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乱坠戏中戏-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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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乎情,顺乎自然。”他柔声说。
他伸手轻拨她肩上的秀发,将它们掠向肩后,注视她的双眸柔情无限。
她的尴尬、难为情,不知不觉消失。
“我很幸运。”他轻轻低语。“没想到我竟是你第一个男人。”
一阵愕然之后,愤怒涌上,取代了娇羞。
“什么意思?”她摔开他的手。“你以为我人尽可夫吗?只因为我草草率率、随随便便和你衍了婚礼?”
“不,小曼,我只是……”
她刚地拉着薄被裹着身体跳下床,看到他的昂然男性之躯,血液涌上脸庞,再着到床单士她“失身”的血迹,脸色一下子变白。
“小曼……”
她冲进浴室,砰地反锁门。
本来她只是有点不知所措。昨晚发生的事,谁也不能怪。正如他所说,是顺乎自然。
发乎情的,恐怕只有她。而结果她变成自取其辱。
她站到莲蓬头底下,让水冲过她的身体。云雨缠绵,历历如日,她身体发热,心却发冷。
“小曼。”他敲着门。
安曼关了水喉,踏出浴缸。懊悔无用,昨夜她心甘情愿,要怨尤,怨尤自己好了。
“你说我们的婚姻是有实效的?”她问,心平气和。
“是。我说强暴是开玩笑,小曼……”
“那好,我要离婚。”
门外一片沉寂。
“我说我要离……”
“我听见了。小曼,你出来再说,好吗?”他好声好气。
她套上浴袍,拉得密密的,把腰带来紧,开门走出浴室。
他穿回了衬衫和西裤,不过衬衫扣子没扣,头发凌乱,赤着脚,看起来不但不显狼狈,反而该死的性感、诱人。
她几时变得如此欲望旺盛了?
她清清喉咙,把对着他胸膛的眼睛移上去瞪他的眼睛。
“我出来了,要说的还是同一句话。我要离婚。”
“小曼,你误会了。我……”
“你没有误会,我是……”她说什么呀?她又清清喉咙。“我是说……”她忽然脑子一片空白。“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令方看看自己,看看她迷乱的眼神,微微一笑,脱掉了衬衫。
“你……我叫你穿……”
“我已经穿着了,所以我想你真正的意思是要我脱掉。”
“不,我误解了,你的意思是……”
“你看,你语无伦次,主词、受语混淆不清。”
“不……你……我……”
他解开裤子,让它松落。他竟然没穿内裤。
安曼觉得她的眼睛着火了。不,是身体。她发出一声呻吟。
他便吻住地那声呻吟。
然后昨晚的一切又开始了,她只觉得全身绵软,由着他卸去她的浴袍,当他的嘴唇短暂移开,她马上街上去,饥渴苦行在沙漠中。
他拥着她一起倒向床。
“令方,不行,不能再……唔……”
“不能再什么?”
“这……哦……是不对的。昨晚就不该……”
“谁说的?昨晚是补洞房。现在,是履行我的承诺。”
“什么……什么承诺?”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哦,小曼。”
“噢,我没法想。”
“不要想,小曼,感觉就好。你感觉好吗?”
“哦……哦……”
“这是表示好吗?”
“你话太多了。”
“你总是语焉不详,我必须确定我做对了。你喜欢吗?”
“闭嘴,你不能感觉吗?”
“哈哈……哦……哦,小曼!哦,小曼!”
※※※
“她还没起床。”珊珊对着话说。
“能不能叫她?大家都在等她。”
“不能。谁是大家?”
“你是谁?”
“我是她女……”珊珊闭上口,记起碧芸的教训。“我不能叫她就对了。”
“请她听电话总可以吧?”
“啧,既然不能叫她,怎么请她听电话?你这人好没逻辑。”
“安曼是不是生病了?”
“嘿,大清早不要胡乱咒人呀!”
“小姐,这里一票人等她来录影……”
“录影!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叫。”
跑到中途,珊珊停住。跟着她的小咪也站住,好奇的看着她。
“我是回来负荆请罪的,可不能就这么去见他们,对吧?”
