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神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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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子自十几年前被郭靖黄蓉在华山逼疯，一直疯疯癫癫，世人不见踪迹。近年来随着修为精进，头脑开始有些微清醒。每当清醒之时他便要跑到一处当年去过的地方，寻找那种熟悉的感觉，以便自己恢复记忆。
令萧剑通不解的是他为何会跑到古墓来，难道他当年也来过这个地方？
李莫愁和小龙女不知何处冒出来这么个怪老头，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未过十招小龙女便招架不住，只能向师姐求救。
甫一交手，李莫愁便知自己遇上了生平最强大的敌人，且不说他招式如何精妙，应变如何迅捷，单单是那雄浑的掌力便能将她们两个打败。
孙婆婆在听见欧阳锋的声音之时便从古墓中飞奔而出，看见与两位小姐打斗的古怪老头，心中仇恨大炽，“欧阳锋，纳命来。”
萧剑通慌忙拉住她，“孙婆婆，怎么回事？”
她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如今见两位小姐斗一个欧阳锋都斗个旗鼓相当，自己上去定是累赘，当下定住身形，密切关注起场中打斗，嘴里说着古墓派与欧阳锋的恩怨。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小龙女她们的师傅虽是丫鬟，却也长得花容月貌。十几年前，二十几岁的她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一天，小龙女她们的师傅下山办事，无意中给欧阳锋瞧见，那欧阳锋的儿子欧阳克正巧向桃花岛求婚失败，看见此女娇艳动人，于是就动了将她带回西域做他儿媳妇的想法。
一路纠缠到古墓之中，小龙女她们的师傅刚烈异常，回到古墓就以机关秘术将欧阳锋阻在墓外。可是人总是要吃喝，古墓中原本存储粮食就不多，欧阳锋也是铁了心肠，竟在墓外守了五天。
五天之后墓中粮食耗尽，二人终于还是打了起来，也就在那次争斗中小龙女她们的师傅身受重伤，并留下病根，堪堪支撑十余年终究撒手人寰。
萧剑通却从未得知古墓派与欧阳锋还有这段过节，一时间有些走神，没注意到场中打斗的变化。
欧阳锋与两女缠斗许久，自诩天下第一的他如何能忍受与这般年轻女子打斗这么久都分不出胜负，当下招式变幻，默运玄功，腹中时鼓时瘪，贴近地面东蹿西突，像极了一直癞蛤蟆。
二女何时见过此等诡异功夫，小龙女还好，手中丝带较长，能从容应对变故。李莫愁手中是一柄拂尘，拂尘长约三尺，欧阳锋贴近地面，要应付他只能俯下身子，这样以来应变就更为拙劣。
只见欧阳锋后腿一蹬，瞅准李莫愁俯下身子那一刹那的间隙，突破她身前防护，双掌连拍，李莫愁小腹胸口连中数掌。她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接种烦闷难忍，脑海中一阵眩晕，便昏了过去。
小龙女手中丝带疾奔欧阳锋面门而去，将想要赶尽杀绝的欧阳锋逼退。孙婆婆适时而起，将即将倒在地上的李莫愁拦进怀中。
洪凌波、陆无双和程英三女霍然站起，纷纷上前去看师傅、大师姐的伤势。萧剑通却依旧蹙着眉头怔怔发呆，脑海中思索着与古墓所有有关的人和事。
少了李莫愁的支援，小龙女即便轻功高妙，但有如何能抵挡欧阳锋这位武学大宗师。眼见着她仅仅斗了数合便险象环生，场外诸女焦急非常。
孙婆婆将李莫愁交到程英手中，道：“待老太婆上去会会这欧阳锋，当年那笔旧账也该了一了。”
几女都看出来那疯老头子武艺绝顶，孙婆婆断不是他对手，陆无双慌忙拉住她，不让她冲动。
洪凌波见那萧大哥关键时刻还在发呆，狠狠跺了跺脚，跑到他面前猛地将他推醒，“萧大哥，你再不去帮忙，今天咱们古墓派就要灭门啦。”
萧剑通回过神来见躺在孙婆婆怀中面如金纸的李莫愁，又惊又怒，呼地拔出洪凌波的宝剑，劈向正猛追小龙女的欧阳锋。
觉察道背后劲风袭来，欧阳锋猛地侧翻，避过萧剑通袭来那一剑。解了小龙女困厄，萧剑通看着欧阳锋冷笑道：“堂堂天下第一的西毒欧阳锋也欺负起后辈晚生来，当真没有一点武学宗师的气度。”
他知道以目前整个古墓派的力量怕也是无法对这个疯疯癫癫的武学宗师造成实质上的打击，只能出言相激。
果然欧阳锋闻言一怔，双眸里闪过迷茫神采，“天下第一？西毒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西毒？”
他越想脑袋越糊涂，到后来剧痛难忍，猛地后仰，双手着地，往远处飞奔去，竟比寻常轻功还快上许多，众人无不惊骇。只听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天下第一”“欧阳锋”，言辞混乱，听不甚清。
