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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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波澜不惊,撒起谎来不眨眼。
“哦,唐人。”
苏哈伊尔闪烁着狐疑的目光。
“特使这边请,我们先去看汗血马。”
乌蒙打断了苏哈伊尔的疑惑,在苏哈伊尔眼中,汗血马高于一切,刚刚对李怀唐产生的警惕瞬间被排挤到一边。
史君的汗血马,作为战利品被大栗子列入了清单,只不过,李怀唐根本就没意识到清单上“马匹二十”的意义。看着一名大食彪悍的骑士在汗血马背上快意纵驰,李怀唐几乎怀疑那轻盈飘逸的身影就是天马下凡,欲朝天际飞去。
“好马。国君果然信人,神通广大!这马,还有马奴我们要了。”
苏哈伊尔非常满意。
乌蒙如同一头老狐狸,笑言不语。
“呵呵,这个,维尔,去把货物取来给乌蒙先生。”
老奸巨滑的苏哈伊尔岂能不知乌蒙所想。他带来用于交易的弯刀都放在马车上,停在王宫附近,等待着他的命令。苏哈伊尔一点都不担心史国人偷奸耍滑,强大的大食人可不是他们敢惹的。只是,时间上,他等不起,突骑施人的进攻势头太猛了,随时都会兵临城下,风险与日俱增。尽快完成交易,带着可以让他平步青云的汗血马和马奴回到木鹿才是正事,他满足了哈里发的兴趣,哈里发定然不会让他失望,相反,事情办砸了,他也就从此寂寂无闻。
两辆马车被驱赶过来,一个个箱子被掀开,一把把雪亮的弯刀呈现在李怀唐的眼前。
果然,与自己缴获的弯刀一样,这批弯刀的刀身都带着雪花纹,单凭肉眼就能感觉到它的锋利。
“好刀!”
李怀唐忘乎所以,捡起一把,又换一把,惊喜尽形于色。
“这些刀与将军手上的弯刀比起来有所不如。普通的大马士革弯刀是雪花纹,而将军的这把是天梯纹,更加的钢韧锋利。据说,一千把中才出一把这样的极品。”
护都也沉浸在惊喜当中。与李怀唐一样,英雄都爱宝刀宝马。与李怀唐不同,护都对大马士革弯刀的认识更深,更透彻。
“好,这些弯刀我收下了,天马,我也要留下。替我感谢他们的慷慨。”
无耻,很无耻!李怀唐完全一副马匪嘴脸。
苏哈伊尔大吃一惊,对大唐文明神往已久的他可听得懂唐言。
“乌蒙,你这是什么意思?”
愤怒!出离的愤怒!
“你会说唐言啊,那敢情好。我说得再明白点吧,弯刀,是我的,天马,也是我的。你,可以回去了。”
李怀唐很认真,替乌蒙解答了苏哈伊尔老师的提问。
“维尔,杀死他!”
苏哈伊尔转向身边一名彪悍的护卫。他感到好笑,幼稚般好笑。一向柔弱似羊的栗特人居然披上了狼皮,向真正的狼露出他的伪狼牙。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都想不起被狼咬的滋味!
结果,很意外,瞠目结舌
第17章 才收宝刀,又收宝马。
近两千名史国兵被上了一堂生动的武斗课。马匪,不,新来将军的威严不容挑战,强悍的十数名大食兵在将军面前,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将军,威武!战无不胜!
维尔,是一名勇士,来自波斯,力大无穷,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非善类。
从维尔手中砸出的一棒气吞山河,夹着风雷之势,欲将李怀唐淹没。
看似无可躲避的一棍被李怀唐轻巧地闪过,沉重的铁棒砸在草地上,激起无数泥土,泥块溅在附近的六猴子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李怀唐似乎无意将对手一刀格毙,冷笑站在维尔的眼前,等待着他的第二次攻击。
“哇咔咔!”
傻大个维尔被激怒了。挥舞的铁棒让人眼花缭乱,一片棍影当中,分不清哪些是虚幻,哪个是真实。
可惜的是,维尔的力气都浪费在与空气的较劲中,他要击杀的目标始终比他的铁棒要快,看起来只差那么点点就可以击中了。
“去死!”
