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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狂情暴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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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媛


楔子

“贝勒爷,圣上召您进御书房议事,可是为了江南叛党之事?”和硕怡亲王府宣瑾贝勒身边的一等侍卫喀隆,早在王府大门守候多时,一见到主子自宫内回返,立即上前牵马,殷殷询问。

“你消息倒灵通,知道圣上找我为的就是这档事。”宣瑾翻身下马,俊伟的身形起落间轻妞灵神逸。

他大跨步迈进王府,喀隆赶紧把宣瑾的坐骑交给马僮,紧跟在主子之后进府。

“贝勒爷,那么……圣上的意思如何?”宣瑾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你准备、准备,咱们得下一趟江南了。”

“圣上要您亲自下江南查办此事?”贝勒爷无论文才、武略都有过人之处,喀隆知道当今圣上对贝勒爷的器重,可料不到会将此等可能动摇国本的叛党横逆交由贝勒爷去查办,可见圣上对贝勒爷的倚重!

自圣上登基以来,北要安抚部族作乱,南有一干伺机颠覆国本的叛党,这在圣上心中,可全都是莫大的疙瘩!&“没错。”拋下话后,宣瑾继续迈步向前,直到有一名老嬷嬷跌跌撞撞地跑来,挡住宣瑾的去路。

“放肆!”喀隆喝住胆敢挡路的老嬷嬷。

“贝勒爷、喀隆大人请息怒,实在是老嬷嬷我有要事要秉告贝勒爷。”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宣瑾跟前。

瞧主子点了下头,喀隆才道:“老嬷嬷,长话短说。”

“是。事情是这样的,我是管“烟水阁”的魏嬷嬷。”“烟水阁”是宣瑾侍妾们的住处。

“今早我才发现,贝勒爷您的侍妾留香已经怀了三个多用的身孕了,不知贝勒爷要将这孩子打掉或留下?这事得尽快决定,已经不能再拖了……”

“打掉他!”宣瑾想他不想地撂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往他的住处“明心楼”而去,喀隆则仍然紧随在后。

魏嬷嬷则是张大了嘴,还兀自愣在原地。

平日见贝勒爷极宠爱留香,赏赐多得教阁里的其它姑娘眼红,原以为贝勒爷的偏心多少是对留香有情,没想到……唉!

都怪留香那死丫头,一心算计着贝勒爷会因为孩子而扶她为正室,这事才会瞒到现在,否则孩子早该打掉了!害她手忙脚乱地险些惹怒了贝勒爷。

魏嬷嬷讪讪地从地上站起来,心底直猜想着,到底要怎样的女人,才够资格给贝勒爷生下子嗣?

第一章

春归何处?寂莫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

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一曲唱罢,座上数十名酒客哗地热烈鼓掌叫好。

这儿是杭州城里一家名叫“日日欢”的酒楼,唱曲儿的是一名身段窈窕、面色黝黑的姑娘,一旁拉琴的是一名驼背的白发老翁,酒店里的伙计们向来管他叫秦

老爹,还有一名手上捧着钱碗的小姑娘,同唱曲儿的姑娘一样面色黝黑,只听得秦

老爹唤她:“小倩,赶紧同各位在座的爷们讨赏钱去吧!”“是。”小倩应了声,捧着铁碗走到席间,却有座上的酒客嚷道:“还听不过瘾呢!让兰欣姑娘再唱一曲吧!”其余众人也在一旁大声吆喝、鼓噪,无非是想要那名叫兰欣的唱曲儿姑娘,再多唱支曲子。

兰欣姑娘如黄莺出谷的婉啭歌喉,可是杭州城里远近驰名的。而且她人长得清丽柔美、我见犹怜,只可惜肤色黝黑,脸上还有许多芝麻点子,若白净些,以她出色的五官、楚楚动人的气质,肯定是个倾城的绝色佳人。

秦老爹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同众人拱了拱手道:“对不住得很,各位客官若要听兰欣唱曲儿的,明日请早,今日……咳咳……今日老朽身子不适,所以……咳咳咳””说着说着,秦老爹一阵巨咳,兰欣连忙上前换扶,小倩也顾不得讨赏钱,连忙奔回兰欣和秦老爹的身边。

“茵欣姐,老爹他……”茁欣摇摇头,要小倩不可慌张。

“老爹,先坐下歇着,当心又岔了气了。”兰欣伸手抚着老爹的胸口,而她那双纤细的柔夷也是黝黑的。

老爹点头坐下,仍不住地咳着。

众酒客虽觉得扫兴,大半没再多说什么,就此作罢,但却有那一、两个好欺负人的,反倒恶声恶气地嚷了起来。“臭老头!咱爷们到这酒楼是寻开心的,捧这丑姑娘的场可是给你面子,你敢扫爷们的兴?!”边说还边摔筷子。

