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暴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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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隆大人,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宣谨贝勒爷住的明心楼在什么地方?”
“妳不知道明心楼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她来王府两个多月,贝勒爷还没点召过她?
“嗯。”兰欣点点头。
喀隆犹豫了一下,又道:“兰欣姑娘,妳问明心楼做什么?”贝勒爷今晚若是点召她,自然会有人替她带路,若非贝勒爷点她入房陪寝,依兰欣的身分,王府里头,她是不能随便乱问的。
兰欣绽开柔美的笑靥,举起手上的食篮。“今早在明心楼侍候的人,到厨房吩咐胡大娘做了一篮点心,是贝勒爷要吃的。”
“是这样呀!”喀隆听了这话心底感到奇怪,贝勒爷想吃点心,在明心楼侍候的人理当自个儿跑腿,岂有让厨房送去的道理?再说厨房要派人送点心,再怎么也轮不到贝勒爷的侍妾送去才是!
“喀隆大人,麻烦你指条路给我,我方才迷了路,已经耽搁好些时候了。”兰欣柔声央求,心底确实有些着急。
喀隆听兰欣这么说,只好指着左方那条卵石小径。“顺着这条石子路走,不多久就能到明心楼了。”
“谢谢你,喀隆大人。”兰欣行过礼后,小跑步往卵石路上去,她担心篮里的点心都快凉了。
喀隆看着兰欣消逝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想想似乎有些不妥,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尾随兰欣后头,跟去瞧瞧。
兰欣顺着卵石小径一路奔跑,终于来到卵石路尽头一座宏伟的宅子,上头横匾题了“明心楼”三个大字。
秦老爹虽是以拉琴维生,年轻时却还读过几年书,所以兰欣小时候,秦老爹也教她认了好些字。
意外地,这座宅子十分幽静,也不见奴朴来回走动,兰欣经过前庭一座莲花池,在安静的宅子里,踞起脚尖,轻轻跨过前厅的门槛“妳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做什么?”后面冷不防传来一声沉喝,那距离好近,兰欣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立刻看见宣瑾阴沉的脸。
“我……我是送点心来的。”她举高手上的食篮。
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她怎么没半点感觉?
“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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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今早吩咐厨房做的点心,胡大娘要我送来的。”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他穿著一制锦绣长挂,和她初识他时的模样不同,看来更显得贵气慑人。
兰欣默默低下头,只觉得自惭形秽。
“妳在厨房里帮忙的?”宣瑾沉着声问话。
兰欣心口一酸”他真的……忘了她了。
”嗯。“她揪住心窝,轻轻点头。
“我没叫人送点心来,拿回去!”宣瑾径自跨过门槛往大厅内走去,没再理她。
“可是,这是你今早说要吃的,我已经送来了……”
“放肆!妳竟敢回嘴,府里难道没人教妳规矩?“他回过头严厉地瞪住兰欣。
兰欣瑟缩了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再回话。
“滚回去!”宣瑾冷然地撂下话,口气里多了厌烦。
“别坐气,宣瑾哥哥,是我让厨房送点心来明心楼的!”动人的娇声响起,大厅内的帘子被掀开,走出一名窈窕娉婷、精妆华服的美艳女子。
“静芝?”宣瑾瞪着掀帘而出的美人,略略皱起眉头。“妳几时到我这儿来的?”
“早来了,我还亲手替你整理了寝房,没让那些个粗手粗脚的下人们动手。
静芝格格轻移莲步来到宣瑾面前,瞧也不瞧兰欣一眼。
“那是他们该做的,妳贵为格格,别再抢那些下人的活,辱没了身分。”宣瑾挑起眉,犀利的目光闪了闪,唇角勾起邪笑。
“我可不在乎身不身分的呢!”静芝上前一步,纤手大胆地抚上宣瑾壮硕的胸膛。
“几时你给我定个“身分”,届时不就名也正、言也顺了?”她娇声呢喃,一语双关。
宣瑾握住静芝挑逗的纤手,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妳要“身分”还不简单,左都御史的义妹,这个'身分'如何?不致辱没了妳吧?”他邪气地浪笑。
宣瑾另一重身分………都察院左都御史,和帘王府的邵国王爷官衔一致。
“讨厌!”静芝噘起嘴,不依地锤打着宣瑾的胸膛。“你真坏,爱欺负人!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宣瑾但笑不语,教人瞧不出是纵容抑或敷衍。
静芝媚眼勾瞟,突然瞄到杵在门口的兰欣,精描的秀眉不悦地拧起”“妳怎么还没走人?”看清了兰欣的姿容,静芝心胸坐出一股敌意。
“我……”兰欣无措地捏紧食篮的提手。
“住嘴!把点心搁在桌上,立刻给我走人!”静芝气焰嚣狂地抢白。
她认定自己迟早会嫁给宣瑾,当上明心楼及和硕怡亲王府的女主人,这会儿支使王府里一名微贱的奴仆又有何不可?
