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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与寻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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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宁人惊惶的想要推开对方,可是挣扎却没有达到目的,反而使自己在对方的怀里愈加难以动弹了。恼羞成怒的宁人伸手模向腰间就要拔剑,手背却被夜月温柔的按住了——
“……听话。”夜月言简意赅的说。
“……”因为被当成了无理取闹的孩童,宁人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不是小孩子了!”
“……再过十三天才满十八岁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夜月的唇边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宁人蓦然惊得瞪大了双眼。
惊疑的瞬间,夜月的吻如蜻蜓点一般温柔的掠过宁人柔软湿润的双唇。
唇齿相触的部分立刻窜起了灼烧的焰热,震惊大过羞赧的结果就是宁人睁着水气氤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夜月。
“……还没回神啊。”夜月悠然一笑,眉梢斜起,温柔的吻再度映上了宁人烫红的唇,浅浅的厮磨着,舌尖轻柔的扫过宁人形状姣好的贝齿,时轻时重的力道恰到好处的噬咬着软嫩的唇,激起了对方一阵轻颤,身子倏然酥软,原来推拒的双手渐渐扶上了夜月的双肩,两人的气息渐至紊乱……
残余的理智让宁人霍然侧首躲避,夜月的唇轻轻擦过宁人柔软的面颊,轻触到小巧圆润的耳垂,宁人的身子顿时一阵激颤,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这里很敏感嘛。”夜月的唇紧偎着宁人的耳廓,慵懒低哑的嗓音犹如魔音穿耳,蛊惑力十足,宁人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就要破膛而出了——
“……为什么?……”
许久之后,宁人维持着刚刚拥吻的姿势将头埋在夜月胸前闷声问。
耳畔敏锐的捕捉到夜月低低的笑意——“……因为你看起来就是很需要安慰的样子啊。”
宁人一怔,笑容缓缓的浮上眼角,用令人捉摸不透的口吻慢声说:“我还以为这个吻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呢。”
“嗯?”
夜月微微眯起了双眼。
“……”宁人定了定心神,抬眸冲夜月微微笑了,“和我接吻的感觉跟我母亲的,不一样吧?”
宁人的眼神水色潋滟,流光溢彩令人目眩。
原本扶在宁人腰间的手瞬时僵住,宁人只微微用力就挣脱了夜月禁锢的双手。
“我和她真的那么像么?”宁人仍是在笑,笑容里却含了冷意。
“……你再说一次。”夜月眼神凛冽。
“每天只靠着铃兰香薰和兰环佩睹物思人,一定忍得很辛苦很寂寞吧?难得你对我母亲痴心一片。”宁人风华无双的展颜一笑,“不过还真是可惜啊……和自己的师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滋味不好受吧?”
……“你见过我师父?”夜月静立着,眼神如幽潭一般复杂难解。
“嗯。”宁人颔首一笑,“凌前辈的伤恐怕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吧?所以你才会这么愧疚?”
“……就算任性也要适可而止吧。”
夜月隐忍着怒气说。
宁人却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侧过首去,脸庞恍惚有流星的一闪,长发流过面颊,乌黑的发丝在弱弱的微光下泛着清冷的柔光,轻掩着夜色里苍白惊心的绝丽容颜,来历不明的忧伤正绕过额头穿过胸膛一泻千里,在若有似无的浪潮声中随着水波疾行而去,再寻不到任何踪迹。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师父?”
宁人哀伤决然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在潮水涌动的细响声中显得并不真切。
夜月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声音愈发的低哑了:“你……叫我什么?”
宁人无畏的粲然一笑:“师父……兰师父。”
“你……”夜月难得的也有哑口的时候。
“想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么?我原本就对母亲和兰师父的事心存疑惑了啊……”宁人的视线幽幽落在了不远处的水面上,声音渐至忧伤,“还有啊……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生辰的人……只有兰师父一个人而已。”
宁人说完后转身向黑暗之中行去,留给夜月的……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风声渐强,树林摇曳的沙沙声响和潮水涌动的声音慢慢交融在一起……一片异样的静谧之中,夜月仿佛听见了血液逆流而过的尖锐的呼啸声——
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生辰的人……只有兰师父一个人而已。
阳光穿过竹篱洒了满屋的光亮,天气晴好得出奇。
从后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和洗涤的声响。
梳着双髻的少女将纱边的袖口挽到了肘部,露出了两截藕色的双臂。
在她面前是一个盛满清水的大木盆,盆里是一些待洗的衣物。
隐约可以听见少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随着手里的动作时快时慢。
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少女惊得跳了起来,渐起了一阵水花。
“哎——”
慌忙往后退开一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前襟的下摆一片深色的水印,凉凉的感觉让宁人惊呼出声。
却见衣衣抱着双臂大笑起来,眉目之间甚为得意——“谁让你偷袭我的?活该!哈哈……”
“哪里是偷袭啊,不是跟你闹着玩么。”宁人说,“哎,你别笑了,我问你件事儿——”
“咦?”
