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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测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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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驱魔清垢英雄泪 剥茧抽丝神探功



刘保国带人到少年宫去了好几次才找到康铁柱,让齐大庸他们给他安排测谎。原来康铁柱除了当教练外,还自己做着些小买卖,不在少年宫住。

莫小苹和齐大庸重新坐在康铁柱面前。他俩说定,这次提问以莫小苹为主,齐大庸相机行事。

莫小苹说:“康铁柱,希望你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没撒过谎。”康铁柱显得理直气壮。

“你从来不撒谎?”莫小苹问。

“不敢说从来不撒谎,生意人嘛,难免说几句瞎话,但我保证,生意以外的事,特别是一些涉及法律的事,我从来不说谎!”

莫小苹想起她曾见过这个康铁柱。“不对吧?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开车撞过人?”

莫小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康铁柱一惊:“没有!我没撞人!天黑,他们肯定是看错了!”

“天黑?看错了?”莫小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本来想说半年前康铁柱的车在便道上碰了一个学生后想逃走被她拦住,后来路过的宁宁出来作证的事,可是,康铁柱却说“天黑,看错了”,难道,康铁柱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康铁柱焦躁不安地说:“你们到底想问我什么?快点儿问吧!把我的生意都耽误了!”

莫小苹说:“康铁柱,你得沉下心来,要不然,别说耽误生意,说不定连自由都耽误了呢!我想,你现在肯定猜想我们会问你什么问题,是不是?”

康铁柱不置可否。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关于宁全福被杀案的,你可能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

“你们怀疑我杀了宁全福?笑话!我早就离开塔基队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康铁柱一脸的不屑。

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呆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是谁冤枉我的?宁全福不是我杀的!”康铁柱气愤地说。

齐大庸慢条斯理地说:“没人冤枉你,是调查结果对你不利。刚才你说了,宁全福的死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干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我也希望你尽快摆脱这个处境,这种滋味不好受。”

康铁柱又舔了舔嘴唇。

莫小苹说:“康铁柱,咱们开始?”见康铁柱点头,莫小苹接着说,“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也可以不回答。”

康铁柱又点了点头。莫小苹说道:“你知道宁全福家有小口径步枪吗?”

“不。”

“你知道宁全福家的小口径步枪放什么地方了吗?”

“不。”

监视屏上的曲线平稳。

“你知道宁全福被杀的事吗?”

“是。”

“你是不是和死者有什么矛盾?”

“不。”

红色曲线上升,说明康铁柱说了谎。

“你是不是恨死者?”

—》文》—“不。”

—》人》—红色曲线继续上升。

—》书》—“是不是你杀了死者?”

—》屋》—“不。”

红色曲线一下子蹿了老高。康铁柱的呼吸急促。

莫小苹心里一阵狂喜。接下来的是一组目标题,测试的是康铁柱的意志行为动机。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足球俱乐部的事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为了钱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屏上显示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高强反应。齐大庸感到奇怪,难道康铁柱杀害宁全福与宁静有某种关系?

接下来是情景问题,应该是凶手独知的。

“作案人作案时,死者反抗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为什么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图谱曲线又出现高强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心里都很高兴。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出于习惯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怕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表情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上的三条曲线一直居高不下,康铁柱的嘴角、脸颊、眼睛等部位也都相应地出现了异常的生理反应。

齐大庸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莫小苹更是心花怒放,宁宁有救了,宁全福很可能是康铁柱杀的。

刘保国进来了,齐大庸对着康铁柱一翘下巴,意思是:“是他干的,交给你了!”



可是,审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莫小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康铁柱说:他本来是去杀宁全福的,但是,他去晚了一步,他到宁全福家的时候,发现宁全福已经死了。

康铁柱交代说,他为杀宁全福作了充分的准备。少年宫足球队一个小队员是宁全福家的邻居,康铁柱观察了,两家的阳台紧挨着,他毫不费力就能从小队员家的阳台跨过去。康铁柱趁机把那个小队员家的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又选在小队员一家外出度假的机会,悄悄躲到小队员家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那天,他看见宁全福从车上下来,沿绿化带独自一人进了单元门,他套上胶皮手套,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锤子插到腰上。事先,他敲了宁全福家的门,家里没人。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他溜到了阳台上。就在他的腿迈上宁全福家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好像鞭炮声,吓得他蹲在阳台上好一会儿不敢动。等到没动静了,他才跨了过去,从阳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几个房间都没人,他最后到了卫生间,看见宁全福半躺在浴缸里,脸上和身上盖着一个沙发巾。他觉得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上前,揭开沙发巾一角,只见宁全福满脸是血,吓得他赶快原路回去。跨越阳台的时候,没发现锤子掉在了宁全福家阳台上。

案情研究会上,副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以刘保国为代表的大多数人认为,肯定是康铁柱干的,他这是编造谎言,搞障眼法,干扰侦查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保国还列举了调查来的线索和证据,他说,康铁柱的爸爸为了儿子的前途没少给宁家送礼,甚至连媳妇儿也搭上了。但在康铁柱面临转会的关键时刻,宁全福能帮却没帮,致使康铁柱先是转会,后又被迫退役,这就是康铁柱杀人的动机。康铁柱也具备作案条件,他去过宁全福的家,对现场情况十分熟悉,小口径步枪就在宁全福书房的玻璃门书柜里,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至于子弹,只要想弄,从黑市上都能买到,康铁柱从小玩过气枪,也应该会使用小口径步枪。

刘保国还强调说:“和康铁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宁身上的嫌疑在下降,他没有作案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也没条件接触子弹,应该解除他的嫌疑。”

刘保国发言后,没人持不同意见。副局长点名说:“齐大庸,说说你的看法!”

