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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雪冷血热-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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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扩会议××以及其他同志如果不采取调和主义立场,那么也许执扩会的结果不会如此。执扩会议以后,××同志较之其他同志更有过无不及,而是与“左”倾分子更加调和、沆瀣一气、同污合流。如当时××同志和尚志同志共同署名给谢文东、李华堂信。给李华堂信还是××起草的,给吉东省委和五军党委信是××同志热烈同意的。巩固党的统一一致通告之不发是××同志同意的。三军军部不向西远征,而要在下江捡些便宜,是××同志等说的。熙山同志到九军去为了捡炮及要回四军二团机枪,是××同志同声附和。小于事件是××同志支持的,一切的一切不胜枚举。

××同志认为斗争只有自下而上才能完成。那么××同志到六军司令部后,尚志同志与省常委出山讨论共同“过界”之前,为什么不开展斗争,而又决定了使北满党工作蒙受极大损失的过界?!

我们要教育干部,我们以后党内斗争要采用正确的布尔塞维克的斗争方式,我们希望××同志及全党肃清机会斗争的残余精神。××同志应该毫不掩饰承认这一机会斗争方式的错误,自己处处注意转变。不仅是××同志,北满党许多主要干部同样亦有这样错误,亦应当注意改正的。

——省委郑重的仔细研究了金策同志各种意见,完全同意金策同志各种意见!

赵尚志同志已到你们处,我们现已撤销其军长责任,党内的处罚你们决定,我们认为他不必回来,回来对工作有损失,设如你们认为可以回来,那么你们得给我们办法的指示。

这是1938年5月10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给中央的报告》中的一个自然段。

前面引用过的临时省委发表的“金策同志的意见一束”,开篇即罗列出金策到省委后,“耐心的研究了”省委提供的许多文件的篇目,其中并无上述报告。

不能由此结论有人不想让金策看到这篇至关紧要的报告,如果金策看到了却不置一词,显然是不可思议的,也就自然使人疑窦丛生。金策想保护赵尚志及其他同志的意图,也应该是显然的。而与共和国的年龄差不多的一代人,以及如今已经不多的他们的父辈,显然也能明白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况且像冯仲云一样,他也不可能同意赵尚志那样公然地反对“中央路线”。

好人冯仲云

省执委扩大会期间,冯仲云哭了。

记得是个傍晚,李敏看见冯仲云坐在院子前面河边的一棵倒木上,那副缺条腿的眼镜拿在手里。冯仲云来帽儿山6军被服厂开会,李敏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副眼镜,一边用根麻绳绑在耳朵上,一会儿就得往上推一推,看文件时还得用只手擎着。李敏很感激他同意自己上队,就选了根眼镜腿样的水曲柳树条子,想找个机会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李敏喊着“冯省委”,蹦蹦跳跳跑到近前,想给冯仲云个惊喜,却发现那张脸上好多泪水。

李敏觉得在帽儿山的这些人中,要讲哭鼻子、抹眼泪,那应该是只有她才有的权利,起码第一个应该是她。可自上队后,无论怎样想爸爸、哥哥,她都忍住了,再未掉一滴眼泪。她实在搞不懂,像冯省委这样大的干部,怎么也会哭呀?不过,这两天里外忙活,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冯瞎子”,你到底是什么意见?“冯瞎子”,你到底是拥护,还是反对?她不明白这些大人、大干部争论的那些东西,直觉告诉她,有人好像是在欺负冯仲云。这是欺负老实人,心头就有些不忿。

冯仲云赶紧抹着脸上的泪水,掩饰道:刚才是迷了眼睛。

李敏直通通地道:冯省委,谁欺负你了,俺去告诉裴大姐,让她帮你。

在十三岁的女兵心目中,被服厂厂长裴成春裴大姐,是无所不能的。

冯仲云拍拍她的肩膀:小丫头,别瞎说,没人欺负俺,是只小虫子飞进俺眼睛里了。

李在德对冯仲云最熟悉了。1932年秋,冯仲云到汤原巡视,就住在李在德家,管李在德的奶奶叫“阿妈妮”。50年代初,他们又都调到北京工作。

一天,突然闯进来一帮胡子,要钱没有,就到处翻值钱的东西。见到冯仲云,说他是“日本探子”,要拉出去崩了。李在德的母亲上前去拦被打倒了,李在德的奶奶扑上去,说他是俺的哑巴儿子,从朝鲜来看俺的。李在德和母亲也扑上去,死死抓住冯仲云不放。邻居都跑来了,作证,说冯仲云是这老太太的哑巴儿子。

李在德老人说,冯叔叔那眼镜1000多度,打游击钻林子挂掉了,满地去摸,摸不着就喊快来帮俺找眼镜呀。他是南方人,俺家来个生人,他就装哑巴,还得赶紧把眼镜藏起来,哑巴哪有戴眼镜的呀?

