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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色警局-第34章

小说: 黑色警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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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颗子弹射进了你的骶椎骨,格兰特。”卡罗尔拍拍他的臂膀说道。“他们必须替你动手术。他们会竭尽所能的。你不要撕开那些缝合的裂口。子弹钻进了你的脊柱。明天他们会把你抬上担架。” 

  格兰特恐惧地眨巴着眼睛。他的双腿没有感觉。他想晃晃脚没有成功。他拉住了床栏试图起身。“我的腿,”他叫喊着,“我的腿怎么啦?” 

  卡罗尔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怎么能够告诉他他再也不能走路了;那颗子弹掼伤了他的脊柱神经,再也无法修复。那位外科医生曾经说过,格兰特是幸运的。那颗子弹稍稍往上一点,损伤那儿的脊柱神经的话,他就会四肢瘫痪。“我这就去叫医生。”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的腿?”格兰特大叫着,恐惧地瞪圆了双眼。“帮帮我,卡罗尔,我的腿不能动了。” 

  卡罗尔向房门冲去。 

  “不要离开我。”他叫道。 

  卡罗尔回到他的床边,揿了揿传呼护士的按钮。“我们可以帮你吗?”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是的。”卡罗尔说。“这里的医生恰巧不在。” 

  “出了什么事?” 

  “他醒了。”她边说边瞟了一眼格兰特又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睛。“他感觉不到他的腿。” 

  “不久之后外科医生就会在本医院给这名病人动手术。”这名护士坦率地说。“我们必须给他的上司打电话,要求他到场。” 

  “那么打电话给他那铁石心肠的长官吧。”卡罗尔吼叫道。格兰特惊恐地看着她。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她的心碎了。他是她的勇士,她的倚靠,她的未来。可是现在,她不能这样认为了。不论如何,他的过去已经结束了。现在格兰特的精神似乎已经离开了他的肉体,躺在这里的他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了。她俯向他,异常激动地说:“会变好的,心爱的。仅仅需要吊吊腿而已。那医生自有他的那一套办法。” 

  “永远也不会好了。”格兰特抽泣道。“她就这样待我。我要她付出代价。” 

  “她会付出的,格兰特。”卡罗尔咬牙切齿地说。“相信我,我们必定会让雷切尔受到惩罚。” 

  “我认为有些电视节目你应该看看。”芭芭拉·温斯坦把头伸进她老板的办公室对比尔·林沃尔德说道,此时正是正午前几分钟。这位秘书很少外出吃午饭。她有一台类似台式收音机的小型电视机,她从家里带来了饭菜,把外出吃午饭的时间用来欣赏她特别喜欢的肥皂剧。 

  “噢,真的?”林沃尔德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示意她把那台小电视机搬来放在他的桌上。他一边转动着调谐器一边看着电视屏幕问道:“什么频道?” 

  “第四频道。”她说着便坐在他的客椅上。“几分钟前他们在午间新闻预告中说,雷切尔·西蒙斯,橡树林警察局的一名警察会出现在电视节目中。这条消息太刺激人心了。她指责那位遭到枪击的警察要为蒂莫西·希尔蒙特的死亡负责。” 

  “格兰特·卡明斯?” 

  “是的,”她说,“我完全肯定他们提及这个名字。” 

  “给市政会的拉里·希尔蒙特打电话。”林沃尔德对她说。“他们那儿有电视机。一定要让他看到这个节目。” 

  芭芭拉一冲出房间,林沃尔德便端坐在椅子里,凝神注视着电视机。一位男新闻播音员出现在屏幕上并且开始讲话:“今天早晨,一位三十四岁的警察、两个孩子的母亲作出惊人的揭发。在今天早晨,记者们在雷切尔·西蒙斯的住宅和她进行了交谈。她宣称橡树林警察局内部贪污腐败比比皆是。西蒙斯警官指责一名警察同事企图强奸她之后,继续陈述了橡树林警察局内的多名警察置社会责任于不顾一味相互包庇。” 

  他们剪接了雷切尔站在家门前的录像,幼小的乔正在她的臂弯里扭动着。林沃尔德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如果这个女人在撒谎,她就是在自掘坟穴。她昂首挺胸地面对着摄像机,诚挚地看着镜头。她毫不迟疑,直言不讳,娓娓道出了人名,地名,事情的经过,那些威胁、恫吓,那些卑鄙的行径和阴谋策划。当她提及皇家剧院的枪杀事件时,林沃尔德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猛地欠起身揿了揿对讲机的按钮:“给我接通司法部长办公室电话。”他说。 