小咪哪里懂何谓“负荆请罪”?在她来说,珊珊说什么都是对的。她认真地点点头。
“我得做些准备。”珊珊喃喃,转身去找道具。
她忘了她没挂上电话。
※※※
“啊,老天,这次我是真的被强暴了。”
安曼捶他。“去告我好了。”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亲吻。“我没说我不喜欢呀。”
她满足地偎着他。“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碧芸一说到“性事”,就口沫横飞,兴趣高昂了。”
“怎么?女人在一起也谈这些?”
“你以为女人都谈些什么?”
“流行服饰,珠宝,化妆品,连续剧。”
“哎呀!”安曼跳起来。“我今早要录影哪!现在几点了?”
“你几点的通告?”
“七点。”
“已经迟了,现在七点半。”
他拉她回来,把她覆在身下,挑逗地吻她。
“令方,不行,这可不是上班。我没到,是一整组工作人员和……哦……好些演员都等着我呢。”
“他们说不定先拍了,或者已经解散,否则会打电话来催你的。”
“我刚才听到的一定就是他们打来的电话。”
“你听错了。嗯,你好香。”
“我一身臭汗。我真的听到一声铃响。”
“怎么会只响一声嘛。我们俩没时间接,小咪不可能接电话。”
“可是?”
“该我强暴你了。”
他边做出狰狞状,边悄悄伸手取下床头上的电话话筒,以免一会儿真有电话进来打扰。
“救命呀!”安曼佯声尖叫,嘴立刻被令方激情的吻盖住。
“唔……唔……”
全摄影棚的人都听见了。
第十章
打断他们的是珊珊的叫门声。
他们一怔之后,起来胡乱穿衣开门。
“珊珊!”安曼欣喜的喊:“真的是你!”
“你这是干嘛?”令方指着她。“唱大戏啊?”
珊珊把头发扎在头顶,发尾倒垂下来,不知哪里找来的麻绳,将一支扫把绑在背上,活像古代给五花大绑上刑场斩首的罪犯。
她有模有样地双手抱拳。
“老爸、妈咪在上,我来负荆请罪。”
“又是老爸、妈咪啦?”令方摆出严厉相,“不是扁伯、鳗鱼吗?”
“啊?”珊珊一向掰得别人满头雾水,内功自然不凡,立刻领悟何来的“扁伯”、“鳗鱼”,并马上知道她已被原谅。
“负什么荆啊?”安曼好笑地为她松绑。“真亏你想得出来。”
转头一看,旁边的小不点小咪,背上也用绳子绑了根锅铲。
“她看见我的打扮,非要我也给她绑一个。”珊珊尴尬地说明。
“你看你,以后总该记得要安分守己,以身作则,做妹妹的好榜样了吧?”令方训道。
珊珊大喜。“小咪是我妹妹,那么你们也要像收养她一样收养我了?”
安曼不及做答,女孩咕咚一声双膝点地。
“父母大人在上,请受珊珊一拜。”
她当真前额着地的大礼拜下。
抬起头时,泪流满面,声泪俱下。
“珊珊自幼无父无母,没人管教,四处流浪时又总是遇人不淑,为了保护自己,变得鬼灵精怪,诡计多端,但实在本性善良,聪慧伶俐,八面玲珑,能屈能伸……”
安曼笑倒在令方肩上。令方亦忍俊不住。
“行了,行了,你少自捧自擂几句吧,再说下去,我耳膜要抽筋了。”令方拉她起来。
“我只是要你们知道,从今而后,我一定痛改前非。不过成了你们的女儿,我便改头换面了嘛,再也不是以前的珊珊了。”
安曼摇了摇头。“忽而泪如雨下,忽而笑嘻嘻,前后不到一秒。碧芸找你演戏还真找对人了。”
“啊!”珊珊一掌拍上额头。“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一票人在等你去录影。”
“我,天哪!糟了!多久以前?”
“就是刚刚呀。”
“你快换衣服,我送你去摄影棚。”
令方歉疚地把女孩们带往客厅,让安曼更衣。
“不对!”他想起来--“我刚刚把话筒拿起来了。”
然后他看到客厅电话的话筒也搁在一边。他拿起来听。
“喂?喂?”是安曼在卧室对着他拿起的分机喊。
“没事,小曼,我在客厅等你。”
珊珊看胡涂了。“我方才明明和一个男人说过话啊。”
门铃声大做,拉紧急警报似的,外加碧芸十万火急的大喊大叫。
“小曼!小曼!开门哪!里面的人仔细听着,我已经报警了,你可别乱来呀!”