宣瑾冷眼旁观,有意无意地放任静芝逞威风,锐利的眼却终于正视兰欣,在看清她织美容颜的同时,他玻鹧邸
“是。”兰欣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小脸走向八角桌,却在桌边让椅脚绊了一下她惊呼一声,胸肋撞上桌角,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手上的食篮也失手摔在地上。
“笨手笨脚的!王府里会雇妳这种人!”芝生气地怒斥兰欣,指着滚了一地的点心说道:“弄得这么脏!妳留下,把地上给我捡干净了,抹得抽光水亮了才准回去!”
“是。”兰欣点点头,依旧抵垂着脸。
摀着阵阵抽搐发疼的胸肋,她蹲下身子,捡起一块块滚落在地上的点心,没有多言、没有怨怒,虽然沉默,却是她自重的方式。
“宣瑾哥哥,咱们到房里头去。别理她。”静芝挽住宣瑾的手臂,回过脸来面对宣瑾的,又是张明艳动人的笑颜。
宣瑾不置可否,移开停伫在兰欣脸上的眸光,任由静芝挽着,拉着他掀起帘子往后面走去。
大厅里只剩下兰欣一人,她默默地蹲着,捡着滚落一地的食物,瘦小的身子佝偻成一团。
食篮里还有些没弄脏,只是摔乱了的点心。兰欣解下系在腰上的围巾,把干净的点心包起来,再把掉在地上、弄脏的点心放进食篮里。
两行泪无声地滑下她的眼睫,分不清是因为胸骨传来的痛楚,还是地上一块块骯脏的翡翠白玉糕……她亲手做给宣谨尝的点心。
“兰欣姑娘?”身后传来一声关切的呼唤,兰欣听出是喀隆的声音。
她匆忙抬起衣袖,抹干颊上的泪,回过脸,绽开笑靥应道:“喀隆大人。”
“兰欣姑琅。这是怎么一回事?”喀隆愕视滚了一地的食物。
“是我不小心,笨手笨脚的,把食篮摔在地上了。”她柔淡地微笑,一边捡着地上的点心。
喀隆眨眨眼,愣了一下才走过来帮兰欣捡食物。
“妳不要动手了,喀隆大人,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打紧,举手之劳罢了,妳甭跟我客气!”
“谢谢你,喀隆大人。”她缅腆地道谢。
喀隆挥挥手,继续帮兰欣收拾满地狼籍。
“喀隆大人,往后妳还会到江南去吗?”两人边收拾着,兰欣突然问起喀隆。
“这得看贝勒爷有没有这打算了。我是跟在贝勒爷身边做事的,爷去哪儿,喀隆便往哪儿去。”喀隆反问兰欣:“兰欣姑娘,妳突然这么问有何用意吗?”
“嗯……”兰欣沉吟了一下,才又说下去。“这两个多月来,除了每月的月饷,我在厨房帮工也攒了些银子,我想托个可靠的人替我把银子送到江南的老爹手上,所以……”
“这点小忙我倒还帮得上!”喀隆笑道。“我有个亲戚是专办南北货的,定期要南地、北地的往返,他做人十足老实可靠,为人又热忱,托他办这事儿肯定稳当!”
“那太好了,”兰欣这才真正露出欢颜。“只是不知道酬费要怎么算?还要请喀隆大人先帮我问一问。”兰欣没忘,是宣瑾教会她,托人做事是要付出谢酬的。
“不必了!不过顺道替妳带上,压根儿算不上帮忙,我那亲戚怎好意思伸手拿妳的酬资。”顿了顿,喀隆又道:“倒是兰欣姑娘,妳身子这么柔弱,在厨房里干那些粗活,可别累坏了!”喀隆还是头一回见到府里的侍妾,为了攒银子,愿意做这种油腻又累人的粗活,通常她们会直接在爷们身上下功夫,要求赏赐。
“不会的,我没那么娇弱。”捡完最后一块点心,兰欣慢慢站直身子,掩饰疼痛不堪的胸骨。“从前在家里,洗衣、煮饭等等,都得自个儿动手,我也做许多粗活的。”
喀隆点点头,没再多间什么。
地上全收拾干净之后,喀隆送兰欣回到烟水阁,兰欣取出辛苦攒下的银子交给喀隆,一再道谢后,喀隆才微赧地离去。
这一夜,兰欣躺在她窄小又不够暖和的炕床上缩成一团,抖瑟了一夜。两个多月来,她一直不能适应入秋后北地夜里的严寒。
今晚,除了寒冷以及胸下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难以入睡外,还有梗在心口的那份又酸又涩的苦楚……
第四章
“昨儿个傍晚,妳在明心楼受气了?”王府里人多口杂,胡大娘也不知哪儿听来的消息,得知昨日兰欣送点心到明心楼挨骂的事,今儿个一清早,兰欣来帮工时就问她。
“是我自个儿手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砸了大娘做的点心。”兰欣带着歉意。
胡大娘叹了口气,皱起眉头。“这事该怪我不好,是我老糊涂了,也没问清楚来讨点心的主子是谁,一听到送去明心楼就以为是大阿哥,才害你平白去受这场冤枉气!”
