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暴君-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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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芝原本否认,直到巡夜的张永做证,当晚确曾看见静芝和徐奶娘从前苑大厅的方向,走回后苑静芝的住处。
至此真相大白,静芝直向宣瑾求情,宣瑾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命人先狠狠杖苔两人一百棍之后,再扭送奉天府。奉天府尹判了两人共谋杀人之罪,监禁终生。
喀隆从地牢里探视兰欣出来,听到的便是静芝已经认罪的消息。
“贝勒爷,兰欣姑娘人这会儿还被关在大牢里,您快下令将她给放了吧!”喀隆赶到明心楼见宣瑾,急着替兰欣求情。
“她被关在牢里,你倒比谁都着急。”宣瑾冷笑,从案牍前抬头,冷厉的眸光射向喀隆。
喀隆呆了一下,才楞楞地回答道:“因为兰欣姑娘关在牢里这三天来,半点东西也没吃,属下是见她身子太弱,怕兰欣姑娘会撑不住””
“我没下令不许她进食,是她自己不吃饭,怨不得谁!”宣瑾冷冷地打断喀隆的话,搁在腿上的拳头却开始捏紧。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忘意思。”喀隆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急得满头大汗。
“兰欣姑娘没有怨贝勒爷的意思,只是属下觉得兰欣姑娘的举止神态都显得飘忽、不经心,连有没有吃饭都无关紧要,似乎……兰欣姑娘她………像是不想活了!”宣瑾身子一震,跟着唇角勾出一掀冷笑。“她又想玩什么花样?是提醒我该给她吃堕胎药吗?”
闻言,喀隆膛大了眼,想不通贝勒爷怎么会这般曲解兰欣。“贝勒爷,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兰欣姑娘不吃饭的原因,正是因为害怕您要她吃堕胎药,她还说……”
喀隆欲言又止,不放心地望了望宣瑾冷肃的神情,见宣瑾玻鹧郏粗每煞瘢沤酉氯バ扩s“兰欣姑娘还说,孩子要没了,她要陪孩子一起去!”喀隆说完话后,四周突然沈静下来,宣瑾紧抿着唇,半晌,突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越过愣在一旁的喀隆,疾步迈出明心楼而去。
一踏进地牢,腐湿的霉味冲鼻而来,宣瑾在地牢尽头的牢房内,见到兰欣蜷缩在角落的瘦小身影。
他命令牢头开了锁,走进湿暗发臭的牢房,看见就在兰欣身旁的地上,搁着一碗未曾动过的馊饭。
宣瑾走到兰欣面前站定,不发一言地盯住她清瘦憔悴的小脸,颈部的喉结,随着兰欣脸上削陷的痕迹而上下滚动……
“为什么不吃饭?是想饿死自己。还是想饿死孩子?”一出声,声音竟然暗哑粗嘎得几乎不能辨识。
兰欣身子激震了一下,三天来一直张开瞪着地上的大眼缓缓抬起,终于,她的眸光对住宜谨,里头却是一片暗沉死灰。
“你来了……你拿堕胎药来给我吃吗?”她轻轻地问,平静的脸如同眼瞳,染上一层死灰色。
宣瑾原想说的话就此硬生生地打住,他僵在原地,如定住的泥像。
“药在哪儿?拿过来吧。”兰欣平声直问,削瘦的小脸上一片木然。
宣瑾倏地睁大眼,握紧拳头,瞪住兰欣……
“妳就这么想吃药?”他咬着牙,冷冷地吐出问句。
兰欣没说什么,垂下眼,又埋入自己等死的平静中。
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抱定和孩子一起死的决心,吃不吃堕胎药,她都不还拋下孩子一个人。
“看着我!不许妳别开眼!”宣瑾上前一步捏住兰欣的下颔,失控的力道,一瞬间拧红了兰欣的脸。
到了这地步,她竟然仍坚持不要“他的”孩子!
“药在哪儿?拿来吧。”
兰欣又问了一遍,眼瞳对着宣瑾,但眸光却凌越他暴戾的眼,模糊了焦点,对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也毫无知觉。
宣瑾的面孔扭曲,猛地出手一记重拳打在墙上……兰欣却仍无动于衷。
她的目光依旧幽远……不看宣瑾。
“妳……好!”宣瑾骤然放手,如撇弃刺手的荆棘。“妳想喝药,我立刻成全妳!”他怒声喊进在地牢入口待命的卫士,当着兰欣的面,冷冷地拋下话……
“让她喝了堕胎药,立刻逐出王府!”之后,他绝然转身大步迈离地牢而去。
兰欣的眸光并未追随宣瑾,她怔然地凝视前方,泪水迷蒙了双眼,再也看不见宣瑾的无情……
“不可以!”喀隆出手打落兰欣自卫士手中接过的堕胎药。
“喀隆大人?!”卫士睁大了眼,神情不悦地瞪视喀隆。“这是贝勒爷吩咐小的办的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放她走吧!就回复贝勒爷,说兰欣姑娘已经喝了药,出了事有我扛着!”
