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茗而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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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像是整个世界突然沉寂了一般,但即使天旋地转他也不可能信她,至少他强迫自己不该信她。
她起身打算离开,双肩却猛地被他箍紧,力道之大几乎可以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去相信你。告诉我,你和我分手的理由,我要听实话。”他眼中的失望和怒意近乎将她生生凌迟。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她依旧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让她继续说下去是多么的艰难。
“既然你不爱我了,那为什么还留着它?”
他的眼光扫向她手腕上的那款表,她竟然忘记将它摘了下来。这也许是他说服自己、说服她的唯一借口了,似乎很可笑,可他不怕被人嘲笑,即使是被自己嘲笑也无妨。
只要可以留住她,让她说出实话。
牧茗微微闭了闭眼,声音变小了:“这是因为……”她的声音很虚浮,并且开始断断续续,因为她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这是我送她的,你可以看仔细些,我特地差人在里面镶了我的名字。”扬祁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只是郁骏笙,就连牧茗都有些吃惊。
他猛地抬起她的手腕,果然在表面里嵌着YQL三个银色的小字,乍一看和细碎的钻石花纹没有什么两样。
他的眼底写满了怔愕,额上暴起细小的青筋,他的脸色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把空气都冻住,久久的,一抹冷笑浮在他的嘴畔:“牧茗,我是疯了才会这样被你们玩弄。”
冰寒透顶的声音,终于散去了空气里的最后一点暖意。
他看着扬祁路拉着牧茗走出了包间,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他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支离的碎纹里又隐隐的红迹,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只是麻木的坐着。
扬祁路把她带到了海边,他总觉得那滚滚的涛浪可以席卷走每一份忧伤。
她撑着栏杆,只是空茫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他又不忍心起来:“冷吗?”
她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海的那一头很黑,很暗,她忽觉可笑,自己还是没能只做一个看官,她耐不住寂寞地坠入了这个时空走了一遭,到头来发现原来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过客。
“想哭就哭吧。”他们分手,于他而言,明明是一件好事,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看着她这么疼,这么痛,他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我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了。”原来她昨天的话竟是这个意思。
他看不惯她这样的冷静自持。明明已经悲伤到极致,却依旧可以如此这般,他仿佛能听到她心里淌血的声音。
如果现在她大声哭出来,他或许还能知道如何安慰。见惯了身边的女子又哭又闹的,可就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整个人明明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可就是怎么也触及不到。
#奇#他安静地呆着,可又莫名奇妙地开始烦躁,便拿出一支烟来,按燃了打火机,黑暗中亮起了一簇幽蓝的小火苗,照出了她的面如死灰。
#书#她突然开口:“谢谢你。”他一惊,火苗熄掉了,只是口中的烟终是没有点燃,他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等着她的下文。
#网#“你想得很周到,还特意去买了一块表,只是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帮我换掉的。”她暗想着他该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为了避免身边的女人死缠烂打,必须每件事情都计划地天衣无缝,才能义正言辞地把她们一个一个地甩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特地去买,我在那次宴会前就把表送你了,只是你一直没有拆开看过而已,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把它放在了你的床头。”
她瘦弱的身躯在夜色里震了震,她这才想起了那日他连着那件礼服一起寄给她的精美小礼盒,原来里面竟是这块表,她本是一直想找着时间还他的,可后来还是在不经意间忘了。
上次吃饭的时候肖琳只是稍稍提了下,原来他竟记得那么清楚。而昨晚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没有睡意,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也许都快天亮了。
她冰冷的心里忽然溢过一丝暖意,竟忘了去考虑他是否对身边的女人都是这般细心。
“宿舍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其实你不用陪我的,等等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这个时侯我还是送你回去比较放心。”
“其实你真的已经帮过我很多了,你真的不用……”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他的唇边含起了笑意,“所以做我朋友你真的是赚翻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沉重的心情总算去了些。他见她终于神色如常,才说:“我送你过去吧,太晚的话或许不让进。”
她想想也是,医院给她安排的地方其实也算是幢公寓楼,在医院后面不远处,看门大叔很是尽职,白天见扬祁路不是医院里的员工,死活不让他进去。
他看着她下了车去,本想是见她进了大楼才走的,谁知她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用着极为缥缈的声音说了句:“对了,你改天记得把我自己的那块表还我吧,谢了。”
她拖着步子走上了五楼。走廊上空荡荡的,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是冷的,一缕风透过走廊上的窗回旋地吹进来,扑在她身上有些发寒。
亮着的壁灯昏黄昏黄的,照得她有些恍惚,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连太阳穴也缓缓牵起疼痛。
她知道自己应该向命运低头,将所有的情愫都一刀斩尽,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或许是谁都做不到。
第三十二章
公寓是一室两厅的,牧茗听说住在另一间房的是骨科的护士,可能和她的班正好交叉,所以她们还没有见过面。
第二天一早,牧茗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隔壁的一男子也正锁门打算离开,他看到牧茗后微微一笑,礼貌性地问了句:“新搬来的?”
“是的,昨天刚搬过来。”
那男子长得清俊,穿着一件米色休闲外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了一句:“我是妇产科医生,邵峰。你看着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牧茗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仔细看了起来,果真是有七分眼熟,想了想后开口:“你是不是参加了生命动力,我们好像在开会时见过几次面。”
那男子立马堆上了笑容,说道:“难怪难怪,你是今年才加入的新人,在我们医院哪个科?”
