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怪谈-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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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军说这就不错了，还有抬棒槌抬好几天的呢。六匹叶被完整地挖出来了，眼爷谨慎的双手捧着那株长十几厘米，小胡萝卜粗细，长满无数须子的人参。宝德赶紧揭一块新鲜的苔藓铺好，放上一些原来的土。眼爷把人参轻轻地放在上面，温柔的裹住，包上树皮，用树皮腰子捆好。（苔藓柔软、潮湿、不易干燥，用来包裹人参，利于保鲜。）这时，在场的人们才长长的吐了一口因紧张而憋闷的气息。
二军领着我和吕维世“砍兆头”，在人参附近红松树上用刀、斧距地面一索宝棍高的位置面向人参方向削去一块树皮，在光滑的树干左侧按帮伙人数刻横杠，右侧按抬出人参的匹数刻横杠。庆林和一个性格内向叫林海的大哥给“兆头”洗脸，用火烧去兆头四周的松油，为了保护兆头几十年后也能看清。因此放山人往往能在许多年前的老兆头前找到人参，这也算是给后人造福吧。
中午人们吃着自带的干粮，嬉笑的谈论着抬棒槌的过程，议论着今天的好运气和钱串子的好兆头。眼爷此时也忘记了心中不快，满脸笑容的和大家一起说笑。边棍宝德建议一鼓作气，借着好运气吃晚饭就接着压山。眼爷当然同意，即使后来没什么发现，也总比好几天在山里空转悠强。
吃过了饭人们就拿着索宝棍开始了新一轮的压山，老道笑着说了一句：“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眼爷笑骂：“你个老王八活的到长，仔细点别分心。”老道呵呵傻笑两声，赶紧专心搜索。这回的压山好像运气不怎么好，人们经过了三个小时的仔细搜索，没有发现人参的踪迹。好在有六匹叶打底，每个人的脸上都还算从容没有焦急。我和吕维世打着拐子，反而有些不耐烦。我抬头扭了扭脖子，看见眼爷左手捏着烟袋。轻轻地紧走几步到了眼爷的身边，我小声道：“拿烟？”眼爷点点头，我赶紧把一包经典红塔山递给他。
再往吕维世身边走的时候，又看见二军冲我们俩拍拍口袋，我知道他也要烟，和吕维世拿了一盒软中华就走了过去给了他，二军接过烟点头道谢，转身给其他人散烟去了。我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我看见右手前方，茂密的树木杂草之间，有一堆鲜红的小珠子！其实我不敢确定那是人参，可是心情里一激动，嘴里不由得大吼一声：“棒槌！！！”眼爷下意识的接山：“什么货！”我不会说一着急吼道：“拿看！！”二军忍着笑意咬着嘴唇走过来：“你，你瞎喊，什么……”我手指前方的红珠子：“你拿看。”
二军看了一眼，忽然朝那紧走几步，接着用手猛劲搓了几下眼睛！眼爷带着疑问接山：“什么货？……”二军发出了不是人声的嘶吼：“九！九！九匹叶！！！两层楼九匹叶！！”眼爷也不顾压山的规矩了，他惊讶的吼道：“多少叶！！”二军一挥手，示意眼爷和人们过去：“九匹叶！！！！”所有人心情激动地跑到我发现人参的地方。眼爷压抑着心情，咬着嘴唇用系着大铜钱的红线捆住人参。这才宣泄般的大吼一声：“感谢山神爷老把头！！九匹叶！双层楼九匹叶！！！感谢山神爷老把头！！”在场的人们都跪在地上跟着大喊。
吼完以后，二军一把搂住我，使劲的胡噜我的头发：“哎呀！！哎呀！！你个死犊子！！你好眼力呀！！”庆林和吕维世使劲的捶我：“雷哥！雷哥！你好运气呀！！”眼爷，宝德，老道，林海叼着烟看着我们四个笑闹。好一阵眼爷才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别闹了，再闹小雷该散架了。”二军，庆林，吕维世这才放开我。老道笑嘻嘻的说：“这家伙，整出个九匹叶。我这辈子没白活！”宝德也是兴奋道：“九匹叶！啊！这是神物呀！”就连内向的林海也搭话：“九匹叶，九匹叶，九匹叶！”
眼爷压了压手示意大家稳当：“我看过棒槌的地势了，抬这个大棒槌是个费时间的活。那什么，二军，宝德，老道，庆林，你们几个叫三杆子过来，咱们在这安营扎寨。”那四个人答应一声就要走，我说：“眼爷，我也去吧，人多手多，拿东西方便。”二军把猎枪和子弹扔给我：“你立大功了，在这休息，看好九匹叶啊！”眼爷也说：“小雷咱们几个任务更重，就是看护好大棒槌。”二军一挥手，那三人跟着他走了。
天黑的时候，二军他们回来了。人们又是一起紧忙活，把营地安在九匹叶的边上。晚饭的时候，三杆子还拿出了一瓶御寒暖身的高粱酒，人们都喝了一盅以示庆祝。
第五章 突降灾祸
