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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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材好吧?我这礼送得大了吧!你怎么不多看两眼呢?这是你遇上我心情好,不然那可是我专属的权利耶!”潘轻轻眨动金色的长睫毛,像极了偷吃奶油的猫。
徵律静静的看着潘,不知道她这样的动作是何用意,是示威吗?还是炫耀?她又想做些什么呢?
“你不会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吧?这样的景色可不是天天都看得到的哟!”
面对潘的挑衅,一种莫名的烦闷爬上了徵律的心头。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这个女人说些有的没有的呢?
“如果你说的是没有穿衣服的人体,那我倒是天天见得到,有时,我还会一块块拆开来研究。再一块块|奇*_*书^_^网|的接回去,你如果爱看这种美景,哪天我好好的招待你一番,如何?”徵律冷冷一笑。
她一向不大爱搭理人,所以,对人总是冷冷的不多话,可认识的人都知道,只要她一开口,那只有一个“毒”字了得。
潘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样,一点都碰不得,看多了那东西可是会破坏食欲的。”
“是骆天恩说的?”徵律的脸一冷,一想到骆天恩竟然跟这女人谈论她,心中那烦闷似又欺上了心头。原来骆天恩也是个碎嘴的男人!
“你说呢?阿恩跟我可是无话不说,你别以为他为你煮东西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烤鸡可也是他为我下厨做的。他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拒绝别人。”潘语带双关的说。
“或许是吧!不过,少吃这种东西对你的身体有益,你知道吗?太多的动物性脂肪会沉积在你的血管里,而且我只喜欢解剖尸体,至于“吃尸体”这种事,你自个儿慢慢享用吧!”徵律的语气依然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她的话却是十足的恶毒。
本来吃得不亦乐乎的潘,差一点噎死自己,她看着手中的“尸块”,这下子她连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她没好气的把鸡块又丢回盘子里。
“吃肉有什么不好?根据童话,白雪公主可是被苹果而不是肉噎死的。”
“根据童话,只要睡上一百年就会得到幸福,要不要我让你足足睡上一百年呢?我想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徵律作势向前一步。
潘连连的退了两步,徵律脸上的表情教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就她听来的和她对徵律的了解,她是有能力做到这种事的!
“徵律,你听我说。”着装完毕的骆天恩,顾不得发梢上的水珠仍未干,连忙冲出房间。当他看到徵律的身影,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没走。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必要和我解释,我是来拿东西的,东西拿了我就走人。”她冷冷的看他一眼。
“你先听我说完!”骆天恩急急的一把抓住徵律,他绝不能在还没有和她解释清楚前就让她离开。
徵律瞪大了眼睛,看着骆天恩紧抓着她的手,她的脸突然一阵青、一阵白,一种陌生的惊恐倏地撞进她的胸口,令她使劲的用开他的掌握。
“放开我!”
徵律的反应让骆天恩整个人僵掉了,他知道徵律不爱让人碰,可是,她从来没有禁止过他的接近,这表示什么?
他知道他该不在乎的笑笑,这样徵律才不会起疑,可是,刚刚的震撼仍残留在他的心头,令他无法做出任何适当的反应。
骆天恩脸上的表情悲伤得令人心痛,徵律不禁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了些,可是,他不是该耸耸肩笑着问她怎么了,就像是老好人骆大呆一贯会有的反应才对,不是吗?
“恩,别理那个疯女人,好好的医生不当,却偏要当法医,她根本就是有问题!”看到骆天恩失常的表情,潘故意说些话来缓和气氛。
“该死的!我不许你这样说她!”骆天恩几乎是用吼警告着潘,可当他眼神放回徵律身上时,眸子里只剩下满满的心痛和不舍。“对不起!别生我的气,好吗?”
他伸出手,企求着她的谅解。
徵律并没有伸出她的手,也没有任何回答,只是退了几步后转过身,似是不想再多着他一眼的飞奔而去。
※※※
天哪!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徵律举起自己的左手,讶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她用力的握紧拳头,可那微微的震动却仍是无法抑止。
该死!她在想什么?徵律猛地吸了好大一口气。
那个男人是骆天恩,是那个本来该是和羽儿凑成一对的男人,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她不该对他有任何的反应啊!
