什麽对我比较好?我就是喜欢这里你不明白吗?”她眼中满是泪水,话语里尽是埋怨,他怎麽说这样叫对她好?“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我对你”
“这里有什麽好?没冷气、没热水,看看你的腿被蚊子咬成什麽样?今天又受了伤,你不疼吗?”他向来平静的情绪终於起了波涛,发起难得的坏脾气。“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泪花在眼眶中翻转,就是倔强得不肯掉下来。“我不怕热、不怕蚊子、不怕松鼠也不怕咬人猫,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她终於说出自己的心声,单纯而强烈的情感深深震撼了莫凡,却震得他好心痛。
秋成章说得对,玩几天可以,但他绝对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留在这里吃苦;而他又怎麽忍心让她跟著自己受罪?今天看到她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够教他心痛了。
她该是属於繁华城市的,属於华屋美服,属於父母掌心的宝贝,她原该受到众人的呵护,而不该跟著他在这里洗冷水澡、被蚊子咬
“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我原本的计划都因为你而延误,你只想到你自己爱玩,有没有为别人设想过?”他终於对她咆哮,这是要她走唯一的办法。
“你你、你居然说我妨碍你?我哪里妨碍你了,我也有帮忙啊,我也想为你做很多事啊”虽然事实上她并没帮到什麽忙,但他怎麽能这麽说呢?她实在好伤心喔。
“小姐,我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却得每天忙著照顾你,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麽多时间,你还是回台北吧。”他深呼一口气,硬是别过头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蓝色的纸片。“车票已经帮你买好了,我明天送你下山。”
冷静而坚决的语气,让她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他居然连车票都已经买好了,原来他一直想要她走。
“我不要——”她抗议,泪珠成串地落下来。
莫凡丝毫不理会她的吵闹,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回房间。“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不然你爸也会派人来接你。”他关上门。
关上门,就可以不用再见到她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泪水。
“为什麽要赶我走?我讨厌你——”她对著他无情关上的门大吼。“黎莫凡,你很过分耶!谁稀罕住你这间破木屋,又没冷气、又没热水!呜走就走嘛,谁怕谁啊?呜————”她一边抽噎一边哭诉。
为什麽要叫她走呢?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开口叫她走,她才不怕吃苦,也不怕蚊子松鼠,就算被咬人猫咬得满腿是伤也是小事一件,小小的疼痛一下就过去了,她真的不在乎,但他一句话要她走,却伤得她比什麽都重。
婕妤甩头走回自己的房门。哼!不用他送,她自己会走,但他一定会後悔的啦——
第六章
昨晚,黎莫凡整夜翻来覆去,几难入眠,他知道婕妤肯定在隔壁房问里生气或哭泣,但也只能强忍著想过去安慰她的冲动。他知道,只要他稍稍心软一点,哪怕只有一点,她就会抓住机会要赖。“起床了,秋婕妤!不要赖床,说好今天送你回去的。”他在门外喊道。
过了两分钟,里面仍毫无动静。
“不要耍赖,快起床!我要开门了喔——”莫凡把门推开,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走进一看,行李已经不见了,显然婕妤在他起床之前就已经离开,桌上还留著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我自己有脚,不用你送!再见!”
他看著字条,有点哭笑不得,她就是这样孩子气,难道忘了当初上山时,两脚走到起水泡的痛了吗?
视线一转,莫凡看到她留在床前的那双木屐
他手里拿著纸条,望著窗外,顿时,屋内忽然变得好安静。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
※※※
哐唧、哐唧、哐唧~~寂静的山间小路,传出行李箱在土石地上拖行的声音。
“哼!走就走,谁喜欢待在那个鬼地方?我自己有脚不会走啊,还要你送?哼——”婕妤气冲冲地走到公车站牌。
昨天晚上根本睡不著,五点多,天才刚刚亮,她便动身出发。离家出走可是她的拿手绝活,花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好行李——只是她也没想到,这麽快又要提著行李箱回去。
婕妤踏上客运公车,车上一样没有冷气,只有电台播放著略嫌吵杂的音乐。
她选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车窗,让清凉的晨风从脸旁徐徐地吹。
他告诉自己,这决定是为了她好。
一早起床後,他就去敲她的房门,没人应,以为她还在睡,又敲了两声。
从这里到镇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决定要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好列出黎莫凡的罪状,这样才能让她离开得乾脆一点,彻底抹去所有对他的想念。
第一、他真的很不温柔,人家喜欢他这麽久,他却完全无动於衷,还百般想把她推开。
第二、他真的很没眼光,像她这样高贵如女王,美丽如名模的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第三、他真的很不善良,居然私底下和她老爸串通,还偷偷帮她买好回台北的车票?
