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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明器-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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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还是要你的东方大哥?”吴忧忧伤地看着阿瑶问道。

“你是我哥哥,东方大哥也是啊,你们你们东方大哥,你,你不要紧吧?”阿瑶惶急地望着东方玉,吴忧的手捏得她好痛,她奋力挣了一下,吴忧蓦然松手,阿瑶如雪的皓腕上留下了两道青紫的淤痕。阿瑶措不及防,打了个趔趄。怔怔地转过头来望着吴忧,阿瑶的眸子里全是不解。

“去吧,去跟着你的东方大哥走吧。”不知道为什么,吴忧只觉得这件事情让自己十分地厌烦,他的心似乎有点痛,似乎有点麻木,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有种要掐死人的冲动。除了冷漠,他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态度来对待阿瑶,而他隐隐也感觉到,只有冷漠,能最重地伤害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他本不是个对女人狠心的人,但阿瑶对东方玉的依恋却让他只想狠狠地伤害她的感情。——最亲近的人,伤你才最深,这是师傅对他说过的话罢。吴忧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却不愿意说任何一句话消除阿瑶的误会,也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他只是让阿瑶去选,他还是东方玉。

如果是以前的阿瑶,眼里只有吴忧一个,这个答案毫无疑义吧。但是一个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漂泊,阿瑶也不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依靠他的无知的小姑娘了。吴忧的眼神很陌生,说的话也那么生硬,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吴忧哥哥么?眼泪在阿瑶的眼眶里打转,她却执意地不让它流下来。她的倔强一如吴忧的固执。短短的几秒钟,巨大的欣喜变成失望,巨大的绞痛让她的心都要流血。

她恋恋不舍却坚决地向后退去。

我最亲爱的吴忧哥哥呵,我一个人漂泊在外,又有那个病,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虽然见不到你,我却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为了见你一面,受了多少风霜之苦才来到这里。我求医治病,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陪伴你,照顾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呢?东方大哥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弃他不管?就算我为东方大哥求情,就算我关心他,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你又怎么能忍心这样对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是要依赖你的小孩?要在你的羽翼下生存?我知道你的不高兴,我知道你的不甘心,你是在嫉妒么?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东方大哥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却做不到?你好大的官威好大的脾气!即便是对我这个妹子也可以这般无情无义,看你这些手下人逢迎畏惧的眼神,看那个那个美丽的女子,她本领高强,却甘愿牺牲自己的个性,对你百依百顺,唯恐触怒于你,这才是你理想的新娘罢。听说你还有一位妻子,更加地贤惠可人我为什么还要赖在你的身边呢?你需要的是臣子,是顺从,是君临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你真的变了。一个小妹的死活,再也不能在你心头占据哪怕一丁点空间了罢,我为什么还这样不知死活,不顾羞耻地赖在你身边呢?

“阿瑶!”在阿瑶转身的一瞬间,吴忧终于轻柔地唤了一声。但阿瑶坚决地转过了身,快步走到了东方玉的身边。女人的决绝,有时候比男人更不容易动摇。

“吴忧哥哥,如果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就让他们放箭罢。”阿瑶奋力搀扶东方玉跨上赤麟,头也不回淡淡地道。

“主公!”眼看东方玉和阿瑶就要离去,吴忧还在发呆,陈玄提醒道。

“滚!滚!都给我滚!都他妈的滚蛋!”吴忧忽然疯了似的扯断了束发的带子,用变了声的调子嘶吼道。

“吴忧!你还是个男人吗!”一个女子冷冰冰的话语让失态的吴忧一愣,云西军中,绝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宁霜,本应该已经逃走了的宁霜,现在却俏生生站在他面前。淋雨之后她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但她高傲的神情却象是一个女王。

“你个贱人还敢回来?”吴忧正愁没有发泄怒气的对象。

“哼,我还以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英雄,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就能把你憋屈成这样。我宁家毁在你手里还真是恶心。”宁霜的舌头上仿佛遍是毒刺,句句戳吴忧的心窝子。

“你你这贱人”吴忧一贯的伶牙俐齿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被宁霜气得说不出话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拿下了。”吴忧咬牙切齿道。一挥手,几名亲卫向宁霜靠近过去。

“别碰我!”宁霜娇叱一声,一反手,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这里除了吴忧之外,没人配动我!是不是啊夫君?”她腻声道。

