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情正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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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努力强调他的人格,她却听得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言立冬,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
“是你自己问我的。”他一辈子没这么老实过耶,这样也错了喔?
“我、我是问你工作经验,谁管你有多少性经验!”冷静形象彻底破功,她红着脸,分不清是羞极还是气极。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有兴趣知道……”他依然不放弃辩解。
“谁、谁有兴趣知道你多禽兽!”
禽兽嘿,她和言仲夏还真是有志一同。
“奇怪,好多人都这么说。”他痞痞地回应,彷佛生来就不知羞愧两字怎生书写。
可见得他做人有多失败!
她忍着气,挤出声音。“言先生,你对这份工作到底有没有兴趣?”
“事实上,我对面试的主管比较有兴趣。”
完全一副教人气结的轻佻!微勾的唇角,带着一丝魅惑浪荡的神采,如果她是十八岁的无知少女,恐怕会当场忘形尖叫。
“言先生!容我再一次提醒你,如果你再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恐怕要请你“回家等通知”了!”捺不下火气,直接撂警告。
“换句话说,我被三振出局了?”他点头,很深明大义地替她背台词。“回家等通知嘛,我明白、我明白!”
还真的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她喊住他,迟疑地说:“如果你肯认真坐下来好好谈的话,我想——”
“怎么?突然舍不得我了?”他回头,似笑非笑的倾低身子,隔着会客的小方桌与她平视,吐出的气息轻洒在她唇畔,彷佛隔着空气接吻,带来一阵说不出的酥麻。
她屏住气息,不敢妄动,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帅得不像话的俊容。
“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动了,但我还是要忍痛说:有缘再会!”正要起身,而她也正准备松一口气时——
“还有——”他冷不防的又转回来,毫无防备的四片唇碰个正着。
严格说来,那只是蜻蜓点水的短暂碰触,甚至不到一秒,她却在那零点零一秒迅速烧红了脸。
享受够了逗弄她的乐趣,他才缓慢地接续:“以后千万不要在男人面前讨论长短的问题,我们对这种字眼很敏感。”
她愣了半天才领悟,后知后觉的抓起空档案夹,砸向关上的门板。
谁管你是长是短,我问的是工作时间的长短!
这、个、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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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他想,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她现在应该正磨着牙诅咒他,如果还有下一回,那么见面时,他就等着让她撕了生吞入腹吧!
但是或许他注定就是要让她生吞入腹,第三次的见面,是在一个礼拜之后。
刚和女友谈判分手成功,在女方哭泣着撂出千篇一律的台词:“我恨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等等,然后学八百年前的机车广告,泼他一杯水没成功后,饮恨而去。
说女友,其实太牵强,毕竟他们交往不过七天九个小时又四十三秒罢了;而所谓的“交往”,也只是寂寞时的肉体慰藉。
也因此,当她哭诉着怨恨他的绝情时,他实在觉得很可笑。
或者,她是不爽他逃过铁沙掌又避过一泉甘霖,反应太好,求生本能太高?
那好吧,如果她是气他没让她泼到水的话,或许下回他会考虑适时让个步,陪她们上演八点档肥皂剧,成全女人的歇斯底里。
他啜饮着侍者送上来的花茶,充分享受独处的滋味。
啧,是谁告诉他熏衣草茶有多好喝的?口感涩,味道又没多好闻,下次不喝了。
推开面前的杯子,移开的目光,让斜前方隔壁、隔壁、再隔壁的那桌男女给吸引住。
原因无他,只因那边正上演他这里没成功演出的戏码,一巴掌轰上男主角的脸上,再泼上一杯清凉畅快的甘泉,看得出来这女的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量,劲道又狠又准,而对方居然一项都没躲过。
唉,反应真逊。
“你们这群浑蛋男人全都去死!”
哇,她更狠。
为什么他有种感觉,这男人的惨况,他得负些责任?
