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公公变变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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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哪也不去?”
“真的。”桑雨柔认真的允诺,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决定来。过一会儿送几个好友出门后,她也跟著出门了。
在公寓楼下被几个记者拦住,他们咄咄逼人的不断追问,而她依旧不发一言、以静制动,最后终于跳上计程车,快速的远离那些刀子嘴、石头心的人。
这么形容绝对没错,记者问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尖锐得比刀子还锋利,说他们石头心,是因为他们可以冷血的把别人不想再提起的伤心往事挖出,一点也不顾虑当事人的心情。
计程车司机礼貌问:“小姐,你要去哪?”
“我想想。”
于是,计程车在台北街头绕了又绕,她始终没有说出目的地,计程车司机开到车快没油,只好把她在某个路口放下。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橱窗看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衣服吸引不了她的注意,五光十色的商品陈列也打动不了她冷却的心,但倏地,她的目光被一个小玩偶给吸引住了。
那是个牛仔芭比,没有华丽的礼服,随性而自在的一身铁灰蓝牛仔装,让美丽的芭比娃娃显得更有魅力。
当然,重点不在芭比,而是芭比让她想起了一段甜蜜的往事。
“小圣诞老公公还欠我一份礼物。”桑雨柔隔著玻璃,带著笑看著橱窗内的洋娃娃。
想起那个热心过头的小圣诞老公公,她忍不住会心一笑,那是她在法国时,唯一甜蜜的记忆。
而她也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第九章
我要出去旅行,请大家不要为我担心,时间一到我就会回来。
这是桑雨柔传给亲人好友的简讯,没有去向,她的手机又打不通,收到简讯的几个人急得跳脚,到处拨打电话询问。
“没去找你……好的,谢谢你,如果有她的消息麻烦和我们联络一下。”
一通电话接著一通电话的打,打光了桑雨柔同学通讯录内的电话,却没有半个人有她的消息。
“还是没有。”
巩浚哲强迫自己定下心,冷静的说:“麻烦你们找一下她的东西,看除了衣服还少了什么。”
“嗯。”王雅洁再度进入桑雨柔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查看——衣服少了几套,数位照相机不见了,她继续翻找著桌面,发现一张纸上抄著某某航空公司的电话。
“她抄航空公司的电话干么?”
纳闷的说完,她脑袋倏地一闪,赶紧慌忙找寻她的护照,只见原本放置护照和证件的小盒子里是空的。
“我知道了!”她抓起抄写著航空公司电话的纸冲出房间。
“你知道她去哪了?快点说!”巩浚哲喜出望外,忘了人家是个小姐,抓著她不断的追问。
“巩先生,你抓得我手臂很痛耶!”男人好像都只有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怜香惜玉。
“对不起、对不起!”发现自己失态,他连忙松手致歉。
“好啦!知道你担心小柔,不怪你。”
“雅洁,你快点说啦!小柔到底去哪了?”一旁三个女孩著急催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啦,不过她的护照不见了,而且她桌上还有航空公司的电话,我想她一定是出国去了。”
“出国?!”这下完蛋了,上哪找人啊!
“麻烦你把航空公司的电话给我,我拜托人帮我查查她去了哪里。”
“嗯。”飞快的把电话交给他,几个女孩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巩浚哲迅速拨下一组号码,“喂,是我,要麻烦你一件事……嗯,要拜托你帮我查一个人,她叫桑雨柔,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搭乘班机的旅客中有没有这个人。”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不到三分钟,对方有了回应,他紧张得握紧话筒,一有吗?请问她飞往哪一个国家?法国,是法国没错!好的,谢谢你,改天一起喝一杯……当然是我请客,Bye!“
大人物果然是不一样的,一下子就查到了小柔的去向。
“小柔去了法国!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怕搭飞机的吗?”
“也许是因为她母亲出现了,所以她的恐惧无药而愈。”
“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请假去找她,我真怕她的选择性失忆更加严重,人在异地要是忘了自己是谁,那就惨了!”王雅洁担忧不已,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公司电话。
巩浚哲阻止了她,“还是让我去找她吧!”