他给她的感觉一向是安全而平和,一如平静的湖水,为什么刚刚他抓着她时,她却有一种像是被火烫着的感觉?
不像是平常人的触碰所带给她的反胃感,那种感觉是更猛烈的,就像是一把火直直袭上了她的胸口,呼喊着要将她吞噬、将她燃尽。
她闭上眼睛,他那纯然的异性身躯倏地在她脑中浮现,她一贯的冷漠,让她在当时还能一如往常般的冷淡,但面对独处的自己时,她却不能否认,那一幕真的震撼了她。
在她认知中,骆天恩就像是个兄弟,但刚刚的那一幕,却教她明白他是个男人,一个拥有着充满男性气息身躯的男人。
她几乎还可以看到他发上未干的水珠,一滴滴的由他的颈项、胸口、手臂……沿着他身上的肌肤,轻佻的滑落,滑到……
该死!她一定是疯了!他是骆天恩哪!
先别说他是她几乎认识了一辈子的男人,她对他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想法,不可能到现在才出现问题,更何况她根本不要一个男人来扰乱她。事实上,她连心都没有,她要一个男人做什么?
徵律让自己慢慢吐出胸口中憋了许久的气,张开眼,看着天空皎圆的月亮,看这个样子,今天是十五了吧!
月圆的时候,总是令人发狂,她应该是受了月圆的影响,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嗯!这一切都是错觉而已。
手机的振动唤回了她的思绪,她微皱着眉看着来电的显示,上面的号码是方商律,这让她心中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喂?”
“徵律,你现在在哪儿?”方商律的声音有不寻常的急迫感。
“就在家门口外。”
“你能不能二十分钟内赶到球林大道的五号公园来?”
“坏消息?”徵律心中已有了个底。
“刚刚有人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奇特,现在采证小组已经赶来,我希望你也快一点过来,我有预感,这一次的案件一点也不简单。”
“我马上到!”徵律承诺。
她回到车上检查她的工具箱,然后不浪费时间的发动车子,蓦地一种冷颤打她心中窜起。一想到她即将面对的冰冷场面,对她来说——
这一切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第三章五号公园算得上是占地不小的绿地,当然,它的大小比不上美国的中央公园,但就早已习惯地小人稠的台湾人来说,算是难得一见的绿林幽地。
远远的,就可以闻到空气中那算不上浓厚的腐败气息,这表示死者刚死或刚被弃户不久,不过,不管结论是什么.反正都为枉死城平添一缕冤魂。
明亮的月色,和拿着电金属测器的搜证人员们手中的手电筒,把原本该沉睡的夜晚扰得有若白昼,处处是人声和扫动的光束。
徵律并没有马上靠过去看那早无气息的女体,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尸体那极其不自然的状态,微微皱起眉头,和来到她身旁的方商律对看了一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的又把目光移回到尸体上。
尸体被人刻意的竖立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上,使得尸体的高度比人高了些,双手由掌心以木桩钉入树中,那样子就像是教堂上被钉入十字架的耶稣,不同的是,耶稣的脸上是一片祥和,而尸体的脸上却是一片惊恐。
那外凸张大的双眼,像是在告诉从地上仰望的人们,她在死亡之前所曾经历过的恐惧,也像是在冷冷的打量自生命的气息离开她后,在她四周已然静止的时间。
“有什么发现吗?”徵律问着身旁的方商律。
“女,黄沁芯,二十六岁,单身独居,保险公司女主管。”方商律从她身旁的书记宫手中接过了记录板,念出上面仅有的资料。
“她的家人呢?”
