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禁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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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所以在张文一携四次科考的核心内容失踪之后,有关部门心急如焚地展开了地毯式地搜索,追寻张文一的下落。同时,也正是由于那些核心内容的重要性,国家才会对近年来屡屡在国外报纸上出现的那个“JACK?C?张”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关注。
而这次科考的契机,就是一组叫做大漠飞鹰的密电码。
据说十年前,国家某安全部门曾连续截获过日军的一组密电,发送方是日本东京,接收方则在中国内蒙古边境一带。其实,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日军并没有完全停止军事活动,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在我国境内潜伏着很多间谍、特务,暗中进行着各种秘密行动。这组密电是用当时极为繁琐的西格玛第一代密码编写而成,并且重新加入了三种程序格式,异常晦涩难懂,所有的密码专家都无法破译它。因为破译西格玛密码必须要有德国人的西格玛解码器才行,但是,最后一台解码器已经在战争结束以后被盟军扔到了大海里,更何况,要破解这组密文,还必须要找到那三种新程序的母本,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完全不可能完成。但是,这组电文频频出现,令安全部门感觉到了它的非同寻常。经过连续的技术攻关,虽然他们还是无法破解电文,但是却在几次电文中发现了一组重复出现的电码,于是将这组电码锁定,定为中心目标。
奇怪的是,这组密电的书写程序与其他电码不一样,它似乎是由一些奇怪的古代文字组成。多方探查求证以后,专家们终于确定这是一组失传的萨满秘文,它们所代表的意思正好是四个字:火漠飞鹰。
所有人都不明白:在日军的密报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组完整的、由蒙古萨满文所书写的代码呢?这四个字听起来像是一个计划的代号。
随后没多久,安全部门又发现,就在这组萨满秘码被破译的同时,茫茫戈壁中的某个区域,突然反常地出现大规模人群聚集,那群人身份不明、举止诡异,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意识、没有思维、对周围事物也没有任何感觉。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神秘失踪,侦察机曾连续两次发现了他们,从衣着上可以确定是同一批人。
不止如此,在那段时间内,戈壁某处地区经常出现不间断的天气异常,地表环境在短时间内有重大变化,随即又恢复原状。安全部门也曾派人调查此事,但是最终都一无所获,因为什么线索都无法在茫茫黄沙之中留下。
由于戈壁滩是一片地缘环境比较特殊的区域,既无掩体也无任何屏障,任何行动都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我方不停地派侦察机前去侦察,一定会引起敌对势力的注意,并借此大做文章,在国际上大造对我方不利的言论。为了弄清楚戈壁滩这些离奇事件以及日军那组密电码的真相,经过一番研究,我方决定成立一支科考队,借科考之名前往大漠,探明真相。
这支科考队里面有地质专家、历史专家、译电专家,还有特种兵,人员组成十分庞杂。而科考队的领头人,就是张文一教授。张文一那时候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带回了一系列的研究课题,正准备回国以后大干一场,因此选定他最能掩入耳目。而且,他当时在国内外已经是非常有名的地质专家,借他的名义发动科考,几乎没有人会找到理由怀疑。
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既可以做真实科考,又可暗中进行侦察。
外界一直以为科考路线是张文一定的,其实不是。最初,张文一曾经为这次科考行动呈上过一份资料,上面标注出了内蒙古境内可能有矿的地带,于是上头就在这份资料的基础上做了改动,圈定了几个额外区域,这几个后加的区域就是他们侦察到的那组密电在内蒙古境内的接收地。而张文一,不过是执行任务而已,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当时极有可能还不知道科考行动的实质内涵。
结果就在第四次科考的途中,张文一他们出了事。他们先是在索伦河谷附近挖掘出了一座石包,那座石包光滑怪异,上面雕刻着很多奇怪的文字和花纹,看起来就像一条条扭动身体的蛇。张文一对着那石包看了很久,脸上的神情很沉重,然后,他突然下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指示:原封不动,把这座石包重新埋上,就当从来没有这回事。