“你要去找她,真的?!”
“她会离开也是因为我,所以我一定要去找她回来。”
“那就拜托你了。”有他出面,她们是再放心不过了。
在法国乡村找到了最像童年记忆中的豪宅,她有一种说不来的熟悉感,好像不久之前她曾经来过这里,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想起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豪宅外头,巨大的圣诞树抖落了一身白雪,换上翠绿的衣裳,大地似乎也觉醒了。
桑雨柔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老是对周遭的一切事物有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脑袋却又那么不管用。
站在大树下,她想著小时候坐在圣诞老公公腿上许愿的事情,想出了神。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连串法文在她身后响起,她紧张的转头,用流利的英文回答对方的问题,“我不会说法文,很抱歉!我只是觉得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想知道这里是否住著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男人?”
“没有。”头发半白的中年人摇头,用简单的英文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请问,您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五年前我买下了这栋房子。”
“那是否可以请你告诉我以前的屋主现在在何处?”
她提出了一个让人为难的难题,买屋、卖屋是种金钱交易,通常没有人买完东西还会和卖方保持联系的。
看见对方为难的蹙起了眉头,桑雨柔连忙转口,“对不起,我提出了个不合情理的请求,造成您的困扰我深感抱歉。”
“不会,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我才抱歉,打扰了。”
她可以确定那个小圣诞老公公绝对不是法国人,因为当年他和她讲话都是用中文,而且,他有双深邃的黑眼珠,她敢确定他一定是个东方人。
走了几步,中年男人突然跑过来叫住她,“也许我可以帮你忙,不过要请你过两天再过来一趟,我帮你问问Johnson,也许他知道以前的屋主在哪。”
“Johnson?”
“一个常到这里来的台湾人,他应该和以前的屋主认识。”
一听到对方是台湾人,她心中的希望立刻扩大了些许,“那就麻烦您了,我过两天再过来打扰,或者我留下我下榻饭店的电话,您若联络上那位Johnson先生,请告诉我。”
“嗯,等联络上他,我会告诉他你想见他。”
“谢谢!”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运,桑雨柔有种感觉,那年没拿到的礼物,或许今年有可能拿到。
当然,她注重的不是礼物的价值,而是完成童年的一个梦想。
法国,人们口中的浪漫花都,来到这里,总会有种置身在中古世纪的错觉,她曾在这里孤单无肋的徘徊街头,但,却也在这里遇到了她的最爱。
她想起来了,上一趟法国之旅,她做了哪些荒唐的事情——顽皮的坐到圣诞老公公的大腿上许愿,酒后险些乱性,和巩浚哲相识,吵吵闹闹又甜蜜的相处过程。
她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
昨晚她打开手机,里头有他留给她的留言,他气急败坏、他深情款款,不管是哪个他,听到他的声音都让她很感动。
此时此刻,她很想对他说——我爱你。
认识他到和他相爱,她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这句话。
原来一个人旅行时心情是这样的,在这离台湾约莫半个地球的土地上,她想的还是他。
如果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肯定会很跩的笑著。
不过,无所谓,她喜欢他偶尔跩一下。
在书店买了一张明信片,桑雨柔简单写著:此时,我想你。
贴了邮票,将明信片投入邮筒,她继续旅程。
在圣母院,她许了一个愿望,听说在圣母院前的地标踩一下,下次还会旧地重游。
她学著游客踩了那个地标,期望下次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来旅行。
喜欢欧洲,欣赏她的美丽、享受她的悠闲,仿佛走在其中,自己也成了画布一景。
离开台湾是为了找寻一个清静的空间,她找到了,也同时替自己找到了人生的定位。
过去她老是自欺欺人,老是以为很有原则,老是不把巩浚哲的坦白当一回事,现在她羡慕他的勇气。
虽然她一直强调,女人不该为难女人,但是感情事,谁也不能拿捏得准,没有步入礼堂之前,每个人都可以勇敢的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现在她才明白,有时候礼让也是一种愚蠢的行径。
此刻,桑雨柔突然好想飞回台湾,飞回巩浚哲的怀抱,告诉他她的真心话……
草草结束了行程回到饭店,柜枱小姐告知她有一个留言,是好心的豪宅屋主史密斯先生打来的。
他说正巧Johnson先生也来到法国,并且愿意见她一面。
为了不留下遗憾,她决定在回台湾之前见见那个Johnson先生,看可不可以从他那边打探到一点有关于小圣诞老公公的事情和去向。
抵达相约的餐厅,她在柜枱告诉服务生要找的人后,服务生立刻领她到John-son所坐的位置。
看著背对著自己的身影,她的步伐缓慢了下来。
是不是她眼花,才会误把有著一头黑发的Johnson先生错看成巩浚哲。
然而,在原来坐著的人起身面对她时,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他——她的最爱,真的就在眼前。
彼此对望了许久,桑雨柔才缓缓的问:“你是Johnson先生?”
