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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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接着看下去吗?”
车里一片寂静。
梅林根随手关掉了电视。“我觉得这比合同更能让人守信用。”
艾哈德觉得浑身向外冒着凉气。
北京 2OO0年1月18日
在拉奥中校和他的190营的官兵,从300公尺的低空俯看着那条自东方婉蜒而来的中巴二号公路时,何达少将推开了总参谋长办公室的门。
“印军今天一早拿下了吉尔吉待,二号公路已在他们的火力控制之下,事实上是被切断了。”
总参谋长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去,才声音低沉地说:
“印度人这是在逼我们。”
“看来必有一仗要打了。”
“势在难免。”
“和三十八年前比,肯定是场恶仗。”
总参谋长能听出何达在说恶仗这两个字时背后的隐忧。
“你儿子也上去了,是吧?”
“他在阿里。”
“是哪一个?”
“维英,大儿子。”
“我见过他。”
“哦?”
“是个好小子。他敢一次关一个排的禁闭,从排长到列兵,一个没拉—厂。我当时正好在他们团视察。
我对你那个当营长的儿子说,你很有创造性嘛,一次关三十多号人的禁闭,这在军史上可以说史无前例。
他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何达知道这件事。维英写信告诉过他。他说,那次是因为有几个战士在营区边的小酒馆里吃饭,邻桌有人嫌当兵的点的饭菜寒酸,便有意羞辱他们,把自己吃剩的山珍海鲜端过来,说让当兵的开开洋荤,结果跟那几个战士打了起来,那帮家伙人多势众,战士汀不过,便有人跑回来搬救兵。排长一听火了,吹响哨子集合起全排就冲了上去。最后把那伙人打得鼻青脸肿,捎带着连小酒馆也给砸了。维英拿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赔给了酒馆老板,才算把事情了了。回来后,他当着全营的面表扬了那个排长,说他,“没给咱们当兵的栽面儿”。当那个排长得意地挺高胸脯时,他脸一沉,宣布道:该排长目无军纪,擅自带领全排出营区与人殴斗,砸坏别人东西,影响恶劣,应予处罚。于是,全排人被警卫班押.送进小教室关了禁闭。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居然给三军总长留下如此探的印象,何达没想到,“要是真打起来,这小子不会是孬种。”总参谋长又说。
“也许吧。”何达故作平淡。
“还有,”总参谋长话头一转,问道,“你爱人她怎么样,病情有好转吗7”何达播摇头,“又住进3Ol了,这回恐怕过不去… ”
总参谋长有些意外。沉默片刻,走到何达身边,一只手按在他肩头说:“放你几天假吧,多陪陪她。”
何达伤感地答道:“守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一天,你却毫无办法,心里更难受。何况,这种时候。”
总参谋长肯过身去,轻声地:“是呵,这种时候。”
詹姆士。怀特2000一个太空人对地球的最后鸟瞰今天早晨;克什米尔战场终于寂静了。但这并不是个好消息,甚至可能只是个更坏的消息的序言。
印度狮子在“自由克什米尔”的得手,无疑将会激怒中国龙。因为中巴二号公路是连接中国与欧亚大陆的唯一陆上纽带。他们把它骄傲地称之为“现代丝绸之路”。