虽然大伙都觉得很蹊跷,但是上级早就跟他们交待过:张文一是这支科考队所有决策的最后决定人,一切行动必须服从他的指挥。所以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依照他的意思把那座怪异的石包重新又埋上了。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发现了阿剌海别吉的大墓,根据前后线索推测,张文一那时候一定已经在阿剌海别吉的大墓里见过那石碑上的文字,觉察出了什么。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声张。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张文一一直自己一个人坐在帐篷里,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连饭也不吃,不停地发电报、查资料、记工作笔记、在纸上画来画去。接着,他突然宣布,队伍要马上出发去索伦河谷。
在索伦河谷,他们发现了飒口那个密林,但是当地的牧民告诉他们,那树林里有一团长着嘴巴的浓雾,他们曾亲眼见过那浓雾吃人。牧民们还说,那浓雾就是萨满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耶鲁里。
后来,张文一还是独自一人找到了进入地下“阴间”的方法,他带走了日军实验室里的所有文字性资料,并且,也同样地在那堆资料里找到了一个代码:大漠飞鹰。
没有人知道张文一在想什么,那阵子,他像变了一个人,少言寡语、不爱说话,让人捉摸不透,一天到晚总是忧心忡忡,不管发现了什么、有了什么结果,他都不跟队里公布了。这种情况,当然引起了素素的注意。
一天晚上,张文一趁大家熟睡的时候又再次一个人冒险潜入“阴间”,但他没有想到素素居然偷偷跟踪他,等到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只好将一部分事实说出来,并且说服了她,让她留在“阴间”注意那条河水的流向,因为这里有一股奇异的磁场,一旦启动,那条河的水就要开始倒流。而引发这股奇异磁场的原因,也许跟他们一直苦苦追查的大漠飞鹰有关系。
这听起来实在是非常复杂,似乎有千头万绪都没有理清。对此,张文一没有多做解释,他对素素说,很多事情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得到实际证据。
素素忍不住问他,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向组织上汇报?张文一沉思了很久,才迟疑地说道,他不是没有汇报过,但是有一次,他却收到了上级的两次回电,那两份电报前后脚到,回复的指示却是截然相反,所以他怀疑这里面出了问题。因此,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他决定所有重大情况暂时隐瞒不报,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全国家利益。
“这么说,当时的上层里出现了内奸?”丁史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有这个可能。”古教授看了看他,“丁史,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914’科考路线外泄的事?那次路线是高层定的,但是佛爷却居然知道;另外,当时在内蒙古边境深山发现阿剌海别吉大墓的时候,我明明看见有一块写满字的石碑和一块大印,但是这两样东西却在清点的时候不翼而飞,而最后大印又是在佛爷手里出现……想想看,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跟你们的高层有勾结。”素素替丁史回答。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一样会有麻烦。”古教授神情严峻,“这意味着我们无法给上级发电报汇报这里的一切,因为我们不清楚电报最后会落在谁手里。但是对于佛爷来讲,他却随时可以调来后援。更何况,我们现在的敌人又多了一个棘手的土匪头子,弄不好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那我们怎么办?”丁史慌了。
“你怕不怕死?”不知道为什么,古教授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这句话,正是张文一曾经问起过的。
“我?”丁史很茫然地回答道,“我不怕。”
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个情境,丁史仍然确信自己当初回答这三个字的时候,的确是一片迷茫,心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考虑。他那个时候说不怕死,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走到死亡的边缘。