带着一丝好奇,视线往上移,在看清女人的脸孔时,了然的谑笑同时爬上嘴角。
照理说,她泼完水就该下台一鞠躬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去结帐,也因为这样,让他有时间追上去。
她一路流着泪,也一路抹着泪,脚下没停,走在车来人往的街道上,也不晓得走了多远,她停下脚步,终于决定蹲下来专心地哭。
住在高雄的人多半知道,城巿光廊白天看来没多起眼,一旦入了夜,柔美的灯光,绝佳的气氛,会让热恋的人思春,失恋的人想撞墙……
不会吧?她想撞墙?
“喂,你看够了吧?”埋在膝内的脸蛋,闷闷地飘出一句。
咦?他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她是在跟他说话,才慢吞吞地走上前,一脸勉为其难地蹲在她身边。
“容我挑剔一下,一名优雅的淑女,是不会用茅坑式的蹲法来破坏形象的。”
她抬起头,用力瞪他。
“好吧,你蹲你蹲。”就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嘛!做人还是不要太诚实的好。
“你跟来干么?”她口气不佳地质问。
“问你一个问题。”
她暂时忘了哭泣,偏头看他。
“你走前为什么要付帐?”吃垮那个男人不是更好?
她抿紧唇。“我只付我的,既然没瓜葛了,我的一切都不需要他负责。”
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女人。他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那女人居然转身就走!我不能为我多花的一百二十块哀悼一下吗?”他果然错了,如果被泼一杯水,可以让女人心甘情愿自己付帐的话,他实在不该闪的。
“你——”她气得差点飙泪。“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多对不起人家?只会心疼一百二十块……你你你——你们男人全都一个样,自私自利,坏透了!”
“喂,你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欠公允哦!”
“你敢说你不是?”
“我是啊!”
“那你干么喊冤喊那么大声!”
“替台湾另外一千一百五十万的男人喊的。起码我就遇过很好的男人。”
“你是Gay?”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他扯开极没诚意的笑。需不需要提醒她,半个月前那个晚上,在他身下忘形呻吟的人是谁?
她抹抹泪,不自觉笑出声来。
“其实——你本来没要泼水的吧?”以他在女人堆中的阅历,虽然与她相识不深,也够他确定,她不是那种会失去理智的泼妇。
“是没有。”
“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
她懒懒地瞥他一眼。“替全台湾另外一千一百五十万的女性泼的。”
她果然看到了!
他在心中默念一声“阿门”,为那个成为他代罪羔羊的男人聊表默哀。
“女人牵拖的本事一向高竿,那男人真冤。”
“冤?难道我不该泼?”表情很不满。
“该该该!”他没什么诚意的拍了拍手。“泼得好、泼得妙,泼得呱呱叫。”
嗔恼未退,又再次被他惹出想笑的望。
“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你那天——为什么要走?”
“哪天?”他挑眉,似笑非笑。
粉颊不争气地泛红。“我指的是面试那天,不许再给我鸡同鸭讲!”
哟,得过教训,学乖了呢!
“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如果你有心争取,我还是有可能录用你的……”
他邪气地瞥她一眼。“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蹲累了,索性就地坐下,继续哈啦。
“言立冬!”真的会被他气到胃痛!
“那是原则问题。”
“你也有原则?”
好一句“你也有原则”!真、是、多、谢、注、解!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真巧,我少之又少的原则里,刚好就有这么一条——绝不和与我有过瓜葛的女人共事,所以很抱歉,得辜负盛情了。”
“那你的原则怎么没有告诉你,对喝醉酒的女人下手,是很可耻的行为?”
“想哭诉酒后失身?”他想也不想,直接回她——“别开玩笑了!”
她酒量搞不好比他还好呢!
“你——”胃怎么有痉挛的感觉?
“我还想控诉你藉酒装疯,对着我喊别的男人的名字,造成我无法弥补的心灵创伤呢!”
他有这么脆弱?打死不信。
“你这男人很记恨耶!”明明理亏的是他,怎么反倒她先气虚了?
“很抱歉,本人生就一副烂个性。”
“是吗?”她沈思了会儿,居然浅浅笑开。“无所谓,真小人,好过伪君子。”站起身,顺手拉他一把。“陪我去看电影,好吗?”