“就是!咱们是捧丑姑娘的场,谁管你病不病、死不死的!”听另一人这一说,众人倒哗笑起来。

“你””小倩气不过,正要同那欺负人的汉子理论,兰欣却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忍下。

“各位客官,承蒙诸位捧场,兰欣不胜感激。”说着便福了福身。“今日老爹确实身子不适,各位客官既然还想听兰欣唱曲子,不如兰欣清唱一曲。献丑之处,就请客倌们多多包涵了。”众人一听兰欣姑娘肯清唱,霎时间一片震声叫好,这可是头一回无琴声佐伴,而能听到兰欣原始纯净的嗓音。

等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兰欣凝神调匀了气,正准备开唱,突然酒楼门口传来一阵吆喝:“去去去!全都给我走人!周大爷今日包下这家酒楼,谁敢在这儿多耽搁一刻,周大爷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就见七、八名高头大马的汉子簇拥着一名臃肿痴肥,浑身里着绫罗绸缎的矮胖男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兰欣面前。

“小美人儿,怎么又不听话啦?周哥哥我不是叫妳别再出来拋头露面地卖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娶妳回周家当阔少奶奶””“周大爷,咱们欠您的钱会想法子尽快还清的。”兰欣退开两步,避开周豪伸过来的肥手。

见兰欣刻意躲他,周豪皱起两条毛虫般粗的黑眉,嘿嘿笑了两声。“谁说要妳还钱的,区区三十两纹银我周豪还看不在眼底,今天我看上妳可是妳的福气,别不知好歹!”周豪这几句话,引起酒楼内十数名大着胆子未走的酒客们的窃窃私语。敢情周豪这恶霸的胃口变了?竟然称这唱曲儿的丑姑娘叫小美人儿?杭州城里谁不知周豪只爱白白嫩嫩的小娇娘,如今竟会看上这肤色黝黑,又满脸芝麻黑点的丑姑娘?

“你这人真不要脸!”小倩再也看不过去了,尽管兰欣拉着她,她仍然忍不住上前一步瞪住周豪。“也不想想你这副矮胖痴肥的德行,咱们兰欣姊若嫁给你,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活活要给熏死、臭死了!”小倩的大胆引起在场十余人一致的抽气声,在杭州城里,可没人敢得罪财大气粗的周家。

果不其然,周豪闻言立刻狞起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可转头一见到小倩那双灵动的大眼,一张狞脸旋即出乎意料地化成一脸淫笑,狎侮地说道:“妳这丫头的嘴巴倒利!好得很,我就一并娶了你们姊儿俩,到时我就等着瞧妳这俏丫头的小嘴还敢不敢这么放肆!”在场众人又是一番奇怪,怎么周豪要了个丑大姑娘不够,还要个丑小丫头?

“呸呸呸””“呸”一声不够”小倩还要连“呸”三声。“你说这话不嫌嘴臭,我都要连吐三回了!”

周豪瞪大了眼,他在这杭州城里是个土霸王,几时受过这般屈辱来着?何况对方还是个小丫头,竟三番两次地羞辱他!

“贱丫头,妳找死””周豪扬起肥手,眼看着就要一巴掌打上小倩细嫩的脸颊,却被小倩一闪一拐,反倒是周豪自个儿跌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这招就叫“肥猪翻身”!”小倩拍手叫好,不亦乐乎。

周豪不知小倩懂得点拳脚功夫,才会欺她是弱女子,不料一出手便吃亏。

这时,酒楼里的客人知道事情要不好了,依周豪惯以恶势欺人的性子,岂能容忍别人犯到他头上?更遑论是个娘儿们!

小倩这一招,虽替在场曾吃过周豪亏的人出了口恶气,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众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逗留,早在周豪摔个狗吃屎时,已纷纷夺门而出。

顿时酒楼里的客人一哄而散,兰欣三人也别想讨赏钱了。不过倒有两桌客人未走,各占定左右两边角落,仍然旁若无人地饮酒。

“贱丫头,妳敢耍本大爷!”周豪恨恨地使个眼色,要身后的七、八名保镳团团围住小倩三人,不敢再自个儿出手。

“周大爷,咳咳……小丫头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千万别怪罪……咳咳……”秦老爹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赔罪。

“哼!要我饶了你们也行,只要兰欣从这一刻起,别再拋头露面地卖唱,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三日后上花轿,当我周豪的九姨太,那大爷我就大人大量饶了这贱丫头,另外你们欠我的那三十两银子也不必赔了!”周豪嚣张地说道。

“好臭、好臭!真是肥猪发大梦,癞虾蟆也想吃天鹅肉!”小倩不怕死地顶了回去。

周豪的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他确是想吃天鹅肉!