  “我应该告诉他们什么情况?”芭芭拉问。 

  “告诉他们刚才揭露的橡树林警局的丑事。”他说完便拿起自己的私人电话打给迈克·阿特沃特。 

  这个问题可能会牵扯到许多人。当一个警察局这样的执法机构由于腐败受到公众的监督时,可能会有为数不少与此无关的案子也会受到影响。不用数小时,辩护律师就会开始改变他们的庭审辩护策略,指控他们的委托人曾经受到橡树林警局的警察的勒索。如果他们的委托人已被定罪,现在他们也可以说,他们是在这些警察的暴力逼供和摧残下招供的。橡树林每一个作证的警察都将经受折磨。 

  林沃尔德明白,眼下的局势像警报响过后般紧张。这座城市像沸腾的锅一样。媒体得到了甜头会死死地抓住这个题材。腐败的警察将被逐出警局,而橡树林警察局最终将换一名新任局长。 

  “阿特沃特。”这位律师一接电话他就对着话筒吼叫起来。“那混蛋刚才突然胡说八道。马上下楼来我办公室。”他语无伦次地说完便挂了电话。指示灯闪烁着告诉他司法部长办公室已接通。 

  “拉里·希尔蒙特在第三线等待。”芭芭拉的声音在对讲机响起。“我这就告诉他让他等你和司法部长办公室讲完?” 

  “不必。”他说。“告诉他稍后我给他电话。” 

  “他坚持要等。”她说。“他说他会委托律师控告橡树林警局。他还要求你逮捕格兰特·卡明斯,让他为他儿子的死负责。” 

  林沃尔德叹了一口气。“我不介意希尔蒙特说些什么。”他回答说。“告诉他必须等回电。下星期,橡树林警察局有一半的人马会受到指控。” 

  迈克·阿特沃特星期一下午离开林沃尔德的办公室后,就打电话给雷切尔家,此时正是下午4点30分。雷切尔在电视上露脸一小时后,麦迪逊副巡宫便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将她逮捕归案。 

  “格兰特·卡明斯醒了。”阿特沃特告诉雷切尔。“被打中时他正弯腰向前。他发誓说他从自己的裤裆下面看见了你。” 

  “现在会发生什么事呢?”雷切尔拿着移动电话在起居室内踱着步。 

  “我尽力拖延下去,但是麦迪逊副巡官威逼我们对你起诉。今天早晨你对媒体讲话的时候,你就将事情演变成一场战争。我曾经告诫过你,雷切尔,但是你拒绝听。” 

  “我说了真话。”她说着便往窗外看去,看见几个记者站在一辆电视台的白色篷车旁边。 

  “我相信你。”他说。“混蛋,甚至连林沃尔德也相信你。你在电视里说的完全正确,无论怎样,如果你事实上真的向这个人开了枪,那么这也许能使人谅解你的行为。” 

  “我没有向他开枪。”雷切尔说。 

  “你听着。”阿特沃特说。“这颗子弹切断了卡明斯的脊柱神经。他能恢复健康,但是医生们说他会从腰以下截瘫。这件事与你断言将控告卡明斯和局里的警察无关,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难道你不理解?这个男人的伤势太重了。” 

  “去做你必须做的事吧。”她无可奈何地说。“你们知道去哪儿找我。”她刚要挂电话,阿特沃特又开始说话了。 

  “我们决定明天早晨控告卡明斯强奸未遂。两小时之前我在医院安排了这件事。法官同意在他的病房里提审他。” 

  “要我去那儿吗?”雷切尔没有想见到他的愿望。即使格兰特伤残了,他可能还是一个危险人物。 

  “不必了。”他说。 

  “那好。”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傍晚时分,雷切尔打电话给她在旧金山的姐姐,告诉了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及可能遭受的判决。“我会乘下一班飞机赶来。”卡里毫不迟疑地说。“不必要来接机,我自己叫出租车去你家。” 

  “你不必立刻动身。”雷切尔说。“即使他们今夜就逮捕我,我的邻居也能帮助我。我更多的考虑是未来的打算,卡里。如果我必须坐牢,我必须为孩子们做一些安排。” 

  “我会照顾他们。”她说。“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此外,我们也不会让你坐牢。你还没有雇律师吗?” 