“后来,老师就跟我提到了不久前挖出的那个奇怪的石包。”素素接着往下说道。
第十三章 达拉代敏
那一年,达拉代敏出现过,它“悬挂于夜空,大如轮,灼灼金光。人莫敢逼视,人奠不为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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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一说,那石包上的文字,是一种古老的萨满秘文,只流传于萨满巫师与上层统治者之间。石包上的文字是在叙述一种可怕的诅咒,如若有人取走石包里的东西,死后灵魂必下地狱,不能转生等内容。
从咒文的前后意思来看,石包里的东西指的是一块玉。这块需要牺牲一个萨满巫师做陪葬的玉,其实也是大有来头——公元1578年,蒙古土默特部阿勒坦汗正式皈依藏传佛教格鲁派,颁旨宣布萨满教为非法,下令焚毁与萨满教有关的所有书籍、法器、翁贡等物品,并且驱逐、处死了一批萨满巫师。在这起突如其来的事件中,一批地位崇高、久居皇宫的大萨满提前听到了风声,在一个深夜集体出逃,随后不知所踪。他们逃走的时候,带走了皇宫里的一个秘密,也就是那块玉。
土默特部的可汗闻讯大怒,亲派骑兵捉拿这批萨满巫师,当时下的命令是“立斩”。但是说来也奇怪,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这群萨满,几百名铁骑快马加鞭,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搜到,而那块玉也就此不知所踪。
说到这块玉,咒文上说它来自于“天井”,为成吉思汗在征战归途中偶然拾得,得此玉时,“天曾有异象”。他们就认为这块玉石是长生天的遗物,具有通天地知鬼神的感应力,于是将它一番精雕细琢,用于尊贵神圣的祭星仪式。
说来也奇了,此玉似乎真的“灵性难控”、“深秉天意”,至于具体是怎么个情况,秘文里没有提及。到了后来,适逢成吉思汗病逝,蒙古国内乱,这块玉也就流失了出去,辗转落在了土默特部。而三公主阿剌海别吉深知这块玉的重要性,一直苦寻不得,于是在自己的墓里刻碑铭文,提醒后世人找回这块玉,因为它与草原的命运息息相关。而那群从土默特皇宫里逃走的大萨满,也深知此玉的灵性,于是将它偷偷地带到“阴间”里,继续用于祭星仪式。
祭星仪式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宗教仪式,只在萨满教里存在过,整个过程十分诡异、复杂、恐怖,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在萨满教里,巫师认为星辰是永恒、神秘的象征,所以他们喜欢利用星辰的变幻,来占卜水、火、土、风这些元素的流转规律,以及它们所代表的神的旨意。他们在长期的摸索中,得到一套秘密的法门,懂得如何推测星辰的运转规律,并且能通过神语获知将要发生的祸福灾吉。他们怀着虔诚的心意祭祀祈问,得到的结果往往也都八九不离十。
就在公元1578年那次劫难过后的一个深冬,一群大萨满在“阴间”里又开始了新一次的祭星仪式,想向长生天询问萨满教今后的命运与前途。这次祭星仪式,让他们卜出了一个异常情况,使得众人“面皆惊惶”。这个异常情况是什么,咒文上只字未提,只说那是“绝不可测之秘”,一旦应验,将会成为草原的“灭顶大劫”。
随后,也许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了挽救草原的命运,避免生灵涂炭,萨满巫师们最终决定在离“阴间”不远的地方另辟一处,盖起一座石包,封以咒文,封存了这块“不祥之物”。同时,他们牺牲了一位地位崇高的大巫师做陪葬,将之活埋于石包中,其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块玉上所渐渐显露出的妖性。
从深秉天意的神物,到必须用咒文封存的妖物,这块玉的身份转变可谓一落千丈,其中的隐晦,只怕不能为外人道。
起初,张文一对这一切也是无从着手,理不清这些线索之间的联系。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契合点——他发现,给那块玉陪葬的巫师,头骨上有一排形状特别的小洞。
一开始,他曾以为那排洞是手术后留下的,因为蒙古族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而蒙古马体型又十分高大,性情野烈,因此从马背上跌落致伤之事时有发生,如果不及时排出颅内瘀血,人就会随时死亡。萨满巫师就是利用他们神奇的开颅取血术,为堕马者排出脑内积血的。所谓“开颅取血”,就是取一利器,从人的头顶上一点一点钻进去,以排出里面的瘀血。
但是,他随后又在“阴间”的祭坛下面的水晶天幕里,再次见到了这个图案,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