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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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困的办法。
“你有没有闻到汽油味?”我大步向前走,无情的身子很轻,很柔软,老老实实地伏在我的背上。
“闻到过。”她乖巧地低声回答。
“那么,这个甬道里一定有我们的同类来过,并非属于魔鬼独有。你的伤很重,必须得到大一些的医院去治疗,两只脚踝都已经严重挫伤了。”我明确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大意。
女孩子把自身的美丽看得比命还重要,如果落下跛足、瘸腿的毛病,她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可是,我得找到哥哥,他一定是失陷在鬼墓里。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死了,我也不想单独一个人活着了!”无情的体力正在恢复,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不少。
“你确定他在这里?那么冷七呢,又是遭到了什么人的追杀?无情,现在的局面非常糟糕,你不如听我的话,先退出沙漠,等到形势稳定了,再重新回来。”
战争结束后,伊拉克的东北、正北、西北三面的黑道势力成犬牙交错之势,很多人临死都不知道开枪者属于哪派人马。冷七曾受人追杀,但他又拿不出明显的证据来指认行凶者的罪行,所以才会一路逃亡下去。
“黑猫——”无情陡然大叫,贴着我的耳朵向前一指。
十步之外,一只肥大的黑猫伏在甬道的一侧,两只碧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喵呜”,它叫了一声,抖了抖脖子上油光顺滑的黑毛,掉头向前跑去。
“就是它,引着我跌入了井里。沈先生,要不要追上去?”无情跃跃欲试。
我加快了脚步,但始终都在提高警惕,免得坠入陷阱。方星始终没有发出什么告警信号,令我无时无刻不在悬着半颗心。
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甬道里,黑猫靠什么生活?沙漠地鼠,还是捕食蛇虫?如果能将毛色养得那么光滑明亮的话,一定得有相当丰富的食物。
汽油味时有时无,刺激着我的嗅觉,更成了我最纳闷的一个疑问。
“沈先生,在你看来,石壁上这些图画是什么人留下的?哥哥从来没提过这些。他只说发现了宝藏的踪迹,为了保密起见,无法在电话和电子邮件里说更多。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冷七——”无情长叹,不停地左右张望着,冀图从壁画上看出什么。
那只黑猫不急不慢地在前面跑着,似乎是故意放慢速度,好让我跟上它的脚步。
喀啦一声,无情抽出了短枪,忿忿地自言自语:“这一次,看你闪得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她的耐性比唐枪差了太多,肯定不会是一个好的盗墓者。在这种情况下开枪,更是最不明智之举。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到达甬道深处,弄不好别人也能过来,毕竟在下坠过程中抓住怪物尾巴的动作,只要是江湖高手都能做到。
“黎文政呢?他本是有备而来,难道会意外失手?”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他,能在沙漠里率领一队雇佣兵展开行动的人,绝非平庸之辈。
“无情,在阿拉伯世界的禁忌里,杀死黑猫会给自己带来厄运,还是饶过它吧。”我对无情的感觉,要比对方星来得生疏。即使她是好朋友唐枪的妹妹,我也不想过多地干涉她,大家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无情试着举枪瞄准,蓦的噗嗤一笑:“我只是说来听听罢了,在沙漠里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阿拉伯人的禁忌?沈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你可太小瞧我了。”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我无声地皱了皱眉,不再理睬她的话题。
“你说,方小姐去了前面,难道她早有什么预感?”无情耐不住寂寞,只停了几分钟便转换了另外的话题。
“是,她觉得汽油味来得蹊跷,所以赶上去看看。无情,唐枪有没有提到过甬道里会有异种气味?或者,他有没有提醒你小心某些怪物和陷阱?”我不希望自己被某些人蒙在鼓里,如果大家在逆境之中还不能够开诚布公的话,简直就是一种近乎愚蠢的保守了,百害而无一利。
“没有。”无情的回答相当干脆。
黑猫忽然加速,很快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边缘。
我没有发力急追,只当它是不存在的,仍旧安步当车地前行。如果它真的是某种诱饵,我是绝不会轻易上当的。
甬道终于到了尽头,我们踏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头顶净高增加到差不多六米,心情也随之敞亮起来。
大厅是圆形的,直径约三十米,仍旧是四面石壁,严丝合缝,没有人工砌筑的痕迹。更为古怪的是,石壁上没有门窗,也没有通风透气的孔洞,与我们之前一路走来的甬道形成了一个怪异的死胡同。
第四章 旋转大厅下的神秘世界
“方星?”我确信她不在这里,但仍是怀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甬道里仅仅存在着唯一的岔路,就是我搭救无情的地方,除此之外,就只剩我们一直身在其中的笔直通道。方星不在这里,又会去了哪里?
