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有鬼呢-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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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一直消失,家人只会当他们死在野兽嘴里。但是,在消失了四个月后,他们从山上下来了,两个人都痴痴呆呆的,像是傻了似的,只一个劲儿的说仙境仙境,别的话什么都不会说。
他们家里人找医生为他们检查治疗,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费锋和林娟两个人脑袋里面是空的,脑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在检查过后,立刻就断了气儿,身体很快腐烂成枯骨。
费锋和林娟的父母亲戚,每天去那边警察局以及市政府闹,说两人是被人害死的,让警察和政府为他们主持公道。
那边警局把案子递交过来,到了我们科里。
登岗山这个地方,我知道,很熟悉。
小时候,我爷爷每天晚上都给我讲以登岗山为背景的鬼怪故事。
我爷爷会讲登岗山皮子精狐狸精的故事,会讲登岗山上的各种鬼故事,偶尔也会讲登岗山上神仙的故事。
但,我爷爷极少数时候才会讲到神仙。
所以,在我的记忆里,登岗山就是妖魔鬼怪的老窝。
那阵子,我爷爷每天都骗我,说他两条腿肚子里面有从登岗山挖的两条大人参。他挖到人参以后,两刀阔开两边腿肚子,把两条人参分别朝里一塞,腿肚子立马就长死了,不疼不痒连点儿疤都没有。
我那会儿五六岁,我爷爷已经九十多了。他讲完妖魔鬼怪的故事,就必定要说一遍人参,然后就会骗我,说他明天就会死。
我就伤心的哭,一边哭着不要爷爷死,一边还惦记着我爷爷腿里的两条人参。我想着,以后要是我爷爷真的死了,那人参我要放进我腿肚子里头。
等到长大了,我知道我爷爷说的那些都是骗我,什么人参啊,根本没有的事儿。但我因为这个,有了个后遗症,一听到人参这个词儿,我就想哭。
我恨不能窜到小时候,给我爷爷一颗长生不老药,让他能够永远活着。
登岗山位于海城和盐城交界处,是有名的阴山,也是有名的鬼山。
它像龙峰一样,连绵数十里,环绕在海城和盐城周边,是地地道道没经开发过的深山老林,有很多神话及妖魔鬼怪传说。
盐城政府,十几年前曾打过登岗山的主意,想在登岗山中间,开辟一条隧道。可登岗山邪门的很,施工队刚走到山脚下,山上就起了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施工队的强光灯,都照不穿浓雾,施工队只能打道回府。
施工队第二次想要去开山的时候,走到半路,登岗山顶部突然朝下滚落石头。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向施工队人员,当场砸死五个,砸伤十数个。
一下子死了五个,这事儿就闹大了。政府不敢再开发登岗山,只能弯绕隧道,避开登岗山一带。
“这地方很邪门,我爷爷以前给我讲过。”我点点登岗山这三个字。
韩宇斌朝我笑笑,说:“我知道,我们明天去登岗山。”
“就我们两个?”如果就我们两个,我觉得我们很可能和费锋林娟一个下场,几个月后,顶着空脑壳子回来。
韩宇斌摇摇头,指指对面的路峰,“任酮和路峰也一起去。”
“我们得多准备点儿驱鬼驱邪的东西。”我站起来,“我去查查登岗山的其他资料。”
关于登岗山的传说实在太多。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登岗山最开始,并不是邪山,而是龙脉。