他真的很坏,人家为了他,抛弃冷气机和高跟鞋,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居然还嫌她碍手碍脚?她碍著他哪里了?只不过是洗澡时要他烧烧热水,睡觉时帮她煽煽风嘛,偶尔不小心受点伤撒娇装哭,也只是眷恋他的一点关爱这样有很过分吗?
车内的广播声充满断断续续的杂音,山区里收讯不好,隐约听见女歌手唱著:“爱你好像半暝啊坐火车睡了一下惊醒一下看窗外到了哪”
窗外微风不断迎面吹拂她的发丝,这样的凉风总是容易叫人发呆,她眼光呆滞地望著窗外,原本万丈的怒火,现在却流成了一条哀怨的小河。
她忽然想念起他温柔低沈的声音,想念他为她沏的每一壶花草茶,想知道他今天早上起来後做了些什麽事,想看看他发现她不在时,脸上是什麽样表情。
车子一个转弯,原本吵杂的广播音乐,忽然变得清晰,收音机里美丽哀怨的歌声,温柔地播放著——“你的爱就像星辰,偶尔很亮,偶尔很暗,我不盼绚丽的灿烂,只求微光能挡风寒。
是甘愿也就不怕难,不甘愿早放声哭喊,我要你,别的都不管,倔强变勇敢,茫然变释然。
是甘愿所以能美满,不甘愿才会说伤感”
车子一个转弯,再度驶到山的另一边,收音机的收讯又变得不清楚,但倚在窗边的婕妤,却早已红了眼眶,歌里的一字一句都紧紧扣著她的心。
当收讯恢复清楚後,收音机里传来最後一句旋律
“我爱你,心就特别软,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
《彭佳慧甘愿》
世间的爱不就是这样吗?说穿了只有两个字,就叫甘愿。因为爱,所以甘愿,因为甘愿,所以不怕苦不怕难,无论如何都要爱下去,靠的就是这两个字。
她下了车,拖著行李走到小镇的街上,有了那两个字,心情忽然不再沈重,就是因为甘愿,所有苦涩都变成了甜蜜。田园是黎莫凡的理想,而爱他,是秋婕妤的理想,所以,她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
现在,她不打算去火车站,却也不想那麽快再坐车回山上,说真的,搭客运让她有点头晕
或许,她应该趁这个机会,先在镇上玩它个一整天再说。
※※※
黎莫凡相信她是拿了车票,下山搭火车回台北去了。
此时他应该有终於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胸口却反而有一股郁闷。
虽然没什麽胃口吃早餐,还是得打起精神工作,他拿起工具和一袋袋种子,准备到田里掘土播种。
他应该做得很起劲才对,就像自己说的,有她在只会扰乱他的工作进度,现在,他应该可以全心全力工作了才对!但是——为什麽还不到中午,他竟开始觉得疲累、倦怠?
啊!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趁著难得的清静,不如进屋里小憩片刻吧。
进了屋里,却又觉得浑身不对劲,总觉得少了些什麽,让他的生活失去了正常的步骤阳光、空气、花和水,他生活的四项必要条件,一样也没缺少呀?
八成是这些天被那家伙吵得神经衰弱了,现在一安静下来,居然还会心烦得发慌,甚至还热得开始冒汗不是说心静自然凉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行,他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他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但他不可以这麽做,他无权把她留在身边,她该回到原属於她的繁华世界。
何况,她已经走了
莫凡搬了张躺椅到木屋的前廊,他决定就这麽躺在椅子上,让自己当一个下午的傻子吧!吹吹田间的自然凉风,午后微醺的阳光,会是最好的安眠良药。
风吹著、吹著,他也就这麽在长廊上沈沈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彷佛她还在身边未曾离开,他甚至感觉,她正顽皮地拿著芦苇,轻轻拨弄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