上午，艳阳高照，无数的光线透过树冠的缝隙洒进树林。透射进来的光线照在小心谨慎做着抬棒槌工作的眼爷身上，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我们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眼爷，他正在用手轻轻地往外扒拉人参周围的泥土。我觉得他不是挖人参，而是在精心呵护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人参顶端的红色小珠子反射着阳光，特别的刺眼。
第一次抬这两层楼九匹叶的大棒槌，即使是眼爷这种有几十年经验的把头，也不能避免身体本能带出来的紧张。他略带颤抖的干了十分钟就得起身休息，喝水抽烟缓解紧张。没有一个人催促眼爷，有的只是对眼爷抬棒槌细致技术的佩服。眼爷战战兢兢，刨去吃饭休息的时间，小心翼翼的干了一天，才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二军给我和吕维世讲，抬棒槌是个细活中的细活，要求就是完美无缺的抬出棒槌，不能破了哪怕是一丁点的棒槌品相。尤其是那些须子，先挖出来的必需用土埋好以保证新鲜。天色快黑的时候眼爷停止了工作：“今天就是这意思了。明天再接着抬。”三杆子赶紧招呼大伙吃饭。咬着卷饼大葱，二军笑着说：“这大棒槌得卖多少钱。”宝德接话道：“这种天地灵药，都九匹叶了，还不卖个千八百万的。”诙谐的老道说：“哎呀妈呀！那哈，我要有这么多钱就包三个小妞，还叫赵本山来给我演个专场。”眼爷笑着拍了他一下：“就你花花肠子多。”
林海难得的主动问吕维世：“维世，你见过世面，你估计估计价呗。”吕维世虽说是个纨绔，毕竟有学历见过世面：“林海哥，我估计这个九匹叶的大棒槌，嗯，按照以往推断啊，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我看了看今天清理出来的部分，觉得这个大棒槌得有一斤多！估价的话，千万以上。而且物以稀为贵，要是拍卖的话会更多！我说的是美元啊。”这句话一说完，我看见在场的人眼睛里都冒出了亮光。眼爷惊骇的说道：“这这能卖那么多？还是美元？”吕维世笑道：“有很多美籍华人都知道人参的好，拍卖就是互相比价，我觉得会卖个高价钱。”
人们不在相互讨论有了钱干什么了，就连老道也是表情木然的发呆。这些一辈子在山里摸爬滚打的汉子们，更本想象不出千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后怎么花。半响后眼爷恭敬地跪在地上：“谢谢山神爷老把头！”人们被带动的也纷纷跪在地上祈祷感谢。这不是封建迷信，而是人们对于大自然的赐予表示衷心感谢！
感谢完山神爷老把头后，眼爷让二军递给我一根烟：“小雷，忙了一天了，我们也顾不得谢谢你。是你开眼了九匹叶的大棒槌，按规矩这里面有你一大份。”我被这句话惊得一愣神，随后就是笑着拒绝：“眼爷，我不要。昨天那情况，您们再往前走走也能发现。”眼爷固执的说：“不行，这是规矩！再说了，为什么是你发现的，说明山神爷老把头选中了你开眼。”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眼爷的话，要让我分一份利润。
我笑着说：“眼爷，吕维世的父亲为什么能和您先钱后货？就是因为您在上次生意的时候，有信誉，讲道义，货好人品正。同样我和吕维世也说话算数，这次来就是感受压山，所以我真的不能要。”吕维世也说：“眼爷，雷哥是运气好，但是地方是您选的呀。我支持雷哥的决定，您要在坚持可是强人所难了。”我笑着连声附和吕维世的话。钱财动人心，我说不喜欢钱那我就是脑子烧坏了。不过我现在有了安身立命的钱，再加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死里逃生，好像有点洒脱了。钱再多也改变不了命运生死，我现在只想平淡的和小紫活着。
眼爷虽然没有同意我不拿份子，但是没有在坚持要现在说服我。二军岔开话题后，九个人有其乐融融的聊了会别的闲话。眼爷紧张的劳累一天精神就不行了，二军安顿眼爷睡觉，我们开始值守夜班。宝德做主：今夜不用我和吕维世值守，让我俩好好睡一觉。我俩没有拒绝，进了地炝子睡到最边上。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见“雷扬……醒醒……快走，快走……”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空洞但是清晰。猛地一睁开眼，我看见身边坐着一个被披肩长发遮住面容的女人！刹那间鸡皮疙瘩和冰冷感觉蔓延我的全身！那个女人伸出一只惨白削瘦的手，她紧紧地抓住我的右手！一股冰凉的寒意直窜我心里！“雷扬……快走……快走……”我没有看见她说话，但是依然能听见女人的声音。