大厅里四壁空空,既没有图画也没有文字,只有青色的石头,这是最令人头疼的结局。因为它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大片无言的“空白”,不能提供任何可以探索的讯息。
“方小姐呢,怎么会不在这里?”无情看不到我的阴沉脸色,好奇地自言自语着。
找回无情,又丢失了方星,这个交换让我哭笑不得。回头想想,方星是一路急奔而来的,当她发现大厅里空无一物时,或许会原路返回与我会合。难道她恰好在我进入岔道时回到了甬道的起点?
我把无情放在墙边,自己也就势坐下来,拿出食物和水给她。
“你也吃一点好吗?一路背着我,体力损耗很大,如果你有事,我可就真的完了。”无情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我没事,如果再没有发现的话,我们必须立刻返回,看看甬道起点有没有可能逃生的通路。”从流沙井里陷落时太突然了,我和方星都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如果不是她手疾眼快抓到了黎文政的背包,我们可能早就陷入缺粮少水的恐怖境地了。
在大沙漠里,深度缺水是最恐怖的事,不必我细说,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也会明白。
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个大厅真的像表面上这般平淡无奇。试想一想,有谁会没来由地掏出一条地底隧道来,一直通向这样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厅?至少在已知的地理资料中,伊拉克人从没提到鬼墓附近有这种地下工程。
“暗道?机关?旋转门?”我呼的起身,大步走向大厅中心,面向甬道,皱着眉思索。假如有什么暗藏机关的话,绝对躲不过唐枪那种盗墓高手的眼睛,就像隐藏在大雪下的兔子也逃不开猎鹰的追袭一般。
“那只黑猫去了哪里?”无情猛然叫起来。
她问得对,大厅里非但没有方星的影子,更没发现刚刚引诱我们前来的黑猫。这种一次接一次的奇怪消失,正在迅速消磨着我的耐性。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我左侧响起,但那里却是绝对的青色石壁,毫无人声。无情反应极快,丢掉压缩饼干和水袋,举枪瞄向咳嗽声出现的位置。
我怔了一下,立即飞身奔向那片石壁,举手要向上面敲打,以验证那里是否会存在一扇暗门。猝然之间,大厅的墙壁倏的一旋,转动了九十度后,再次紧急停住。我屈膝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无情却被甩在地上,连续打了四五个滚。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军人出现在我对面,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军服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敞开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正举步向前走来,根本没防备我的存在,一下子撞进我怀里。在他身后,两名佩枪的卫兵同样不虞我的存在,愣怔了三秒钟,才慌乱地拔枪指向我,嘴里乱七八糟地吆喝着。
对面又是一条幽长的甬道,与我背着无情走进来的那条形成一个标准的直角。大厅里的确是存在机关的,但控制它的按钮却是在外面,等它像个旋转木马般动起来时,才可能封闭原先的甬道,现出另一条通道。
我毫不犹豫地扣住了大胡子的咽喉,把他当作了自己最好的挡箭牌。
无情再次坐起来,以阿拉伯语喝止那两个卫兵的吼叫:“你们是谁?”