他撇撇唇,不置可否。
那一天,他陪她看了两场电影,再到游乐场泡了三个小时,打地鼠机被她拿来发泄情绪,玩到快挂掉,过了凌晨,再杀去他们初遇的那间PUB飙舞狂欢——
送她回家时,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地凝视他,低低地说了那一句——
“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第二章
再一次,清晨在她身边醒来,言立冬发现,他已经很能习惯了。
这一回,他并不急着离开,微微挪动身体,感觉到圈在他腰间的小手,他俯低头,凝视那张蜷靠在他胸口的娇颜,头一次发现,女人睡着时的样子也能如此可爱。
坦白说,她并不美,尤其在看过狂野的、清纯的、美艳的,各式各样的女人后,单就外表而言,她在他的猎艳录里实在不是最出色的,不过,最起码不是妆前妆后两张脸。
他真的曾经看过那种化完妆美得像天仙下凡,卸了妆走在路上完全认不得的女人。所以他不爱在过夜后多看枕边人一眼就是这样,很怕哪天醒来,发现昨夜的冷艳玫瑰变成圆仔花一朵。
他不得不说,化妆品这东西就算不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发明,起码也是女人的再生父母,给她们第二张脸。
然而,她推翻了他的观念。
这张脂粉不施的小脸,不特别美丽,却愈看愈有韵味。
她有一双弯弯细细的柳叶眉,记忆中,一双眼也是清清亮亮的,睫毛绵密细长,他还伸出食指拨了拨,确定每一根都是真的,不是黏上去的假睫毛。
沈雪融被扰醒,睁开惺忪睡眸。
“早。”她给了他一记慵懒、带些孩子气的笑容。
揉揉眼,拨拨散乱的长发,摸索着散落床边的睡袍,随意套上,回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投来不解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动作很居家。”
“还有更居家的呢!你早餐想吃什么?”
“早餐?你做?”
“当然。”
“那我要五分熟的荷包蛋和鲔鱼松饼,松饼要煎成有点酥又不会太酥,鲔鱼不要加甜色拉,我讨厌那个味道,很嗯心,还有一杯现榨果汁,我要原汁,不要蜂蜜或任何添加物……”
沈雪融足足愣了三分钟,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个……言立冬先生,你好像“宾至如归”过了头……”
“会吗?那我要求辣妹服务,再来个指压按摩——情色性的那种,还有——”
辣妹服务?还指压按摩?!
“你想哦!”她欺上前去,小手东揉西捏,将一张俊颜弄得扭曲变形,而后孩子似的,兀自笑得开怀。
“够了你!”为了捍卫男子汉尊严,他决定反击,翻身将她压制于身下,狠狠吻住娇笑的小嘴。
“唔……嗯……”弃械投降。
激情席卷了知觉感官,她浑身娇软,沈沦于他狂热炙吻中。
直到他退开,她浅浅娇喘,凝视近在咫尺的面容。
“看什么?”他淡然回视。
纤长十指贴在他颊侧,她低低告诉他:“我叫沈雪融。”
“我知道。”面试那天就瞄到桌上的名牌了。
“记住,好吗?”
“嗯哼。”他不置可否的淡应。
她轻笑,顽皮地伸手揉乱他的发。“我发现,你实在是帅得不像话,很有让女人如痴如狂的本钱。”
他没好气地丢给她一记白眼。“我全身上下你都摸熟了,现在才注意到我长怎样?”
浅浅红晕飘上颊容。“你乱讲,我、我哪有——”
“嗯哼。”没等她辩解完,言立冬故作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审视昨晚她留在他身上的激情印记……
完全哑口无言。
“你、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耶!”她羞恼娇嗔。
他不予置评,没什么表情的跨下床,捞起床边的长裤。
他——要走了吗?
说不上来为什么,一瞬间的心慌来得又快又急,完全无法解释。她甚至没来得及细想,在大脑支配动作之前,双手便已自有意识的环抱住他。
“就——这样了吗?”脱口而出的声调,竟带着些许不舍。
他半回眸,斜瞥贴靠在他背上的娇颜。“你现在好多了,不是吗?”
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甘心作陪;他知道,她为另一个男人的离去而心伤,所以及时补替心底那块空掉的角落,不让心痛有机会进驻;他甚至知道,她在逃避,以短暂欢快,逃避自身的悲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