“我要出岛,你能带我出去么?”
“嗯……这个嘛……”衣衣狡黠的眨了眨眼,“你这是在求我么?”
“呃……是吧。”==!!
“既然这样,那你想都别想了。”衣衣说。
“为什么?”宁人不解。
“谁让我不喜欢你呢,要我帮你啊——你别做梦了。”
衣衣软声软调的说。
怒……宁人转念一想,忽又笑得满面春风:“你确定要我留在岛上?”
“嗯?”
宁人施施然走到了衣衣面前,说:“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呀,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和你月师兄过二人世界呢~~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哦。”
“你、你什么意思啊?”衣衣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哪有什么意思啊。”宁人使坏的笑笑,“哎,我在这岛上都还没仔细逛过呢~~待会儿叫你月师兄陪我四处走走好了~~”
某人的脸色正在由红转绿……
“顺便赏赏花看看水啦,不然的话聊聊天也蛮好玩的呢~~”
“是么?”
“当然……”宁人的声音嘎然而止……刚刚那个声音貌似有点耳熟的说==
却听衣衣大叫一声:“月师兄~~”
宁人脑袋一热,立时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夜月却是带着玩味的笑容踱到宁人身后,悠然笑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四处走走好了——顺便还可以赏赏花看看水……不然的话聊聊天也蛮好玩的啊。”
“月师兄……”衣衣委委屈屈的调子能掐出水来。
宁人讪笑:“呃,那个……我跟衣衣说着玩呢……”
衣衣怒:“谁跟你说着玩了——你就嘴上功夫厉害只会欺负人!”
“拜托我哪里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我拳脚功夫也很厉害好不好——”宁人扑过去揪着衣衣的领子。
“也就比我好点儿罢了!”衣衣瞪着宁人。
“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谁会嫉妒你呀~~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快放开我啦!!!”
……
……
阳光灿烂的日子
少年要珍惜
悲哀要忘记
总有些要放弃
别忘了最美的花开放在春季

曾是向他春梦里

教他珍重护风流,暗思何事断人肠,瞥遇回廊。
明玉擎金;纤罗飘带;为君起舞回雪。柔影参差;幽芳零乱;翠围腰瘦一捻。
十六年,夜夜念奴娇。
月光朦胧的映在洁白的画布上,未干的墨渍泛着淡淡的清辉。
画上的女子冰肌玉蕊,荷衣薰带,冷艳傲霜。
一声轻叹,垂袖默然,银发如雪。
眼前的影像渐至模糊……
脑海里缓缓浮现的,是一张少女的脸。
那时星辉下的惊鸿一瞥,顿觉犹有月夜寒梅冷香幽韵,又疑似疏竹青影摇风……恍惚之间竟误以为是故人归来。
少女走得匆忙,落了玉佩也没发现。
那枚佩玉此时就握在自己手里,凝碧的色泽隐隐透着幽光。
再没有谁比自己更熟悉这枚佩玉了——凌玉的眼神迷离空濛,苍白的面颊毫无血色。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昔日襁褓中的婴儿竟已出落得如此风姿绰约。
忆及痛处,凌玉不禁轻咳出声。
一声闷响,门扉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高瘦的俊挺男子。
凌玉没有回头,只是忍住了喉间的不适,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夜月看了眼桌上仍盛着酒液的酒盏,不禁微微蹙眉说:
“我去厨房弄碗解酒茶来……”
“不碍事,喝点暖身罢了,况且这种身体……”凌玉苦笑,“你是来辞行的么?”