“你你你这小贱人!”阮君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原来是君姐姐,小妹有礼了。”虽然匕首一直抵着咽喉,宁霜还是笑靥如花。

“啊呸,不要脸的东西!”阮君啐道。

“你想怎么样?”吴忧问道。

“妾身想通了,夫君大人才是真正的英雄,霜儿以前竟是糊涂了,屡次触怒夫君大人,还私会野男人,让夫君大人脸上蒙羞,以后可再也不敢了呢。”宁霜嗲声嗲气道。

吴忧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道:“看来你天生就是贱骨头,我先前对你还算客气啦。”他上前两步,推开侍卫,伸手夺下宁霜手里的匕首,宁霜果然毫不反抗,反而趁机嘤咛一声倒在了吴忧怀里。几个侍卫一脸紧张,就怕宁霜是借机刺杀吴忧,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宁霜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袍子,几乎掩盖不住她那极具挑逗的火热曼妙胴体。吴忧一声不吭,搂着宁霜的纤腰,将她夹起来就走。

“夫君,妾身可以要求一件事么?”宁霜轻轻将气吹在吴忧的脖颈上。

“说。”

“放了董不语吧。”

“恩。”

“你真的答应了?”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这种人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夫君真是大度呢!以后我会做你的好妻子的,也不要责罚莫将军好么?她”

“你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不配谈论她!”

“夫君好坏哟!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哎呀!”宁霜尖叫一声,却是吴忧将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飞身上马,扬长而去,云西诸将全都跟在吴忧身后去了,竟没人正眼看她一眼。

吴忧的侍卫拉乌赤留了下来,躬身对宁霜道:“夫人请随小的来吧。”他特意重重地说了“夫人”两字,语气中却殊无恭敬之意。

“你也讥笑我么?”宁霜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小人不敢。”拉乌赤毕恭毕敬道。

吴毒拣起了掉落在地上无人理会的冰河刀,冰冷的触感让他一阵战栗。

第十八节长击

兴城至宁远,路途长达两千余里,云西五个千人骑兵队星夜兼程,用了十五天的时间先后赶到了宁远。脱队士兵接近三成。

席雱率部第一个赶到宁远,他的部下还有八百人的完整建制,速度又是最快的,显示了他高超的带兵本领。遥遥扎下营寨,席雱与赵琼亲自前去观察敌情。他们赶到宁远城附近时,正看到及别八示都部属万余人声势浩大地进攻宁远。哈迷失的帅旗稳稳地立在城头,守军数量虽然不多,却如磐石一般牢牢扼住城头,一次次击退沙漠战士杂乱无章的进攻。

兀哈豹使及别八示都相信,吴忧远征宁氏一定来不及救援宁远,所以哈克兰兵这次是倾巢而出,包括了沙漠骆驼兵六千,骑兵六千,步兵万余。在吴忧抽走云西绝大部分精兵的情况下,这样的兵力在云西足以横着走了。

兀哈豹的想法是由及别八示都率大军直扑吴忧的老巢沃城。他则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挑动吉斯特、宁远周围的各部起兵发对吴忧。只要端了吴忧的老巢,云西将士失了根本,思乡情切,吴忧绝对约束不住他们,不费一刀一枪就能让吴忧几万大军灰飞烟灭。这条计策也堪称毒辣。不过在执行的时候及别八示都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因为长久以来都垂涎于宁远的财富,及别八示都对孤军深入打击没什么油水的沃城没有兴趣。他擅自将攻击目标改成了城防坚固的宁远,而将兀哈豹打发出去挑动各部反叛吴忧。兀哈豹恼恨及别八示都的鼠目寸光,却不得不暂时隐忍。

不过挑动反叛的事情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敢痛快响应他的部族并不多,草原上讲得是实力,兀哈豹被吴忧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依附于及别八示都这个贪婪的哈克兰人,没兵又没钱,只凭两片嘴,就算兀哈豹将前景吹嘘得天花乱坠,谁都不敢将自己部落的命运完全交给兀哈豹。

这些部落不敢响应兀哈豹另一个原因就是吴忧这次征战抽走了各部大部分精壮男丁,收缴了大量的粮草牲畜充作军粮。就算要起兵也是有心无力。可以说,这些部族都将自己绑在了吴忧的战车上,利害相关,想脱身那是不敢也不可能了。兀哈豹徒劳地在草原上奔波,肯追随他的,不过是对吴忧衔恨甚深的几个破落小部落,甚至他的本族吉斯特部都畏首畏尾不肯追随他了。

且不说兀哈豹四处碰壁,及别八示都却进展顺利。留给哈迷失的兵力不足以与哈克兰强大的军队打一场野战,哈迷失当机立断放弃了所有外围据点,将兵力收缩到宁远城内,凭坚城据守。所以哈克兰军队如入无人之境,予取予夺,斩获丰富。及别八示都开始觉得传说中多么强大的云西军队也不过如此,见了他还不是望风而逃?

