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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樱花之恋-第7章

小说: 樱花之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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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他突然又逼近了她,脸上的神情让她心底忐忑难安起来。

这人……总是带着七分的玩世不恭和三分邪气,教她又害怕又无法抗拒……

“你不要每次都凑得那么近,当心我有病传染给你。”她心乱如麻,随口道。

他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漠然起来,“你这是在反讽我吗?”

轻梅愣了愣,“啊?”

他偏激地道:“如果你怕我这个病人传染给你就直说,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她睁大眼睛,备感冤枉,“又来了,我又不怕你的病,再说我还没看过哪个病人身子那么健康的,还可以抱着人乱跑。”

他一怔,“我几时抱着人乱跑?”

“在小溪边,”她指出,有些微儿气愤,“你该不会忘记你把我从溪水中抱起来,然后还,还偷占我便宜的事吧?”

英孝蓦然大笑,“原来你记得。”

“这种事怎么忘得了?”她恼羞成怒,“只有像你这种登徒子,才会做过就忘了。”

他笑得好大声,笑得频频低喘了起来,激动得俊白的脸庞也泛起了一抹病态的腥红。

她心揪了起来,急急忙忙拍着他的背,焦急关怀地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咳了几声,摇摇头,笑意始终未褪。

轻梅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急得眼眶儿泛红,“你别吓我,不可以突然间笑一笑就……断气了,这样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他突然不笑了,眼睛亮晶晶,“真的吗?”

“啊?”她的小手还兀自顺着他的背,紧紧张张地道。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真的会为我难过一辈子?”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敛眉凝视着她。

轻梅怦然心动着,羞涩和紧张涌入了全身的神经纤维。

“啊?”她小小声地问。

“抬起头,看着我。”他端起了她的下巴,探入她微微湿润,明亮娇羞的眼眸。

轻梅无法自抑地回望着他,心脏狂野地跳动着,脑袋里什么都不能思考。

他陡然将她往一旁的暗巷里带,然后将她整个人压靠在墙壁上,坚硬的身躯整个贴上了她的。

轻梅哽地吸了一口气,她还来不及娇喘,他滚烫的唇已经轻点她的眉间,鼻端,最后落在她嫣然的小嘴上。

用他整个唇,整个人……都覆盖住了她。

轻梅完全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落入这熏人欲醉的迷网中,低吟着接受了他滚烫灵活舌尖的探取。

她的生命就像四月天的一朵花苞,被春风袭来,缓缓绽放……

百老汇夜总会后台甫在台上唱罢一曲“苏州之夜”,穿着一袭金黄色簪花旗袍的明霞扭着腰下了阶梯,一眼见到的就是那脑满肠肥的工田域雄。

旁边是哈着腰伺候着的经理,她忍不住在心头骂了一声贱。

经理总是见风驶舵的,见情势有利于日本人了,现在又拼命地把红牌小姐往日本人面前带。

“唉哟,工田大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捧场呢?”气归气,她还是娇滴滴地偎向工田,顺便给了他一记媚眼。

惹得工田心痒痒地笑了起来,顺势就在她屁股上给摸了一把,“我们的甘大明星,还记得我呀?”

“怎会不记得?”她笑着,眸子却警告地瞥向经理,“哎,对了,经理,庆和洋行的高老板来了吗?他说要来带我去吃宵夜的。”

“高老板打过电话来,说是今晚忙,不过来了。”经理笑嘻嘻,“不过工田大佐可是等你等半天了,你得陪陪人家。”

她脸色微变,笑容不减,“这样啊,可是我今晚……”

“怎么?不卖我这个面子吗?美人儿?”工田阴狠贪色的眼眸光芒一闪,威胁似地道:“你也拒绝我好几次了,今天再不赏光,那你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明霞咬着唇,厌恶地瞥了瞥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垮掉;和他打情骂俏个几句不要紧,可是要她陪他出去吃宵夜甚至上床的……恶,她会吐死。