“……”
“……让衣衣送你们一程吧。”
“师父……”
“人是你故意带回来的吧……也好,总算没有负了你一片苦心。”
夜月默然望着眼前白发如雪的人,心口窒然一痛。
“你把这个还给她吧……叫她以后莫再弄丢了。”
凌玉向夜月伸出手来,翡翠佩玉静静的躺在掌心上。
“……她就在外面等着。”
凌玉一怔,似是不解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临别之前,她说想再见师父一面。”
“……叫她走吧。”
“师父?”夜月惊讶的看着凌玉,却只看到他转过身去,长长的白发银辉曳地,碎成一片朦胧的光影。
“已经够了……月儿,你带她走吧。”
凌玉语调幽冷。
“……知道了,师父。”
夜月接过佩玉后静立片刻,倏然转身离去。
门扉掩上的时候,发出了沉沉的宛如呜咽一般的声响。
月色疏落,梅林里暗影浮动,宁人立在一株梅树下,把玩着手里细碎的花瓣。
早上和衣衣闹得正不可开交的时候,夜月忽然开口了——我可以带你离开,明天就走。
那时候说不吃惊是骗人的。
可是看他一派自然的表情好像昨晚的事真的都是做梦一样,宁人顿时也卸下了心防——“就当是被狗咬到好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像是念咒语一样自我催眠的效果是很显然的。
因此宁人向夜月提出了想要拜见凌玉的要求,这就是宁人现在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夜月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的时候,宁人迎上前去。
“给你。”夜月说着,扬袖一挥。
宁人只见到空中薄影一闪,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出手截住。
“什么……”手里的触感玉质冰凉,仔细一看,宁人顿时愣住了——这不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佩玉么?莫非是那时候落在阁楼上了……
“以后不要再弄丢了。”夜月说话的时候脚步并未停歇,不多时已经走到宁人近前。
“……原来是被凌前辈拣到了啊。”宁人喃喃说。
“走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
“……凌前辈不愿意见我?”
夜月点头。
宁人一怔,随即说:“……那我去见他。”
夜月皱眉。
宁人把佩玉收进怀里,走过夜月身边的时候忽然腰间一滞,愕然回首,竟是夜月将自己拦腰抱住了——
“你……”宁人又惊又怒,气血齐齐涌上心头,一时间面色绯红。
“呐……乖乖跟我回去我就放开你。”夜月带着悠游的笑意懒懒地说。
本来被宁人可以忘记的事再度重演,这让宁人感到屈辱非常,不禁在夜月怀里挣扎起来。
“……你再不安分些,我可就不敢保证会对你作出什么事了——”夜月拖长了尾调说。
宁人心底微颤,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
“嗯?”夜月挑了挑眉。
“……你不是喜欢我母亲么?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宁人的语气带着难掩的震惊和愤怒。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呢?”夜月笑容沉静。
喜欢一个人……
应该是……
宁人哑然的望着夜月。
“……回去再慢慢想吧,这里好冷啊。”夜月揽过宁人的肩膀。
宁人一时忘记了抵抗。
翌日晌午,船在喧闹的渡口靠岸之后,已经感觉不到刚刚水面上强劲的风力了。
烟波江上,衣衣摇着船橹的身影已经远得看不真切。
附近岸边岩石和岩石之间的干净沙滩上,有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零星的绽放。
因为晕船,宁人的步伐显得有些摇晃,但是为着赌气的缘故依然和夜月维持着相当的距离。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听到了“让开!!别挡路!……”的叱喝声,人群被粗鲁的拨开,有的人直接被推搡在地,路面上都是些被打翻的东西,场面一片混乱。
宁人只觉得一股野蛮的冲劲袭来,身体立刻开始摇晃,即将跌倒的时候被人粗鲁的揪住了衣襟,一个外形粗狂的男子叽里咕噜的念叨着宁人听不懂的话,看上去十分不耐。
感觉到对方想要把自己推倒,宁人不禁皱眉,下意识的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
“妈的居然敢还手?!辽东关府的轿子你也是你拦的?!”
只听那人断喝一声,手上牟足了劲要将宁人甩开。
宁人身形一晃,运了内劲自他手里挣脱开去,高大的男子一时不察,竟然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一双虎掌直向宁人身上招呼过来。
宁人足下轻点,飞身跃至男子身后,出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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