老人管冯仲云叫“冯叔叔”,说在东北抗联,论文化、学历,冯叔叔应该是最高的了。

冯仲云,1908年生于江苏省武进县。写于1941年1月11日的《冯仲云履历书》中,这样写道:“我在中国国立北平清华大学数学系毕业,专攻数学物理。”“我的家族共有:父、母、哥、嫂、弟、妹、妻、子、女各一。父亲冯德选,母均已六十余岁,现与弟冯以衡一起在江苏武进原籍。抗战军兴,消息暌隔,未知尚在人世否。父亲曾参加过辛亥革命,二十年前曾是富商,早已破产。”“我妻薛雯在1931—1934年曾在满省秘书处做工作。1934年12月被中共中央调赴上海中央工作。1935年曾在上海被捕后出狱。七七抗战以前到陕甘宁边区中共中央去了。现在不知在何处。”

1927年入党,曾任清华大学党支部书记。1930年11月被派到哈尔滨,在东北商船学校教授数学、物理,做秘密工作。“九一八”事变后,任全满反日总会党团书记。之后为满洲省委巡视员、秘书长,哈东支队政治部主任,3军政治部主任,珠河中心县委宣传部长,北满临时省委书记、宣传部长、秘书长。1939年2月为北满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兼6军政治部主任,1940年5月任3路军政委。

1000多度的近视,1。70米出头的个头,一副挺大的骨架,战争年代瘦,没多少肉,长脸,新中国成立后逐渐胖了,就变成圆脸了。笔者采访到的老人,都说没见他有发脾气的时候。即便是破衣烂衫,那人那模样跟野人差不多,饿得走路都打晃的时日,他也是那么文雅、温和。那种学者气质是渗入了骨髓的。而他在那战斗间隙经常憧憬着的,就是抗战胜利了,能够重新回到校园去,重温那些久违了的数学公式,“最好能成为一名红色博士”。

1940年10月31日,《冯仲云给海路并转中共中央的报告》中说:

尚志、保中以及祖国同志曾向北满党提出要我担任三路军总政委,当时我未曾同意的。但当我回北满党后,总指挥寿海尽⑹∥鸩咄径纪庹庖灰饧虼宋蚁衷谑堑H瘟丝沽肪5腋鋈瞬攀柩常狈Ω锩亩土叮椅腋鋈烁鲂晕潞腿砣酰7傅骱椭饕宓拇砦蟆�

1932年夏,正是贯彻“北方会议”精神,罗登贤受批判、省委书记被撤职之际,一些人划清界限犹恐不及,冯仲云为襁褓中的女儿取名“忆罗”——怀念罗登贤。

冯仲云是个“老好人”,这在当时好像已成共识,就没说出是个“泥瓦匠”罢了。在那样一种斗争环境中,学者的温文尔雅被视为软弱,是太普通平常的事了,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其实,他从来都是讲原则、有主见的,而且坚忍执著,光明磊落。只是在革命队伍内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中,他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同志式的,永远也不会那样粗犷、咄咄逼人,无形中好像就把自己置于了弱者的地位。

冯仲云对赵尚志也有意见,并提出批评,但他始终钦佩赵尚志,认为他是抗战英雄。1946年珠河县改名“尚志县”,据说就是时任松江省省长的冯仲云的极力主张。须知,当时在一些人的心目中,赵尚志早已十恶不赦,谈及抗联,对“赵尚志”三个字唯恐避之不及了——后面将会具体写到。

在省执委扩大会上,冯仲云赞同赵尚志的意见,认为“抗日反满不并提”、劝群众归大屯、等待大事变是错误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于珠汤联席会议时的情况了,起码在组织路线上不用猜谜了。作为一名党员,他不能违背党的组织原则。于是,在赵尚志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就成了脚踏两只船的尴尬角色。