若非酒楼老板娘暗地里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两个“黑”姑娘,其实皆是肤白赛雪,美若天仙,脸上的黑肤与芝麻黑点不过是为了走唱方便,才涂上黑炭、墨点,掩人耳目罢了!

“贱丫头!看来今日大爷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妳,妳是学不乖了!”周豪吆喝道。“周大,好好给我教训教训这贱蹄子,看她往后还敢不敢逞她那张利嘴!”周大嘿笑着逼近小倩,正要出手之时,兰欣却突然冲出,挡在小倩之前,周大的巴掌不偏不倚地打中兰欣。

一伙人全愣住了,小倩猛地冲过去推了周大一把,周大一不提防,照样摔了个狗吃屎。周大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之余,又要出手去打小倩“唉哟!痛死我啦!”周大突然鸡猫子叫喊起来。

谁知平空射来一支竹筷子,呼地一声,射穿了周大那只扬起的熊掌。

“是谁?是谁有天大的狗胆子敢跟我周豪作对?”周豪恶狠狠地转过身,轮流瞪视酒楼里,分峙左右角落的两桌客人,其余的酒客早全走光了,想也知道出手伤了周大的只可能是这留下来的三人之一。

只见左侧角落独坐的一人嘴角掀起冷笑,举起酒杯来一口饮尽,跟着一掷酒杯,准准地打落了周豪两颗大门牙。

顿时七、八名保镳乱成一团,周豪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哀哀地叫着,比手划脚地要他们上前去抓人。

七、八人转身一拥而上,还没完全围上去,就听见周豪对着另一个角落的两人喝道:“看什么看!再不走人,等本大爷报完仇,就来挖了你们那两对眼珠子!”“放肆!”两人之中,做随从打扮的那人喝道。

周豪这时已是恶胆斗生,又听那人胆敢骂他“放肆”,不由得怒火冲天,估量两人一个做贵公子打扮,另一人不过是名随从,便一个人冲上前去想逞凶打人。

谁知周豪也不过近那贵公子三步的距离,就被一阵快得教人眼花撩乱的掌风打到三尺远,另外辽附赠数颗打落的下门牙。

周豪又是一连串哀哀呼痛,正想叫唤手下过来助阵,抬头望去,却见七、八名保镳全给左侧那人打得倒在地上打滚。

“还不快滚!”那名随从喝道。

周豪见情势不妙,同周大等众保镳,连滚带爬地夹着尾巴逃出酒楼。

这时,秦老爹和兰欣、小倩等三人也一齐过来,秦老爹先同左侧那名独行客拱手道:“多谢这位大侠仗义相救。”谁知那独行客半点响应地无,对秦老爹的致谢置若罔闻,仍是自顾自地喝酒。

秦老爹在酒楼卖艺已数十寒暑,见识过的人形形色色,因此也见怪不怪,不以为意地转身同右侧二人道;“这位公子和小哥,方才多谢你们出手,替咱们打发了周豪那仗势欺人的恶霸。”“好说。”随从道。

那贵公子则是冷淡点个头,目光梭巡的瞬间,触到兰欣水柔的眸光,他两眼一玻А崩夹酪嗍且惶а郏黄谌煌胍凰渚哪行匝垌

跟着老爹在外卖唱已有不少时日,来来去去的地方不外是些酒楼、茶馆的是些汉子们才会光顾的地方,兰欣见过的男人也不少,却不曾有任何一人的眸如此撼动她的心弦。

那是一双犀利、似会看穿人心思的眼睛,虽是矜冷清淡、无心无意的神色,却合上他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很难不教人将那寓意模糊的淡笑深深镌刻板上。

兰欣匆匆移开眼,敛下眸子。

虽是惊鸿一瞥,她已留意到他的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该是出身自她连作梦也难以描绘的人家,而自己只是名卖唱女,一直以来,她也知晓自己的身分。

再抬眼,男子已移开了目光。

纵然兰欣因莫名的渴切,荒唐地安慰自己再投去最后一眼,只此一眼,别后不再眷恋,而寻触到的却也只是男子的英挺侧颜。他的目光,并不留伫在她身上。

“请教恩人真姓大名?”秦老爹问。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那贵公子道,灼亮的目光盯驻在秦老爹脸上。

“恩人客气了……”

“公子!”那名随从突然大喝一声,焦急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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