听着他远去的破空声已经微不可闻，萧剑通重重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小龙女也是香汗淋漓，小脸在灯火下越发苍白，恍若透明。
李莫愁经过孙婆婆推宫过穴，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依旧虚弱不堪，孙婆婆在一旁看得直掉眼泪。
萧剑通在旁看得孙婆婆异象，心头微震，悄悄拉她来到角落里，“孙婆婆，莫愁的伤怎么样？”
这时小龙女的手搭上李莫愁脉门，微蹙细眉，淡淡道：“这欧阳锋的蛤蟆功掌力由巨阙下重楼，如今在师姐体内肆虐无忌，若要治好师姐，有两个法子，最简单的是由一个身负至阳功力的人帮师姐牵引那道欧阳锋的掌力，将之导出。第二个则是找一位功力比欧阳锋强的高人出手，直接将掌力逼出。否则……”
她虽心性淡薄，但那等药石无效的话还是不忍心说出口来，可是在室中哪位又不是心思灵巧之人？
萧剑通闻言顿惊，如今这终南山附近何处可寻身负至阳功力的人？据他所知，满足条件的武林高手如今江湖上不过数人而已，可现在他们都不在终南山附近。
李莫愁环眼室中，这些人都是关心自己的人。在江湖漂泊这么多年，哪次受伤不是自己躲起来疗伤，孤苦伶仃，少人关怀。如今这般，只在梦中出现过啊，她心头热流涌动，鼻头发酸，险些就掉下泪来。
她撑了撑身子，守在一旁的洪凌波忙将枕头靠在她背后。她缓缓吐了口气，似乎感觉好受多了，柔柔道：“各位师妹，孙婆婆，别担心，这点小伤还不碍事。”
她暗暗运功，陡然发现体内往日安顺的内息今日竟不听指挥，往往刚刚凝聚一丝，便给一道异常强大的异种真气驱散，想来那便是欧阳锋的蛤蟆功掌力。
洪凌波泪眼朦胧，转过头看着呆立的萧剑通，哭喊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么，怎么就想不到法子救我师傅？难怪师傅当年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欢骗人，你也是骗子……唔…唔…”
如今这般是萧剑通在这个世界最无助的时刻，看到李莫愁那虚弱模样，脑海中一片混乱，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问题。
李莫愁止住再要说话的洪凌波，对众人道：“诸位师妹，孙婆婆，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石室里只剩她与萧剑通两个人，然而此刻却丝毫没有**氛围，隐隐透着哀婉之意。
她看着怔怔呆立的萧剑通，眼眸里俱是柔情与歉意，“呆子，坐过来啊。”
“怎么了？不就是受点小伤，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儿，你这样又如何值得莫愁来爱你？”
萧剑通使劲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定定看着她笑道：“是啊，只是小伤而已，总有法子治好的。”他那笑在李莫愁看来委实比哭还难看。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最终在李莫愁强自压抑的咳嗽声中打破。
“往日里你不是总想着占我便宜么？如今我是没了半点反抗之力，你怎么就这么安分了？”
因气血上涌，她苍白的脸上陡然嫣红一片，犹如两朵牡丹。
萧无病拉住她的手，摩挲许久说道：“我在想是否我的所作所为从头到现在就一直是个错误，要不是我遇上你，就不会缠着你。如果不缠着你，你也不会回古墓。如果不回古墓，自然就不会遇上欧阳锋。如果不……”
李莫愁捂住他的嘴说道：“如果不是你，那李莫愁今天在江湖上漂泊。如果不是你，李莫愁又怎能明白原来人世间不止有个陆展元，还有萧剑通呢？我们相聚是缘，只是情深缘浅罢了。”
或许是突然说了太多话，心情太过浮动，牵动内腑，她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怎么了？”
萧剑通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一无是处，没高深的武功，不会疗伤，不会打架，自己心爱的女人重伤将死，自己居然束手无策。
李莫愁微微摇头，道：“这伤看来是不成了。”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忽而有些忸怩，原本散淡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整个人忽而散发着奇异的魅力，“呆子，你……你能不能抱着我？”
萧剑通被她美态所惊，心头凄苦之意略减，老老实实坐在**头将她拥入怀中，顺手将她嘴角血迹拭去。