不必她问,从军服样式和两人的自动手枪型号上,我迅速判断这三个都是伊拉克军人,而这大胡子佩戴的更是一套团长军衔。
这里是鬼墓附近的地下甬道,如果出现的是鬼鬼祟祟的盗墓贼也就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伊拉克军官,并且是一副养尊处优、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心里的困惑一层摞一层,已经陷入了无法开解的境地。
“放开他,放开他,我要开枪了!”卫兵镇定下来,其中一个摘下腰间的步话机,准备发出警报。
大胡子猛的挥手:“喂,都不要慌,听我说,都听我说——”
他的手背上纹着一张人脸,只要看过海湾战争新闻的人都会一眼认出那就是红龙。当联军部队在伊拉克南部港口登陆时,发誓效忠红龙的伊拉克军官人人手背上都纹着这样的图案。
卫兵放弃了报警,目光在我和无情身上来回打转。
“谁派你们来的?”大胡子挣脱了我的手,艰难地转过魁梧的身体,眼神灼灼地逼视着我。
我仅有一秒钟的愣怔,五角大楼扑克牌通缉令上的人物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迅速找到了对方的位置:“红龙麾下特别近卫团团长兰科纳,一个反美、反英阵营的中坚分子,更是效忠红龙的不二代表。”
“喂,谁派你们来的?回答我。”他垂手掏枪,但我抢在他前面,从他腰带上的枪套里拿走了那支著名的“伊拉克军魂”手枪。不必看枪管上的阿拉伯文字,我也能够叫出它的编号——“五八,在所有红龙麾下的大将中排名第五十八位,而其掌握的权柄却是排在第三位的,仅次于红龙和共和国卫队师师长南加。”
可惜无情不是全球性的赏金猎手,否则单凭今天能抓到兰科纳,她就得欢呼三天三夜。五角大楼方面悬赏两千万美金买他的人头,假如有谁能幸运地将其活捉的话,奖金则要翻上三倍,高达六千万。
“好身手,不过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怎么会进入秘密通道的?”兰科纳狐疑地看看无情,“她又是谁?”
知道对方是兰科纳对解开整个谜题没有任何帮助,我很奇怪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巴格达失陷时,他和自己的总统近卫团应该战斗在最前线上,为保卫红龙的旗帜而战。当时,多家军事媒体天天提及他的名字,很多美国记者甚至大胆预测他已经阵亡。
“我是沈南,来自港岛。”我极力理清自己的头绪。
“港岛?沈南?”兰科纳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看起来对我的名字相当陌生。当然,我也不指望他听说过我,只是对于他的连番询问,必须及时地给予回答,免得令局面僵化。
我不得不想起了麦义,那个企图把我和关伯炸上九天然后卷款逃跑的叛徒,还有他提到过的“保龙计划”。
“不管你是谁,能到这里来,都是我的客人。那么,请跟我进来说话吧?”兰科纳眯起眼睛,杀气顿时汹涌地弥散开来。他身后的两个卫兵霍的弯腰举枪,保持着跪姿射击的动作。
我权衡利弊之后,缓缓地点头:“好。”
假如这里是逃离甬道的唯一路径,我就不能错过机会,免得夜长梦多。之前虽然没有与伊拉克人打交道的经验,但至少他们是正常的人类,比起沙‘w…r…w…h…u。c…o…m‘漠里的蛇虫鼠蚁来说,要易于相处一点。更重要的是,无情受了伤,我们又缺乏必要的给养,只能在最短时间内求得活路。
有人的地方就有食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兰科纳闪了闪身,给我让道,但他锋锐的目光却一直盯在无情身上。
我回身去搀扶无情,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多嘴,见机行事。”现在看不清通道后面有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唰的一声,我感觉到一道刀光飞了起来,却是两名卫兵后面落下来一个矫健的身影,人刚落地,便拔出卫兵靴筒里的格斗刀,倏的斩断了其中一人的喉咙。正因为卫兵全神贯注地盯着我,全部注意力都向着前方,才给了这人绝佳的刺杀时机。
刀光再闪,剩余的那名卫兵喉咙上也飞起了一道血泉,仰面跌倒。
兰科纳回头,提气大喝:“大胆,敢在这里杀我的人?”他的双腕一抖,两柄银色的短枪从袖筒里滑落,分指我和那人。
突然出现的杀人者是方星,这好像并不出乎我的预料。她的轻功与智慧天衣无缝地配合在一起,往往能够化险境劣势于无形之中。
方星直起身,不理会黑洞洞的枪口,扬手丢掉小刀,双手十指指尖相抵。
兰科纳陡然一愣,声音立刻低了八度:“你是谁?”
方星双腕交叠,双手各捏了一个含意极其复杂的手印,傲然冷笑着。
在我看来,她的左手是“铁指降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