尤其她又最讨厌日本鬼子了。

“工田大佐,我怎么会不给你面子呢?”她心底在暗骂着那个无情无义的高老板,偏生在今天放她鸽子,教她面对这头老色狼,“只是你也知道的,我要唱到很晚,让您久等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可以请经理让你提早下班。”他笑眯了眼,肥手已经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她巧妙地闪开他的触摸,已有几分惊惶,“这样不好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这儿挂牌唱歌的,底下还有一些长官大佬是来给我捧场的,临时不上台了,那很不给他们面子的。”

“那些人你不用理他们,再过不久就得滚他妈的蛋了,”他摸了她的脸蛋一把,笑得淫秽,“你还是多陪陪我,过一阵子铁定有你荣华富贵可享的。”

他垂涎这个入骨的甘明霞已经好些日子了,若不是看在那个商界颇有名望的高老板正与她出双人对的份上,他早就对她下手了。

可是东京方面有指示,可能近期之内皇军就要对上海发动一波超强攻势,到时候上海便会落入皇军手中……届时别说一个小小的商界小生意人了,就连现今的上海市长,都得仰仗他的鼻息过日子。

他越想就越得意,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炽烈蠢动的,跑到了百老汇来找她。

这个骚娘儿们一定会是一个很称职的情妇,他令晚就想先尝尝滋味。

明霞看出了他眼中的欲火,分外心惊,“工田大佐,我也很想陪你,可我这几天日子不对……您知道的,不方便哪!”

他好半天才醒觉到那是什么意思,一肚子的火瞬间被泼了冷水。

“怎么会这样?”他直想骂“八该野鹿”,可还是勉强按捺住了,“那……不要紧,陪我吃吃宵夜总可以吧?”

“那当然。”明霞巧笑倩兮,却在心底大骂老色鬼。

今晚又免不了要被吃几手豆腐了,气死人了。

明霞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陪着工田走出了百老汇夜总会。

也不知道这个工田大佐是怎么想的,官阶那般的高,出门带侍从,可竟然小气的连一辆黑头车都不开。

等到好不容易黄包车的数目足以承载他们一行七、八人时,一声枪响却划破了暗夜,也惹得情势紧绷了起来!

“保护大佐!”侍从官动作利落地包围住工田,拔出枪护着他往夜总会里头退。

黄包车夫们和明霞被吓得手脚发软,尤其是明霞,她差点瘫倒在那个讨厌的肥猪身上。

“八该野鹿!是谁放冷枪?”工田脸色发白,却依旧镇定地搂着明霞退入夜总会,“藤野,加加代,你们两个人联络总部再多派几个人过来保护我回去;大山,和井,你们几个四处去看看,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后,给我枪毙了!”

“嗨。”部属们急忙各自行动。

工田经过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满肚子的情欲也都缩了回去;他凑过脸去亲了明霞一记,然后不甚情愿地放开了她。

“唉,小美人,看样子我们今晚又吃不成宵夜了,外头那些个乱党真该死,我一定要他们一个一个死的很难看……”他忍不住再捏了捏她的屁股,叹道:“你先回去休息好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惊魂未甫地看着他,“大佐……外面那个打枪的人,该不会对我不利吧?”

女人,胆小的跟老鼠没两样!

他嗤笑了一声,不过还是挺了挺胸膛道:“放心,他的目标应该是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歌星,他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明霞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后来工田还真的调来了一大批日军来保护他回总部,等到一大群人离开,夜总会里看热闹的人也各自回位后,她才颓然地坐倒在后台的沙发椅内,一动也不动。

真是……她会被吓死!

这上海真的乱得不能住人了,她得找机会快点闪人才是。

就在她闭上眼睛养个神时,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

“你没事吧?”

她倏然睁开眼,望入秀生忠厚关怀的眼睛里——不知怎的,他的眼神竟有几分熟悉,提醒着她遗忘许久的一丝丝回忆。

“云平?”她低低唤了,下一秒间才发现认错人了,“噢,是你。”

秀生眼底好像有着一抹怜悯和忧伤,不过他迅速地眨了眨,换上一贯的诚恳老实样,“你没事吧?刚刚我都看到了,真是一团乱。”

“都是该死的日本鬼子惹的祸。”她摇摇头,“我没事。”

不,他是秀生,不是多年前那个狠心薄幸的男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以为你送轻梅回去了。”她突然想起。

“我要送她的时候,她已经回去了,听说今天经理让她提早回去。”

“原来如此。”她这才松了口气。

“明霞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现在外头挺不平静的……”

明霞望着他,嫣然一笑,“也好,就麻烦你了;给你送总比给那个肥猪大佐送的好。”

秀生陪着笑,眼神依旧温柔。

第五章

沈从容脚步颤抖地走过小巷,手底拎着的酒瓶子危险地晃动着。

轻梅从门口跑了出来,一脸焦急,“爹,你跑哪儿去了?我才刚睡醒就不见你的人影,你又去赊酒了?”