“可是,喀隆大人……”
“别再说了!你没看见兰欣姑娘的身子这么弱,要是喝了这碗药,她还能活吗?!”
“这……”卫士看了看兰欣,皱皱眉头,已经不再坚持了。
“好了,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了,等会儿少不了你的好处!”卫士一听喀隆说出这话,喜出望外道:“谢谢喀隆大人!”喀隆点点头。“你先下去吧!记着,贝勒爷若问起,就照我方才的吩咐那么说!”“是是,小的明白。”卫士走后,喀隆转头望向呆立在一旁的兰欣,她木然无觉的模样,让喀隆深深叹了口气。
“兰欣姑娘,我带妳出府吧!”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兰欣任由喀隆扶着她走出王府,连离开王府时,喀隆在她手上塞了一袋银子也无知觉。
出了王府,兰欣毫无目标地一味往前踰行……大半夜过去了,天空开始孤下细细的白雪,这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瑞雪,一转眼,她自江南北上京城,竟然已过半年。
天亮时,兰欣终于走出城门,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她走在城郊,无意间瞥见一间颓败的破庙。
她想,这就是她和孩子长眠的地方了。
于是她走进破庙,在结满蜘蛛网的菩萨像前诚心膜拜,然后,她蜷缩在缺了一只脚的供桌旁,喃喃地对着腹中的孩子柔语:“娘不想死,更不想让妳死,可是命运由不得咱们,老天爷现在就要召咱们回天上去了……乖,别怕,一路上娘会陪着你……”、合上眼,兰欣双手按在微隆的小腹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在和她短暂的人生告别。
她累了,很快地沉入了死寂的睡乡。
庙门外一瘦、一壮的两条身影踏雪而来,为躲避追场瑞雪,也走进了这间颓败的破庙内……当喀隆把从兰欣房里搜出的小衣送到宣瑾面前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外头降了一日一夜的大雪已停。
小衣虽然是由旧布料拼凑而成,一针一线却看得出是用心缝制,针与针间扎实紧密,缝工细致。
宣瑾手里捏着这件小衣衫,出神了半个多时辰,直到站在一旁的喀隆开口提醒道:“贝勒爷,大雪虽然停了,地上却积了厚雪,寸步难行,天候还是相当恶劣,若没个遮风避寒的地方,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大汉,持不了两日也要倒下的……”喀隆话说到一半,见宣瑾仍然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下这样大的雪,像兰欣姑娘身子那般庶弱,只怕不到半日就要顶受不住了……”这回宣瑾总算有了反应,他眸光一扫,转向喀隆”
“她,既然不愿怀我的孩子,为什么给孩子缝这件衣衫?”他捏紧小衣,绷紧脸上刚峻的线条。
“贝勒爷,您何不亲自问问兰欣姑娘?”喀隆叹了口气,明白主子高傲的性格,于是这么回答宣瑾。
瞬间,宣瑾冷例的瞳眸迸射出火光,急声下令道:“喀隆,立刻调派府里所有的卫士找回兰欣!我要亲口问她,她缝这件衣衫到底是何用意!”