“没的事,大娘,我没受什么气。”兰欣微笑着摇头。
“妳这孩子就是这样!净会安慰人、替人着想,难怪我听魏嬷嬷说,妳住在烟水阁里,受了不少委曲!”兰欣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干活,忙碌地掀开一笼刚蒸好的馒头,热腾腾的蒸气直扑上来,她忙着把一笼饱满白胖的馒头分别搁到碟子上头。
“小心啊,烫手吶!”胡大娘叮咛着,也过来帮忙。“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静芝格格可是出了名的难侍候,底下侍候的人一个惹她不顺意,不是打了就是骂!”
胡大娘摇摇头,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不是咱们府里的主子,架子倒端得比谁都大,活像这府里下人全都归她管似的!”
“静芝格格,她不是王府里的人吗?”
“咱们王府里是有个格格,却是叫贞仪格格,可不是她这冒牌的静芝格格!”胡大娘“啐”了声,撇撇嘴接着道:“这静芝格格的姨母,是咱们府里五阿哥的额娘,也就是老王爷的侧福晋,喜庆福晋。静芝格格从小没了爹娘,被喜庆福晋接来府里住,老王爷可怜她是孤儿,要底下人跟着咱们贞仪格格一并喊她“格格',谁知她还当真以为自个儿是个格格,惯得忘了自个儿是什么出身!”
“她……静芝格格,也住在明心楼吗?”兰欣退疑地问,这个问题憋在她心口已有一夜。如果静芝格格真是住在明心楼,那么她对宣瑾的意义必定是特别的。
“啐!”胡大娘又啐了一声,这声明显不屑。“明心楼是大阿哥的地方,她哪里能住得进去!还不是自个儿死缠着贝勒爷,妄想当上咱们大阿哥的少福晋!”
“如果贝勒爷喜欢她,那是有可能的……”
“门儿也没有!老王爷头一个不允许!”胡大娘又压低了声,悄悄地说道:“就说喜庆福晋也不过是个侧福晋,又生了个不争气的五阿哥,说得难听些,那静芝是外来的女人,靠的是不中用的亲戚,讲明白点,她不过是在王府里吃闲饭的,她配得起咱们大阿哥吗?”兰欣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要说不配,她又是一名在酒楼卖唱的女子,能进到王府里来,当上宣瑾的侍妾,才该是够不上格的。在江南时,他若不是急着赶回京城,也许就不会将她带回王府来了。
“我瞧往后找他别给妳出鬼主意了!”胡大娘见兰欣不说话,又自顾自地往下说。
“服侍爷们,实在也不见得就是个好出路。我看妳在我这儿做得挺好,妳来府里这许多天,大阿哥也没召妳陪寝过,说不定早忘了妳这么个人,不如妳就安心在我这儿做下去,再过些日子我同魏嬷嬷商量、商量,想个法子让妳换到厨房来。”
“可以吗,大娘?”兰欣是愿意的。她不懂得争宠,宣瑾也早已把她忘了,现在她只希望能多攒些银子,托喀隆大人的亲戚送到江南给老爹。
“当然成,只要贝勒爷别想起妳就成了!”胡大娘保证。
“嘿。”兰欣轻轻地点头,晦涩地微笑。“那就行了,昨天贝勒爷也没认出我……”兰欣告诉自己,现在的待遇已经好得太多了。至少她不必再拋头露面在酒偻里卖唱,也能攒下不少银子。
至于不该想的,就别再去想了。
一整日在厨房里忙碌,直到近黄昏的时候,兰欣才得空闲。回到自己房里,她拿出干净的衣物搁在木盆里,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烟水阁,往南边的小径而去。
走了好一会儿,经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