一见轻梅,他本能皱眉,“你不要管我,什么赊不赊的,难听死了。”

“爹,酒铺子的王大叔不是已经答应过我,绝对不再让您赊帐了吗?怎么——”她话没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又掴上了脸颊。

刹那间,轻梅的脑袋瓜子里嗡嗡然,几乎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

等到她拭去了唇边的一抹血丝,才听见父亲的怒吼——

“……老子想喝酒不关你事,”瘦削的父亲暴跳起来活像要把她生吞落肚,“原来就是你这个贱人碎嘴跟老王交代的,难怪今天我要跟他拿酒的时候,他在那里拖拖拉拉的!”

父亲毫不留情的话远比他的拳头更伤人,轻梅的心好痛好痛……

她迅速地吞下了喉头的一口血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爹,我是您的女儿,难道就比不上那一壶酒吗?”

“你懂什么?酒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只有酒了解我,你呢?整天只知道去外头疯,说好听点是去挣钱,我看你是到夜总会里图自己享受,以为我不知道吗?”

轻梅好难过,她紧紧咬着下唇,用力之大几乎出血,“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你自己爱享荣华富贵就说一声,别总是口口声声说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如果情况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每天饭桌上总不见鱼肉?都是一些淡得出鸟来的青菜,什么野菜山菇的,你骗我不懂吗?”他眼睛涨满了愤怒的血丝。

“爹,那是我要攒下一些钱来给您看病用的,而且有些买菜的钱都给您拿去买酒买光了。”

“你总是把错都推到我头上来,谁晓得你是不是自己偷偷暗藏起来买好料吃了,我真是够倒霉的,才生到你这种不孝的女儿!”他叫骂着。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沈从容想也不想地再推了她一把。

也许是酒醉的人力气特别大,再加上轻梅完全没有防备,因此被他一推就往身后的石墙撞去!

她惊叫了一声,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来不及了;重重地砰地一声,她的后脑击中了坚硬的石墙,鲜血瞬间迸了出来。

轻梅想要呼救,可怕的痛楚和倏然翻江倒海的黑暗已经对着她的意识笼罩而下,将她整个人往下拉,最后坠入了昏迷的境地。

她厥了过去,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可是脑后却汩汩地流出了大量触目惊心的鲜血,濡湿了一地的黄土路——

沈从容呆了几秒,愤怒迷蒙的双眼这才慢慢地清明了,当他看见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时,他蓦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低吼。

“轻梅,轻梅——”

明霞迅速赶到洋医院,清脆的高跟鞋起落地敲响了大理石地板,她的心脏也像步伐一般狂乱擂动。

好不容易见到了手术室外,抓着头发、面色惨白的沈从容,她整个人冲向前去。

“伯父,究竟是怎么了?轻梅怎么了?她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紧紧抓住他枯瘦的手臂。

“她撞破了头。”一个强忍着怒气的男声在她身后出现。

她这才注意到了英孝的存在。

英孝白色的长袍袖子上,刺眼地染了一大片红,和他病态苍白的容颜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对比。

他黝黑的眸子隐隐含着愠怒,望向沈从容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

“英孝先生,原来你也在这里……”明霞没来由地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很紧张地问:“她怎么会撞破头的?”

“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只见到这个老……”他勉强忍住了不逊的称呼,“老先生扑在轻梅的身上,只会尖叫掉眼泪,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伤势需要就医;如果不是我赶到的话,轻梅可能早死了。”

“幸好上回给了你她家的住址,”明霞暗念了阿弥陀佛,感激地道:“你怎么那么巧刚救了她呢?”

“我也觉得很神奇,我原先是不想去的。”他只是在附近散步,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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