他也说过违心话,和过稀泥,不和怎么办?斗?大敌当前,自己人斗来斗去,得利的只能是谁?像金策一样,他担心党内分裂。

同年3月5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给×××的指示信》中说:

当然启刚同志在观念、方法、立场、工作方式上有严重的错误倾向,然而我们认为他的头脑中,不是没有“好的因素”。他还是可以转变的。我们要求他自觉的转变,我们要帮助他的转变。启刚同志在民族革命运动中,勿管他某些时期曾有缺陷和动摇,然而总的方面说还是有光荣的战斗历史的成绩的。长期是我们的同伴!现在还是我们同伴!因此,我们要爱护他,帮助他。还须要如王康信中所说的,要爱护我们的干部!

而在此前的元宵节,冯仲云在给侯启刚的信中说:

我们无论观点、方法、立场、倾向、情绪、生活等等,希望你能研究,提出意见、批评,站在爱护和帮助我个人,站在同志间的热爱的立场,是非常必要的,我完全欢迎你给我来信。我非常惦记着你的病,近来病情如何?希望善为保养。

如果多一些像冯仲云这样的同志,侯启刚后来会自杀吗?而在给困境中的侯启刚送去暖暖的爱意的同时,他的坚忍的原则性和刚烈情格,也在无形中跃然纸上。

侯启刚头脑中有“好的因素”,而笔者采访到的老人中,则没有不说冯仲云是好人的。他坚决抗战,忠于党,并且忠于妻子。像他这种职务的人,有的再婚了,有的留下这样那样的“浪漫”。战争和大烟泡,把皮肤、性情磨砺得粗糙、冷硬,而他对同志和亲人,依然一如既往的宽和、纯净。有人也劝他,妻子久无音信,八成是不在了,重建个家庭吧。他说“宁可一辈子打光棍儿,也绝不再娶别的女子”。

密营暴露,人员撤离,冯仲云念念不忘那些老弱病残,想方设法安顿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一些老人则讲“八一五”日本投降后,这个不知父母“尚在人世否”,也不知妻子儿女在何处的人,怎样寻找那些流落民间的抗联后代。“文化大革命”中被活活打死前几天,他还在为一位当年满洲省委的同志写证实材料。

无论从哪方面说,冯仲云都是个好党员。而后面将陆续写到的那些被降职的、撤职的、开除党籍的人,无论自珠汤联席会议始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一时间无论认识到、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他们都是坚决抗战的,都是打鬼子的好人。

“吾党之不幸”

1937年8月28日,《赵尚志、×××给祥兄的信》中说:

北满党与吉东党过去的,直到现在的政治意见的争论,如反日抗“满”并提与不并提的问题,及归屯的策略,“满”兵的策略,及各种比较复杂问题等,曾有激烈争论。但最近在北满党省委执委扩大会上,吉东代表周保中同志,是同意了北满党的一贯意见,但吉东党是否还有意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直到今天我们还疑心吉东党内部有奸细的存在,如刘曙华同志等,在××同志关于吉东党内可疑事件时(有文件——关于吉东党内部可疑的三个事件),北满党就很多意见,及参看救国时报,内载的史平论奸细问题,我们更认为我们这种怀疑,不是神经过敏,乃是革命者应有的警惕精神。根据目前北满党与吉东党关系,一天比一天接近,你们应当详细的考察以后,给我们答复,以免我们彼此工作中不断发生隔阂,而且是不得不隔阂,我们最近除了加紧党的警惕外,已经开始封锁对于吉东党之间的重要消息,特别是北满重要计划,注意,请详细检查一切送去的材料。

北满与吉东间的分歧、争论,始终免不了误会。

前面说过,由于各地环境、条件及领导人性格的不同,也就形成了各军不同的特点和战斗作风,有时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和处理方式,也有差异。比如对金沟木业的捐税征收,吉东有的部队不论日伪,还是民族企业,基本是同样对待。赵尚志认为收了日伪的捐税,就允许它采金伐木,这是让日寇得了最大的利益。南满也曾认为“这是作了‘满洲国’走狗军队的任务,帮助敌人资本的发展”。

被有的作品称做的“吉东方式”,以及可以同样类推的“北满方式”、“南满方式”等等,就跟持家过日子差不多,各有优长。在抗日救国毫无二致这个大前提下,应该互相取长补短。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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