“已经通知她的象人,现在正在第二殡仪馆等候着。”一个低沉的声音插入。徵律看了出声的男人一眼,然后用眼神询问方商律来人的身分。
“他也是检察官,因为这公园位于两县市交界处,案件的管辖权还没确定。”方商律耸耸肩的回答。
每个刑事案件的审判权是依地区来划分管辖的,通常在辖区的案件,会由辖区的检调单位全权负责,但是因为这案子发生的地点刚巧是辖区的交界处,所以,在还没确定该由何处管辖之前,才会出现两个不同单位的检察官。
“我姓关,单名一个渡字,我的名字很好记的,就是关渡大桥的关渡。你就是方法医吗?久仰了。”不等方商律的介绍,关渡就热络的自我介绍了起来。美女在这个世界随便抓就是一大把,可是怎么有个性的女人却不多见,徵律那种美中带着冷绝的淡漠令平常多是女人倒追的他,第一次生出想要攀谈的兴趣。
徵律只是冷冷的看了关渡一眼,甚至不理会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迳自转过身走向尸体,仿佛那个死状诡异的女人比眼前风度翩翩的男人更引起她的兴趣。方商律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妹子就是这种个性,你可不要见怪。”
“我早就听说过方法医是法医界中最冷的一朵冰花,可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传言尚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关渡一点也不以为意,热烈的眼神仍紧跟着徵律清冷的背影。
方商律压下想翻白眼的想法,这个男人说起话来真是给他有够恶心到了飞天、到了入地,总归一句话,就是恶心到了极点!
反正又是个不怕死的家伙,明明知道徵律性子冷极,还拼命将热脸往人家身上靠,总有一天寒毒攻心,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徵律将白胶手套戴上后,走那棵钉有尸体的榕树。在夜风中,榕树的气根像是招手似的来回飘动,在尸体上印了一道又一道不祥的黑影。
徵律默默的打量着眼前僵直的尸体,一抹疑惑涌上心头,死者的双手由掌心被钉住,照道理说,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血迹由掌中流出,但若是死者死亡了一段时间才钉的话,尸体应该早就僵硬,而流出来的血也不该像是流出体外才乾涸的。
看来除了解剖,已没有第二条路来发现这名死者在死前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可远处传来的交谈声让徵律的眉头蹙得更紧,“如果现场采证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放下来,记得把那些记着挡在外面。”她轻声交代身旁现场调查小组的人员。
“方法医?”关渡从她的身后唤着。
“你发现什么了?”方商律也跟了过来。
徵律直接略过一脸热切的关渡向方商律说:“没有解剖之前,我不能判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记者已经快来了,还是先把尸体送到第二殡仪馆再行大体解剖。”
※※※
不知道该说是资讯时代的消息传播总是如此之快,抑或是记者天生对新闻的灵敏度就“高人一等”,徵律一行人的公务车才到了殡仪馆门口,那儿早已挤满抢新闻的记者和好奇的围观民众。
一下车,一支支的麦克风就像开屏的孔雀般在他们的面前堆起。
“方法医,死者的死因为何?”
“听说死者死状奇特,是疯狂的变态杀手所为吗?”
“现在已经有锁定任何的目标吗?是情杀?仇杀?还是债务纠纷?”
徵律冷冷的扫过眼前的记者一眼后,只回了一句“无可奉告”,就让原本争先恐后的记者们全静了下来。
就像是出埃及记中摩西过红海般,徵律面前的人全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她无所阻拦的进入了殡仪馆中。
直到殡仪馆的门掩去了徵律的身影,大伙才暗暗的吐了一口气,然后你推我挤的将方才的问题一古脑的问着后来才下车的方商律和关渡。
“这一切等检验之后才会知道,现在真的无可奉告。”方商律皱起眉头,每一次面对这一堆赶也赶不走、不理又不行的媒体的时候,她就会希望自己有徵律“冷面杀手”的功力。
“我们会在稍后召开记者会,请媒体朋友耐心等候,让我们先进去检验后,才能得知正确的结果。各位总不想在等了这么久之后,等到的全是一些毫无根据的臆测之词吧!”
关渡面对这些记者则圆滑了许多,他风度十足的安抚记者的情绪后,拉着方商律快步的进入殡仪馆的大门。
关渡和方商律都是手长脚长的人,几个大步就赶上了走在前面的徵律。
“你一向都这么酷吗?”
徵律微侧着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而你一向都这么多话吗?”
关渡挑起了一边的眉头,一抹兴趣闪过他的眼底。
“你刚刚看了这么久,对这案件有没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