“我在想,宁宁早就知道康铁柱恨他爸爸,可他为什么不在报案的时候就说出康铁柱呢?不错,他说他没早把康铁柱说出来,是不愿意暴露他家的隐私,康铁柱的爸爸给宁家花过大钱,说出康铁柱,宁全福会很不光彩。但是,和早点儿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相比,哪一点更重要呢?在现场发现的那把锤子,现在有主了,是康铁柱丢下的。如果是康铁柱杀了宁全福,那么,他自带了凶器,为什么不用呢?我觉得康铁柱不像是在搞障眼法,他在给宁全福盖沙发巾问题上反应强烈,用他被宁全福的狰狞面目吓着了也能解释通。而宁宁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应……”

刘保国听得不耐烦了:“大齐,说来说去,你也没离开你的测谎仪,你别忘了,测谎只起辅助作用,还得看充分的证据!”

齐大庸也不爱听了:“我就是搞测谎的,你不让我说测谎仪,让我说什么?我又没搞实际侦查,我如果带人搞实际侦查,也许早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

“你这是……”

“行了!行了!”副局长制止了刘保国,“我谈谈我的意见。测谎仪显示康铁柱和宁宁身上都有可疑,还要结合调查实际。两个人相比较,我认为康铁柱更可疑,再加上一个焦处长,咱们现在有了两个重点嫌疑人。刘保国,你组织两个预审小组,加大对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审讯力度,争取拿下口供!”

刘保国说:“局长,宁宁还审不审?我的人手不够用啊!”

副局长说:“宁宁既没有杀人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我看,暂时不作为重点审查了吧。”

齐大庸立即表示反对,可是副局长脸一拉:“齐大庸,你要找好自己的位置!有看法,下去再交流。当务之急是回去仔细准备测谎题,配合刘保国他们拿下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口供!”

大家陆续离开会场。齐大庸懒得再争辩,无精打采地跟着莫小苹上了车。¨wén rén shū wū¨

一路上,莫小苹安慰他,他也不理。他感觉到了,莫小苹也站在刘保国他们一边,刘保国他们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宁宁作案,而莫小苹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宁宁成了嫌疑人。年轻女孩儿就是怪,心思谁也猜不透。



莫小苹理解齐大庸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说:“师傅,你这些日子太累了,是不是休息休息?”

齐大庸点上一支烟:“这就累了?你还没见过真累的时候呢。一连好几天,通宵达旦,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是你跟着刘保国干一线,非把你累糊涂了不可,你没看刘保国的眼圈,比熊猫还熊猫呢。”

“师傅,你当面总和刘队吵,背地里还挺同情他的。”

齐大庸眯着眼睛抽烟:“都不容易,刘保国的许多做法我看不惯,可他不也是为破案吗?这个月他光顾着破这个命案了,别的大要案指标肯定完不成了。”齐大庸掐了烟,“你觉得康铁柱和焦处长像是杀宁全福的凶手吗?”

“像!特别是康铁柱,所有条件他都具备,主观的,客观的,不是他是谁!”莫小苹说。

“行!你们都是一个腔调。好!编题吧!看能不能从康铁柱和焦处长嘴里掏出什么来!我想,咱们就围绕着宁静给康铁柱出题,宁静可能是康铁柱的犯罪心理动因,要不,不会我一提宁静,他就紧张得要命。”

莫小苹说:“康铁柱和宁静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肯定不存在谁追求谁的可能性,刘队他们也没发现康铁柱和宁静之间有什么利害关系。”

“可能要比简单的谁追求谁复杂得多。”齐大庸闭上眼睛,手指敲打着桌子。

莫小苹说:“其实宁静的情况很简单,调查来的情况和她自己说的差不多,她和康铁柱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康铁柱都承认他是去杀宁全福了,还有什么必要留一点儿呢?要是有意隐瞒,他何必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境地呢?难道他就不怕杀人的罪名最终落到他头上?真是搞不懂。”齐大庸烦躁地走来走去。

“师傅,我看你还是休息休息吧!补补觉,这几天,我也觉得脑子反应迟钝了。师傅,你看你的头发都长了。”莫小苹嘻嘻笑着说,心早就飞到宁宁那儿去了。

“鬼丫头!想休息了就直说,绕什么弯子!行!今儿是周末,放松放松,休息休息脑子。”

星期六一大早,莫小苹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门,怀着轻松的心情跑到画室。

销售员说,宁宁到医院去了。莫小苹追到医院,光头又说,宁宁刚走,上书店买书去了。莫小苹又去了书店。

她没给宁宁打手机,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通讯联系,她要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以证明她随时能找到他,让他高兴。

还是在他俩相遇的那个地方,莫小苹找到了宁宁。宁宁还是坐在墙边地上低头看书,还是那个大风衣,牛仔裤,还是手里翻看一本书,腿上摞着几本。

莫小苹悄悄走过去,故意碰了一下宁宁。宁宁一惊。莫小苹咯咯笑了,伸手把宁宁拉了起来。

“你休息?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宁宁问。

“给你一个惊喜啊!走!咱们找个饭馆好好吃一顿!庆贺你自由!”莫小苹拉着宁宁出了书店。

吃着饭,宁宁扑哧乐了。莫小苹问他为什么笑,他说:“一个警察,一个犯罪嫌疑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不是解除你的嫌疑了吗?”莫小苹说。

“让我随时听传唤,随时配合你们工作,能算解除嫌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案子没破之前,谁都有可能被怀疑成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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