令方听得纳闷,走去打开门,碧芸跌跌揰撞扑进来,但,是她后面一群人的冲力,将他撞得往后倒在地上,三、四个人压住他,压得他七荤八素。
幸而他们很快站了起来,令方要喘一口气,忽然两、三个男人,一左、wωw奇書网一右、一在后的把他架住。一个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对着他拍个不停。
安曼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们做什么呀?我们几时改用这种方式试镜了?”
她一出声,其他的声音全都静下来。珊珊早就吓得呆住了,小咪躲在她后面。
好几张呆愕的脸转向安曼。
“小曼!”碧芸喊:“你没事嘛!”
“我是没事呀。”安曼不解地环视她的工作同仁们。“今天录影现场在我家吗?我怎么没听说?”
“能不能先叫他们放开我?”令方问。
“哎,放手,放手,”碧芸挥着手,“这是自己人,不是歹人。”
“我们这哪来的歹人?”安曼奇怪地间。
“小朱打电话催你去录影,听到你喊救命,然后好像嘴巴给捂住了。他马上通知我,我忽然,碧去看到安曼涨得通红的脸,她转去看令方,他抿着嘴笑。
“要命。”碧芸咕哝。“我真的报了警呢。”
才说完,大队警车已来到安曼门口。
“我也报了警。”小朱说。
警察冲进来,现场只有令方一个人光穿了裤子,裤腰上的皮带还来不及系上,又光着上身,衣衫不整的,还顶着一头乱发。
“别动!”
其实没有人动。
好几管枪口对著令方。
碧芸眼珠一转,灵机又动起来“快拍,快拍!”她向摄影师大喊。
“他叫我们别动呀!”摄影师也喊。
“我们是电视公司“她是我妈妈”拍摄小组,”碧芸大声告诉警察们,“女主角安曼在这。请保持现状不要动。拍呀!”
警察们一看,啊,那美女可不就是“崔文姬”吗?大家果然维持举着枪瞄准令力的姿势,然后一起把脸转向摄影机,掀眉咧嘴,露出个人自认最上镜头的笑容。
※※※
假如令方以前曾认为连续剧没有文化,演员演连续剧就像玩家家酒那么容易,现在他可不敢这么想了。
在镜头前把台词倒背如流是一回事,演出台词里的喜怒哀乐,需要的不仅是技巧、演技,更要懂得如何掌握分寸,适当地融入感情。
而当表演能自如到自己不觉得在表演,且能听得观众的共鸣,跟着演者喜、怒、哀、乐,演出才算淋漓尽致,才算成功。
令方饰演的是一个终于打动“崔文姬”真情的男人。他在剧中的职业也是律师。
“崔文姬”曾为一名律师所救,并和他有过一段短暂、失败的婚姻。那名律师不久就再娶,令“崔文姬”不但再不倍信男人,也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真情。
令方演的律师,便是要不顾一切消弭“崔文姬”对感情的畏惧,及对男人的仇恨,以他锲而不舍,绝不退缩、放弃的决心打动她。
他正愁不知如何向安曼表示情意,恰巧和她演这么个对手戏,对他来说等于是以另一种方式表露心曲。
“崔文姬”的残废丈夫,被人发现暴毙于床上,继子和她被警方列为重大罪嫌。而她是老头子遗嘱中亿万财产的唯一继承、受益人,又被视为嫌疑最重大,尤其继子出面指证她勾引他无数次,甚至指称她曾要他联手害死老头,以分若干财产给他为诱惑。
所有的人都相信崔文姬有罪,除了她的律师。
“你为什么要帮我?”囚衣丝毫不减崔文姬的美,她冷漠、苍白的脸是那么冷艳,那么动人心弦。
“你为什么不肯帮自己?”律师反问她。
崔文姬一被起诉,便放弃抗辩,她甚至不我律师。
她不知道这个律师从哪冒出来的。
“我累了。你们不能不要理我吗?我想我有安静死去的权利吧?”
“你的亲人呢?她们没有权利要你为她们活下去吗?”
“我说过,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我也告诉过你,你母亲在世,你还有个女儿。”
她的脸色似乎更白了。“我母亲在我一出生时就死了。我是生过一个女儿,地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你母亲委托我来帮你,你女儿渴望见你一面。”
“我不相信你。”
“就我到日前所见,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我母亲……”她固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