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笔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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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木桥推到了深沟里。
只听“哐嚓”一声木桥落进了沟底,亮子拍了拍手笑道:“让你们再给我追!有种就飞过来!”
柳景年站在旁边的石头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从我追上他们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快点走,这里不能停。”柳景年说完转身就往前走去。
亮子笑着过来拉起我,嘴里还笑道:“特派员同志,要不要兄弟背你?”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便骂道:“我要是特派员现在就毙了你。”
刚爬过一个山坳就听见背后几声枪响,那些村民居然连枪都端上了!这会儿肯定被那深沟阻着过不来,只好干放几枪撒撒气。
这会儿缓过劲儿来才想起来我们都不知往哪儿走,难道就在这山里乱转?虽有夔龙观山挂在手,但在这千仞万壑,绵延千里的大山中找一处墓葬也是如同瞎了眼的老猫遗老鼠,全凭瞎碰。
柳景年还在往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知道咋走吗?”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亮子嬉皮笑脸地道:“你昨晚没回来不是色诱陈老汉去了吧。”
柳景年听后突然回头两眼猛地瞪向亮子。不知为什么,虽然这双眼睛不是看向我的,但我也感觉心跳加速,浑身的不舒服。亮子此时脸色已是煞白,别说接着嬉皮笑脸,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我见事态不对,赶紧说道:“亮子你裤档开了!”柳景年这才转过头去,亮子低着头走到后面,把我往前推了一把,让我走在了中间,从头到尾亮子未发一言。这一下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接下来便是闷着头赶路。
一开始好歹有羊肠小道供我们行走,到后来就完全是没有路这一说了,有些地方甚至要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反正从早上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停过。
途中我们遇到了两群陈老汉所说的“白羊”,其实它们应该是牛,金毛卷角,神气昂然,让我想到了“老子”座下的神牛。不过这些家伙脾气都不是很好,我们今天就是这样被追着跑了三次。“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几声,引得我胃里也是一阵搅疼。
“咱们戢一会儿吧,油箱告急了。”我说道,找了个没有积雪的地方坐下,我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一盒鲱鱼罐头,在野外不能生火,只有这么对付一下了。柳景年掏出酒壶喝了一口,从我手里拿走一块饼干后,又把酒壶丢在我手里,“我去周围看看。”
亮子坐在登山包上,埋头嚼着饼干,见柳景年走远后,招呼我离他近些。“那家伙不太对劲儿。”亮子吞下—口鲱鱼后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了吧,你早上那一句确实有些过了。”
我喝了一口酒顿时感觉浑身热了起来。
亮子接过我递给他的酒壶猛灌了一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老子空长二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被唬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对亮子这个人太了解了,当年我们跟东门的混混儿干上了,那帮混混儿仗着人多,把我们几人揍得不轻。这家伙被抽掉了几颗牙都没喊过一声服了。
最后也不知是哪来的劲儿,这家伙一个人扑起来硬是揍翻了两个,其余的混混儿一看丢了势也作了鸟兽散。当兵回来后,那股子牛劲儿更足了,我实在想象不到亮子会被谁吓到。
不过柳景年那时候的目光,现在让我想起来还浑身的不舒服。“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忍不住问道。亮子张口正准备说,却又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柳景年回来了,此时正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心里打了个寒战,他该不会听到我跟亮子的话了吧?
“快点走,晚上会有大雪。”柳景年隔着老远说道。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听到什么,毕竟这背后的闲话难免引起误会。听他这么一说我跟亮子都抬头望去。此时天上虽然白茫茫一片,但并没有要降雪的迹象。
我正准备和他说说不急这一时,没想到这家伙已经走出老远。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来,亮子又从我包里掏出些装备塞进自己包里。边掏边说道:“他娘的,连个肚子都混不饱,哪来的劲儿开墓子!”