元朝时期,观星官发现天东边突起一枚昏暗的帝星,隐隐要取代当朝皇帝的那枚帝星。观星官掐算后,发现原本呈死龙脉的登岗山,龙穴吸收天地灵气,竟然死而复活。半条龙脉在龙穴灵气的养育下已经成活,还有半条,即将成活。
一旦龙脉完全成活,帝星必然显世,推翻元朝现在的皇帝。
观星官立刻禀告当朝皇帝,并领了皇帝的命令,杀掉九十九个寅月寅日寅时生的童子,用童子血污浊了龙穴的风水,浑浊了龙气。
这一举动,破坏了登岗山的龙脉,让帝星无法显世。
从那时候起,登岗山由山杰地灵的仙山,成了常常发生邪事儿的阴山鬼山。
“我们是不是该找个风水师,去把龙穴的污气给去了?”我抬头,询问韩宇斌和路峰。
指指韩宇斌,路峰举起大拇指,“韩宇斌会看风水。”
“会找龙脉?”我瞪圆眼睛,有点儿激动。
韩宇斌点头,“会一些,但并不精通。”
我一溜小跑来到韩宇斌旁边,腆着脸对韩宇斌说:“你家要是没有不外传这一讲究,你就教教我吧。”
路峰笑呵呵的抻脑袋过来,“给钱啊,得交学费。”
“行,多少钱我都交。”我很爽快的拍拍口袋。
韩宇斌朝我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想学,我就教你,不用学费,请我吃几顿饭就好。”
“你想吃什么,你说就行,多贵的都可以。”
“我想吃你做的。”
“好啊。”我一口答应下来。
第254章 树中仙境二
看风水勘龙脉这种技术,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得一点点学。
我并不着急学这个。
反正我也不拿这个当主业,只是觉得有趣,就想学学。
看韩宇斌那样儿,估计也没打算正儿八经的教我,因为我不是个根骨清奇的好苗子,而是个根骨沉重的实心棒子。
想要把实心棒子教成才,那比教牛唱歌,还要难。
学这个就和学奇门遁甲一样,不仅要靠努力,还得靠悟性和天分。没悟性和天分,就算努力累死自个儿也只能学个皮毛。
我是出名的没悟性和没天分。
密宗我到现在都没进入门厅,只在大门口蹲着。
我一直没领悟出个什么道道儿来。
这么琢磨着,我就有点儿沮丧,有种一事无成的失落感。
这失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床上。
我丧着脸,抑郁的盯着屋顶发呆,被子都懒得盖。
任酮以为我大姨妈来了,下床找了个暖水袋回来,放到我肚子上。暖水袋是嫩粉色,上面印着两个刺着大板牙的小白兔,粉嫩幼稚,一看就不是任酮用的东西。
“我没来那个。”我摸着热水袋,“你这是买东西赠送的?”
“很久以前的。”任酮回答我。
我追问一句,“很久以前买东西赠送的?”
任酮摇头。
我瞬间名侦探附身,疑心病陡然窜起来,“我知道了,这是苗如兰留下来的,是吧?”
任酮说:“嗯,忘记扔了。”
我捏捏着嗓子,用馕鼻音,瓮声瓮气的嘲讽他,“是不舍得扔吧。”
疑心病让我跃跃欲试的想找任酮个茬儿,想矫情的折腾折腾。
“你这叫贼心不死。”我给他盖个四字大戳儿,盖他脑门儿上。
任酮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我和苗如兰,从她结婚那天开始,就再也不可能了。”
“听你这话说的,怎么这味儿这么怪啊。我怎么觉得,你还惦记着她,但因为她结婚让你失望了,所以你强行让自己不惦记她。”我哼哼两声,用白眼珠子瞅着他,“你简直就是当代大情圣,对初恋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就差至死不渝了。”
任酮侧过脸,严肃的瞅着我,用气势压迫我。
我想撑着和他对抗一会儿。
可没撑过五秒钟,我就像是气球撒气儿了似的,气势急速干瘪下来。
我眨眨眼睛,朝他凑,用脑袋拱他胳膊,讨好的冲他笑,“我知道你和苗如兰没关系,我刚是逗你玩呢。”
“好玩么?”