“喳!”喀隆一得宣瑾指令,立刻调派府内卫士,全数出动搜寻兰欣。
如此大规模的出动王府众人搜索,两个时辰后即有卫士回报,在城郊破庙内发现一名有孕的年轻妇人却是一具已经冻毙的死尸。
“一派胡言!”宣瑾不相倍尸体是兰欣的,他冲出王府,疯狂地策马亲自到城郊的破庙中察看。
在庙中冻死的年轻妇人确实不是兰欣。
只是在这之后,无论宣瑾动员了多少人力,翻遍了整个北京城,却再也找不到兰欣的踪迹。
第九章
一年后江南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一曲唱罢,杭州知名的潇湘妓院内,众嫖客们哗地鼓掌叫好。
唱完曲子的采矜姑娘由后台走道隐遁下楼,回到自个儿在妓院后厢的闺房中。
“兰姑娘,妳唱完曲子了?待会儿可要再上台?”侍女小玉为她取下覆面的轻纱,妆镜中倒映出一张楚楚动人的绝色容颜。
采矜摇摇头,淡淡地朝小玉一笑。说道:“不上台了,昨日就同鸨嬷嬷说好的,今晚要陪小采矜,不加场了。”采矜………也就是兰欣,回过身,伸手接过小玉抱来的小女婴。
一年前,兰欣在破庙里濒临死亡边缘时,被前来京城寻她的虞三娘和秦英所救,之后虞三娘又安排她和秦英在这家妓院内安身立命,秦英任妓院里的保镳,她则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妓。
原来当时反清名册被夺,虞三娘等反清义士道到清兵围剿,弟兄们元气大伤,大伙修养生息了好一段日子后,才逐渐回复过来,而虞三娘因为惦念着兰欣的救命之恩,又重回秦老爹的小屋找兰欣,那时兰欣却已随宣瑾北上京城。
虞三娘一问之下得知此事,已有上京城找兰欣的念头,再加上秦英上京城找兰欣的意念十分强烈,又因小倩也去了京城,下落不明,两人于是结伴同行,抱定至少要见兰欣一面的决心北上,后又因一场大雪,两人为躲雪避寒才走进破庙,竟然因此救了兰欣。
之后,兰欣在虞三娘的安排照料下,平安生下孩子,取名采矜,兰欣在潇湘妓院内用的化名,便是女儿的名字。
与宣瑾的一段往事,已成了兰欣深埋心底的伤痕……在妓院内,兰欣虽然是一名只卖艺不卖身的清棺,女儿却逐日长大,毕竟不能长久居留在如此是非之地。
况且,她还有一个难题即将面对……未来,她该如何向女儿解释没有爹亲的原因?女儿会在几岁的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又会怎么问她?
看着小采矜馨宁甜美的小脸庞,兰欣轻蹙的眉头伸展开来。
这孩子甚少哭闹,总是甜笑着一张脸,惹人怜爱又讨喜,该不该庆幸小采矜长得像她而不似宣瑾,让她不至于一见到采矜便想起他……这孩子与她唯一的不同是爱笑,难以想象一张神似自己,却爱笑的小脸蛋……“兰姑娘,让我把采矜抱回床上吧,妳先卸了妆再说。”
“好。”
兰欣把抱在手中笑得正甜的采矜交给小玉,回身对着妆镜,仔细擦去敷在脸上的薄妆。
“兰欣。”外头有人叩门而入,是秦英。
“秦大哥,怎么有空到后头来?前头不忙吗?”卸完残妆,兰欣转身对秦英微笑。
“再忙也要来看看我的干女儿!”秦英露出爽朗的笑容,大踏步朝小玉走去。
“小玉,把孩子给我抱抱!”
“小心些,你粗手粗脚的,别吓坏采矜了!”小玉一边把采矜交到秦英手上,一边叨念着。
“知道了!妳还真啰嗦!”秦英撇撇嘴咕侬,接过采矜后,马上对着手中的孩子咧开笑脸。
兰欣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会心微笑。
小玉和秦英俩是典型的冤家,一个爱叨念,另一个一天不被念上几句,可能会浑身不舒服,秦英对兰欣的感情,已遂浙转成纯粹的兄妹之情。
“哟,你们全都在这儿啊!”潇湘妓院的鸨母风姿绰约地走进兰欣房里,一见着兰欣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态度不寻常地热络。
“鸨嬷嬷。”兰欣真心同鸨母微笑,认真说起来,鸨嬷嬷当初肯收留她在潇湘妓院内当一名歌妓,又不逼她卖身,也算是兰欣和小采矜的恩人。
“鸨嬷嬷,这会儿妓院里不是生意正好?妳怎么有空上兰欣房里?”秦英问。
“有件事,我来找兰欣商量。”“什么事,鸨嬷嬷?”兰欣问。
鸨母拉着兰欣在椅子上坐下,满脸堆笑。“是这样的,妳也知道,上回徐总督的少爷邀妳到他府上献唱,我已经以妳身子不适为由,替妳回绝了他,这回总督大人亲自来遨,如果咱们再回绝,怕难对总督大人交代””
“鸨嬷嬷,妳明知道兰欣绝不唱外场的!”秦英皱起眉头,打断鸨母的话。
那徐总督的儿子徐贵,是个不折不扣的纨裤子弟,兰欣唱曲时虽然蒙着面纱,却还是教他给看上。三番两次要兰欣下场陪酒不成,竟动起念头,要兰欣过府去献唱,想必是没安什么好心眼!
“我知道、我知道!”鸨嬷嬷叹了口长气,对着兰欣诉起苦来。“可我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两府总督呢,随便呼口气!咱们就要被吹得东倒西歪了!今天他讲好听些是邀请,改日若他要硬着来,咱们又能奈他何?到那时就真的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笑话!他是两府总督就能强人所难?他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