  “没有。”雷切尔说。“为什么你不能为我代理?你就是一名律师。” 

  “我要你雇一名一流的辩护律师。”卡里说。“我不接刑事案子,雷切尔。我存了一些钱,我还有信用卡。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贷款。我们雇得起最好的律师。” 

  “我不想动你的存款。”雷切尔告诉她。“据我所知,这只会白白浪费你的钱。格兰特确实一口咬定了我,还有另一名目击证人。我怎么可能被判无罪?在我坐牢的时候,你需要钱去照看孩子。” 

  “让我来吧。”卡里说。“我会搭乘下一班飞机。在我到达之前你不要做任何事。” 

  迈克·阿特沃特和雷切尔通话完毕,便下楼走进比尔·林沃尔德的办公室。“不要逮捕她。”他跨进门廊便说。“该死的这个女人是清白的,比尔。我们不能拖住警察局直到事情水落石出吗?” 

  林沃尔德惊讶地抬起了头。在此之前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在同一个地方检察院辖区内两个人既是被告,又是主控人。他必须设法使自己头脑清醒,理清头绪,委派一名明智、能干的检察官去处理这件事。要不然,司法部长办公室的人会涉足此案并且掌握主动权,而他自己就会落得在自己的机构里充当一名旁观者的下场。他敏感地注意到阿特沃特情绪异常。“你和这个女人有牵连吗,迈克?” 

  阿特沃特局促不安地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小小尘埃。“牵连?”他重复道。“我、我的意思是,有几次不同程度的接触而已。我不受她的约束。没有长期的男女之间的关系。” 

  林沃尔德感觉到他在回避。“格雷戈里·贝茨透露一条消息给我,几星期前你给雷切尔·西蒙斯送花。”他停下来探了揉眼睛。“一名名叫吉米·汤森的警察告诉他的,此人正是雷切尔指控与海滨强奸未遂案有关的男人之一。那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阿特沃特推倭着,避开林沃尔德的注视。“我为她感到担心,那就是事情的全部。她是一名寡妇,靠一份警察的薪水苦苦供着两个孩子。自从在布伦特伍德事件中与她相遇,我觉得我欠她什么。” 

  林沃尔德越发不耐烦了。“你们经历了什么事?”他追问道。 

  阿特沃特坐下来告诉他的上司有关雷切尔童年被诱拐以及内森·理查德森被警察击毙的故事。“丹尼斯·科尔特和她一起上的高中。”他说。“他说那些孩子把她看成一个怪人。十几岁的孩子像她那样思想和举止言谈实为罕见,因此我推测雷切尔一定经历过异常怪诞的生活。还有一些关于她母亲的流言蜚语。” 

  “流言是关于哪方面的?” 

  “说她的母亲原先是一名钢琴教师最后却沦为妓女。” 

  “老天爷!”林沃尔德惊叹道。“你知道这可能就是她变得怪僻的缘由,不是吗?” 

  “哪方面?” 

  “指控卡明斯企图强奸。”他说。“她看上去和舞会上的姑娘一样只是具有过激抵御心理。当卡明斯只是接触她,与她亲近时她歪曲了他的意思,然后判定他企图强奸。” 

  “那是奇谈怪论,比尔。”阿特沃特说。“男女乱交不是一种可以遗传的品格和特征。” 

  林沃尔德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你没有和她睡觉吧?我希望如此。如果你和她睡过,现在就告诉我。” 

  这个问题在眼下紧要关头被提出来了。那天早晨他的抚摸遭到雷切尔的拒绝之后,阿特沃特就肯定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情从此结束。“没有。”他说道,感觉他应该尽可能诚实地说下去。“我没有和她睡觉。我承认我曾经打算与她发展成超越友谊的关系,比尔,但是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继续讲。”林沃尔德说道。他端坐着凝神静听。 

  “在布伦特伍德案审判期间,”阿特沃特说,“雷切尔暗示说在布伦特伍德口袋里找到的那支枪可能是汤森栽的赃。去年我掌握了另一个与吉米·汤森有牵连的案子,我认为有可疑的地方。” 

  “你指的是哪一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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