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计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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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顿·桑坦吉罗?顶替爱丽西娅?”她惊得目瞪口呆,克莱根本没有新闻报道的经验,更不要说当制片了,她看了史蒂文一眼。
“很有道理嘛,对你更好地进行监视。”
她软瘫在椅子上。“为什么?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也许联邦调查局能明白。”
杜邦广场附近的推理小说书店像往常一样营业,玛莎把一张小沙发移到摆着一排排书架的书店后面的一个角落里,端了两把椅子放在沙发两边。她把准备于夏天推销的一些样书拿过来放在边上,这就增加了一些气氛。“今天生意清淡,这会儿还算好的呢。”她对琼莉和史蒂文说。
在前面柜台上工作的漂亮姑娘艾琳说:“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像咖啡或者冰茶什么的,就尽管吩咐。”
“我们不要什么,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大家才好。”
约翰从楼上走下来。“蒂娜今天真应当来上班,这会使她非常兴奋的。”
玛莎笑起来。“这真可以写成书了,妙不可言哪。”接着她递给他们一些书。“拿着,几件道具,让人看上去更加逼真。”
琼莉拥抱了玛莎,她们是多年的朋友,琼莉知道自己可以信赖她,而且知道玛莎很喜欢干这种事,因为一个好的推理小说能使她兴奋不已。“也许你可以告诉罗德里克·安斯科姆把它用做新小说的素材。”琼莉说道。
“嘿,”玛莎说,“我先要看看结局如何,也许我会亲自动笔写呢。”
一个顾客走进来,谁都会把他当成满头花发、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老者。可是琼莉和史蒂文看过这个人年轻时的照片,一下就认出了他。史蒂文首先打破僵局:“你这身打扮我还真没认出来。”那人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一时之下,史蒂文和琼莉真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
史蒂文进行解释之后,萨姆·德鲁成才伸出手来。旋即,他们都像故友重逢似的笑起来。
他们在书店后面呆了两小时,假装在谈论放在膝盖上的那些样书。他们的谈话只中断了一次,因为当时有个人走进来,走到在书店后面整理书架的玛莎边上问:“玛莎,我还能再买一本《白雪天使》吗?”
“当然,迈克,”她说道,“到前面柜台上去。”说着她把他支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她看见琼莉和德鲁威作出了反应。
“是迈克·迪弗。”玛莎把那人引到柜台那边之后,琼莉轻声说道,“会跟你谈个没完的。”
“他也认识我,”德鲁威说道,“老朋友了。”
迈克很快就夹着书走了,他们重新恢复了谈话,每过半小时,艾琳就给萨姆送一次咖啡。琼莉和史蒂文喝的是冰茶,由于他们一直说个不停,茶里的冰块全都溶化了。他们把自己能记得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德鲁威,对他所提出的问题他们都尽量回忆,而且的确也回忆了不少情况。史蒂文把电脑上取下的定格照片拿给他看,还请他亲自着一看那些录像带。德鲁威说他将把它们交给联邦调查局的实验室,看他们能否弄出比史蒂文更多的东西。“我们那里现在有一些非常先进的设备。”萨姆说道。史蒂文对此毫不怀疑。
他仔细倾听他们的叙述,从他那只黑教练包里拿出一个皮面笔记本,以秀丽的书法亲自做笔记。琼莉看见此人如此细心,非常惊讶。他的衣裳是裁缝定做的,领带打得非常得体,根本不像她所知道的联邦调查局特工那种不修边幅、一支接一支抽烟的形象。事实上,这个人似乎是刚从乔治敦区布里切斯大街走过来的,可是这反倒增强了她对他的信赖。是的,她觉得查尔斯·帕特森跟这个人会是终身的朋友,因为他和他一样,举止高雅,很有教养。她感到自己的恐惧在不断减少。
萨姆·德鲁威给了他们一张名片,上面有好几个电话号码、他的手机号码、家里和办公室的传真号码、电子信箱地址,不过他让他们要小心谨慎,只用自己的姓名首字母缩写,遇到紧急情况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要用代号,而且其中有一个号码不到非常紧急的时候不要使用。他告诫他们不要再跟任何人谈起这件事,甚至包括查尔斯·帕特森。
他告诉琼莉要像往日一样工作,尽量不要再让凯勒认为她害怕他或者还在怀疑他。她说,她担心如此迅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巴尼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更加怀疑。这时萨姆又同意她的观点,要她表现出逐步减少怀疑的样子,经过几个星期的时间,让凯勒感到她正在放弃认为他在制造新闻的观点。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问题,萨姆说:“这是个难题,我也这样看,不过我们会解决的,我们总是能解决的。”