这当头一棍,维尔感觉身体里最大的力量已经被激发,速度达到了他从来没有进入的境界。
铁棒终于与目标接触,维尔却陷入了颓丧。
李怀唐一脚踩着砸在草地上的铁棒,铁棒脱离了维尔的双手,整个掉落在地面。
“一起上,把他剁了!”
苏哈伊尔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要解决今天的难题,必须快刀斩乱麻,将眼前这位可怕的大唐将军扬灰挫骨。
“死!”
李怀唐暴喝一声,弯刀出鞘。
惊愣之中的维尔感觉一道身影急速靠近,寒光闪过,身轻如燕,整个世界在注视着他,飞仙了吗
维尔的战殒很生动,刺激着每一名在场的观众,持刀意图围攻李怀唐的十数名大食护卫的气势迅速被压制。
李怀唐却没有任何的犹豫,锋利的弯刀切瓜砍菜般将最靠近的两名大食护卫断成两截,迅捷的身影闪过迎面而来的一刀,左手拽起失去重心的对手,甩向空中,落入人群,将随后冲上来的另一名护卫给砸倒。
弯刀继续劲舞,左砍右劈,无坚不摧。一时间,鲜血碎肉横飞,每一刀落下,必然应声响起一阵非人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再来!”
是杀神兴奋的吼叫。
四五名幸存的大食护卫排成一排,自觉地远离血腥狰狞的李怀唐,脚步迟疑地慢慢在后退。李怀唐的挑战他们看得懂,摇头是他们控制不住的惊恐反应。
“还战否?”
暴喝如雷,惊心动魄。
两把弯刀夸张地应声落地,两名大食护卫哆嗦着跪地。
“你们呢?”
又一声接近打雷的声音。
苏哈伊尔第一次感觉到双腿发软,头皮发麻,他仅剩的数名护卫全部崩溃了,放弃了,选择跪在强悍的对手面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唐勇士吗?
苏哈伊尔与生俱来的自豪感荡然无存,曾经的自信消失得无影无踪,大食国,能与大唐争锋吗?
史国士兵们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爽快过。吃得爽,拿得爽,看得更爽。一切都来自于这位马匪将军的三把火,将他们烧得痛快淋漓。有异心种子还没发芽的,永远没有机会出土,已经破土而出的,不知不觉中,已被阉割。
“很遗憾,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你不能走了。”
李怀唐对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苏哈伊尔冷声说道。
“将军,这位苏先生真仗义,给我们送来了三百把大马士革弯刀还怕不够,顺便再送二十五匹大食战马!”
六猴子兴奋地收集着战利品。
“嗯,不错。六猴子,你带人去,去他们落脚的客栈,务必一网打尽。”
李怀唐生怕苏哈伊尔还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没有贡献。
六猴子走了,去收刮浮财,苏哈伊尔走了,被送地牢。剩下的,除了近两千还在回味战斗过程的史国兵,还有三百把锋利的弯刀和二十匹汗血马以及两名诚惶诚恐的马奴。
“天马!”
在二十匹神骏的汗血马前,李怀唐两眼发绿。这么好的战马,差点就被他遗留了。
“天马?”
乌蒙接过李怀唐的话头。
“嗯,汉武帝也曾经将此马唤作天马,还用黄金打造了一匹同样大小的金马去与大宛国交换,被拒绝了,还不惜派出大军千里迢迢与之一战。为了这天马,战死者无数。”
“大食人要马奴干什么?”
李怀唐不明白,马奴遍地都是,何苦要专门指定?
“将军有所不知,这汗血马配种的问题很麻烦,不是专才根本做不来。一来二去的,过了几代,这汗血马就会逐渐消亡。大食人所谋者大。”
“哦。这汗血马,忽必多是如何弄来的?”
如何弄来?莫非,他也想弄来?连问题都问得如此有野心。乌蒙对李怀唐的认识又加深一步。
“汗血马,只产于费尔干纳盘地,哦,就是拔汗那国。忽必多用重金向大食人商人阿卜杜拉购进的。”
“阿卜杜拉?”
李怀唐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难道是他?可是来自于撒马尔罕城?”
“咦?将军认识他?阿卜杜拉正是撒马尔罕的首富。国君的三千唐奴都是他贩卖来的,所产铁矿石也全都卖与他。此人财力雄厚,神通广大。”
乌蒙知道得太多了,多得他自己都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君会让他永远闭嘴。这也是他选择投靠李怀唐的原因之一。
“这么说,汗血马的渠道只此一家?非得阿卜杜拉不可?”