然而我们刚走了没多久就发现空中阴云密布,竟是真要下大雪了。我们加快了行进速度,然而一路尽是沟谷,连个避风的石崖子都没找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风裹着雪花扑在脸上,时间长了,说不出的难受。
亮子扔掉被雪水浸湿的烟屁股,拿脚狠狠地踩灭后说:“实在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得了,咱们三个大男人挤一挤又冻不死!”柳景年摇了摇头说:“再走一会儿。”
亮子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忘性大,中午刚吃过亏这会儿又忘记了,张嘴就准备爆粗口,我见状连忙勾住他的脖子说:“他说得没错。挤一挤虽然冻不死,但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就起不了火,起不了火就得有人守夜,你想在帐篷外一个人独赏秦岭夜雪?”
亮子一拍脑门:“说的也是。”
走了不到一会儿,我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松林里隐约露出一座漆黑的屋顶,但天太黑看不真切,一时又不敢确定。“你们看那里,好像有处房屋。”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两人闻言都朝我指的方向着去,亮子拿手电照了照,这种便宜货没照多远光就全散了。
“你不是看花眼了吧?我怎么就看到一片松树林子。”听亮子这么一说,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可能真是眼花了,眼前确实只有一片高大松林。无奈地咳嗽了一声道:“可能眼睛真给冻花了吧。”“不,你说得没错。”柳景年打断我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一处像是寺庙的建筑前,这里也不知荒废了多久,满目尽是断垣残壁。山门两边的围墙坍塌了大半,不管怎样总算有处避风躲雪之处。
亮子见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禁哈哈大笑着说:“柳暗花明……疑无路!”
我一拍他的脑袋乐道:“就你这六年级毕业生水平就别在这糟蹋古人的智慧结晶了!”亮子摸了摸早已瘪下来的肚皮,说:“对!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肚里十万饥饿兵,那首李白的诗等我吃饱再给你好好背背。”
我此时真想踹他两脚。然而这家伙说完就当先跑了上去,等我和柳景年都上到石阶上时,发现亮子正拿着手电照着山门上的青石匾额。
“山狐庙。”我轻轻地读道,这个名字还真特殊,可能是建造寺庙的人受过狐仙的恩惠吧。
“亮子敲敲门看有人没有。”我提醒亮子说。这家伙却似乎对那匾额入了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发什么呆呢你?”这家伙却看也不看我一眼,说:“最近市面上石刻还算火呢。”
我一听不禁乐了,石刻再值钱,这么大块石匾额我们也弄不出去啊。不去理他,我自己敲了敲门,朽腐的木门发出“嗵嗵”闷声,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我敲门完全是一种习惯,这荒山野岭不知废弃多少年的寺庙又怎么会有人呢?亮子还在看那块匾额,柳景年居然也跟着看了起来。一幅石牌匾有那么特别吗?正准备再去审视一番时,却突然发现门缝里竟射出一道亮光,我心里不禁一愣,这里面居然有人!
第十七章 青眼狐狸
我下意识地朝门缝里看去,然而除了漆黑的一片其余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当我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真冻花了时,那门缝里却猛地探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只惊得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到亮子身上。亮子只顾看那石匾额,被我这么猛地一撞也站不稳身子,两人都一屁股蹾在了地上。
“粪爷!我和你兄弟十几年了有什么不好也犯不着拿屁股撞我啊?”亮子揉着屁股说道。
“门里面有东西!”我指着山门大声说道。柳景年听后却不以为然,冲我微微一笑,竟掏出酒壶喝了起来。
亮子从地上爬起来朝门走去,边走边说:“我就不信这庙里还能蹦出来个啥唬人的玩意儿!”