他与他们热情握手,感谢书店方面的热情接待,离开的时候甚至还从店里买了一本书。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门铃响了,送邮件的人从史蒂文手上接过一个包裹。这是史蒂文昨天晚上匆匆包好的,上面是按照萨姆的指示写的地址:格拉夫汽车车身厂——包里放的是录像复制带,上面录的是与史蒂文认出的那枚金戒指有关的一系列事件。
第十六章
在炎热的六月的随后几天以及同样酷热难当的七月的一段时间内,琼莉像萨姆·德鲁威所吩咐的那样保持现状。她逐步减少对巴尼·凯勒的公开鄙视,这似乎起了作用。尽管她认为克莱顿·桑坦吉罗在制片方面极端无能,而且这种看法正在得到验证,她与他的配合却密切了。这样一来似乎又造成了他们“快乐大家庭”的形象。她似乎已经相信了有关托金顿的说法,甚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辛德警探——这位警探有一天居然有胆量到演播室来,说他还在尽力“寻找那个人”。
德鲁威与琼莉每周都在推理小说书店见一次面。有时候他以顾客的面目出现,谈谈他刚刚读过的小说或者玛莎向他推荐的新小说——他的确非常迷恋推理小说——有时候则要求借用约翰在楼上的办公室,对一些事实、疑点和材料进行核实。史蒂文外出飞行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样他也可以来与德鲁威见见面。没有多少东西谈论,不过德鲁威同意他们的看法,认为那都是同一个人犯下的罪行,那枚金戒指紧紧地箍在手指上,已经取不下来了,所以他们有可能再次看见那只手。他对他们说,他得到了联邦通讯委员会的帮助,正在调查第一新闻网的背后支持者,找出真正的动机。但是他并不排除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背后的支持者可能根本不是新闻网的老板,而是另外一个人。他说“如果愿意,你们说他是‘托金顿’也无妨”,但是他说等他真正有所发现之后,他就会认定这背后是有目的的。爱丽西娅·马里斯是他杀,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在调查时找到了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在两位女士洗桑拿浴的时候,有个男人走进了健身俱乐部,时间上与琼莉和爱丽西娅听见声音的时间一致。一位厨房工人看见一名男子匆匆出了过道上的门,时间大约是琼莉发现尸体的时候,那个人是谁呢?
在弗吉尼亚海滩,雅各布·休斯终因证据不足而获释。这与帕特·罗伯逊的愿望相反,因为他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人呼吸自由空气的。雅各布·休斯打电话给琼莉说,燃烧瓶不是他投的;琼莉说话算数,他向她表示感谢。琼莉想在《琼莉·帕特森报道……》节目中进行一番报道,这得到了克莱的鼓励,不过德鲁威认为,这么快就公开这一事件不会有助于他们的调查,他们需要耐心,需要时间,巴尼接受了琼莉的看法,也就是说雅各布的事已经成了“旧闻”,但他又支持克莱的观点,认为进行一次报道能抓住一些观众。但琼莉拒绝了。
至于爱丽西娅知道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爱丽西娅的母亲在纽约已经被询问过多次,可是她不了解什么情况。他们在爱丽西娅的公寓里没有发现笔记,她的电脑上也没有什么,他们甚至在硬盘上进行了删除文件的恢复,结果依然是徒劳一场。他们对所有姓托金顿的男子都进行了调查,结果这些人都被一一排除了。其中有个姓托金顿的,名字是叫约翰,可他是白宫的外景建筑设计师。
他们似乎走入了死胡同,不过萨姆·德鲁威的热情鼓舞了他们——至少还有人在帮助他们!琼莉和史蒂文开始觉得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感到他们是不可战胜的,也是受到保护的。他们产生这种感觉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萨姆,也许还因为他们已把这个问题纳入了法律轨道,因为终究要由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他们晚上的睡眠比以前安稳了,而且也不担心这种事情会再度发生。对此,他们深信不疑。不管幕后策划者是谁,那些人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能感觉到执法部门的介入。那些人要明白他们正在受到监视,他们是在玩火,迟早会被绳之以法的。琼莉深知,巴尼一定心中有数了,也许克莱和芬德利也有数了。她感到自己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有些沾沾自喜,她觉得自己将成为赢家。
可是有一天,她的沾沾自喜突然消失了,因为爱丽西娅的母亲从公用电话亭把一个对方付费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我在扎巴商店外面,”她大声说道,“我要见你。”
“什么事?”琼莉问道。
“应当让你知道的事。”
“什么?”