她微闭双眸，似乎极为舒坦，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痛极倦极的身子困意绵绵，须臾竟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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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轨迹
李莫愁活了二十几年，哪有与男子同榻而眠的经历。当年与陆展元二人也是谨守礼节，不越雷池半步，连手都没牵过，遑论其他。
也不知睡了多久，鼻中嗅到异样气息，她倏尔惊醒，待看清楚是在古墓石室，方才忆起自己身在何处。
石室一角的油灯许久未挑灯芯，哔哔啵啵，光线已经很暗淡。自己还躺在他怀中，侧头便见他下颌，依稀几根胡须，或许是睡梦中吞咽津液，喉结一上一下蠕动。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别人，特别是男人。心头甚为奇怪，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滚动喉结，却又怕惊醒他。体内的伤势似乎因为睡了一觉得到缓解，不再那般剧痛难忍。
她撑起身子，便见他清瘦面颊，虽不英俊，却干净明朗，清秀宜人。嘴角呈现一定弧度，恍若在笑。不知睡梦中想着什么烦心事，双眉峰聚，呈川字形。
这是第二个令自己动心的男人，她怔楞瞧着。心头微疼，忽然想自己就这么死去太不甘心，孤苦一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可心可意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自己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只是体内时刻能感受到异种真气肆虐经脉造成的疼痛，自己苦修多年的真气早混乱不堪，一旦那异种真气侵入心脉，便是自己殒命之时，到那是自己如何还能得到他的疼爱。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不自觉滑下面颊，总觉这苍天无眼，处处与自己过不去。
一只大手抚上面颊，替她拭去泪水，“乖，莫愁不哭。”
他那语气分明是哄小孩子，她小手握拳，在他胸口锤了数下，歪下身子，将脑袋埋入他怀中。
她轻声呢喃，“如果是当年，死活我都是不在乎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好怕死，好怕一个人孤孤单单去那黄泉路上。
黄泉路上或许有陆展元在那里，可我现在见到他怕是没了感觉。只要你不在的地方我就觉得无聊孤单，我又怎么愿意这般死去。”
萧剑通默默听着她的话语，脑袋中则开始过滤着种种故事，想要从中找寻出能够救治她的方法。
忽忆起当年林朝英也曾身受重伤，后来却借助寒玉**之功疗养痊愈。蛤蟆功掌力至纯至阳，寻常人自是拿它没法，可寒玉**乃是万年寒冰玄玉，其寒气又其实人为修炼的刚阳之气所能敌？
记得金老曾说寒玉**疗沉疴起痼疾，昨晚他原本有意让李莫愁借助寒玉**疗伤，可孙婆婆说寒玉**至寒之物，一旦与她体内真气冲突，非但不能疗伤，还加速她伤势恶化。
然而那股掌力毕竟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只要找人护住她的心脉，借寒玉**之力压住那股掌力，再修炼自身真气，随着自身真气的强大，寒玉**的消磨，那掌力自然而然化去。
想通此节，他顿时兴奋异常，低头在李莫愁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在李莫愁嗔怪的眼神中他将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天刚微亮，睡不着的萧剑通就给同样睡不着的李莫愁催促着去找小龙女，让她来帮忙护住心脉，借助寒玉**疗伤。
经过生死之间的挣扎，她再也舍不得死去，人世间太多美好未曾享受。
听说有办法只好李莫愁的伤，一大早古墓之中就闹腾起来。
小龙女与李莫愁二人盘膝坐在寒玉**上，萧剑通坐在一侧石凳上。
“龙姑娘，待会儿我运功替莫愁护住心脉。你以九阴真经牵动莫愁体内气机，务必使莫愁体内真气凝聚，当他们能自行运行之时便是大功告成之日。”
九阴真经乃是道家典籍，真气醇和阴柔，与寒玉**阴气相辅相成，各得意趣。李莫愁体内已经糟糕不堪，真气丝毫不能凝聚，更别说运行，萧剑通也只能让小龙女以同种真气来牵引。
小龙女心思纯净，不染尘埃，心性空明，极为适合修习道家功法。李莫愁虽资质高绝，但心性没有小龙女那般平和无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