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那个女人死板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她只是叫我快走。难道这是女鬼在叫我的魂么，不行我不能和她走！令我惊恐的是身体依然还是动不了，而那个女鬼正在渐渐使劲的拉动我的身体！我想张嘴大喊其他的人来救我，可惜只能挫动牙齿却不能发出声音！女鬼有了一丝焦急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变得很大了！我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正被它慢慢的拉起！心里赶紧默念阿弥陀佛，我克！哄人的秃驴！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窜进地炝子大喊道：“老道不见了！！”随着这一嗓子，我感觉自己又躺倒睡袋里，大脑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人们也被喊声惊醒，眼爷朦胧着睡眼：“什么？！老道不见了？！”三杆子惊慌地说：“我应该接他的班，可是他没叫我。醒了以后我以为他在篝火那睡了，就出去接班。可是没看见人！”眼爷急忙吩咐道：“分拨找人！”
我和吕维世，二军一组，林海和宝德，三杆子一组，庆林和眼爷看护棒槌。我们这组从东边找，宝德那组从西边找。宝德和二军简答说了几句叮嘱安全的话就领着人走了。二军拿着猎枪，我和吕维世握着军刺，三个人都打着手电抹黑的钻进周围的山林。吕维世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天就要亮了。”二军焦急的说：“赶紧亮吧！”我说：“是不是老道哥方便去了？”二军说：“端锅的三杆子我知道，他那人心细，肯定是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圈后才叫醒大伙的。”
吕维世说：“荒山野岭的是不是被野兽叼走了？！”二军摇头道：“应该不是，就是有野兽袭击，老道还有猎枪呢。”我说：“现在是连枪带人都消失了。”二军焦急的叹口气：”这个老道！还他妈的这辈子没白活！”吕维世安慰道：”二军哥，你别着急，老道哥肯定是拿着猎枪追野兽去了。”二军否定了吕维世的安慰：”不是！老道虽说大大咧咧，但分得清轻重缓急。”我说：“咱们运气这么好，老道哥应该没事。”二军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个多小时以后，天蒙蒙亮了。我们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无所获，老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带着对宝德那组的希望，三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忽然，吕维世一个不小心脚一滑，顺着山体侧面的杂草就滚了下去。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边角，可还是没拉住他。心里一着急，我也顺着杂草出溜了下去：“吕维世！抓住东西！”吕维世不用我说也是手舞足蹈的胡乱抓着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下滑了五六分钟我和吕维世就被一颗小树拦住了身形。
二军在坡顶焦急的大喊：“看看自己身体！骨头！看看骨头！”我和吕维世迅速的检查了身体就仰头大喊：“没事！皮外伤！！没事！！”二军又喊：“能不能爬上来？！”我看了看坡度：“应该没问题！我们俩缓缓身体就上去！”吕维世掏出烟给我点上：“我草！吓死我了！”我吐着烟雾：“你也是，走路像什么呢？！”吕维世说：“我那阵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老道的失踪是不是和九匹叶有关？你想想，九匹叶可以说是灵药了，它就没个守护神兽之类的东西？”我笑骂：“你他妈凡人修仙传看多了吧，还守护神兽。”
吕维世不好意思的说：“雷哥，谢谢你跳下来和我一起受苦啊。”我杵他一拳：“滚！有多远滚多远！”吕维世挨了我一拳，身体一斜，我赶紧拉住了他。忽然我感到他的身体在强烈的颤抖！！“维世，你怎么了？”惊讶的我问道。“雷，雷哥，你你看，老道……”吕维世手指着斜下方的杂草堆。我一看，距离我们位置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