“心脏科,才转正没多久。”
“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吧。现在年轻人愿意加入LifeForce的已经不多了,每次去支援的时候我女朋友就要和我冷战。”邵峰随口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这个很不错。”
“是啊,今年可能还会有一年的非洲支援,我应该是去不成了。”他的口气里不无遗憾。
“因为女朋友不允许?”她问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郁骏笙略带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唇瓣,温柔地说着:“去那么久的话你会很辛苦的,而且我也会很辛苦。”
动人的夜晚,绵长醉人的一吻,明明是清晰如昨,却又恍若隔世。她依稀觉得自己的唇上还留有他淡淡的柠檬香气,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空的叫人忍不住难受。
“也不算是,主要我们打算在今年结婚,房子也已经买好了。”
他的声音唤回了晃神的牧茗,她忙接了句:“那恭喜你了。”
临下班的时候,牧茗看到平时一直无忧无虑的江念恩像是心事重重的,便问了句:“怎么了,摆着张苦瓜脸。”
江念恩这才回过神来:“牧茗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会好受些就说吧。”
“其实是因为我大哥在和嫂子闹离婚。”
“怎么会,不是才结婚没多久?”
“就是啊,我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你知道的,我爸肯定不同意,可我哥又不愿妥协,还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呢。”
“这么严重,你说那个女人,是指……?”
“结婚前就认识的,我见过几次,人还不错。”
“念恩,你不用担心的,你哥结婚前有那么多女人,不照样结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的闹离婚呢?”
“牧茗姐,他们都说我天真,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更天真,我哥的确有很多女人,但有些只是逢场作戏,可是总会有不一样的,她对我哥来说,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之于祁路哥,明白吗?”
她的话不禁让牧茗一怔:“你是说他对我?”
“我再笨再傻也看得出来祁路哥是真心喜欢你,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可以随便左右他的情绪。”
牧茗有些懵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觉得他是情场浪子,万花丛中她自己并非只是一枝独秀,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他对自己的情意。她开始有些模糊了,一直以来,她到底是低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他。
她回到了公寓,同屋的女子正在客厅里吃着外卖,看到她回来,招呼了一声:“你就是新搬来的吧。过来一起吃吧,我特意叫了两份。”
“谢谢。”牧茗见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又落落大方,便也不再拘谨,坐下来一起吃了起来。
聊过之后才知道她叫林孟立,比牧茗大两岁。她做事果断,在骨科是四星护士,颇有号召力。
牧茗见她很好相处,打心底里高兴,但由于前些日子都没有睡好,便早早得回房了。
她把被子蒙在身上,取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按下了拨通键,泛着光亮的显示屏上闪起了“扬祁路”三个字,在还没来得及接通的时候,她又立即挂断了。
如果江念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再打这个电话应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她刚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她一惊,收回手一看,“骏笙”两个字在屏幕上急切地跳动着。
她的心跳又开始失了正常的频率,思绪也开始紊乱,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却始终没有按下接通键。
显示屏重新暗了下来,手机也恢复了平静。
牧茗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谁知没过多久又重新震了起来。
她紧紧地看着那早已刻在心中的两个字,终是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将头埋进被窝里,任由它在那里死去活来地震动,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可能是震动的强烈,牧茗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掉在了地上,捡起来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便索性把它扔到了抽屉里。
林立已经去上班了,在桌上给她留了份早餐,还有一张便条:“粥冷了的话记得热了再吃,新的一天要加油。”
她虽是一个女子,可字写得却很潇洒,笔锋极为有力,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惟我独尊的霸气。
一丝难得的笑意浮上了她的唇畔,没错,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她应该勇敢面对。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不经意间空气里已经洋溢起春的气息,这个寒冷的冬天,也该过去了吧。
这天,牧茗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竟看到了肖琳,不禁问道:“你怎么来了?”
“实习的时候还有些工资没结清,今天正好休息,就过来拿了。你下班了,不如一起喝杯东西吧。”
肖琳喝了一口橙汁,看了牧茗一眼,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问道:“对了,你不是和郁经理很熟么,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牧茗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不免一急,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看郁经理最近精神一直不佳,像是一直没睡好一样的。对了,更厉害的是,有一次开会的时候他居然走了神。”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的一锤打在她的心口,她有些勉强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声音有些干涩,都不像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还有啊,今天我在外间一直听到他咳嗽,应该是病了。”
不长的指甲嵌入了她的肉中,很疼,可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要松开。在她心中一向无懈可击的他,居然也会生病。
而这些,又偏偏是因为她。
牧茗推开饭店的门,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没有断绝。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这里。她知道这个时候郁秦遥应该还在上班,便上了楼去。
她站在门前,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钥匙明明是一直带在身上的,可拿着钥匙的手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开这个锁。
她不敢靠近,又不舍离开,只是站在门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仿佛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再一细想,其实她可以是谎称回来取些东西的,便不再思索,打开了门。
屋子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她走了进去,看到郁骏笙的房门门虚掩着,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从两三寸宽的缝隙里望进去,他正背朝着门,整个人窝在了被子里,安静地睡着。
她似乎可以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声,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栗色的头发似乎已经没了以前的光亮,略显灰败。
她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