“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我摇头,将热水袋用脚丫子踢到床底下,生硬的转折话题,“明天去登岗山这事儿,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任酮摸着我的头,“嗯”了一声。声音挺轻的,似乎是询问,也似乎只是迎合我那句话而已。
我抱住他的腰,将左腿搭到他胯骨上,用青蛙姿势,和他严丝合缝的贴到一块儿。
拱拱脑袋,我对任酮说:“登岗山那地方太邪门了,我很担心。”
“有我在。”任酮动动身体,“睡吧。”
“嗯。”我应了一声,没立马就睡,琢磨了一会儿登岗山的事情后,才磨磨唧唧的去见了周公。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给我们预警,昨天明明风和日丽,今天陡然就刮起了西北风。西北风携着落叶和沙土,打着圈儿的朝人脸上扇,比扇巴掌还疼。
越靠近登岗山,西北风越大,携带的泥土和落叶也越多。
而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慌。
我心脏里头有种塞不满的慌张感,仿佛血液压力不够,让心腔空出一半空间似的。
任酮他们三个,并排走在我前面,给我挡着迎面而来的风沙落叶,让我能够走的轻松一些。
一直到山脚下,他们才分解开了一字堡垒式的队形,分别站到我的两边。
“怪,真怪,这风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路峰咋舌,朝前后左右张望,像是在找捉迷藏的小孩儿似的,妄图用肉眼找到刚才那阵西北风的踪迹。
“这山够邪门了。”我抱着胳膊,身上一阵阵发冷。
任酮拉了我一下,让我靠到他身边,想借此给我点儿温暖。
我朝他嘿嘿了两声,“我不是身上冷,我是心里发寒,发毛。”
轻轻垫了垫脚后跟,我凑到任酮身边,紧贴着任酮的胳膊,然后别脸看向韩宇斌。
韩宇斌准备开始做进山前的祭祀。
进这种邪门的山,必须得在山脚下做祭祀,否则,肯定会有去无回。就算不被山里的妖魔鬼怪害了,也会在里头迷路,最终成为山里的孤魂野鬼。
韩宇斌从兜里掏出六张不同颜色的符纸,三红三黄三白。符纸上面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痕迹。
他将这六张符纸,颜色相同的叠放在一块儿,然后头角相对,摆成三角形,放在泥土地上。
三角形的尖儿,正对着登岗山,仿佛指路符号似的。
韩宇斌嘴唇很快的合动,以极细微的声音不停念着咒语,眼睛紧紧盯着摆成三角形的符纸。
在韩宇斌的念叨声中,符纸上面开始出现浅淡的符文。符文颜色渐渐加深,逐至成为朱砂红。
韩宇斌停止念咒,右手大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奇特的手法,这么轻轻一下,就弄碎了食指的肌肤,令食指尖儿上冒出一粒鲜红的血滴子。
他将这滴血滴到三角形符纸的正中间。
血落下后,像是砸落进了沸水里,腾然冲荡起一阵红雾,铺洒在符纸上。
符纸快速的旋转起来,转的越来越快。但,却并没有离开地面,一直贴着地皮。
过了不到一分钟,符纸停了下来。
符纸组成的三角形,尖儿对着的位置换了,换成侧左方。
韩宇斌指向尖儿对着的侧左方,对我们说:“从这里上山。”
我知道韩宇斌弄这个进山祭祀,是有讲究的,是对我们安全有利的。但是,这路指的也太过崎岖了些。
不,这根本就不能称的上是路。
这地儿,怪石叠怪石,根本没法儿两条腿儿朝上走,得爪子一起上场。我们犹如四脚兽儿攀岩似的,姿势古怪的艰难朝山上爬。
第255章 树中仙境三
爬了能有一个小时,我们总算是来到了泥土地上,不用和怪石头较劲儿了。
我右手手心被怪石磨碎了两道口子,一蜇一蜇的抽痛着。
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创可贴,我弄了两个贴到手心上,并用力按了几秒钟,让创可贴上冰凉的药劲儿,缓解手心伤口的蛰痛劲儿。
韩宇斌见我按手心,问我:“很疼么?”
“这会儿不疼了,创可贴上的药挺好用。”我回头看了眼怪石头,感慨着,“早知道得爬石头上山,咱们应该准备几双手套。那种手心有胶皮的手套,磨不碎。”
路峰插话,“昨晚上我想过带手套过来。但是今儿早晨起晚了,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朝我伸出右手,把食指上的口子亮给我看,“宁彩,给我也贴个药贴。”
我从兜里掏出药贴,给他贴在手指头上,然后稍稍用力按了按药贴中间的位置,让他感受一下药贴的清凉劲儿。
路峰以为我故意让他疼,夸张的“哎呦”了一声,“你这是要谋杀亲同事啊。”
他可真能拽词儿,亲同事这词儿都能让他生拉硬套的组合出来。
我没和他斗嘴,朝他比了下中指,然后小跑步来到任酮身边,紧跟着任酮朝前走。
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悄声问任酮,“这地方的树怎么这么稀,好几米一根,四周还不长草,这不对劲儿啊。”
任酮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说话。
他快走一步,右脚一侧,将我拦在了身后。随后,韩宇斌和路峰跟了上来,分别站在我身后两边。
他们三个,呈三角形,将我包围在中间,保护着我的安全。
我有种,成为负担,拖了小队伍后腿的强烈感觉。
登岗山这么危险,他们还得照顾保护着我,我这根本不是来帮着破案的,而是一个大包袱大累赘。
我不想当累赘,也不愿意当累赘。
既然来了,我就得做好本职工作,就算帮不上忙,但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