望见宁远高大的城墙的时候,及别八示都吓了一跳,不过贪婪很快就战胜了这一时的怯懦。宁远城,云州军经营多年,后来落在兀哈豹手上,破落了不少,但在兀哈豹的着力经营下,仍不失塞外名城的风范。后来兀哈豹战败,宁远完整地落入吴忧手中,吴忧似乎还没找到宁远多年积蓄的珍宝。而宁远的人口和财货正是及别八示都所垂涎的。

但宁远的坚固超乎想像,没有精良的攻城器械,哈克兰军队再多的人也没用武之地。这里已经极为靠近沙漠,没有大树,也就没有木材。不管是云梯还是投石机只能从东南方的内地高价购买。而这种战略物资不管是云州还是云西方面当然不会卖给他们。而偏处沙漠一隅的哈克兰人征战一向以骑兵、骆驼兵为主力,主战武器是弯刀长矛,争夺的是水源、人口,基本不存在攻坚战,沙漠就是他们的堡垒,偶尔的土围已经堪称坚固的工事,攻打这样的工事根本不用攻城器械。所以他们不会闲得没事去做什么攻城器械。现在他们却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席雱观察了一下哈克兰人的进攻队形,笑对赵琼道:“一群乌合之众,进攻全无章法可言。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赵琼道:“将军以前和他们交过手?”

席雱道:“基本上历次征剿各叛胡的战争我都参与过,说起来云州五大部中,还就数哈克兰不禁打,军纪也最差,别看打仗不怎么样,祸害老百姓却是最重的。”

“将军可有破敌良策?”

“要说这哈克兰兵,也就他们的骑兵有点威胁。这些步兵绝大部分都是各部的奴隶,没有骑兵压阵,很容易就溃散。破敌么,靠我们这点人是少了点,不过也不要紧,看咱家的手段了。”

两人返回营地,发现皮休、刘卞率领的第五队已经赶到,不过这一队人马快则快矣,却只到了五百多人,竟有一半的部队失散在了路上。

当夜席雱与皮休、赵琼、刘卞等计议道:“我军远来,敌不知我虚实,故有奇兵之效,现在贼兵围城甚急,我等兵少,若是强行冲城必然被敌人发现我们兵力薄弱的缺陷,冲入城内也是一个困守之局,远不如我们在外围攻击战果显著。”

三将道:“愿听席将军号令。”

是夜,云西军稍作休整。平明时分,云西两路援军兵分四路,席雱、皮休、赵琼、刘卞各率一路,多点火把,击鼓鸣号,大肆鼓噪杀入哈克兰军大营。昏暗中哈克兰军以为云西大军杀到,张皇失措,四散奔逃,哈迷失亦派兵出城夹击,云西军斩首五百余级。及别八示都亲率精兵弹压,直到天色大亮,云西军收兵回营,及别八示都才勉强收拾残军,后退二十里下寨。虽然他的骑兵损伤不多,奴隶步兵趁乱却逃亡了大半,士气大受挫折,及别八示都懊恼不已。

侦知敌人只有区区千余骑,及别八示都气急败坏,舍弃了背后的宁远不管,催促他的一万多骑兵来和云西援军决战。席雱令皮休组织正面防御,吸引敌人,他与赵琼、刘卞二将率部穿插,狠狠楔入哈克兰军骆驼兵和骑兵之间,完全打乱了哈克兰人的指挥体系。若非兵力有限,席雱几乎完全打垮了哈克兰的轻骑兵。

一上午的战斗结束,哈克兰人没有沾到丝毫便宜,反而有两名千骑长被席雱擒杀。及别八示都恼羞成怒,干脆舍下宁远,集合全军进攻席雱。

这下对哈迷失来说正中下怀,趁哈克兰军调动纷乱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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