中国人现在有了最好的借口。而这是最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印度人,送上门去的借口。印度人显然不希望出现两线作战腹背受敌的局面,但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在一个两难问题面前别无选择;要么不招惹中国人,让二号公路保持畅通,这等于没有扼住巴基斯坦人的脖子;要么切断这条公路,使巴基斯坦窒息,而这又等于向中国宣战。从这里看上去,印度人选择了后者。我看到成群的直升机像大片的蜻蜓在二号公路上空盘旋,目前公路还没有遭到毁坏,不过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J我不知道印度总理塔帕尔此刻是否会想起拿破仑说过的一句话:一旦中国人醒来,整个世界就会在它面前发抖。
看来世界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中国龙本身一一但愿她的确是一条在中庸之道、和为贵、忍为高的哲学之水中泡大的龙。
哦,你们看,朝霞上升了。这大概是让人眉头紧锁的世界上唯一赏心悦目的景色。太阳还在地球的背面。像是为它扫清道路一样,一个巨大的蔚蓝色弧线,在地球的这一面迅速打开。太阳出现了,这个带着亿万度高温的大火球,像一只盛满铜液的转炉,一露头就把一炉铜水泼向蓝色的球面。随着太阳的升高,滚滚的铜流更快地在弧形的球体上奔泻蔓延开来,半个地球一片火红。连包裹它的云层都被染透了,这就是朝霞。多美的朝霞!这是我进入太空以来第一次见到朝霞,此刻这朝霞正燃烧在号称旭日升起的帝国——日本的上空。
或许只是巧合,和这朝霞同时出现的,是日本政坛上空的一朵红云:大岛由纪子。
昨天傍晚,从日本议会传出的消息说,这个赫赫有名的“犯罪宰相”的女儿,率领以大岛派为主力阵容的自民党,以压倒多数战胜联合党,第三次从对手手中夺回了日本政权。从而以一个漂亮的句号,结束了自1993年自民党政权第一次垮台后,日本政坛上出现的长达六年的首相翻牌游戏。毫无疑问,大岛由纪子将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在妇女地位低下的日本,这是—个真正的奇迹,并且似乎还是个众望所归的奇迹。但是,选举的胜利并不等于执政的胜利。这个女人,这个宰相之家诞生的女宰相,会把日本带出久陷泥潭的政治沼泽和迹象明显的经济衰退吗?
只有走着瞧了。
需要走着瞧的,还有一个表面上看去好像不那么起眼的事件。一个到现在还在重重谜团包裹下的事件。在大岛由纪于的胜利吸引住了全世界的目光时,俄罗斯反走私和国际犯罪行动局局长库兹涅佐夫的声音被忽略了,而这是无论如何不该被忽略的。他说,他领导的局近日破获了一起跨国走私核武器的案件。该案的主犯库巴索夫上校已被抓获。据说这位倒霉的上校将被提交军事法庭,并且极有可能作为俄罗斯总统对美国总统要求他加强核管理的第一次响应,被处以极刑。可是,谁要买核武器?买了核武器又去干什么?在这个至关要害的问题上,库兹涅佐夫局长闪烁其词,没有了下文。还有,这是第一次或唯一的一次国际走私核武器案件吗?全世界的有核国家都对此保持沉默。核俱乐部的会员说:无可奉告。
那么,人们,你们要警惕了。警惕!
我知道我现在正处在与世隔绝同时也像中国人所说“旁观者清”的位置上,我为你们,也为我的女儿小安妮深深地担忧。
晚安,在我身后的阿美利加!早安,在我前方的亚细亚!
………………………
第十四章
香港 20OO年1月20日
凌晨两点,在电脑前连等了两个晚上的李汉。总算等到了浅沼说的那个又回来了的德国人。李汉发现他时,他正在试图跟俄罗斯反走私和国际犯罪行动局的电脑主机系统联邮。他居然成功了。他用“麦格雷”这个口令去试“麦格雷”这个帐户,一次就和这个系统联上了机。
联机后,他很小心地四处探了探头,察看了一下网络周围的“地形”,看看确实没有人监视他,才一口气向“麦格雷”主机列出了他想寻找的文件清单:
库巴索夫上校盗卖走私核武器案①买主是谁?
②核弹是否运出?
⑧哪些人参与其事?
④已擎握哪些线索?
⑤下一步如何动作?