“是,是你要见把房子卖给史密斯先生的原屋主?”巩浚哲也没想到要见自己的竟然会是她。他抵达法国后,本来要直接去各个饭店找寻她的下落,却在下飞机时接到史密斯先生的来电。
每年,他总要借用史密斯先生的庭院等候一个人,所以对于于史密斯先生的要求,他自然也没有推拒的道理。
而他,庆幸自己没有拒绝见她。
“我不懂,你怎么会是Johnson?”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找我世伯,你认识我世伯?”
“不认识。”
“可是史密斯先生说你要找原本的屋主,而原本的屋主就是我世伯啊。”她的回答让巩浚哲丈二金刚抓不著头绪。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了。
“你说原本的屋主是你世伯。”
“是啊。”
“那你世伯有没有儿子和你差不多年纪?”
不管他的世伯有没有儿子,听到桑雨柔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他心底就是很不舒服,“小姐,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世伯的儿子吧?”
“他真的有儿子。”
“没有。”
“到底有没有?”
“没有,我世伯只有两个女儿,你要找哪一个?”
“不对,那明明是个小男孩,我不可能记错的。”
她的话越来越奇怪,他也跟著好奇了起来,“你到底找我世伯要做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
“你要带我去见你世伯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世伯得了老年痴呆症,现在住在疗养院里,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在找一个人啦,一个我小时候遇见的人。”
巩浚哲把她刚刚说的话再做一番统整——她要找的人应该是个和她年纪相近的男人,且他心底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要找的人,就是他。
而她,或许也正是他等候多年的那个人。
“小柔,我想带你去看个东西,”他不急于问清楚,反倒想要顺其自然来发现真相。
“看什么?”
“一个可能你也想看的东西。”
“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什么?”
他继续保持神秘,桑雨柔只好任由他拉著离开餐厅。
看见巩浚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礼盒,桑雨柔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随后他把礼盒递给她,要她听他说完故事才可以拆开礼盒。
“这礼物,我放了十七年之久。”
和她遇见小圣诞老人的时间完全吻合。
“十七年前,我们全家到这里度假,就在世伯家过圣诞,那年,我穿上爸爸为我准备的圣诞老公公衣服,扮演起分送礼物的圣诞老公公。”
这……真的是太巧了!
十七年前在豪宅前的圣诞树下,他叫她坐在他的腿上许愿,十七年后在同一地点,她向圣诞老公公许愿要他当她的男人,老天爷还真是爱开她的玩笑呢!
“然后,我无意间闯进了你们的世界,你这个好心的圣诞老公公硬是要我许个愿望,还叫我一定要坐在你的腿上许愿才算数。”
那是她第一次过圣诞节,所以,除了印象深刻,也意义非凡。
“也不想想自己只大我几岁,却一副老成的样子。”想起他那时候的嘴脸,桑雨柔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