李怀唐在考虑是否要好好利用阿卜杜拉。
乌蒙苦笑:“不尽然。如今,烽火四起,恐怕阿卜杜拉也无能为力。将军若想得到汗血马,何不迁徙至拔汗那国,拔汗那所处的盘地外,有一座故城,汉时叫贰师城,是贰师将军李广利所建。那里距离大唐更近,水草丰美,得天独厚。”
“贰师城?嗯,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李怀唐不可置否,而汗血马的诱惑却深深地烙入他的心灵。
第18章 给副汗下的套
今天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
才打发了一个苏哈伊尔,王宫门前,又来一个米咄禄。
“这米咄禄是谁?又是债主吗?”
李怀唐很期待,守株待兔很有前途。
乌蒙神情严肃,摇摇头:“此人与大度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个女儿都嫁与了大度莫。来者不善啊!”
“踩盘子?”
李怀唐脱口而出。
“踩啥?”
乌蒙一头雾水。
李怀唐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客人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空手而回。”
“将军的意思是?”
“呵呵,我们来商量一下”
人间天上,是乞史城最豪华,最有排场,最热闹的客栈酒肆综合体。来往客商权贵无不落脚于此。
奉命抄底的六猴子来到了苏哈伊尔一行下榻的天上人间,把苏哈伊尔一行留守的护卫给一网打尽,顺便看看还有没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
六猴子满腹疑惑,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羊皮,上面尽是他看不懂的符号和线条。羊皮是从苏哈伊尔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不管了,通通带回去。”
六猴子很遗憾,苏哈伊尔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
在酒肆里,六猴子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妃殿下?”
六猴子喜出望外,将军牵挂的美人儿正巧在此,这会可跑不掉了。
“哼!是你啊,匪性不改。”
六猴子撞见的正是苏小娘。
“那个,将军想你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六猴子没有介意被“马匪”,其实,他的内心里还引此为荣,抢人,证明了你有本事有实力,总比被人抢好。
苏小娘瞪了六猴子一眼,道:“他管不了我,我是自由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将军要见你。”
“你们?你们无耻,无信,死马匪,我诅咒你。”
面对蛮横无理,苏小娘感觉秀才遇到兵。
在六猴子的指示下,十数名士兵毫不客气地将苏小娘“请”回王宫。没有人注意到,一双冷冷的目光在人群里关注着这一切
挨了诅咒的李怀唐浑然不觉,此时,他正幸福地躺在美人丛中,衣衫不整,左搂右抱,醇酒飘香。
米咄禄被乌蒙阻挡在王宫宴客殿外。
“乌蒙管家,我有要紧之事,国君他,为何不见我?”
米咄禄不甘心,试图越过乌蒙,却被两名凶恶的士兵给拦住。
“国君他,他生病了,不见外人。先生还请回,改日再来。”
乌蒙言辞闪烁,神色慌张。
“哦?病了,是何病?”
“这个,这个御医正在诊断,我也不清楚。”
米咄禄的狐疑更甚。李怀唐的猜测没错,他正是来查探情况的,昨天他就嗅出了异样的味道,已派人联系在南部丘陵山区的副汗大度莫。
米咄禄踮踮脚,目光越过障碍,投入宴客殿里。里面,影影绰绰,场面熟悉而荒诞,不时还传出轻佻的嬉闹声还有妇人的尖叫声。
“先生再不走,那个,将军,哦,不,国君发起火来,就麻烦了。”
乌蒙期期艾艾,似乎是在给米咄禄使眼色。
“哦,走,这就走。”
米咄禄察觉到了乌蒙的眼色,心里也害怕,王宫里面的情况与他想象中的貌似差不多:有人夺权篡位!
曲径通幽的花园里,本应该站岗的士兵们却懒散地坐在草地上。
“该死的,他自己在寻欢作乐,也不管我们的口粮。”
“就是,国君在时,我们还有一口饭吃,现在倒好,吃得连牛羊都不如。”
“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打不过他们。”
“这样下去,迟早得饿死。不若,咱们投靠副汗去吧。”
“啊?小声点,被将军听到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