正说着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借着亮光我发现那是一个很老的僧人,脸上酱黑色皮肤如同老树皮一般,两只浑黄眼睛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
老僧一手打着气死风灯,一手朝我们施了一礼,“几位施主还是请另觅他处停歇吧,小庙殿少堂小有所不便,还请诸位见谅。”
说完还低诵一声佛号。我一听顿时傻了眼,但见亮子对那老僧也施了一个礼道:“我等弟子皆是一心向佛,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都十来年了,亮子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亮子本名王大亮,我们叫他亮子一是因为他叫“大亮”,二是因为这家伙老是剃个光头,像个和尚一样,而且他的爷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佛教徒,但因为有了亮子他爸,所以他爷爷也只能做个业余爱好者了。
不过这老头在佛学上的造诣还真不低,混了个市佛学委员当着。亮子出生后他爷爷曾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和尚”,于是在亮子九岁时带他去了五台山,结果没一个月就被五台山住持退了“货”,原因是“佛性太低”。
用亮子自己的话来说他不就是多看了两眼烧香的姐姐,吃了几个供桌上的苹果,最过也不就掏了几张“功德箱”里的票子。到最后亮子虽然没做成,但他这个外号却铁定是要伴他一辈子了,不仅如此,他那张“五台山小灵童”的照片也被同学们翻洗了无效遍,放在家里以做镇宅之用。
所以亮子说两口不地道佛语也属于正常范畴之内。
本以为那老僧会放我们进去,不想他却冷冷地说道:“这庙里不供怫祖,各位请回吧。”说完便准备关门。亮子此时不知为何,脾气竟好得出奇,眼见要吃“闭门羹”不仅没有发火还从口袋里拽出了一张票子递了上去。
“有庙皆为神灵,我佛有云一佛一如来,一庙一分天,还请师父让我们把这点积善财投进那无量功德箱再走也不迟。”那老僧看了看亮子手中的票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接了过去塞进袖子里,说:“施主既然这么执着,那就请便吧。”
我心里此时终于明白,只要有钱别说“鬼推磨”,就是让“磨推鬼”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老秃驴身为出家人就当断了“六欲”,小小的一张十块钱就让他犯了“贪欲”,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进了院子发现,院里满目全是枯草落叶,庙堂屋顶上的一角飞檐都塌了下来。那老僧指了指院子左边的一排破房便头也不回地朝另一边走去。我们迈过齐大腿深的荒草来到那排房子前,结果发现那排房子不是顶塌了就是墙裂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像样点的。
亮子面露微笑一脚踹开了门,此时我们也顾不得里面一指多厚的灰尘,打着手电鱼贯而入,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屋里除了一个香案和上面供奉的一个神像就什么也没有了。亮子把包扔到地上,嚷嚷着说:“别瞎看了,肚里都饿出鸟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刚才光顾着赶路去了,此时停下来还真觉得饿得厉害。于是也就不再多言收拾了木榻,生起了火,给登山锅里装满雪架在炉上,不一会儿水就沸了,再加上些罐头,三个人围坐在炉子周围就着压缩饼干吃。
吃饱喝足就觉得来了困意,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向亮子要了一根烟点上。亮子这会儿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拿着手电就去倒腾那个神像,结果翻了半天除了呛了一鼻子灰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他干脆把我拉了过去,说:“粪爷,你给看看这玩意儿‘开门’不,这庙都破成这样了想必年代也不近了,要成咱走时顺着得了。”
亮子说完还嘿嘿笑了几声。233我心里暗骂亮子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那个神像就是一泥坯子,上面描的彩都掉没了,盘出去顶多换顿饭钱。不过既是搞古董的见到老物件难免都想过过手,想当年“练摊”时我也是交了不少学费。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也就看看,习惯性地我先看了看这物件的表象,结果这一看确实让我吃了一惊,虽说自古以来供什么的都有,但这座俑像太与众不同了,特别是那张脸,虽说彩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分明是一张青眼狐狸的脸!而且这狐狸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我实在不愿多看这玩意儿的脸便又仔细观察它的身上,这一看之下我更是心里一惊,这狐首人身的泥俑竟是墓里陪葬的“瓦爷”!我顿时来了火,对着亮子说道:“你还自称是淘沙官,这么大个‘瓦爷’搁你面前都认不出来?”
亮子一听,嘴上又来了劲儿:“咱只管出货不管验货,再说从墓子里扒出来的,哪件儿不是实打实的‘熟坑’。你以为‘淘沙天官’和你们这群‘铲地皮’的一个样,整天‘生坑,熟坑,高老八’?眼劲那都是练出来的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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