“你以为我在用这个脏得令人恶心的电话跟你开玩笑吗?”马里斯太太突然大声嚷嚷起来。“走开,我正在打电话!”接着她又对着话筒说:“这帮小混蛋,没有礼貌。”她几乎是在吼叫,接着她说:“我有材料。”
“材料?什么样的?”
“爱丽西娅那天晚上写的。”
“你买希腊奶酪的那天晚上?”琼莉问道,“她说‘四骑士’的那天晚上?”
“到曼哈顿来,我们不应该多说了。”
“你为什么害怕?”
“联邦调查局盘问你这些事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乘下一班飞机来。”
琼莉去的时候带了些吃的,她想做一件让马里斯太太感到温馨的事,她记得爱丽西娅说过她母亲不喜欢做饭,于是她找到一家希腊餐馆,买了最好的色拉、奶酪、西红柿塞米粒和蘑菇,让他们给她打包带着。马里斯太太闻了闻,然后说:“不像我母亲做的。”但她说吃还是能吃的,她替自己和琼莉各倒了一杯希腊葡萄酒,不过琼莉喝不惯,她还倒了两杯浓咖啡,琼莉毕竟不是为吃而来,她们谈起了正题。
“爱丽西娅说她想帮助你。”马里斯太太说。
“什么时候?”
“前不久,在那天晚上我看见她写这些东西之前。”
“马里斯太太,她说没说——”
“喊我伊丽基好了,我们现在是朋友,街上那些小混蛋,他们对老年人可一点礼貌也没有,你不必那么客气。”
“伊丽基,”琼莉充满感情地说,“爱丽西娅跟你说为什么了吗?”
“没有,实际上是我没有注意。天哪,因为不是我的事情,可是做母亲的总不放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母亲总是疼爱儿女的。”
琼莉闭上眼睛,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感到一股内疚涌上心头,可是当她意识到伊丽基还在说话,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抛到脑后。
“于是我就注意听,我很会听话听音的,我多长了个心眼,所以就注意听着。我听她说现在出了麻烦事,说要找到一个‘圣’什么的,我记得有一次她在电话上说过,而这我本当是不该听的。”
“圣?就像圣迈克尔、圣安东尼什么的?”
“我是希腊正教徒,所以就不懂这个。”
“是不是什么地名,像圣彼得堡或者圣保罗?”
“我不知道,也许材料里有。”
“告诉我有关材料的事。”
“这种羊奶奶酪很好,你在哪儿买的?”
“在一个叫拉科斯的商店。”
“店主是安迪·拉科斯。是的,他的东西不错,你很有眼力。”
“伊丽基,那些材料呢?你是怎么弄到的?上回我们谈话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死了之后,他们在她的住处翻箱倒柜的,我原以为他们是警察或者联邦调查局的,我认为对一桩谋杀案来说,那也很正常,可是,他们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是门房,他早在你我出世之前就在这儿了。我喊他佐巴,他告诉我有人进了爱丽西娅的公寓,还说出其中一个人的长相,很帅、秃顶,说他在电视上见过那个人,说他很有名,说他进了公寓——那老头儿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说是来找我的,还假装不知道我就住在附近。”
“凯勒。”琼莉轻声说道。
“他到纽约来,也不到我府上慰问一下?所以我就很不喜欢他。从来就不喜欢那个家伙——要我说,他给爱丽西娅的工资从来就不高——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