由于他使用的是超级用户的身分,“麦格雷”迅速执行了他的指令,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
对不起,您要的文件没找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又把那份清单重新输了进去。
这回“麦格雷”的响应更快也更坚决:
对不起,本系统中没有您要钱的文件,请不必再试。
看来库兹涅佐夫局长的警惕性挺高。他没把这份文件存在主系统里,而是锁进了他的保险柜。
德国人失望地离开了莫斯科。
那家伙要库巴索夫核武器走私案的文件做什么?这一点既使李汉感到纳闷又吊起了他的胃口。
他两眼不眨地紧盯着监视屏。他看见德国人移动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去了美国在关岛的空军基地。
这个空军基地的计算机系统没有特别保护程序,甚至没有什么特别口令,德国人一抬脚就进去了。
可惜的是他在这里也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只是信手翻了翻那些美国空军军官的电子邮件,大多是些公文往来,偶尔有几封与远在美国本土的空军女文职人员调情的私信,引不起他什么兴趣,就又退了出来。
这倒是李汉过去不曾留心的领域。他发现这些电子邮件大有看头,从中可以了解不少美军的内情甚至隐情。李汉继续距踪德国人。跟着跟着,他发现有点不对,总觉得这个德国入什么地方改变了,特别是他的网络搜索能力和猜破口令技术似乎大有长进,真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味道。
瞧,他总是进得干净利索,出得一点不拖泥带水。不管在哪个系统前敲门.只要三次猜不中口令,他都是转身就走,不磨蹭,不滞留,和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还有一个最根本的不同是,前面那个他,习惯于使用英德时照杖登词典搜索法;后面这个他,则使用的是一套李汉过去闻所未闻的摸索方法。
李汉正在努力把这些疑点在脑子里串成线时,他投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德国人突然从直布罗陀转过身,迅速向李汉这边走来。李汉躲闪不及,与他打了个照面。
德国人楞了一下,但没有马上离开。
李汉也没有离开。
两人僵在那里。
足足五分钟。
李汉终于盯不佳了,眨了下眼皮,再看屏幕时,德国人不见了。
像个幽灵似地消失了。
嘿,好小子!
李汉得出了结论:这个德国入不是那个德国人。但看来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彼此熟识。这时,屏幕上突然又出现一行小字:
和德国人迎面相撞吓了一跳吧原来浅沼这家伙一直藏在暗地里偷看。
这不是那个德国人不可能!
肯定何以见得?
你不认为他更出色?
两人正想再聊点别的什么,浅沼又急急地打过来一句话:
快看,他在那儿!在巴黎李汉迅速移动自己的视线,更让他大开眼界的一幕出现了。
慕尼黑 2OO0年1月19日
柏林时间20点,慕尼黑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泰国皇家警察局长、国际刑警组织现任主席萨·拉空,最后一个走出了他在巴黎的办公室。他那双ELLE牌皮鞋的装底在走廊里嘎父父地敲响时,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大楼内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全球监控中心还透着灯光。
巴克瞅准的就是这个时间。
他站在鲁道夫·汉斯的身后。
汉斯坐在一台IBM终端机前。他已在全球漫游了将近一个小时,从莫斯科到关岛,又从直布罗陀到香港,其实都是在磨蹭时问。他和巴克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20点。或者说巴黎时间19点。总部设在巴黎的国际刑警组织大楼内静悄悄无人走动的时刻。
是时候了。
巴克看着汉斯的手在鼠标器和键盘上灵巧地来回跳动,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座远在巴黎的从外观上看毫不起眼的灰白色楼房,一个隐形人俏无声息地穿墙而进,在长长的走廊里四处遥寻……汉斯却没有这些浪漫想象。他先后用了“福尔摩斯”、“柯南逼尔”、“麦格雷警长”、“西默农”、“波洛”、“克里斯蒂”等……连罕口令,都没能敲开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大门。直到他把“希腊棺材一奎思”的字样输入进对方的主机系统后,才终于获得了超级用户的身分,轻手轻脚走进了那块神秘的禁地。他发现那地方开非想象的那么戒备森严。这是国际性组织的通病,连警察甚至车军机构也很难有例外。蜡烛的光总是照不到它自己的底都。就像中国人常说的那样:灯下黑。
不过,即便有此发现,汉斯仍然不敢大意。他砂随地察看了一F网络四周的动静,断定没有人在跟踪监视他,才放心地向对方主机下达了他的文件清单:
世界各国恐饰组织犯罪活动档案①德国“拯救军”③日本“新赤军”②意大利“新烧炭党人”④秘鲁“最终之路”③法国“最后行动”⑥“伊斯兰绿风暴”⑦爱尔兰共和军⑧欧洲新法西斯恐怖组织一“自由的白色欧洲”指令被迅速地执行了。除了对第一项的响应是“对不起,没有这一组织的档案记录”外,其他七项的档案全都调了出来。相当之多。光是测览一下目录,就要花去十几分钟时间。
在长长的目录清单中,侯赛尼·马积德、加夫里尔·豪塞、浜口直子这些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